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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给我中期款

    《安德日报》的采访结束后,罗逸送安若蓓等一行三人向公路走去。

    罗逸和美女记者一路有说有笑,缓缓而行在其他人后面,有点意犹未尽。

    “中午吃了再走吧,感受一下学子们创业的热情。”罗逸再次挽留。

    “不了,下次吧。”安若蓓绽着笑颜说,“希望下一次在安德市见面时,你能成为安德大学的创业明星。”

    “好,我也不低调了,大学四年,我身价若低于百亿,就对不起你这一番祝福了!”

    听了百亿这字眼,安若蓓心中一紧,脚下又是一个趔趄。

    这一次,罗逸并没有去扶她,而是打开胸襟,任由她倒在自己怀里。

    这种姿势的处理有其微妙之处,一是扶来扶去的腻了,二是让庞晓霞两人看看,“我没怎么着,是她愣往我怀里靠……”,以示清白。

    而安若蓓也只是在他怀里倚了一瞬,随即弹开,恢复了平衡。但已是满面红霞。

    接着罗逸替她解嘲:“路面不平,你又穿了高跟儿。”

    安若蓓也顺势伸出手来,和他握别:“虽然你比我小几岁,但我感觉你是一个可以依赖的男生。”

    说得,她望了下向自己这边张望的学子们。

    值得一提的是,有两个极美的女生也正蹙眉望着她,眼神里似乎有一些敌意,站姿也显得有些紧张,给人一种随时有可能窜过来撕折她头发的感觉。

    她心下一明,笑了。

    对罗逸说:“好了,我得走了。再不走,有人不乐意了。”

    这种弦外之音,罗逸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时,她已匆匆几步赶上,和随行几人一起上了车。

    午餐时分,铁皮屋里。

    王向炳也跟着吃了顿工作餐。无论是端酒杯时,还是夹菜时,不时叮当有声,而且脸是阴着的,始终一言不发。

    “王总,敲盆子打碗的,有意见?”罗逸笑问。

    王向烦拍了下桌子,“罗逸,刚守着记者,你特么埋汰我,还不许我有点情绪?”

    “不好意思啊,兄弟给你赔酒道歉。”

    说着,嗞溜一声,罗逸干了杯中酒。“不过,这也不全怪我,你这是自找没趣。这次专访是冲着我来的,你从中间截胡,算什么?”

    王向炳有苦难言。他深知,这次专访中,幸福250的加盟和希望工程两个主题,只能选一,是非此及彼的关系。

    显得,自己在争抢主题中落败,也意味着罗逸对工程的实际把控权又进了一步。

    他还凭直觉意识到,这有可能影响到尾款结算。他、刘恒父子、方舜及吴正德结成的利益集团,将会由于这次专访而失分。

    罗逸的第二杯酒敬了过来。

    “王哥,你的幸福集团代理权落地后,该向县招商办提请一下,做为招商引资项目。这才是一条正路,别让别人牵着鼻子走,搞这些歪门邪道的事。”

    罗逸的话让王向炳心里一亮。是啊,现在县里正大力进行招商引资,像幸福集团的规模和实力,值得给他记上一功的。

    刘正东却只听到其中挑唆的话,冷笑了下说:“王总的鼻子说牵就能牵的?我看是你吧?”

    罗逸哈哈一笑说:“让我牵就好了。牛郎带着王哥去吃草。就怕他被狗牵了,闻着味儿去吃屎!”

    这话不好乱接,刘正东只是指了指罗逸:“净特么瞎扯。”

    罗逸却不依不饶:“正东,话说到这份上了,你还不汪汪两声?”

    刘正东语塞,脸瞬时憋成了紫茄子。

    王向炳则拍了拍罗逸的肩膀,掌心里透出一股寒意。

    “罗逸,你这样做,不心虚?”

    “怎么,威胁我?”罗逸说着,从盘里抠出粒花生米扔到嘴里,嘎嘣嘎嘣嚼着。

    “威胁?就你……”王向炳不屑地一笑,“小心,别让你王哥认真玩你。”

    罗逸听了,歪着膀子斜抻着身子,和对方拉开一段距离,乜斜着说:“王哥,亏你是三十多岁的人了,说这种没素质的话。咱们该同甘共苦、兄弟同心才是。”

    “素质?”王向炳苦笑了一下,“你也配说这个?”

    说着,他起了身,拿了公文包。

    前脚迈出门,后脚凝顿了一下,王向炳回头嘱托了一句:“罗逸,惹了你王哥,也别有心理压力。好好给我干活,小心别从架子上跌下来摔死。”

    罗逸起身拱了下手:“谢谢王哥关心,来而不往非礼。也祝你在路上出个车祸死了算了,省得让你兄弟这样闹心。”

    “你特么盼着吧!”王向炳说完,“哐”地一下,重重地带上了铁门。

    刘亚东看这情形,暗地里笑了一下。心道,这火终于烧旺了。

    双方这种公然的决裂,是罗逸不得不面对,也知道早晚要发生的状况。

    而同学们纷纷担忧起来。

    特别是王汉臣,怯怯地对罗逸说:“头儿,这家伙可不好惹……”

    一粒花生米啪地一下敲到他头上,罗逸捻了下手上沾的花生皮儿,淡然一笑。

    “罗逸,”李延水嘿嘿笑了几下,“要不,你提前打个狂犬疫苗?”

    “不用,咱堂堂正气一身,百毒不侵。”

    罗逸蛮不在乎地笑了笑,接着,他转向庞晓霞和马爱华说,“行了,专访也有了,幸福集团的画面也出来了。下午你们把采访时拍的照洗出来,编成个小册子,给各家厂商显摆一下吧。”

    庞晓霞欣然一笑。说“这一下,业务好开展了。”

    接着,话题一转,和马爱华对视了一下,笑着说,“咱可得好好干。人家为了这次专访也真不容易,差点就献了身。”

    “嗯~~?”罗逸凝眉嗔了她一眼。

    “是啊。”马爱华应和着,咯咯低笑。

    “什么意思哦?”罗逸苦笑着说,“不就是扶了人家几把嘛,这不人之常情嘛。我总不能坐视不管,让人家在地上摔个仰巴叉吧。”

    “狡辩。”庞晓霞向李延水说,“你怎么看?”

    李延水捻着下巴耷着嘴角,说:“唉……我都看不下去了。抱来抱去的,就差入洞房了!”

    罗逸过去捣了他两拳,大家哈哈大笑了一阵儿。

    ……

    一晃之间,二十天过去了。希望工程队战果累累。

    恰时,8月11号,早晨。

    业务拓展极为顺利,11块新增广告牌业已到位。总共38块广告牌中,原本的26块基本施工完毕,并顺利通过了验收。

    剩下的十二块,要在余下的10天内交工。照之前的进度来看,只能说不要太容易。

    当然,这要保证中间不出意外情况,有天时地利人和的加持和护佑。

    首先,不能有连续的暴风雨,再者,施工环节不能出现大问题,而且,王向炳、方舜、吴正德等人能像之前一样着力配合,而不会使出什么幺蛾子来扰乱进度。

    罗逸私下明白,王向炳和上面所签的施工合同中,应该有不可抗力情况下的工期顺延。

    但这一条文,却没有惠及罗逸。如果希望工程队延期完工的话,王炳势必会借题发挥,把工程尾款侵吞掉。

    对等米下锅的罗逸而言,不能有任何闪失,特别是今天已是8月11号,中期拨款已经到位,但窝在王向炳的账号上,迟迟不能到罗逸的农信账号。

    一直到下午3点钟,拨了无数次后,王向炳的大哥大才接通。

    “兄弟,哥打麻将呢,没听见你电话。有啥事?”

    罗逸听到耳筒里传来一阵阵的哗啦声,吐了口气,才说:“别特么绕弯子了。钱不到位,我就停工。”

    然后,他大声地向正从铁皮屋里陆续走出来的同学们喊:“大家伙别干了,就地等钱!狗比玩意儿再不给的话,明天直接拉了横幅到县府县委上访!”

    “妈的……二条、碰!”王向炳语气极为骄横地说,“不愿干就滚,当我是吓大的!”

    说完,挂了电话。

    罗逸冷哼了一声,对候在旁边的方舜、吴正德吼了一嗓子,“愣着干嘛?还不去拿《工程延期单》,你我双方签个字。”

    “你脸大啊?你说延期就延期?”方舜不屑地说着,就要走开。

    “你不能走!”罗逸上前一步,双手抓着他的脑瓜,掰了半圈后,薅住了他熨烫整齐的白色立领。

    “你干嘛?你干嘛?打国家干部嘛?”方舜挣扎着,但在罗逸的铁爪下,只如蚂蚁捍树。

    刘正东和吴正德也赶了过来,拉扯着罗逸,口中喊着:“撒开手,有话好说。”

    本来,刘正东想联合两人把罗逸给干倒,但看着涌过来的同学后,他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而罗逸的表情很是清淡,一字一板地说:“《工程延期单》要是不签,就是我想保证你的人身安全,也有点难。”

    说着,他扫了一眼同学们。

    同学们大声呐喊,指责着方舜与吴正德。

    方舜见人多势众,表情塌了下来,赔笑说:“罗逸,这工程承包人是王总,签这玩意儿,我总得和他打个招呼吧?”

    罗逸冷笑了下,手上加了把力气,卡着方舜喉间呕呕直叫。“看来你俩合伙耍我玩呢?一个推长城,一个推葫芦车。”

    吴正德挑着倒三角头对方舜说:“要不,先签了,不给他。等王总来了再做定夺。”

    刘正东听得心里直骂,傻逼,人家那么多人,能让你守住签证单?

    于是他向方、吴两人嚷道:“亏你俩还是监理呢,签不签,还不是你们说了算?我看,辞了你们,再换俩监理来算了!”

    这话貌似中规中矩,但听得方舜心惊肉跳,这真接在威胁要打碎自己的铁饭碗啊!

    “罗逸!”方舜梗了梗脖子,眼光里透出一股恨色,“这签证我办不了,有本事,你弄死我算了。”

    罗逸望了下刘正东,哈哈笑了,“你死不了,也活不好。”

    “妈的找揍!”白国兴冲了上来,冲着方舜挥拳而上。

    一把掰开他,罗逸笑笑说:“国兴,这次用不上你,赶快退下去。”

    随之,他把话锋掷向了李延水:“水子,考专业课抢位置的事,我答应过你,但也要看你接下来的表现。”

    李延水愣了下,倒指着自己的鼻头:“我?”

    他心道,让我表现什么,身残志坚不说,还要打人吗?

    罗逸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用眼神鼓励了他一下,还点了下点头。

    接着,他又转向赵梅梅:“你素描头像不好,到时候我安排你和水子挨着。”

    赵梅梅听了,心里一阵雀跃!如果这样的画,画素描头像时,就可以抄李延水的了。

    如果能这样,别说让她和监理火拼,就是断一根腿也值得!

    这个干廋的女孩哇地叫了一声,就向吴正德冲了过去。在对方还未反应过来时,掐、扭、捋、扇一连串的女式攻击雨集而至。

    可怜吴正德,堂堂男儿被一个女孩倾刻间搞了个满脸花。

    另一边,李延水也蹒跚到方舜跟前,同时,罗逸闪开,并做了一个开始的动作。

    方舜和李延水两人撕打起来。

    一个是吃拿卡要正壮年,一个是身残志坚为求学。开始时,李延水还因为腿脚不便落了下风,被对方下别子绊倒两次。

    但当李延水抱住对方一根腿时,罗逸知道,这一下方舜完了。

    要知道,李延水的臂力,连罗逸也服气,这皆因腿不好,只好多用手臂支撑而逼出的神力。

    何况,身残志坚人士打架的狠劲也爆发出来,李延水除了臂力加持,还有牙!

    只见李延水抱住方舜要抱摔时,对方一百七十斤的体重底盘竟然很稳,无奈之下,哈腰张口在方舜脚脖子上就是一口!

    啊呀一声暴叫声中,方舜顿觉身下一软,又一空,竟被李延水半扛起来,随即扔了出去。

    噗嗤滚落在地上后,方舜抱着脚脖子连连喊痛,大声叫骂:“狗啊、真特么狗啊!”

    李延水气喘吁吁地站起身,擦了下嘴角的血沫后,咬牙说:“妈那个巴子的,管你狗不狗,赢了就行!”

    赵梅梅那边战况堪忧,毕竟,她只是一个小女孩,在和吴正德的撕扯中稀里糊涂地倒在地上。

    赵梅梅借势倒地不起,哭成了泪人,还不断叫骂着:“还有没有天理啊!不给钱也不签延期单,还打人,这是往死路上逼人啊!”

    而且,她边哭骂着,边双手拍着大腿,嘴里的词更是汹涌澎湃,似乎骂上半小时,也不带重样的。

    这让罗逸怀疑,身在农村的她,是不是有个爱骂街的邻居大娘,从小给了他骂街的启蒙教育。

    同学位在一旁围观着,哭不出也笑不起,心里各种滋味杂陈。

    当双方歇息片刻又要交火时,罗逸赶忙指了指不远处:“先消停消停,警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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