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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文人相轻起怨嗟(二)

    夏侯玄回府,向大家一一介绍所植之菊品性。但见这菊花,红黄朱紫,各有奇艳,怒放满园,众皆赞叹。观赏一会,夏侯玄道:“重阳之节,无佳物相送,各送一只山鸡,权当谢意。”傅嘏听了,连忙还礼:“侯爷如此厚礼,足见敬重相惜之意。”于臬不解其意,但见众人一起致谢,也就随大流表示感谢。当下一人一笼,提着出了夏侯玄府弟。夏侯玄在门前一一相送。

    于臬很无语,他不明白夏侯玄为何给每人送一只野鸡。他与傅嘏同行,便问道:“为何太初送我们每人一只。”傅嘏对于臬这种提问很是意外:“于兄,你难道不知?”于臬很难为情,道:“我只是好奇,太初在这个时段送。”傅嘏道:“山鸡一旦被人包围,既不会害怕人的恐吓,也不会去吃诱饵,而是会迅速自杀。太初兄送此物,是以守节死义为气节,要大家为大魏效力耳。”于臬方悟。

    来而不往非礼也。为了偿还夏侯玄之情,于臬备了些点心,带上野鸡,到夏侯玄家还礼。夏侯玄还有两个妹妹,大妹叫夏侯徽,后来成了司马师的第一任妻。

    夏侯玄问道:“于兄,某将组织谈玄社团,你现在想加入了吗?”于臬道:“候爷所召,必来捧场,只是怕言不及义,有碍明问。”夏侯玄笑了:“只要你肯来,就是最大的支持了。”于臬不语,夏侯玄道:“你也不必把我当侯爷看。这世袭的侯爷,不如自己打来的有份量。”于臬道:“侯爷是想投笔从戎?”夏侯玄道:“某也正有此意,只是不得其便。作为夏侯家人,我一到弱冠之年,必得任官,到时,就看自己造化了。”于臬道:“某起自泰山小县,不敢和侯爷比。”

    夏侯玄道:“不然。于兄之才,某自理会得。某出入宫中,后听得我表兄言道,你本可取四到第五名,陛下考虑各种因素,所以将你名列第六。”于臬淡然道:“名次之事,自是过眼云烟,能进入前十,也是万幸。”夏侯玄道:“你这份胸襟,也足见你本心。与你相交,我心满意足。以后还望互相扶持。”于臬望着夏侯玄,他相貌俊朗,吐气如兰,于臬不忍心相拒,道:“侯爷身抱大才,人中龙凤,还望侯爷以后多多关照。”

    夏侯玄将手放在于臬肩上用力拍了拍:“于兄之才,我自然心里有数。”于臬望着夏侯玄,知道他以后的命运,但此时又不敢直言相告,只得淡淡说道:“候爷金质美玉,识人之明,如日照山河。小可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夏侯玄道:“你我年龄相仿,可以无话不谈,但说无妨。”于臬道:“谈玄论妙,虽然深无涯底,但终属坐而论道。当今天子圣明,国家尚未一统,正是用人之际。太祖武皇帝在日,曾言:不得处虚名而处实祸。侯爷才质俱佳,若去浮华而务实事,则必是大魏之福。”

    夏侯玄道:“谈玄论妙,归根结底,也是治国。如汉之无为而治,何尝不得益于老庄。”于臬道:“方才所言,只是某个人之见,仅供侯爷参考,若有不对之处,还请侯爷见谅。”夏侯玄怔了怔,道:“哪里哪里。”

    通过八月十五的活动,于臬虽然没有进入前五名,但也在士林中传出一段佳话。不知道什么原因,坊间却流传出于臬本该进前五的流言,并且牵到了丁谧丁彦靖身上,他是典军校尉丁斐之子。这个丁谧,居于邺城时,因对诸侯王无礼而被告了一状,魏明帝旋即因为功臣之子的身份又将他释放。通过这件事,于臬认为,丁谧有些狂,并且狂得有些不知南北。不过,在于臬的印象中,他是一个有智谋的人,后来曹爽收司马懿之权,就出自此人之谋。然而,丁谧又劝曹爽收郭太后之权,事情做过了头,是会有报应的。

    果不其然,丁谧在太学门口找上了于臬:“坊言说你才华胜过于我,说我是凭父亲令名,才进前五,我想和你比试一下。”于臬很意外:“坊间流言,管他做什么,名次顺序是陛下亲定,大家有目共睹,彦靖兄难道质疑陛下的判断吗?”

    丁谧被于臬抢白,更加不服气:“陛下天姿英断,我等岂是不知,只是坊间称你本应前五,意思就是我应该挤到前五之外,所以我个人想和你较量一下。”

    于臬没想到丁谧这么不讲道理,好在他时刻记住蔡贞姬教他的处事之道,也不生气,道:“彦靖兄,坊间流言,本不足取,既然兄台要比,某在此甘拜下风。”没想到,这一句话把丁谧激怒了:“你此言,分明是不把某放在眼里,和你没有个高下,我誓不为人。”于臬依然不怒:“彦靖兄哪里话,只是明年课试之期将近,今年又回乡看父花了三个月时间,某学业跟不上,是以甘拜下风,兄台不要误会。”

    丁谧冷笑道:“你分明藐视于我。不敢应战,还推到学业上,我丁谧之名,难道还会影响你近半年后的课试?我就这样令你不齿吗?”

    于臬见越说越僵,不得已,只好应道:“众位亲见,我本无争强好胜之心,只是你彦靖兄步步相逼,某退无可退,避无可避,只得应战,是非公道,大家自有公论。”

    丁谧道:“这是你我二人之事,不关旁人事。”傅嘏听到有人争论,一见是于臬和丁谧,便走上前来:“二位在太学门口争吵,有失体统,不如我做东,到南门云来酒肆,你们慢慢解释清楚,再喊人做个见证,岂不强于在此争论?”丁谧见是傅嘏说合,道:“那就依你,今日下午申时初,某在楼上等你。”说完,扬长而去。众人有摇头者,有看好戏者,哄的一声散开,广传消息,声称丁谧要与于臬见个高下,愿坐壁上观,一时之间,在太学传了个遍。

    傅嘏将于臬拉开,见四下无人,轻声道:“我的于兄,你一向谨慎,为何去惹丁彦靖。此人外似疏略,而内多忌,岂是好相与的?”于臬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傅嘏道:“这流言明眼人都知道是丁彦靖得罪诸侯王而散布,不想他如此糊涂,也罢,等下我叫上太初、裴微荀璨等人,与你和解了罢。”于臬称谢。

    入得太学,不想王肃听得门人们尽传言,于臬要与丁谧在云阳酒肆比试。王肃有心维护于臬,当下在太学之内怒道:“于臬,你有多大本事,竟然如此不恭肃,还好斗,为师传你学问,岂能如此使用?我教你的圣人忠恕之道,都学到哪去了?”于臬有口难言,只好当着大家的面,站在那低着头听训话。

    王肃道:“按照规矩,我要罚你喝水三升。来人,给他备水!!”众人从未见先生如此大怒,而于臬是自224年开太学以来,第一个受罚的,非同小可。众人见王肃来真的,夏侯玄第一个求情:“丁彦靖挑起师兄非应战不可,我也听闻此事,先生能否免除处罚?”众人也一齐向王肃求情。

    王肃更怒:“你们一起求学,所谓教学相长,你们怎么越学越回去。不必求情,求情和于臬同罚。来人,给他拿水来。”执事送上三升水,于臬见了,三升不水过600毫升左右,方才他与丁谧争执,早就口干,当下对众人道:“各位师兄,你们求情好意心领了,于臬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切不可陷先生于不仁之地。”说罢,接过那三升水,一饮而尽。

    王肃见于臬将水喝下,道:“我看你似有不服,先站到太学门外,等散学后,我还有话说。”于臬没办法中,当着众人之面,拿起书箧,向王肃施了一礼,慢慢走了出去,

    此时正是未时初刻,烈日正旺,于臬晒在太阳下面,遍体流汗,他仔细分析了一下今天情况,关于排名之事,他根本不放在心上,只有夏侯玄曾向他论过,而此事又是曹爽告诉夏侯玄,如今这流言忽然散出,其中必有因由,并不是傅嘏所说丁彦靖得罪诸侯王而散布那样简单。

    申时初刻,傅嘏等人散学,他见于臬仍站在太学门外,又不好叫他走,只得道:“我和太初等人,先向丁彦靖进行说明。于兄你就将就着点了。”于臬点了点头。其时太学之内有近3000人,散学之后,有人归家,有人到南门采买吃食,于臬一个人站在门口,少不得有人指指点点。王肃出门,见了于臬,要他跟随自己车马,进入内城来。好事太学生欲看热闹的,看见于臬被王肃带走,知道在云来酒肆论战之事黄了,索然无味,也就三三两两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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