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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血溅五步须臾间

    就在魏明帝一边修建洛阳宫,一边对官员进行调整之时。幽州刺史王雄正在为北边鲜卑轲比能感到头痛。

    自从秦朗击退轲比能之后,轲比能杀了步度根,势力更加统一,这两年来,因并州刺史秦朗驻守,他一直袭扰并州雁门郡,但对幽州,却是毫不客气地直接进攻。代郡、上谷等地,百姓流离失所,死伤甚众。轲比能所部,全是骑兵,来去如风,王雄感到力不从心。

    洛阳,魏明帝收到了来自幽州的边报。“轲比能联合鲜卑各部,自云中、五原以东抵辽水,皆为鲜卑庭。数犯塞寇边,幽、并苦之。今年以来,数次寇代郡、上谷郡,掳走百姓数万。臣又须提防东部公孙渊,未敢轻动,臣请陛下派一剑术精通之士,行要离庆忌之事。”中书侍郎王基在刘放的率领下,将王雄的上疏呈送到魏明帝案头。

    “刘爱卿,王刺史要行行刺之事,此事可行否?”刘放道:“轲比能武艺超群,一般剑士近身不得,此事尚须再议。”王基道:“陛下,燕赵多侠士,何不发一密诏,令王雄暗暗行之。若成,则一劳永逸,若败,于国无损。”魏明帝道:“就如卿言。”

    梁国,于臬府。于臬正在后花园使练长槊,夏侯蔷抱着三岁的于宏在一旁观看。于宏道:“父亲使这么大的枪,宏儿拿不动。”夏候蔷道:“宏儿不着急,等你长大了,一定会拿得动的。”

    于臬一路使完,将槊放于亭边。于诠走了进来:“大哥,此前关右赈粮,天子只是优诏答谢。如今大哥已任典农校尉三年,不见升迁,如今天子大兴土木,民不堪其劳,大哥为何不劝谏?”于臬笑道:“休得胡说。如今我只是一介武夫,又不是文职,上疏有什么用?”于诠笑道:“原来大哥学通五经,却只是用来耍枪的。”

    于臬道:“不要开玩笑了,有什么正事,说吧。”于诠将于宏抱了起来,道:“幽州多次被鲜卑轲比能入寇。天子密诏求要离庆忌之人,特来报知大哥。”于臬一愣。仔细想来,今年是青龙三年,公元235年,正是自己恩师韩龙刺杀轲比能的年份。

    于臬道:“你看咱们梁国,有如此厉害之人么?”于诠道:“此事我就不知了。”于臬道:“既然没有,也不要声张。”于诠将于宏放了下来:“是。”

    于臬等夏侯蔷和于宏睡了之后,独自一人在庭中散步。他这才想起,自从韩龙教自己剑术离开之后,已有整整十年了。这十几年来,于臬每天苦练韩龙所传之术,此时日见精纯。此时正是九月天气,天气清朗,并不炎热。于臬拔出石苞打造佩剑,在后院使将出来。

    剑光闪闪,月华灼灼。于臬使完一路剑法,叹了口气。史载,韩龙刺杀轲比能之后,鲜卑再次陷入分裂,强者远遁,弱者请服。但韩龙刺杀得手后,是死是活,并不知道。

    以于臬现在的身手,已得到韩龙剑术七八分火候。于臬自忖,在众敌环伺之下,突然一击刺杀轲比能不难,但要从容逃走,还需要一些手段。

    于臬再次叹了口气,将剑放入鞘内,在后庭中闲行。来到梁国任典农校尉三年了,除了击退陆逊,被魏明帝加为偏将军外,于臬没有任何进步。于臬走了一圈,又来到庭中,再次拔出剑来,又使一趟剑法。看看将近使完,忽听得后面一冷冷声音道:“十年了,这气定神闲,你竟然还没有做到。”于臬回头一看,一位壮士站在身后,不是韩龙,又是谁来。

    于臬大喜:“师父,你来了,想死徒儿了。”说完过来见礼。于臬见韩龙时,脸上颇有风霜之色。韩龙坦然受了一礼,道:“前段时间在关右游历,听闻梁国典农校尉运送赈灾粮两百万斛,一打听,方知是你,为你一片爱民之心,所以路过过来看看。”

    于臬道:“徒儿不孝,整整十年,都没有好好孝敬师父。”韩龙道:“不必如此。我见你剑术,已有七八分火候,只是这眼与心合,心与意合,意与剑合,心意即剑意,心到即剑到。手腕转动,要以意使臂,以臂用腕,劲力方可透至剑尖的妙境,你仍没有达到。最后这两分火候,怕是难以突破了。”于臬道:“徒儿先前是要学习五经,后又与西蜀打仗,如今又为农事着忙,虽然日日苦练,确实静不下心来。”韩龙道:“既然如此,接招吧。”话未说完,青光一闪,剑尖已向于臬鼻尖点来。

    于臬身子一移,已将宝剑拔出,剑光闪闪,二人斗在一处。两人出手极快,都是一沾而过,斗到后来,只见月光下有两团光幕。斗得一百余合,韩龙大喝一声:“着。”那剑直刺于臬胸前,于臬及至闪开时,那剑光仿佛长了眼一般,已粘向左肩。于臬招式用老,只好奋力一挡,剑尖早已抹向咽喉。于臬见已无幸,叹了口气。

    韩龙将剑在于臬半寸之处收回入鞘,道:“你的剑,果然好剑,拿来我看。”于臬道:“多谢师父手下留情。”便将剑恭敬地递了过去。韩龙将流光剑细细看了,赞道:“果然好剑。纯是天然陨铁打造锋利无匹。”于臬道:“既然师父喜欢,情愿送给师父。”韩龙道:“剑各有主。我已有好剑,岂可多占。”于臬道:“师父难得来此,不如小住几日,让徒儿略表孝心。”

    韩龙道:“不必了,就今天一晚,明日晌午即行。要去幽州办一件大事。”于臬命于诠上酒菜,二人在庭后月下对饮。韩龙又命于臬使了一次槊,再一手用槊,一手用铁鞭,再一手用剑,一手使槊。韩龙又亲自指点。不觉东方发白。韩龙睡了半日,于臬请他吃了午饭,韩龙上马即行。于臬道:“师父,你这马脚力一般,徒儿有一马,乃是难得的良驹,愿送与师父。”便令于诠将马牵来。韩龙道:“不必,我马极有脚力,况用你马,容易引起注意。”

    幽州。王雄见到了脸蒙黑布,头戴斗篷的韩龙:“壮士有何本事?”韩龙将剑一横:“但凭这个。”王雄道:“有多少成色?”韩龙道:“闻将军为求边境数十年安宁,某特来此。如将军愿试,尽管试来。”韩龙目视帐下十名亲兵:“你们试试这位壮士。”众亲兵得令,一齐拔剑,韩龙将一块黑布蒙在脸上,道:“你们尽管上,脱下黑布的,是妇人。”众亲兵发声喊,十柄剑一齐向韩龙刺来。只见人影一闪,一团青光过后,亲兵十剑脱手,韩龙退回原位,恍若无事。

    王雄道:“好了,好了。就你了。敢问壮士高名?”韩龙道:“我们有我们的规距,恕不能相告。”王雄道:“若你有杀得轲比能,我将上表朝廷,为你请功。”韩龙道:“为国边境安宁,在所不辞。”

    上谷郡,广宁。轲比能率一万余胡骑,呼啸而来。广宁百姓在铁骑之下,鲜血横流,哭声震天。轲比能哈哈大笑:“自从梁习田豫和秦朗离去后,这些汉人全是庸才。如今牵弘死了,在这里,没人能胜得了我们。传我的命令,将这些百姓全部带走。男的给我放羊,女的全部作为战利品,分赏众将士。”“报告大王,幽州刺史王雄,率三万人从下洛赶来了。”轲比能道:“王雄无能之辈,我们在这里,就等着他,将他打败再回去。”

    众将整顿队伍,韩龙在众将簇拥下,清点着俘虏。“报告大王,王雄离我们只有三里路程。”轲比能大笑:“大家准备冲阵,大杀一阵后,就回漠南。”

    “报告将军,轲比能就在前边三里,请将军示下。”王雄命大家准备好弓箭盾牌,手持长枪,列阵前行。蹄声隆隆,有如闷雷。轲比能看到了王雄的部队,王雄也看到了轲比能的骑兵。双方混战在一起。

    箭如雨下。轲比能急令盾牌挡箭,继续前冲。王雄军队长枪一齐刺出。

    “大家不要怕,汉人就这些名堂了,一用完,他们就要退了。”轲比能大声呼喊道。果然,过了一会,王雄开始退兵。“我说了王雄不中用,大家冲。”王雄败逃,轲比能抓好不少散逸士兵,并抓到一名骑黄马都尉。这人正是韩龙。

    “你愿不愿降?”回到漠南,轲比能以鞭指韩龙。他的黄骠马,是一名鲜卑小兵牵着。韩龙道;“我们汉人最讲礼节,你如此态度,我中国人不降蛮夷。”轲比能道:“给他解开。”一名小兵解来韩龙身上的绑缚。韩龙活动一下筋骨,看着轲比能。轲比能道:“你既然是我手下败将,你就要听从我的话,不然,我会杀了你。”

    韩龙漠然道:“你杀我,我要你血溅五步。”话音刚落,韩龙猛地拔出藏于身上的短剑,只见青光一闪,轲比能下意识拿起马鞭格挡。“哧”地一声,红光乍现,轲比能人头落将下来,四边众将惊呼。韩龙早已提头在手,抢过黄骠马,往广宁方向跑去。

    “抓住他,抓住他!”众将一齐追了上来。蹄声得得,冷箭嗖嗖。韩龙纵马奔跑,身后数百骑追来。韩龙将头挂在马鞍之下,将剑拔开冷箭,奋力奔驰。

    “噗。”的一声,一箭中了韩龙左臂。原来轲比能这些部将,极会射箭,韩龙武艺再高,也着了道。眼看就要越过长城了,听闻轲比能被杀,漠南数千精骑,也一同追来。

    鲜卑马快,黄骠马更快。堪堪走进长城,王雄率的大军,也围了上来。“某已斩得轲比能人头在此,请将军查验。”韩龙中气十足,话音远远传来。

    王雄大喜:“将士们,轲比能已死,咱们杀出去,报仇!”众兵将士气大振,五万精兵,一齐冲出。鲜卑军将不敌,死伤大半,走得快的,远远逃走,走不了的,一齐举手,扔下武器投降。

    洛阳,魏明帝收到了奏疏:“臣幽州刺史、护乌丸校尉王定雄奏报:轲比能为剑士韩龙一击而杀,众鲜卑军无战心,臣率精骑出广宁,大败鲜卑。鲜卑强者远遁,弱者请服。臣奏请以轲比能之弟统鲜卑众。臣多年夙愿达成,看臣年老,准臣致仕。”。韩龙这一剑,让魏国北部边境,安定了数十年。

    魏明帝允准,王雄致仕,赐王雄关内候,加食邑一千户,其子王浑为列侯。调荆州刺史毌丘俭任幽州刺史,胡质任荆州刺史。并下诏重赏韩龙,然韩龙却不知所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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