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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弯弓射雁证血盟

    五原大帐外,旗帜猎猎,迎风飘扬。鲜卑和匈奴、羯、氐、羌各部首领,一齐聚在草原之上。于臬发现,这些人,有的皮肤白皙,深瞳碧眼,有的黄头卷发,人高马大,完全异于中土人氏。

    “这些部族,以后将是乱华之源。”于臬想着,然而,受过马克思主义教育的于臬知道,这些只是外因。最根本的原因,是西晋的政治腐败,生活侈靡,争权夺利。对异族政策方面,也是采取高压,既要上马为兵打仗,又要为奴为仆,受地主豪强压榨,八王之乱后,诸胡群起,最终五胡乱华,中原板荡,汉家故地,白骨遍野。于臬终于体会到一个时代只能做一个时代事情的精义了。既然历史大势不可改,那就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吧。

    诸胡首领,在窦宾率领下,全装甲胄,立于队前。铁弗部首领去卑道:“我等胡人,诚心归附大魏,然无信则不足以立盟。经诸部商议,愿和大魏高官,比试射雁,若大魏胜得我,我等当歃血为盟,永结同心,决不反叛。若胜不得我,我等亦不会反叛,受大魏约束。”

    这是什么话?胜了不反,败了也不反,那为何又要比试?葛雍对于臬道:“胡人尚武,若是我方败了,他们只是口头上臣服,若魏强则服,魏弱必然反叛。”于臬深以为然。

    司马师道:“即然立下诺言,不得反悔。”窦宾道:“我亦知信义,所有首领,都是见证。”司马师道:“那又是个什么比法?”窦宾道:“射雁。每人射三箭,射中多的为胜。”去卑道:“对,就是这样比法。”

    司马师道:“那好,客随主便,你先请。”去卑道:“你是上国天使,还是你先请。”司马师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占先了。”司马师拿出弓箭,搭上箭,不一会儿,天上有雁飞来,司马师看得一头大雁较近,射了出去。不想那大雁位置太高,那箭够不着,却是没有射中。

    窦宾脸上现出一脸得色,轻轻拈了一下颌下长须,不作一声。诸胡首领原本紧张的神色,也放松了不少。

    于臬道:“子元兄,你这弓不适合射雁,我这有一张铁胎弓,就送与你吧。”虞松道:“我方先礼后兵,试射一箭,还请首领也试射一箭。”去卑道:“原来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他身材高大,所用之弓,也比常弓大了不少。

    于臬道:“我等正欲观看首领神技。”去卑也不推迟,越众而出,不一时,又有一群大雁飞来。去卑拉弓满弦,尽力射去,一头大雁尖叫一声,从空中掉落下来。众胡骑见了,一片声叫起好来。

    于臬道:“首领好箭法,还请再试另外两箭。”去卑道:“既然开了头,那就不客气了。”不一时,又有一队大雁飞来,去卑纵马飞奔,又一箭射去,“啾”的一声,又一只大雁应声而落。众胡人又一震天价叫起好来。

    去卑提雁在手,道:“如今已射两箭,中两雁,贵方就算后面两箭射中,也只是个平手,不如就算平手,如何?”

    司马师道:“不然。我尚有两箭未射,未到最后关头,胜负未知,试看我射来。”司马师越众而出。于臬见去卑留有余地,却被司马师拒绝,心中暗暗叫苦。王韬道:“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子元兄,你一定会成功的。”

    司马师拿弓在手,暗暗祷告:“某为大魏和平,数十万百姓安定,在此射雁,望皇天相佑,射中便好。”不一时,一队大雁飞来,司马师挽起铁胎弓,大喝一声,弓满箭飞,疾射而出。箭带出破空之声,往大雁飞去,司马师闭上了眼睛。

    “司马将军,你射中了。”虞松发出了惊喜的叫声。司马师背后五百骑,也一齐大呼:“司马将军威武,司马将军威武。”一骑将雁提来,报道:“是一箭双雁,一箭双雁。”

    众胡人不信,那一骑将一箭双雁遍示诸胡。众胡人又显现出惊讶之色。

    窦宾望了望于臬,于臬也正望向了他。窦宾认定,一定是于臬的弓有什么别样之处。而于臬则一直在想,窦速侯未出现,肯定在搞什么名堂。

    去卑见司马师一箭射双雁,先前英武之气大减,自思:“我见这司马师先前似乎在默默祷告,难道他真有什么神出鬼没之机不成?”

    一想到此,内心不由得有些惊惧。

    司马师将弓放了下来,内心暗道侥幸。去卑道:“大魏上国,果然英雄辈出,我却没有一箭射双雁的本事,我等诚心归附,第三箭不用比了。”

    一时之间,诸胡与魏国骑兵,欢呼不已。窦宾道:“此是天意如此。即于黄河边筑会盟台,明日会盟。”

    天色渐渐暗下来了,司马师来归还于臬铁胎弓。于臬道:“我对于骑射,可是一窍不通,子元兄有如此本事。所谓物必有主,这弓子元兄用得顺手,就赠与子元兄吧。”随即解下箭筒,一道相赠。

    司马师道:“向日在战场上,德揆兄不是射伤张嶷吗?”于臬道:“那是离他较近,这一箭双雁的本事,我却是学不来喽。”司马师道:“这瞒得过别人,哪瞒得过你啊。我是侥幸的。”于臬道:“这也说明此弓在你手上才有如此威力啊。子元兄,你就别推了。”司马师无奈,只得收了。“回去后,我再回赠你。”

    于臬道:“这个以后再说吧。子元,我是有一些担心。”司马师道:“什么担心?”于臬道:“窦宾长子窦速侯一直不见现身,而贾公闾现在都没有释放。我想和你一道,到窦宾那里要人。”

    司马师道:“此话有理。”即叫葛雍和于诠等人坚守营帐,二人穿着便服,腰悬佩剑,往窦宾大帐而来。

    窦宾还没有休息。于臬司马师进帐,窦宾道:“二位天使,深夜到访,有何事教我?”司马师道:“明日就要会盟了,我想问一下窦将军,大魏尚书朗,度支考课郎中贾公闾,不知道在何处?”

    窦宾道:“啊呀,今天只顾着比试,我却把这事儿给忘了,我这就放人,放人。”

    于臬道:“窦将军为了部族,可谓是苦心孤诣啊。贾公闾是天子身边的红人,回去后还要参与制定大魏律法呢,要是有什么闪失,窦将军面皮上也不好看吧。”

    窦宾道:“这个请于将军放心,我这就派人将贾先生请来。”

    司马师道:“窦将军,我们都是汉人,有什么话就直说。明天就要会盟了,我想就没必要节外生枝了吧。”

    窦宾哈哈大笑:“司马将军果然是明白人。既然问到此事,我也就不隐瞒了。你们能否上奏大魏天子,表我为朔方刺史,永镇北疆,世袭罔替?”司马师道:“我父为当朝太尉,这又有何难,只是欲速则不达。表你为五原兼朔方太守,在下还是有把握的。”窦宾道:“既然有此诺言,在下也就放心了。”

    于臬道:“国家名器,岂可作为交易。你既然想作这两郡太守,那这两郡户口图册,大魏总得有个数吧?”窦宾道:“此事当然得造册。以后这两郡,每年向大魏进贡良马一千匹,牛羊一万头。”于臬道:“子元兄,你怎么看?”司马师道:“就先如此议,再请天子定夺。”

    贾充被带了上来。于臬和司马师一看,不由得惊呆了。他衣冠不整,脸上有两道鞭印,送他来的,正是窦速侯。

    司马师怒道:“窦将军,先不说胡汉交好,你也是中原来的故人,贾公闾代表大魏前来和好,却得到这种下场,不知你是何居心?”

    窦宾见贾充如此模样,也是大感意外。不由怒问窦速侯:“快说,这是怎么回事?”

    窦速侯道:“父亲,是妹妹先打了贾先生一鞭,我去过问,妹妹又打他一鞭,我等怕父亲责罚,所以迟迟没有露面。”贾充见于臬司马师来了,整了整衣冠,走到于臬身后,道:“窦将军,我只道你是中原故人,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而你是害人之心却常有。你派窦速侯来问我,此次大魏来了多少人马,不知是何居心。又让窦速侯折磨于我,我这衣冠不整,想来是有回报的。”

    窦宾道:“我想这其中必有误会。速侯,还不把你妹妹喊来,我要问个清楚。”

    贾充道:“不必问了,所谓将门虎女,如今在塞外,沾了些胡人气息,这任性鞭打,我也算领教了。”

    窦宾大怒,一耳光朝窦速侯打去:“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不快去叫你妹妹前来。”窦速侯捂着脸,急忙跑了出去。

    窦宾连忙过来赔礼:“小可冒犯上国天使,老夫在此赔罪了。”说完,便欲跪倒。

    于臬一把扶住。“窦将军何必如此。贾公闾受了皮肉之苦,可叫上好医药医治。这礼,还是免了吧。”

    司马师道:“明日即要会盟了,有什么事,会盟以后再说吧。”

    不一会,帐外一女子声音传来:“哪个这么大胆,敢欺负我父亲?”说完,走了进来。贾充听了这声音,脸现惊惧之色。站得离于臬更近了。窦宾道:“你这闯祸的胚子,还不进来赔礼?”那女子走了进来,正是鞭打贾充的窦姑娘。窦速侯跟在后面,低着头,一语不发。

    窦宾喝道:“你任性鞭打大魏天使,闯下大祸,还不向贾先生陪罪?”那窦姑娘不得已,向贾充礼了一下:“贾先生,我不知礼数,冲撞了先生,还请先生见谅。”贾充不得已,道:“罢了罢了,你既认错,就拿些药来给我吧。”

    窦宾道:“速侯,你冒犯天使,罪不可恕,来人,押下去,绑到木桩上,鞭打一百。”

    于臬司马师不发一语,贾充也装作听不见。窦速侯被押了下去。司马师和于臬带着贾充,走出了窦宾大帐。

    九原,窦宾大帐外,垒起了高高的土台,台上,众军将持枪林立,号角声起,于臬谦让司马师先行,自己紧随其后,登上了高台。对方窦宾和诸胡首领,一起登上了高台。各人歃血,饮酒,并在永远臣服大魏的黄绢上签字,表示世代交好,永不加兵,年年进贡。葛雍作为护鲜卑都尉,也在上面画押。

    虞松宣读魏明帝诏书,加窦宾为朔方都尉,永为北屏。其余诸胡各部,世代交好。众人大悦,互相礼见,就此礼成。

    诸胡人又进献野鹿、虎皮,各式名贵药材。于臬赠送窦宾和诸胡人绢两千匹,布帛三千匹。不一时,牵弘接应军到,就此锥牛杀羊,大飨士卒,于臬等人东行。窦宾派人护送,并将牛羊等物,装载车上,用良马拉着,往盛乐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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