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一朝封奏九重天（三）
尚书卫觊、孙礼等人，领着尚书省一班尚书郎、郎中、侍郎，来到了中书省面前。中书省门外的场地本来就不算大，来了这一群人，场面就显得更挤了。
卫觊尚未开言，忽然听到一群甲士急行的声音。只见夏侯献领着一班兵士，包围了整个广场。
夏侯献高声说道：“陛下有令，上疏的，将疏文留在中书省，明日早朝再议，若执迷不悟。我等将奉旨拿人。在场诸位，有不少是大魏老臣，还请宽恕我不敬之罪。”
夏侯献这样一说，在场的官员可真炸了锅了。高堂隆站了起来：“我等为大魏长治久安，请求上疏。上次疏文，陛下视而不见。所谓危而不持，颠而不扶，是谁之过？”众人大喊道：“中书省压制奏疏，离间君臣关节，是何居心？”
刘放对夏侯献道：“夏侯将军且慢。这满朝大臣，皆跪在这中书省前，众大臣跪的是大魏天子，跪的是长治久安。这些奏疏，我们都收下了，诸位，还是请回吧，我等一定上将奏章上奏天子。”
高堂隆冷笑道：“这种缓兵之计，我们是不会上当的。今日不见到天子，我等誓死不回。”门下省众官员也一齐应道：“我等誓死不回。”
夏侯献走到高堂隆面前，然后蹲了下来：“高侍中，你非得要为难我吗？”高堂隆看了一眼夏侯献，道：“老夫这一把年纪，也活不了多久了，如果你要抓，那就由你抓吧。”
夏侯献站了起来：“那，我就不客气了，来人！”就在这时，高堂隆边上一位大臣站了起来，大声喝道：“你们谁敢？！”众人抬头望去，这人正是蒋济。
夏侯献道：“唉呀，我差点忘了，蒋子通，你原来也是担任过护军将军的。”
蒋济道：“我知道，担任你这个职务，只听命于天子。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既然要抓我们门下省的官员，我也是侍中，把我也抓了吧。”
夏侯献道：“你既然知道，就不要掺合，失了面皮，可不好。”
蒋济道：“大臣百官，为陛下修宫殿，负石担土，全不成体统。你既然一意孤行，我哪里还顾得这张面皮，你要抓就抓吧。”
夏侯献道：“好，你说得好。来人，抓起来。”
刘放大声喝道：“不可！高侍中一片赤诚，为国为民，若反被抓走，岂不是寒了天下人之心？夏侯将军，你可想好了。”
夏侯献道：“身在其位，则忠其职，既然你等皆不愿散了，我只能不客气了。你们还等什么，还不动手？”
众官员站了起来，一片声哭喊：“陛下啊，你避我等不出，反派人来抓三世老臣，我等做官还有何用？”一些下品官员，开始脱去官帽官服，折好放于地上。
于臬也跟着站了起来，杨阜突然疾步上前，扯住夏侯献衣襟，啪的一声，打了他一个耳光，并大声骂道：“你这忠奸不分的奸贼，老夫可不怕死，你要有胆，就当场将我格杀！”
这一下实在太出意外，众官员的呼声和哭声，也一下子静止了下来。夏侯献没反应过来，差点摔倒。他脸上有五个红红的手印，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杨阜却不依不饶，继续说道：“我今天打了护军将军，在道义上我应被罢黜，在法律上我应被诛杀。我反正是将死之人，你们来呀，把我抓起来，好去领功请赏，升官发财啊！”说完，昂然站朝众甲士走了过去。众甲士见领头被打，杨阜又是威风凛凛地朝自己走来，一时拿不定主意，反而连连后退。
杨阜道：“我这是在敲着棺材劝谏，就是等待被杀戮。怎么了，你们这群人倒是杀了我呀？”夏侯献捂着红脸，不由脑羞成怒：“还愣着干什么，给我就地拿下。”
蒋济大喝一声：“大胆，你们不想活了，竟然拿少府？！”这众甲士之人中，很多人蒋济都认得，他们也认得蒋济，虽然蒋济不再担任中领军将军，但威望仍在，众甲士正欲上前，见了蒋济呼喝，便望了望夏侯献，止步不前。
夏侯献大怒，亲自拔剑出手，走到一名甲士面前，一剑朝一名甲士脖子斩下，甲士应声而倒。夏侯献怒道：“这就是不听军令的下场，你们还不动手？！”
王肃目视于臬，于臬会意，一个箭步冲到夏侯献面前，伸手一格一弹，夺过了夏侯献手中宝剑，扔在地下，然后双手一伸，一手扳住他左肩，一手格住他咽喉，大声喝道：“我看你们谁敢动手？”
这一出手快速，众甲士虽有心相救，却是不及。此时杨阜孤身昂然独自站于前，于臬出手制夏侯献于后，身后是一众官员，一语不发。
刘放、孙资不想到在中书省门前会起这么大的风波，又见于臬制住夏侯献，变数更大。刘放忙道：“德揆不可鲁莽，护军将军是天子亲信，若有闪失，视同谋反。夏侯将军，你还是带你的人去回奏天子，我等随后就到。”
夏侯献对于臬说道：“有话好说，好说。你手松一些。”
于臬望了望蒋济和王肃，王肃点了点头。于臬道：“只要夏侯将军不一意孤行，毁了大魏一众良臣，我现在就放了你。”
夏侯献知道于臬厉害，便点了点头。将手一挥，众甲士开始退出。于臬放了夏侯献，夏候献咳了几声，对于臬道：“你挟制护军将军，这笔帐，我早晚要和你算！”说完，命甲士抬了甲士尸体，骑马而去。
杨阜道：“诸位，此事皆因我而起，德揆为保我等一众老臣，挺身而出，我等立即去面见陛下，当以死相争。”说完，命家人抬了棺材，率先离开。
高常隆道：“既然少府如此说，我就陪你走到底。为了大魏，为了陛下，为了苍生，大家走啊！”说完，也走了出去。众人见了，一哄而散，一齐朝司马门走去。
刘放、孙资大急，孙资道：“这，这可如何是好？”王基道：“既然诸位大臣都走了，我们也跟着去吧。”刘放道：“不可，众大臣是从我们这走的，我们也跟去，岂不是一起去威逼陛下？”王基道：“不然。如今我等已是百口莫辩，不如一起去，也好有个说法。”
孙资道：“还是一起走吧，再晚了，我们就赶不上了。”
司马门外，众大臣一齐呼喊，我们要见天子，我们有奏疏。”
羽林监夏侯玄领军守住了司马门。众军士严正以待。
许允道：“太初，你率军守在这里，难道陛下知道我们要来吗？”夏侯玄道：“我也是临时接到军令，奉命在此驻守，不过，天子并不在此。”许允道：“那到哪里去了？”夏侯玄道：“这不是我的本职工作，这也不知道。”
这时，中书舍人张茂从外走了过来，道：“我已知道，陛下到芳林园工地去了。”众人道：“既然如此，我等到芳林园去，走！”
“不必了。”众人正欲起行，背后一人大声喝道。众人回头一看，原来是曹爽来了。后面骁骑将军秦朗，带了一千兵来。众人议论纷纷。曹爽道：“天子马上就到，请各位接驾。”
卫觊尚未开言，忽然听到一群甲士急行的声音。只见夏侯献领着一班兵士，包围了整个广场。
夏侯献高声说道：“陛下有令，上疏的，将疏文留在中书省，明日早朝再议，若执迷不悟。我等将奉旨拿人。在场诸位，有不少是大魏老臣，还请宽恕我不敬之罪。”
夏侯献这样一说，在场的官员可真炸了锅了。高堂隆站了起来：“我等为大魏长治久安，请求上疏。上次疏文，陛下视而不见。所谓危而不持，颠而不扶，是谁之过？”众人大喊道：“中书省压制奏疏，离间君臣关节，是何居心？”
刘放对夏侯献道：“夏侯将军且慢。这满朝大臣，皆跪在这中书省前，众大臣跪的是大魏天子，跪的是长治久安。这些奏疏，我们都收下了，诸位，还是请回吧，我等一定上将奏章上奏天子。”
高堂隆冷笑道：“这种缓兵之计，我们是不会上当的。今日不见到天子，我等誓死不回。”门下省众官员也一齐应道：“我等誓死不回。”
夏侯献走到高堂隆面前，然后蹲了下来：“高侍中，你非得要为难我吗？”高堂隆看了一眼夏侯献，道：“老夫这一把年纪，也活不了多久了，如果你要抓，那就由你抓吧。”
夏侯献站了起来：“那，我就不客气了，来人！”就在这时，高堂隆边上一位大臣站了起来，大声喝道：“你们谁敢？！”众人抬头望去，这人正是蒋济。
夏侯献道：“唉呀，我差点忘了，蒋子通，你原来也是担任过护军将军的。”
蒋济道：“我知道，担任你这个职务，只听命于天子。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既然要抓我们门下省的官员，我也是侍中，把我也抓了吧。”
夏侯献道：“你既然知道，就不要掺合，失了面皮，可不好。”
蒋济道：“大臣百官，为陛下修宫殿，负石担土，全不成体统。你既然一意孤行，我哪里还顾得这张面皮，你要抓就抓吧。”
夏侯献道：“好，你说得好。来人，抓起来。”
刘放大声喝道：“不可！高侍中一片赤诚，为国为民，若反被抓走，岂不是寒了天下人之心？夏侯将军，你可想好了。”
夏侯献道：“身在其位，则忠其职，既然你等皆不愿散了，我只能不客气了。你们还等什么，还不动手？”
众官员站了起来，一片声哭喊：“陛下啊，你避我等不出，反派人来抓三世老臣，我等做官还有何用？”一些下品官员，开始脱去官帽官服，折好放于地上。
于臬也跟着站了起来，杨阜突然疾步上前，扯住夏侯献衣襟，啪的一声，打了他一个耳光，并大声骂道：“你这忠奸不分的奸贼，老夫可不怕死，你要有胆，就当场将我格杀！”
这一下实在太出意外，众官员的呼声和哭声，也一下子静止了下来。夏侯献没反应过来，差点摔倒。他脸上有五个红红的手印，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杨阜却不依不饶，继续说道：“我今天打了护军将军，在道义上我应被罢黜，在法律上我应被诛杀。我反正是将死之人，你们来呀，把我抓起来，好去领功请赏，升官发财啊！”说完，昂然站朝众甲士走了过去。众甲士见领头被打，杨阜又是威风凛凛地朝自己走来，一时拿不定主意，反而连连后退。
杨阜道：“我这是在敲着棺材劝谏，就是等待被杀戮。怎么了，你们这群人倒是杀了我呀？”夏侯献捂着红脸，不由脑羞成怒：“还愣着干什么，给我就地拿下。”
蒋济大喝一声：“大胆，你们不想活了，竟然拿少府？！”这众甲士之人中，很多人蒋济都认得，他们也认得蒋济，虽然蒋济不再担任中领军将军，但威望仍在，众甲士正欲上前，见了蒋济呼喝，便望了望夏侯献，止步不前。
夏侯献大怒，亲自拔剑出手，走到一名甲士面前，一剑朝一名甲士脖子斩下，甲士应声而倒。夏侯献怒道：“这就是不听军令的下场，你们还不动手？！”
王肃目视于臬，于臬会意，一个箭步冲到夏侯献面前，伸手一格一弹，夺过了夏侯献手中宝剑，扔在地下，然后双手一伸，一手扳住他左肩，一手格住他咽喉，大声喝道：“我看你们谁敢动手？”
这一出手快速，众甲士虽有心相救，却是不及。此时杨阜孤身昂然独自站于前，于臬出手制夏侯献于后，身后是一众官员，一语不发。
刘放、孙资不想到在中书省门前会起这么大的风波，又见于臬制住夏侯献，变数更大。刘放忙道：“德揆不可鲁莽，护军将军是天子亲信，若有闪失，视同谋反。夏侯将军，你还是带你的人去回奏天子，我等随后就到。”
夏侯献对于臬说道：“有话好说，好说。你手松一些。”
于臬望了望蒋济和王肃，王肃点了点头。于臬道：“只要夏侯将军不一意孤行，毁了大魏一众良臣，我现在就放了你。”
夏侯献知道于臬厉害，便点了点头。将手一挥，众甲士开始退出。于臬放了夏侯献，夏候献咳了几声，对于臬道：“你挟制护军将军，这笔帐，我早晚要和你算！”说完，命甲士抬了甲士尸体，骑马而去。
杨阜道：“诸位，此事皆因我而起，德揆为保我等一众老臣，挺身而出，我等立即去面见陛下，当以死相争。”说完，命家人抬了棺材，率先离开。
高常隆道：“既然少府如此说，我就陪你走到底。为了大魏，为了陛下，为了苍生，大家走啊！”说完，也走了出去。众人见了，一哄而散，一齐朝司马门走去。
刘放、孙资大急，孙资道：“这，这可如何是好？”王基道：“既然诸位大臣都走了，我们也跟着去吧。”刘放道：“不可，众大臣是从我们这走的，我们也跟去，岂不是一起去威逼陛下？”王基道：“不然。如今我等已是百口莫辩，不如一起去，也好有个说法。”
孙资道：“还是一起走吧，再晚了，我们就赶不上了。”
司马门外，众大臣一齐呼喊，我们要见天子，我们有奏疏。”
羽林监夏侯玄领军守住了司马门。众军士严正以待。
许允道：“太初，你率军守在这里，难道陛下知道我们要来吗？”夏侯玄道：“我也是临时接到军令，奉命在此驻守，不过，天子并不在此。”许允道：“那到哪里去了？”夏侯玄道：“这不是我的本职工作，这也不知道。”
这时，中书舍人张茂从外走了过来，道：“我已知道，陛下到芳林园工地去了。”众人道：“既然如此，我等到芳林园去，走！”
“不必了。”众人正欲起行，背后一人大声喝道。众人回头一看，原来是曹爽来了。后面骁骑将军秦朗，带了一千兵来。众人议论纷纷。曹爽道：“天子马上就到，请各位接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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