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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易道广大知先机

    邺城,魏郡太守府内,到此任职已有五个月的魏郡太守钟毓正在和邺城典农中郎将石苞饮宴。

    自上次石苞依法处决丁谧管事,帮刘王氏夺回祖产桑田后,邺城豪强,尽皆悚惧。而石苞早年曾在邺城卖铁打铁,也有些故旧,不多时,邺城中的花楼艺馆,尽皆熟悉。他又时常劾奏邺城诸王不法行为,很得民心。司马懿对此也特别满意。

    钟毓叹了口气,道:“世事变化,如同苍狗。向者仲容离京,甚为感伤,谁想你我二人竟然在此同处。”

    石苞笑道:“某年轻时曾在邺城营生,如今在此典农,何尝不是造化弄人。”

    二人正彼此感叹间,一名亲卫近前道:“有一人,自称是平原管辂,闻太守与典农将军在此,特来一会。”

    钟毓道:“原来是公明兄,速请。”石苞道:“此是术士,稚叔兄何必如此雅致。”

    钟毓道:“不然。管公明甚明易理。你义弟德揆原是江夏太守,如今是王经在任。王经任太守前,因和校事尹模不和,曾被免尚书郎,赋闲在家,忧闷之间,请管公明一算。并说有一怪,大不喜之。卦成,辂曰:‘爻吉,不为怪也。君夜在堂户前,有一流光如燕爵者,入君怀中,殷殷有声,内神不安,解衣彷徉,招呼妇人,觅索余光。’王经大笑道:‘正如管公明所言。’管公明又对王经说道:‘出现这怪事,是吉兆,有迁官之喜,并且很快就有应验,’这不,没多久,王经任江夏太守,你义弟调襄阳太守。”

    石苞本想告辞,见钟毓如此说,半信不信。钟毓道:“实不相瞒。在下生日,从未对人间,在洛阳城,管公明曾就此用易占之,说出在下生日,分毫不差。是以对公明深信不疑。”这下勾起了石苞兴致,倒要一会。

    不一时,亲卫带管辂到。与钟毓叙礼毕,又与石苞相见,管辂道:“人言石仲容,姣无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石苞逊谢道:“何敢如此。先生深明易理,尽知天下事,还请有以教我。”管辂迹逊谢,三人落座。

    钟毓道:“先生久在洛阳,如今却到这邺城来,令邺城生辉,真是荣幸之致。”

    管辂道:“心之所至,即是远方。某今日是乘兴而来,料定邺城之内,有二君在此饮酒,特来一会。”

    钟毓笑道:“如今大将军和太傅辅政,正好天下太平,先生好兴致,正好和先生同饮。”

    管辂道:“方今四九天飞,利见大人,神武升建,王道文明,何忧不平?”钟毓不解其意,正欲相问,又恐失了面皮。却听石苞道:“先生既然到此。某有一事不明,特来相问。”

    管辂道:“将军但说无妨。”石苞道:“向者听闻钟太守言,现江夏太守王彦纬,被先生算定有升迁之喜,先生果然大才。听说先生乡里翟文耀能隐形,不知可有此事?”

    管辂道:“此但阴阳蔽匿之数,苟得其数,则四岳可藏,河海可逃。况以七尺之形,游变化之内,散云雾以幽身,布金水以灭迹,术足数成,不足为难。”

    石苞道:“欲闻其妙,君且善论其数也。”

    管辂回道:“夫物不精不为神,数不妙不为术,故精者神之所合,妙者智之所遇,合之几微,可以性通,难以言论。是故鲁班不能说其手,离朱不能说其目。非言之难,孔子曰‘书不尽言’,言之细也,‘言不尽意’,意之微也,斯皆神妙之谓也。”

    石苞道:“目见阴阳之理,莫过于先生,先生何以不隐?”管辂道:“夫陵虚之鸟,爱其清高,不原江、汉之鱼;渊沼之鱼,乐其濡湿,不易腾风之鸟:由性异而分不同也。仆自欲正身以明道,直己以亲义,见数不以为异,知术不以为奇,夙夜研几,孳孳温故,而素隐行怪,未暇斯务也。”

    石苞见管辂说得极为高妙,不由拍手称妙。钟毓道:“仲容,这下你信了吧?”

    石苞道:“妙啊,妙。先生果然举世无双。太守何不请先生占之,问以生死?”

    管辂未及开言,钟毓道:“生者好事,死者恶事,哀乐之分,吾所不能齐,且以付天,不以付先生也。”管辂道:“如此,亦有易理之妙。”

    石苞道:“既然如此,在下也乐天知命,不向先生问此事了。但有一件,先生算定王经任江夏太守,这江夏太守一职,原是我义弟德揆在任。如今他已任襄阳太守,敢问德揆平安否?”

    那管辂占了一会,道:“此事大奇。竟不在五行之内。”

    石苞大奇:“此是何意?”管辂道:“易有不言之易,既然石将军问平安,某有四句话在此:火虎之岁,重又遇虎。春林遭离,荆山遇阻。”

    石苞不解,也不好再问,乃邀管辂再饮。那管辂酒足饭饱,辞道:“今相见尽兴,平原太守欲得相见,某去也。”说完,施了一礼,大袖飘飘而去。钟毓和石苞见管辂如此尽兴,也不再言语,目送管辂离去。

    石苞回到典农府,已信管辂神测,乃唤长子石越近前,修书一封,跟两个从人,持书往襄阳而来。

    于臬在襄阳城外习家池,与当地大族之人饮宴,并就近观鱼,忽有人来报:“石越有书到襄阳。”便吩咐郡丞留下,自己往襄阳城而来。

    襄阳府内,于臬一看石苞书信中管辂之语,也是吃了一惊,暗道:“这世间有如此神人。”

    原来“火虎之岁,重又遇虎。春林之后,荆山遇阻。”中,火虎,乃是旧历丙寅年,即公元246年,重又遇虎,寅属虎,即246年正月,春林者,春属东方木,为绿色,指的是襄阳境内的绿林山,正是绿林军起义之地,而遭离,离即是火,荆山即是襄阳与新城交界之地的山脉。

    原来管辂通过卜易,已测出在246年正月,朱然将会入侵柤中,而绿林山会有兵火,然后在荆山遇到阻力。

    不过,这是明面上的字义,战争是胜是负,又是谁遭了火攻,管辂却没有明言。

    于臬置酒食款待石越,又问:“那管公明如今却在何处?”

    石越道:“和家父饮酒后往平原去了。因管先生留有此语,特来见告。”

    于臬听得石苞在邺城作为,道:“令尊在邺城,果然是雷霆手段。你在此休息数日,来日我亦作书一封,由你带回。”

    于臬将石苞回书收好,又将邓艾回书拿出。原来邓艾得了于臬书信后,即作书答复,称若有吴国从柤中来犯,只能让夷王梅敷率众北上渡过汉水避难。时日一长,吴国一无所获,自然撤军,到时再让夷王率族人返回。并说柤中之地属于险地,不利防守。“若吴军用两万人控制汉水,三万人在汉水之南与汉水之北的魏军对峙,一万人进攻柤中,则柤中危矣。”

    在于臬看来,这是属于消极应付。如今见了石苞书信,于臬乃另作一书,称若在柤中伏击吴军,该如何进兵。派于诠送往南安郡邓艾去了。

    过了几日,石越要回,于臬作书一封,内言:“弟已得书,甚是牵挂。弟自有应对。二哥切记乐安王返邺。不可自主。慎之。弟自手书。”付与石越带回。

    不一时,有征南将军使者到:“现有机密事,请扬武将军到新野都督府议事。”

    新野,征南将军府。王昶和夏侯威坐于上首,下面分文武坐着各太守和战将。

    王昶见众人已齐,乃道:“诸位,现有一事,请各位静听。”众人一脸肃然。

    王昶见已经静场,朗声道:“东吴大将马茂与朱贞、虞钦等密谋,打算在孙权入苑中射猎时击杀之,然后抓捕群臣,占据宫廷及石头坞以再投我大魏。不想事情暴露,三人被灭族。”

    众人听了此语,都不由得哦了一声。显得十分意外。原来这马茂是魏国钟离县长,后叛归吴,任逆吴征西将军、九江太守、外部督,封侯,领千兵。经党均和于照运作,马茂又想归魏,欲杀孙权立功。不想功败垂成。

    王昶道:“望诸位加紧练兵,小心行事。以防东吴报复。本将军和夏侯使君商议,并报朝廷同意,现就荆豫防务进行调整。请夏侯使君说明。”众文武站了起来。

    夏侯威朗声道:”经上次和诸位商议,朝廷通过,李兴负责荆州水军,回三洲口操练。王经参荆豫军事,和文休一道坚守江夏。于臬仍镇襄阳,修治南面关隘,以防吴军。州泰参荆豫军事,镇守新城。李辅镇守上庸。其余各郡和众将军职守不变。”

    众文武一齐道:“是!”

    征南将军府内,王昶对于臬道:“向者不让德揆接手马茂策反之事,由安丰太守王基行之,不想事泄,听闻孙权大怒,扬言进攻扬州。细作来报,江陵城内朱然,目前并无动静,襄阳接近江陵,不可不防。”

    于臬道:“方才夏侯使君称要小子修治南面关隘,该如何修法?”

    王昶道:“柤中是我大魏国防守薄弱环节,甚至都没有置县进行管理。此处止有一中庐县。向者逆吴多在夏秋之季犯我大魏,你不得不防。朝廷既然说是修建关隘,夏侯使君可拔钱粮,德揆与郡内诸人拟定修建方案,时间紧迫,可速行。”

    于臬道:“征南将军意思是让我在柤中一带修建关隘?”王昶道:“不错。虽然此次马茂举事被杀。细论起来,乃是由你而起,万一朱然为此报复,兵入柤中,此地危矣。若你修了关隘,可以拖延朱然进攻,为百姓迁到汉水以北争取到时间。”

    于臬道:“东吴水军,可沿汉江往来,柤中百姓不肯离乡,必为朱然所趁。不若在蛮水打下暗桩,兼建关隘,更为妥当。“

    王昶道:“这样也好,可速行。”于臬急回襄阳,就与柤中打暗桩,修关隘,以防东吴。

    却说孙权因马茂举事,很是愤恨。“可恨那王基,行此龌龊之事。”鲁肃之子鲁淑道:“此事魏襄阳太守于臬也有参与。”

    孙权一剑砍掉一边桌角:“于臬那厮,情殊可恨,此人曾在雍州对抗诸葛亮,又在荆州兴风作浪,朕必报之!”

    孙权想了想,对鲁淑道:“你传我旨意,在建业集中大军,准备进攻扬州!”

    鲁淑劝道:“陛下,还是从长计议啊。”孙权道:“朕愤恨难平,岂可轻饶。”

    鲁淑道:“听说那王基治郡严密,防备森严,已被曹爽表为讨寇将军,还请陛下三思。”孙权道:“朕意已决,不必多言。”

    吴军将要进攻扬州消息,早被细作报到扬州。扬州刺史诸葛诞急与王基商议。王基道:“以前孙权屡次进犯合肥,到了江夏。这之后全琮出击庐江,朱然进犯襄阳,但都未得逞,只得退回。而今陆逊等老将已死,孙权年老,内部没有能臣贤嗣,军中又缺乏英明军师。孙权想要亲自率兵出击,又怕内部生乱,各种矛盾一齐爆发,导致崩溃;若派将领率兵,老将差不多死光了。新将他又不信任。他不过是想借此安排好亲信,以攻为守而已。”

    诸葛诞大喜:“似此如之奈何?”王基道:“以静制动。”

    孙权执意要出兵,众将多有劝阻,文官出来陈明利害,孙权怒气难平,只得做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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