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兰陵城
一场秋雨，打落了满地的灰黄，秋草白了又红，只为接住黄昏的神殇。此刻，门外是人间，屋内是人情。
雨停之后，废宅里满满当当都是夕阳温柔的橘黄色，林若生的掌中躺着一个布偶娃娃，柔和的日光却只能徒增伤感。
“所以，玄尊哥哥是为了救他才下的山喽？”
星楚完全没了怯怕，说起话来都带着几丝俏皮。
“等到我出关回去时，他已经死了……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身亡的，但我知道，他成为了我的骄傲。”
“我能看看这个布娃娃吗？”星楚撑开小手并拢，形成一个小小的窝。
林若生轻轻地把布偶娃娃放到星楚的手里，两个人的动作都极其轻柔，就好似担心会吵醒谁一样。
星楚接过娃娃，闭眼沉思良久，再睁开眼睛时，却先掉出一颗泪珠。
“太可恶了，真的太可恶了。”
小小的脸蛋上挂着泪水，两只眼睛里却闪耀出无与伦比的悲愤。
“有人故意把怪蛇放进了湖里的，是有人故意的……”
林若生早就料到是有人故意投放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偏偏是雨村，不知道那人的目的是什么。
“星楚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一个黑影，一个佝偻着身躯的黑色人影，他把蛇放到了河水里，那条蛇的身上缠着红绳，小蛇好像很痛苦……我看到河流干涸，庄稼枯死，我看到，我看到小孩子的嘴唇干裂，阿母的**干瘪……好痛苦，大家都好痛苦。”
星楚蜷缩着又是把头窝在膝盖里，她在痛哭……“好了好了，这些我都知道，你不用在看了。“林若生怜惜地环抱住女孩，轻轻拍打女孩的背。
“玄尊哥哥，我看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结果……关于这件事。”
女孩抬起头，双瞳里的光芒悲伤又迷茫。
“你的娃娃和你，在这件事中必然会死一个……或者说，你的娃娃是替你死的。”
秋风飒飒，冷的人直打哆嗦。林若生此刻的心情却像是六月的夏季，晴空霹雳，又燥热难耐。
早在三年前的玄盟大会开始，这件事情就已经种下了孽根。
三年前的玄盟大会，曾有两件大事发生，第一，有人公然怀疑新任玄尊身份；第二件，有人比武不成，偷袭暗算在后。
而这两件事，第一件关于林若生，第二件关于青禾。
林若生已经完全忘记了当时怀疑自己的老头是谁，名号如何，当时也只是为了自保才用激光伤了人，虽然不得不承认，那件事确实是有点爽点在身上的。
但让林若生万万没想到的是，那老头心肠如此歹毒，为了报复他，不惜投放肥遗，让雨村大旱三年，害死不少性命。
更没想到，当时偷袭青禾的小胖子，后来拜老头为师，还在玄盟大会后的第二年，脱胎换骨，更名易姓，又入了玄虚山，成了玄虚山的外门弟子。
在自己闭关的那三年里，青禾刻苦训练却引来其他同宗师兄的的嫉妒，加之青禾是天枢星尊者，天赋高悟性好，更是招来一大批仇家。
前两年同宗师兄的们还算克制，但那小胖子入了山门后，一切就都变了，肆无忌惮的欺凌，有恃无恐的辱骂，甚至对青禾拳脚相加。
而这些都是为了第三年的雨村灭害，这一切计划都要刚好赶上林若生出关。那肥遗被龙筋折磨三年早就没了心智，虽然林若生刚出关功力大增，但没有实战经验，对抗肥遗不死也要残废，况且青禾没了人缘，能帮他的也没几个，单打独斗，说不定真的能要了林若生的命。
但是雨村村民来玄虚山求助，整整早了三个月。接手灭害的人，从计划里的林若生变成了青禾，为了坚定青禾灭害的信念，小胖子伙同他人支开了四大掌门，又言语辱骂林若生，才逼得青禾独自下山灭害。
为什么偏偏在雨村投放肥遗呢？
这是因为，雨村是林若生出师的地方，同样也是青禾的家乡，雨村一有问题，最前出动的自然是他们两个，而且雨村村民能想到的第一个求助对像，肯定也是林若生和青禾。
那个人的目的是什么？
很简单，就是为了报复，有关林若生的任何物或人，都该死，都被算计在内。
“妙啊秒！”林若生忍不住拍手叫好，“真是机关算尽，无论去灭害的是谁，都是伤敌一千的招数。”
“我只恨！”林若生一巴掌拍碎了脚下的一块石头。
“恨当时没有用激光笔戳他的眼睛，真该瞎了那王八羔子的一双眼。”
“那胖子是叫杜虎，不，现在他叫杜衡是吧。”
星楚被林若生的神色吓到，哆哆嗦嗦地点了点头。
“好，很好，那老头我会慢慢查，我绝对不会再废下去。”
……
林若生愤恨，连夜赶路，清晨已经到达了箕尾山脚下。
箕尾山不愧是名山，风景秀丽山川峻美，不过林若生并没有多少心思欣赏风景，而是直达汸水河畔。
河边停着几艘舴艋舟，一蓑衣老翁在木桥头垂钓，垂杆上停着一只白露，一切都像静止了一般，好似一场桃源异梦。
“老人家，这条河可是汸水河？”
老翁抬头，浓密的白眉垂下遮在眼前，胡须花白活脱脱一位老寿星！
“你来了啊。”老翁将鱼篓收回，提起了垂杆，林若生发现那垂线的一端竟然只绑着一块鹅卵石。
“老人家，你认识我？”
老翁笑“相逢何必曾相识，你我相遇难道不是有缘吗？”
林若生也不废话，“老人家你可知汸水河在哪里？我有急事处理，等我办完事情，日后一定厚报。”
“你找的东西就在茅屋里。”老翁朝河边的房子一指，没有过多解释。
林若生半信半疑的走向茅屋，途中回头，却看见星楚正对着老翁拱手作揖。
茅屋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林若生正要出声询问，突然只觉得脚下一轻，整个人失去了重力，眼前的一切都扭曲起来，上当了！
在消失的最后一刻，林若生还不忘高声呼喊，提醒星楚小心。
听见声音，星楚倒是非常淡定，没有逃跑反而走到老翁身边，面朝箕尾山，安安静静的坐下。
“山神爷爷，玄尊会成功吗？”
“那是自然，我们都相信那位大人。”老翁取下头顶的斗笠盖在星楚头上，自己又拿起那把绑着石头的垂杆继续垂钓，万物又再一次陷入沉寂。
三百年前，朱厌大战，曾有一位大人物来过箕尾山，当时的七星残会棋盘还是完好无损的，那位大人物用七星残会复活了玄虚山的宿真。走之前嘱咐山神，三百年后，会有一个后生来求取七星残会，到时，务必帮助他历练。
等了三百年，这一天终于到来，自己也算不辱使命。
老翁在浓密的胡须下露出一个浅淡的，不易察觉的微笑。
雨停之后，废宅里满满当当都是夕阳温柔的橘黄色，林若生的掌中躺着一个布偶娃娃，柔和的日光却只能徒增伤感。
“所以，玄尊哥哥是为了救他才下的山喽？”
星楚完全没了怯怕，说起话来都带着几丝俏皮。
“等到我出关回去时，他已经死了……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身亡的，但我知道，他成为了我的骄傲。”
“我能看看这个布娃娃吗？”星楚撑开小手并拢，形成一个小小的窝。
林若生轻轻地把布偶娃娃放到星楚的手里，两个人的动作都极其轻柔，就好似担心会吵醒谁一样。
星楚接过娃娃，闭眼沉思良久，再睁开眼睛时，却先掉出一颗泪珠。
“太可恶了，真的太可恶了。”
小小的脸蛋上挂着泪水，两只眼睛里却闪耀出无与伦比的悲愤。
“有人故意把怪蛇放进了湖里的，是有人故意的……”
林若生早就料到是有人故意投放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偏偏是雨村，不知道那人的目的是什么。
“星楚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一个黑影，一个佝偻着身躯的黑色人影，他把蛇放到了河水里，那条蛇的身上缠着红绳，小蛇好像很痛苦……我看到河流干涸，庄稼枯死，我看到，我看到小孩子的嘴唇干裂，阿母的**干瘪……好痛苦，大家都好痛苦。”
星楚蜷缩着又是把头窝在膝盖里，她在痛哭……“好了好了，这些我都知道，你不用在看了。“林若生怜惜地环抱住女孩，轻轻拍打女孩的背。
“玄尊哥哥，我看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结果……关于这件事。”
女孩抬起头，双瞳里的光芒悲伤又迷茫。
“你的娃娃和你，在这件事中必然会死一个……或者说，你的娃娃是替你死的。”
秋风飒飒，冷的人直打哆嗦。林若生此刻的心情却像是六月的夏季，晴空霹雳，又燥热难耐。
早在三年前的玄盟大会开始，这件事情就已经种下了孽根。
三年前的玄盟大会，曾有两件大事发生，第一，有人公然怀疑新任玄尊身份；第二件，有人比武不成，偷袭暗算在后。
而这两件事，第一件关于林若生，第二件关于青禾。
林若生已经完全忘记了当时怀疑自己的老头是谁，名号如何，当时也只是为了自保才用激光伤了人，虽然不得不承认，那件事确实是有点爽点在身上的。
但让林若生万万没想到的是，那老头心肠如此歹毒，为了报复他，不惜投放肥遗，让雨村大旱三年，害死不少性命。
更没想到，当时偷袭青禾的小胖子，后来拜老头为师，还在玄盟大会后的第二年，脱胎换骨，更名易姓，又入了玄虚山，成了玄虚山的外门弟子。
在自己闭关的那三年里，青禾刻苦训练却引来其他同宗师兄的的嫉妒，加之青禾是天枢星尊者，天赋高悟性好，更是招来一大批仇家。
前两年同宗师兄的们还算克制，但那小胖子入了山门后，一切就都变了，肆无忌惮的欺凌，有恃无恐的辱骂，甚至对青禾拳脚相加。
而这些都是为了第三年的雨村灭害，这一切计划都要刚好赶上林若生出关。那肥遗被龙筋折磨三年早就没了心智，虽然林若生刚出关功力大增，但没有实战经验，对抗肥遗不死也要残废，况且青禾没了人缘，能帮他的也没几个，单打独斗，说不定真的能要了林若生的命。
但是雨村村民来玄虚山求助，整整早了三个月。接手灭害的人，从计划里的林若生变成了青禾，为了坚定青禾灭害的信念，小胖子伙同他人支开了四大掌门，又言语辱骂林若生，才逼得青禾独自下山灭害。
为什么偏偏在雨村投放肥遗呢？
这是因为，雨村是林若生出师的地方，同样也是青禾的家乡，雨村一有问题，最前出动的自然是他们两个，而且雨村村民能想到的第一个求助对像，肯定也是林若生和青禾。
那个人的目的是什么？
很简单，就是为了报复，有关林若生的任何物或人，都该死，都被算计在内。
“妙啊秒！”林若生忍不住拍手叫好，“真是机关算尽，无论去灭害的是谁，都是伤敌一千的招数。”
“我只恨！”林若生一巴掌拍碎了脚下的一块石头。
“恨当时没有用激光笔戳他的眼睛，真该瞎了那王八羔子的一双眼。”
“那胖子是叫杜虎，不，现在他叫杜衡是吧。”
星楚被林若生的神色吓到，哆哆嗦嗦地点了点头。
“好，很好，那老头我会慢慢查，我绝对不会再废下去。”
……
林若生愤恨，连夜赶路，清晨已经到达了箕尾山脚下。
箕尾山不愧是名山，风景秀丽山川峻美，不过林若生并没有多少心思欣赏风景，而是直达汸水河畔。
河边停着几艘舴艋舟，一蓑衣老翁在木桥头垂钓，垂杆上停着一只白露，一切都像静止了一般，好似一场桃源异梦。
“老人家，这条河可是汸水河？”
老翁抬头，浓密的白眉垂下遮在眼前，胡须花白活脱脱一位老寿星！
“你来了啊。”老翁将鱼篓收回，提起了垂杆，林若生发现那垂线的一端竟然只绑着一块鹅卵石。
“老人家，你认识我？”
老翁笑“相逢何必曾相识，你我相遇难道不是有缘吗？”
林若生也不废话，“老人家你可知汸水河在哪里？我有急事处理，等我办完事情，日后一定厚报。”
“你找的东西就在茅屋里。”老翁朝河边的房子一指，没有过多解释。
林若生半信半疑的走向茅屋，途中回头，却看见星楚正对着老翁拱手作揖。
茅屋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林若生正要出声询问，突然只觉得脚下一轻，整个人失去了重力，眼前的一切都扭曲起来，上当了！
在消失的最后一刻，林若生还不忘高声呼喊，提醒星楚小心。
听见声音，星楚倒是非常淡定，没有逃跑反而走到老翁身边，面朝箕尾山，安安静静的坐下。
“山神爷爷，玄尊会成功吗？”
“那是自然，我们都相信那位大人。”老翁取下头顶的斗笠盖在星楚头上，自己又拿起那把绑着石头的垂杆继续垂钓，万物又再一次陷入沉寂。
三百年前，朱厌大战，曾有一位大人物来过箕尾山，当时的七星残会棋盘还是完好无损的，那位大人物用七星残会复活了玄虚山的宿真。走之前嘱咐山神，三百年后，会有一个后生来求取七星残会，到时，务必帮助他历练。
等了三百年，这一天终于到来，自己也算不辱使命。
老翁在浓密的胡须下露出一个浅淡的，不易察觉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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