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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南柯乡

    门外的男子猫着腰钻进院子,手里提着的两坛烧酒叮当乱响,与院里的二人不同,他身着绫罗绸缎,颈带黄金锁,腰缠白玉璜,衣肚里满满当当塞着绢纸。

    “怀信,你快来,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来人把烧酒塞给站在门口的林若生,毫无顾忌的解开衣襟倒出一石桌的笔墨纸砚,“我那日看你用柴灰写字,想着你一准是又没钱没笔墨了,就偷偷给你送来一些。”

    “我还以为昨日的家法,你该是能老老实实躺上两天的,今儿个就能下床,看来东家这是手轻了。”怀信在石桌上对着纸笔挑挑拣拣,“哎,这次的墨砚可没上次的绵密,下次挑好点的送过来。”那人用力拦过怀信的肩膀,迫使他低下头,怀信没站稳一个踉跄腿磕在了石凳上,疼的龇牙咧嘴。那人见状哈哈大笑,“整个翰林府也就你小子敢这么指使我,该!实在是该!”

    男子摆手,示意林若生把烧酒端过来。刚刚在他们谈话间,林若生已经在井边和“自己”打过照面了,从头到脚,不但衣服换了,就连脸也变了个样,现在的林若生也就是来福,肥头扁耳,满脸喜相让他看了浑身不舒服。这个世界里的场景真真假假,有虚有实,不像魂穿,也不是穿越,倒像是某人的大梦一场。

    “来福,你愣着干什么呢?”感觉到眼前有一只手晃悠,马厩里的油灯一跳一跳的闪进他的眼睛里,林若生立马从思考中回过神,那人已经从他手里接过了酒,戏谑地挑着一边的眉毛疑惑地看着眼前的林若生,“你小子不会思春了吧,今天这么奇怪?”

    “你不要闹他了,快来!”怀信收起桌上凌乱的东西,拿出两个小酒杯,又在桌子上铺好了一格绢纸,“老规矩,你送我笔墨纸砚我给你作一副画。”

    那人闻言老老实实坐到石桌前,“你明日再画吧,不急,咱俩好久没像小时候那样谈心了,你坐下和我聊聊也好啊。”

    “就这么聊吧,不碍事。”怀信已经起笔顷刻间就有了基本的样式,林若生安静地站在一旁,瞧着他画出来的树干浑厚有力,笔法干净利落,虽然自己没有鉴画的能力,但是这幅画是个人只要没瞎透就能看出它的好来。

    “来福,给!”那人举杯朝向林若生,但林若生看画看得入迷没能及时接过酒杯,一声脆响,酒杯应声而碎,安静的院子里酒杯破碎的声音显得格外洪亮,就连马厩里安睡的马都被一惊,打出一个又一个不安的鼻息。林若生和递酒的男子都愣在原地,怀信比二人反应快一些,马上弯腰捡碎片,一边还不忘安慰林若生“碎碎平安,岁岁平安啊来福。”

    那人皱着眉头倒是没有责备身为贴身小厮的他,怀信把捡起的碎片都堆在一边,把自己的酒杯递给对面的人,“我这里可没有多余的酒杯,你凑合着喝吧。”然后又低头默默地作画。

    此时门外响起打更人的吆喝声“戌时一刻,防火防盗!”

    林若生想起少年嘱托自己的任务,张口问桌上的二人,“你们有谁认识吕耀吗?”

    二人皆是一惊,绫罗绸缎裹身的男子听到贴身小厮这么淡定地问自己的名号,险些被烧酒呛到,披麻衣的怀信更是笑出了声,指着对面的男子,阴阳怪气地道“吕耀是哪个浪荡公子我可不知道,你问他,他知道。”

    “来福。”那人额头青筋暴起,一手攥着酒杯,简直就要把杯子捏碎,“你是逛青楼把脑子逛傻了吧,我,你主子,我就是吕耀,字子文。”

    “你就是吕耀?子文也是你?”

    那人气极反笑,“对,我就是吕耀也是子文。”

    林若生二话不说把怀里的木盒往他怀里一丢,“喏,你的东西。”

    吕耀和怀信对视一眼,低下头缓缓地打开木盒,许久,对面的人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抓着木盒一下一下地拍打石桌,声音沉闷就像是庙里诵经时敲击的木鱼,每一下都打在林若生的心窝里。

    “这就是你给我的东西?”

    林若生还怀信都凑上前看,林若生是诧异,怀信是好奇。木盒里放着一指甲盖大小的红泥块,根本没有什么白玉印章,林若生呆愣在一旁,整个大脑都进入了怠机状态。

    “子文呢,东家让你多读书你就是不听,现在连龙泉印泥都不知道,真是不识货。”怀信抱着木盒对盒子里的红泥爱不释手,“这可是要用万只桑火蛾的茧子才能做出的红泥,这里面加了朱砂,志远和柏子仁等安神助眠的草药,要反反复复捶打一个月才能得这么一汤匙,水浸不坏,火烧留痕,价格堪比黄金万两,可是御用的上上品,咱们这种平头老百姓可是永远见不到的。”

    吕耀收敛笑容,严肃地问林若生,“来福,你从哪里得来的这印泥?”

    这个问题林若生才是最想问的那一个人,他也不知道这凭空而来的印泥是怎么回事。吕耀一改刚才痞里痞气的样子,表情还有些愤怒,“今年大旱,我已经要求轻徭薄赋了,你是不是背着我去收瓜农的租赁钱了?”

    “没有没有,这,这印泥……”林若生大脑CPU简直就要冒烟了,不过他马上就反应过来,大言不惭道“我从你爹……哦不,翰林大人哪里得来的。”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林若生梗着脖子硬挺过吕耀的审视。

    “是我阿父的那就不用担心了,我阿父最放心你,你用他的东西他不会有意见的。”吕耀又恢复痞相,笑滋滋的端起酒杯,怀信下意识也去拿一旁的酒杯,破碎的瓷片瞬间划破他的手指,鲜血溅到绢纸上瞬间晕开,配着怀信画的树干,俨然一副桃花流水戏鱼图。

    “嘶~”吕耀晕血见不得血腥,胃里瞬间翻江倒海,别过脸扶着花园呕吐起来。林若生迅速掏出干净的白布压住怀信流血的手指,又从院墙边摘下一些甘草碾碎了给他敷上。

    “只是可惜了这副画。”怀信揉搓着纸角犹豫要不要扔掉。

    “等等。”林若生看出他的心思,打开桌上的木盒用手指沾着红泥在绢纸上揉搓了几下,点点血红变成鲜艳的梅花。“这样补救也是可以的。”

    吕耀从井边漱口回来,看着红泥掩盖住了血点也不觉得难受了,忍不住夸赞道“嗯,确实很好看,来福,真想不到你还会这个。”林若生白了他一眼,心里暗觉得这个吕耀很丢面子,已经及冠的人居然还会晕血呕吐,“是挺好看。”林若生用手肘暗自戳戳一旁的怀信,旁敲侧击道“你有没有什么印章,沾着这红泥按一个印章不是更完美吗?”

    怀信突然低下头良久都没再说话,对面的吕耀眼神闪过不忍,过来架起林若生,“天要黑透了,来福咱们还是先回去吧,别让我阿父又拿着木鞭追着打我。”林若生换了一副矮小还没有玄力的身子到底是抗不过身强力壮的名府少爷,只能被强行架走,出门时吕耀还不忘扣上院门。

    “来福你傻啊,怎么能在他面前提印章呢?”吕耀放开林若生,狠狠地拍了他一巴掌,向来都只有林若生打别人的份,来到玄者大陆后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随便的拍他,林若生瞬间黑了脸。

    “你不知道,怀信的阿父以前是有名的篆章匠人,后来有人污蔑他的阿父偷换玉石赚黑心差价,被人活活逼死,怀信不得已才做了翰林府的马夫,被逼无奈只能一边读书一边糊口现在是连纸墨钱都拿不出来,更别说刻章了。”

    “你们关系很好吗?”林若生揉了揉被打的发麻的脖颈,开口问道。

    “那是自然,他阿父是我阿父的朋友,小时候怀信父母健在时他还是我的伴读,我们一起上学堂一起上树抓知了,同吃同住,情谊堪比手足兄弟。”

    “哦~”林若生阴阳怪气道“关系这么好还让人家做马夫啊?”

    吕耀听到林若生刺耳的问话只是奇怪今日的来福好像格外的多嘴,少了平日里献媚一般的阿谀奉承,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种态度对于受惯了众星捧月生活的深宅少爷可是非常受用的,吕耀非但没有斥责他,反而兴致勃勃地和林若生聊天“怀信有傲骨,他不相信他的阿父会做这种事情,坚决不肯做翰林府的义子,我阿父只能给他安排了一个清闲的活儿,但怀信却不肯非要做最苦最累最脏的活儿,他说这叫‘卧薪尝胆’。”

    林若生点点头,没有再接这个话题,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星楚和青禾毒发时的样子,再找不到蛊母,怕是就要回天乏术了。而且还有一个更大的难题,那就是白玉章子也意外消失,自己能不能离开这里都要另说。

    吕耀看来福皱着一张包子脸愁容满面,以为他是在心疼怀信,却从未想过这副身子里面的芯儿已经易了主,“来福,你别愁了,明日咱就把刻好的玉章拿来送他。”

    “玉章?”林若生心里又燃起一丝火苗“上面是不是刻了【风檐寸晷,攀蟾折桂】这八个字?”

    吕耀闪过一丝惊奇,“你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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