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南柯乡
“嗯？你小子什么时候背着我学的，我正愁不知道刻什么赠语呢，这下好了，我就刻这八个字！”吕耀赞赏的拍了拍林若生，忍不住给他竖了一个大拇指。
“什么？你还没刻？”
“当然，我前几天才找到上好的玉石，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完工。”
吕耀说的理直气壮但林若生的脑子里是彻底懵透了，之前自己一直以时间作为推断节点，但这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世界已经让他彻底没了判断依据。这里的时间是错乱的，时空忽前忽后，若即若离，完全不是正常世界该有的样子。这让林若生想起了电影《盗梦空间》里的五层梦境，南柯乡就如同一个巨大而迷幻的梦境世界。
现在假设南柯乡真的是一个梦境时间，设定沙漠里的南柯乡是第一层梦境，那么林若生现在正处于第三层梦境，而青禾和星楚则处在第二层梦境。他们之所以能从第一层梦境到达第二层梦境，是触发了某个连接两层梦境的信物。这让林若生想到了青禾和星楚手腕上的红绳，或许早在客栈的时候两人就已经染上了蛊毒，而且桑火蛾的茧丝柔若无物三人都没有发现，等到吸血成型三人已经入了局。
再假设到达第三层梦境的连接物是那枚白玉章子，只有带着白玉章的人才能通过第三层梦境，那么到达第三层梦境的有且只有一个人，这样也就对上了少年的那句“我进不去”。这些假设虽然都很牵强也没有证据可以证明，但是林若生不得不承认，迄今为止，多重梦境的解释是最有说服力。
不过，这里面还有一个时空空洞无法解释，假使连接双层梦境的连接物真的存在，那么从第一层梦境到达第二层梦境的时候，自己也应该得到连接物才对，可他并未中蛊毒，又是怎么进入第二层梦境的。
忽然林若生觉得手腕一痛，他低头一看，自己的手腕上居然也出现了一条极细极淡的红丝线，丝线随着风微微晃动，仿佛是在回答他的疑惑，有像是嘲笑他的大意，不过看到红线的林若生只有一瞬的惊讶，转而替代的是他明朗的笑容，这下林若生更加确定了刚刚的梦境假设。
走了半路吕耀被林若生叫住，“你做白玉章子的匠人在哪里？我去把字告诉他，早些把章子刻出来，以免夜长梦多。”
吕耀打量着眼前人，来福十四岁就一直跟着他，现在少说有五六年时间了，他还是第一次看见来福这么重视一件事，而且从刚刚开始，来福的眼神就与以往大为不同，空洞却不呆滞，清澈却不锐利，好似永远看不透他在想什么，又仿佛他赤裸裸的根本没有隐藏自己。
“来福……”吕耀收敛起吊儿郎当的纨绔子弟的架子，使尽全身气力去看透眼前的人，但熟悉中却有绵延不绝的陌生感，“匠人就在府上，你不记得了吗？”
林若生感觉到了对面人的怀疑，权衡利弊之下，露出一脸献媚的笑容，“少爷，不瞒你说，我好像病了，什么也不记得了。”说完还不忘敲两下脑袋，表现的很痛苦。
“什么？”吕耀果然被林若生唬住了，“你怎么不早和我说？”
“可能是前几日喝酒喝伤了脑子，不过身体无碍，过几天就会好的，这种情况以前我也是遇到过的，少爷不必担心。”
吕耀听后稍稍放下心，看似随意地问“你既然什么都不记得了，为什么执意要早点把白玉章子送给怀信？”
林若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要不是答应要帮少年，他才不会多管闲事。吕耀看来福并没有回话，也就没再过问，二人剩下的路上都默契地没再吱声。
夜里，林若生躺在狭窄的床上，瞪着纬缦上的一只苍蝇思绪万千。第一层梦境里有五件怪事，未老身已死、老妪孕朽胎、白发守瘟病、日日断头台以及满城华发老儿皆着少年装；第二层梦境中城池以及街道行人都恢复正常，但第一层梦境里的其他四件怪事依旧在轮回上演；到了第三层梦境，人物景色都变得更加真实，自己甚至还能与他们一起对话做事，但这一次，同样的城池同样的地点，但唯独少了前两层梦境里的怪事。
手腕上的红绳已经有了增长的迹象，但好在血液里的蛇毒能克它一克，稍稍减缓了蛊毒的增长速度，“也不知道青禾和星楚怎么样了。”林若生曲起胳膊额头抵着红绳，忍不住发愁，这南柯乡就像一个无底的深渊巨口，只怕是要越陷越深。
次日清晨天微微灰黄的时候，林若生被一阵嘈杂的声音吵醒，不过三秒，他的门就被人粗暴的踢开了，“来福来福。”来人正是吕耀，“快跟我走，怀信出事了。”
来不及穿戴好衣衫，林若生跟着吕耀出了门，屋外有一股刺鼻的焦臭味，后院上空是浓浓的白烟，赶到后院时，怀信正被两个衙役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这是怎么回事？”吕耀冲进人群，林若生紧跟其后。
“吕公子，这刁民妄图纵火行凶，被我等发现，我们已经将他制服，不必再担心。”
“你们搞错了，怀信是我家马夫，他绝对不会……”
“吕公子”衙役不耐烦的打断他，“你还是先保全自身吧，别为了一介草民再犯糊涂。”
“混账东西！”吕耀严肃起来气场强大，在场的人都闭了嘴“且不说他是我翰林府的人，就是普普通通老百姓也由不得你们胡来，我阿父尚且健在，南柯乡的还是有王法的地方。”
对面的两个衙役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吕公子，你怕是还没接到消息，我劝你还是去前厅等着吧，别错过了圣旨。”
“什么意思？”林若生看着吕耀的表情慢慢变得僵硬忍不住开口问他，但吕耀还没来得及回答，前厅就有人来通报，说是宫里的人押着翰林大人正往府里走。吕耀看着地上的怀信进退两难，“子文，你快去，我没关系，你先去接旨。”吕耀犹豫半天命令林若生留在后院，自己则赶往前往前厅。
吕耀一走，两个衙役自然不会吧一个小小的书童放在眼里，其中一人猛扇了怀信两个耳光，看的林若生心惊胆战，二人看怀信被打晕老实不少，架起来就往屋外走，“等等。”林若生硬着头皮露出献媚的微笑，“二位爷，怀信身子弱经不起折腾，还请手下留情啊，莫要到了公堂被人指责你们动用私刑。”两个衙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林若生第一次开始想念自己原装的身体，起码自己弯腰时他们看自己不会这么傲慢。
经过长达三分钟的凝视，二个衙役终于架着怀信坐上马车，倒是真的比之前温柔不少。林若生暗自叹了口气，忍不住吐槽自己，明明可以袖手旁观的，为什么非要趟这趟浑水，做什么大冤种。
“阿父！”
前院里突然传来尖锐的一声嘶吼，林若生心里没来由的一颤，果然，不过一会儿一群官兵就冲进了后院，林若生呆愣在原地，没有逃也没有挣扎，就这么轻轻松松被人扭着双手按在了地上。前院里丫鬟小厮跪倒一片，府外也跪满了求情的百姓，场面一度很混乱，不断有人奋起不断被人压制下去。
翰林大人也就是吕耀的阿父被判为谋逆欺上的大罪，连坐九族，衙役牢车正往这边赶来。老人家被撕掉乌纱帽，头发花白老眼浑浊，只剩下一口气吊着。
“子文啊子文”翰林大人揪着吕耀的衣襟，声音嘶哑颤抖，“有人污蔑我吕家，冤枉啊冤枉……”老人家高呼两句，突然口吐鲜血，驾鹤西去。
“什么？你还没刻？”
“当然，我前几天才找到上好的玉石，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完工。”
吕耀说的理直气壮但林若生的脑子里是彻底懵透了，之前自己一直以时间作为推断节点，但这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世界已经让他彻底没了判断依据。这里的时间是错乱的，时空忽前忽后，若即若离，完全不是正常世界该有的样子。这让林若生想起了电影《盗梦空间》里的五层梦境，南柯乡就如同一个巨大而迷幻的梦境世界。
现在假设南柯乡真的是一个梦境时间，设定沙漠里的南柯乡是第一层梦境，那么林若生现在正处于第三层梦境，而青禾和星楚则处在第二层梦境。他们之所以能从第一层梦境到达第二层梦境，是触发了某个连接两层梦境的信物。这让林若生想到了青禾和星楚手腕上的红绳，或许早在客栈的时候两人就已经染上了蛊毒，而且桑火蛾的茧丝柔若无物三人都没有发现，等到吸血成型三人已经入了局。
再假设到达第三层梦境的连接物是那枚白玉章子，只有带着白玉章的人才能通过第三层梦境，那么到达第三层梦境的有且只有一个人，这样也就对上了少年的那句“我进不去”。这些假设虽然都很牵强也没有证据可以证明，但是林若生不得不承认，迄今为止，多重梦境的解释是最有说服力。
不过，这里面还有一个时空空洞无法解释，假使连接双层梦境的连接物真的存在，那么从第一层梦境到达第二层梦境的时候，自己也应该得到连接物才对，可他并未中蛊毒，又是怎么进入第二层梦境的。
忽然林若生觉得手腕一痛，他低头一看，自己的手腕上居然也出现了一条极细极淡的红丝线，丝线随着风微微晃动，仿佛是在回答他的疑惑，有像是嘲笑他的大意，不过看到红线的林若生只有一瞬的惊讶，转而替代的是他明朗的笑容，这下林若生更加确定了刚刚的梦境假设。
走了半路吕耀被林若生叫住，“你做白玉章子的匠人在哪里？我去把字告诉他，早些把章子刻出来，以免夜长梦多。”
吕耀打量着眼前人，来福十四岁就一直跟着他，现在少说有五六年时间了，他还是第一次看见来福这么重视一件事，而且从刚刚开始，来福的眼神就与以往大为不同，空洞却不呆滞，清澈却不锐利，好似永远看不透他在想什么，又仿佛他赤裸裸的根本没有隐藏自己。
“来福……”吕耀收敛起吊儿郎当的纨绔子弟的架子，使尽全身气力去看透眼前的人，但熟悉中却有绵延不绝的陌生感，“匠人就在府上，你不记得了吗？”
林若生感觉到了对面人的怀疑，权衡利弊之下，露出一脸献媚的笑容，“少爷，不瞒你说，我好像病了，什么也不记得了。”说完还不忘敲两下脑袋，表现的很痛苦。
“什么？”吕耀果然被林若生唬住了，“你怎么不早和我说？”
“可能是前几日喝酒喝伤了脑子，不过身体无碍，过几天就会好的，这种情况以前我也是遇到过的，少爷不必担心。”
吕耀听后稍稍放下心，看似随意地问“你既然什么都不记得了，为什么执意要早点把白玉章子送给怀信？”
林若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要不是答应要帮少年，他才不会多管闲事。吕耀看来福并没有回话，也就没再过问，二人剩下的路上都默契地没再吱声。
夜里，林若生躺在狭窄的床上，瞪着纬缦上的一只苍蝇思绪万千。第一层梦境里有五件怪事，未老身已死、老妪孕朽胎、白发守瘟病、日日断头台以及满城华发老儿皆着少年装；第二层梦境中城池以及街道行人都恢复正常，但第一层梦境里的其他四件怪事依旧在轮回上演；到了第三层梦境，人物景色都变得更加真实，自己甚至还能与他们一起对话做事，但这一次，同样的城池同样的地点，但唯独少了前两层梦境里的怪事。
手腕上的红绳已经有了增长的迹象，但好在血液里的蛇毒能克它一克，稍稍减缓了蛊毒的增长速度，“也不知道青禾和星楚怎么样了。”林若生曲起胳膊额头抵着红绳，忍不住发愁，这南柯乡就像一个无底的深渊巨口，只怕是要越陷越深。
次日清晨天微微灰黄的时候，林若生被一阵嘈杂的声音吵醒，不过三秒，他的门就被人粗暴的踢开了，“来福来福。”来人正是吕耀，“快跟我走，怀信出事了。”
来不及穿戴好衣衫，林若生跟着吕耀出了门，屋外有一股刺鼻的焦臭味，后院上空是浓浓的白烟，赶到后院时，怀信正被两个衙役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这是怎么回事？”吕耀冲进人群，林若生紧跟其后。
“吕公子，这刁民妄图纵火行凶，被我等发现，我们已经将他制服，不必再担心。”
“你们搞错了，怀信是我家马夫，他绝对不会……”
“吕公子”衙役不耐烦的打断他，“你还是先保全自身吧，别为了一介草民再犯糊涂。”
“混账东西！”吕耀严肃起来气场强大，在场的人都闭了嘴“且不说他是我翰林府的人，就是普普通通老百姓也由不得你们胡来，我阿父尚且健在，南柯乡的还是有王法的地方。”
对面的两个衙役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吕公子，你怕是还没接到消息，我劝你还是去前厅等着吧，别错过了圣旨。”
“什么意思？”林若生看着吕耀的表情慢慢变得僵硬忍不住开口问他，但吕耀还没来得及回答，前厅就有人来通报，说是宫里的人押着翰林大人正往府里走。吕耀看着地上的怀信进退两难，“子文，你快去，我没关系，你先去接旨。”吕耀犹豫半天命令林若生留在后院，自己则赶往前往前厅。
吕耀一走，两个衙役自然不会吧一个小小的书童放在眼里，其中一人猛扇了怀信两个耳光，看的林若生心惊胆战，二人看怀信被打晕老实不少，架起来就往屋外走，“等等。”林若生硬着头皮露出献媚的微笑，“二位爷，怀信身子弱经不起折腾，还请手下留情啊，莫要到了公堂被人指责你们动用私刑。”两个衙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林若生第一次开始想念自己原装的身体，起码自己弯腰时他们看自己不会这么傲慢。
经过长达三分钟的凝视，二个衙役终于架着怀信坐上马车，倒是真的比之前温柔不少。林若生暗自叹了口气，忍不住吐槽自己，明明可以袖手旁观的，为什么非要趟这趟浑水，做什么大冤种。
“阿父！”
前院里突然传来尖锐的一声嘶吼，林若生心里没来由的一颤，果然，不过一会儿一群官兵就冲进了后院，林若生呆愣在原地，没有逃也没有挣扎，就这么轻轻松松被人扭着双手按在了地上。前院里丫鬟小厮跪倒一片，府外也跪满了求情的百姓，场面一度很混乱，不断有人奋起不断被人压制下去。
翰林大人也就是吕耀的阿父被判为谋逆欺上的大罪，连坐九族，衙役牢车正往这边赶来。老人家被撕掉乌纱帽，头发花白老眼浑浊，只剩下一口气吊着。
“子文啊子文”翰林大人揪着吕耀的衣襟，声音嘶哑颤抖，“有人污蔑我吕家，冤枉啊冤枉……”老人家高呼两句，突然口吐鲜血，驾鹤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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