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师徒

    清晨的微风吹入屋子,吴言把书页合上,吴言看着风光正好,春暖花开的小院,感到,一阵不安。

    根据他上辈子看过的一些故事,一旦一个地方风光正好到了一定程度,那就会出现一堆看不得这份美好的人,去摧毁这一切。所谓的物极必反,祸福相依大概就是说的这般道理吧。

    他又想到那个明明修为并不算高,手段却层出不穷的女子,连大师兄留在他衣服上一缕剑意都扛不住,却差点阴差阳错之下把那柄品质极高的飞剑困住,还差点把自己虐杀,现在想起来当真是后怕。

    他刚想到这,忽然感到身后一阵寒意,回头一看,只有小姑娘对着他笑了笑,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他也向小姑娘笑了笑。

    他看着桌子上的书,忽然想起自己在草堂学过的一些道理,然后忽然想写下一些东西来警醒自己。他看向玉佩里的一个包裹,里面是一些文具,当时孩子们被接走后,许多人的笔纸之类的都没有带走,他本想还给村里人,可他们大多都说自己不识字,就送他用了,只有少数几个平日里比较“节省”的妇人,拿了回家。直到临走前的那个晚上颜先生帮他放在了玉佩里。

    他有些想念在草堂的日子了,虽然有些孩子没那么听话,虽然当时还叫小翠花的颜翩婉经常因为她娘亲关心他用木刀打他,虽然每天只能吃一些粥和咸菜,但他完全不需要想别的东西,只要颜先生仍然在草堂,就没有什么需要他们来抗的。

    小夕云和小翩婉都在屋子里呆了好久,他也问过师父,师父说这是好事,叫他不用担心,可他怎么可能不担心呢,他答应过颜先生要照顾好他们的。

    他把笔都放在桌子上,大多都并不算好,甚至多多少少都有些掉毛,不过写字还是能用的。他甚至能通过这些笔大概推断出这支笔的主人,可惜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了。

    吴言提笔,接连写下几行大字。

    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

    君子耻不修,不耻见污。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吾日三省吾身。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君子不救。

    穷则独善其身。

    权,然后知轻重;度,然后知长短。

    字写的不算很好看,只能算规规矩矩,不过看的小姑娘两眼发光,冲着吴言竖起了大拇指。不过小姑娘总觉得,明明大多是一些圣贤道理,可为什么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呢?

    这个疑问很快得到了解答,吴言先是到后山找到苏澈问有没有什么能一直燃烧的火,苏澈想了想,御剑飞去,第二天有些灰头土脸的带回来了一朵小莲花,能随意变大变小,还可以冒出火焰,吴言谢过大师兄,又在屋外一片草地开垦出一方土地,种起了一些蔬果粮食,果然,在灵气如此充足的山上,这些作物长得都十分快,而且果蔬之类大多又大又甜,粮食也都粒大饱满。水井离三人小屋不远,吴言就没有再挖口井。

    于是从这天开始,吴言几乎过上了两点一线的小农生活,且那些护身物品除了方便和洗澡的时候几乎从不离身。

    看着自己徒弟的行为,身为师父的白衣男子有些自责,终究是比不上那位,让一个孩子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都过得这般谨慎,心情有些郁闷,于是又把苏澈从后山叫回来说教了一顿。

    “为什么不经我允许私自离开后山?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禁闭思过?”

    “师弟让我帮他找火。”

    “你师弟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你师弟要是问你一个问题你就得出去一次,那你干脆就别回来了。”

    “您说了算,徒儿知错,下次不去了。”

    “你师弟找你办这么点小事你都不去?难不成还要我亲自去?老胳膊老腿的在外面磕磕碰碰你就不心疼心疼你师父?你怎么当大师兄的?能当就当,不能当就赶紧退位让贤。”

    苏澈算看透了,师父压根不是来问罪了,就是想找个出气筒,于是低下头默默听着。

    看着吴言这些日子越发深居简出,男人还是决定去找吴言谈一谈,这么下去总不算个事。

    “吴言啊,你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啊?”在这几个小徒弟面前,男人还是要保持威严的。

    “师父,经过上次的事,我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你和师兄总归不能每天在山上,而且我们也不可能一辈子都不下山,我不能修行,只能借助一些外物,而且尽量不主动惹麻烦,上次那个女人给了我许多灵感,一个人实力不强也能做到很多事的……”

    “好了好了,为师知道了。”打断了这个徒弟的长篇大论,男人有些头疼,他不怎么会讲道理啊,换句话说,练剑的有几个会讲道理的,讲道理还练剑干嘛?对啊,他的剑就是道理嘛。

    男人好像忽然就想通了,抓住吴言御剑来到云端。

    “吴言,看好了。”男人并没有拔剑,只是伸出手指,向白云最浓厚之处一斩。

    剑气一去不知多少里,白云瞬间被划为两半。

    男人有些骄傲的看着自己徒弟,可自己的徒弟好像并没有露出什么惊讶的表情。

    总感觉师父这一剑,好像没大师兄当时斩去山头的那道剑意强。吴言心想。

    男人察觉到吴言所想,更郁闷了。当师父的被徒弟青出于蓝,当然是好事,可要是当师父的被好多徒弟都超过,还被自己新的徒弟对比,那就不怎么算是开心的事了。

    男人把吴言带到山顶正堂,最中央摆着的是他的画像,写着太松山王东五个大字。画像之下点着九盏灯火。

    “这东西你应该猜到了,是我九个徒弟的长命灯,第八位的那个就是你的,第七位是翩婉的,第九位是夕云的,有这东西在,哪怕你真的遭遇不测,我也能把你捞回来。”男人想起那天颜翩婉说什么都要排在吴言的前面,漏出一丝微笑,还是小孩子心性好啊,吴言当然也很好,可有时候总让他觉得有些郁闷啊。

    吴言看了看灯火照耀下的白发男子,又看了看男人黑发白衣的画像,不知为何,他好像有些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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