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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家道中落

    柴荣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出现在学堂中了,卓不凡也去柴家打听过几次,柴荣并不在家中,一问之下才知道柴荣在几天前带着管家去了江南,说是因为柴荣父亲柴守礼在江南做生意遇到了意外,具体什么情况下人也说不清楚,只是感觉柴家上下十分慌乱。

    大约三个月后,柴荣终于回到了尧山,只不过他并没有带回自己的父亲,而是带回了一口棺材,原来柴荣的父亲此前一直在江南做布匹生意,这一次从江南收购了一批布匹,准备从海上装船运回来,谁知道半途中遇到风浪,一船的货物全部倾覆到海中,损失惨重,而柴守礼也因为惊吓过度,病倒了在途中,没等到柴荣去见他最后一面就一命呜呼。柴荣强忍悲痛,只得就近买了一口棺木,将父亲的尸体装殓了,雇了一辆马车拉着往家里赶。好在那时北方的天气已经转凉,再加上柴荣让管家买了很多防腐和去味的材料,父亲的尸首得以运回家中。

    柴荣家中早已得到了消息,一早就在堂屋中布置好了灵堂,门口也挂好了白绫,全家上下披麻戴孝在门口等着灵车的到来,等到见到柴荣和管家架着马车拉着棺木出现在了街口,柴荣的母亲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悲痛之情晕了过去,柴荣赶紧招呼丫鬟将母亲扶进了里屋中,作为家中的独子,柴荣只能忍着悲痛主持着家中的丧事,而镇上平素与柴家来往频繁的那些大族,也纷纷派人前来吊唁慰问。柴家连着忙活了好几天,虽然卓不凡在这几天中也来找过柴荣,但是却连大门都进不去,柴家的家丁都忙着接待前来吊唁的人,像卓不凡这样的小孩子自然没有时间搭理,更别说通传了。

    这一日镇上首富刘大人带着儿子刘功德前来吊唁,待上过香之后,柴荣将两人迎在一旁坐下,让丫鬟奉茶。柴荣对着刘大人恭敬一鞠,说到:“家父在天之灵也一定会感谢世伯的一片心意。”刘大人扶起了柴荣:“贤侄这话就见外了,我与令尊是少年同窗好友,理当来送老友最后一程。”刘大人接着说到:“天有不测风云,贤侄节哀。”

    此时外面又来了一批吊唁的宾客,柴荣只得向刘大人告罪:“世伯少坐,侄儿先失陪了。”刘大人摆了摆手:“贤侄留步,老夫此来有两件事情,一是为令尊吊唁,送老友最后一程,二是要问问这次生意的账目该怎么算?”

    柴荣愣了一下:“账目?什么账目?”

    刘大人笑了一下,从怀中摸出一张契约:“贤侄年轻,并未参与令尊所做生意,所以不知细情。这次令尊往江南贩运布匹,所需本钱之巨实非柴家一家所能承受,于是前来找到老夫,要求以十万两银子入股五成,约定事成之后五五分润,如今货物丢失,本钱尽蚀,请问贤侄打算如何处置啊?此事详情只问尊府管家便知就里。”

    站在一旁的管家老刘点点头,含着眼泪说:“确有此事,老爷当时短少本钱,而货主订单又大,只能去找刘大人以借贷的方式入股,本来是稳赚不赔的生意,谁知道路上会碰到风浪,老爷一气之下就去了......”

    刘大人在旁边装作一脸为难地看着柴荣:“贤侄,我和令尊是老朋友了,再说我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这样吧,这事咱们就暂时不提,等令尊入土之后我再来就是了,贤侄先安心料理好令尊的身后事吧。”说完,就招呼儿子刘功德离开了柴家。

    柴荣也来不及细想这件事情,只能先到前厅招呼前来吊唁的客人,又折腾了一整天。到了晚上,老夫人早早打发下人去睡了,厅中只坐着老夫人、柴荣和管家老刘。老夫人向老刘问到:“咱们家中还余下多少现银?钱庄中还有多少存银?”老刘为难地说:“启禀老夫人,家中现银目前只剩下五千两了,钱庄中也没有了存银,老爷这次做这笔大订单,将家中和钱庄中能调的银子都调光了,就连货主的定金一万两我们都还不上了,这下刘大人又来要钱,这怎么得了啊。”

    柴荣说到:“母亲别着急,我去找镇上那些平时和父亲交好的人去借点银子,另外也去找姑父想想办法。”

    老夫人摇摇头:“镇上这些生意人,虽说平时和你父亲称兄道弟,但那都是想从我们家中的生意中分几分利罢了,算不得数的,至于你姑父,境况也不怎么好,就不要去麻烦他了。我看这样吧,这咱们先将府中值钱的东西变卖了,凑些钱先将货主的定金还了,余下的等你父亲下葬之后在想办法吧。”

    柴荣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先按照母亲的意思办了。”

    第二天,柴家上下就将府中细软收拾停当,由老刘带着两个小厮送到当铺当了三万两银子,将其中一万两先送到了货主那里,算是归还了定钱,另外两万两交给了老夫人收管。

    刘大人确实说话算话,等到柴守礼下葬之后,立即就带着儿子刘功德来柴家讨债,老夫人拿着家中剩余的一万五千量银子递给了刘大人,说到:“家里先凑了这两万两,余下的八万两府中正在典卖家中的田地,希望刘大人再宽限几天。”

    刘大人接过两万五千里银子的银票,交给儿子收管:“既然这样,那我看老夫人面子上,我一周后再来收余下的钱。”说完就招呼儿子走:“走吧,功德,不要耽误柴家人卖地。”刘功德笑嘻嘻地答应了一声:“是,爹,这儿空空荡荡的,坐着也不舒服,咱们走吧。”

    又是几天过去了,柴家人将家中所有的田土变卖一空,得钱五万两,柴荣拿着五万两找到母亲:“母亲,还少三万两怎么办啊?”老夫人望着自己的儿子说到:“不要慌,天塌不下来,我看刘家早就对咱们这个宅子垂涎三尺了,就把这个宅子给他吧。”

    柴荣说:“不能啊,母亲,这可是你和父亲一辈子的心血,再说了把宅子卖了,咱们又去哪里呢?”

    老夫人说到:“就这么定了,老刘,你明天就把家里的佣人都遣散了吧,我这里还有五千两银子,我们母子两留一千两,剩下的四千两你拿五百两,余下的就和大家分了吧,你跟着老爷也这么多年了,这些年辛苦了。”

    老刘听着老夫人的话,跪倒在地痛哭流涕地说:“小的受柴家大恩大德,当初要是没有老爷,我早就在乡下饿死了,如今还没有来得及报答老爷的恩德,这叫我怎么过意得去啊......”

    老夫人扶起了老刘:“别说这样的话了,下面的路该我们娘俩自己走了,去吧去吧,留下来也没有益处了,只要你们这些府里出去的人能过好下半辈子,我心里也就开心了。”

    老刘只得站起来,向老夫人和柴荣行了一礼,拿着四千两银票走出了前厅。第二天一大早,家里的佣人就已经走得干干净净。刘大人依然如之前一样,带着儿子刘功德耀武扬威地进入了柴府,发现府里一个下人都没有,只厅上坐着柴荣母子。刘大人走上前来,向老夫人说到:“老夫人,今天这还钱的日子可到了,怎么个说法呢?”

    老夫人拿出了五万两银票,对刘大人说:“这是五万两,荣儿,把房契拿出来,从今天起,这宅子就是刘家的了。”

    柴荣将房契递给了刘大人,刘大人兴奋地接过了银票和房契:“您不是闹着玩的吧,这宅子真给我了?”老夫人也不回答刘大人的话,就说:“那借据呢?”刘大人赶紧从怀里掏出了借据,生怕老夫人反悔,:“在这儿呢,老夫人拿去吧,从今以后咱们这账务就算两清了。”

    老夫人接过借据,对柴荣说:“荣儿,咱们走吧。”柴荣应道:“是,母亲。”说完抓起旁边的两个包袱,搀着母亲缓缓走出了本属于自己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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