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义结金兰

    第二日一大早的时候，卓不凡就已经向师父解释清楚了前一天晚上发生的误会，陈凡问及马心洁黑衣人的武功家数，马心洁断定来人的武功路数属于黄河派，且武功不弱！陈凡说到：“这倒奇怪了，黄河派一向行事光明磊落，掌门张长弓对于门人约束极严，为何门下弟子半夜朝晋安寨方向摸去？能在心洁手下走十招的人并不多，整个黄河派也就张长弓和门下四大弟子有此实力，但黄河派武功都走刚猛的路子，所以派中弟子都不擅长轻功，只有二弟子褚双全由于是带艺投师，会一些轻功，想必昨晚心洁所伤的正是此人！想必黄河派必定发生了变故，看来为师需要去齐州黄河派走一趟了。心洁且先陪同不凡去一趟尧山，待见过不凡母亲之后急速来齐州与为师会和。”说罢一挥袍袖，施展开轻功早已消失在了客栈大门处。

    马心洁由于对卓不凡心存芥蒂，虽说心里不愿意护送卓不凡会尧山，但是师命也不敢违拗，只得回房慢吞吞收拾好包裹，又插好宝剑，磨磨蹭蹭地下得楼来，只见卓不凡早已等在了楼下，见到马心洁，一个劲儿地催促快走。卓不凡已经有很长的时间没有见过母亲和妹妹，还有那个像根木头似的柴荣。

    两人走出客栈，走上去邢州的大路，卓不凡依然想和马心洁冰释前嫌，于是一路上不断搭话，说到：“师姐，你放心，我绝对不是坏人，昨天的事情确实是个误会。”马心洁白了他一眼：“误会？你用镜子照照你昨天的样子，说淫贼都是抬举你！”卓不凡分辨到：“我真的有意冒犯的，即便我真的有那种不可告人的心思，我也打不过你啊，再说了我对小——妹妹也没有兴趣。”卓不凡这确实不是说谎，马心洁对于卓不凡的实际年龄来说确实是太小了，虽然有时候多看两眼，也完全是因为这个和自己妻子有着同一个名字的少女偏偏又和妻子长得有几分相似。没想到马心洁听到卓不凡说到“小妹妹”三个字，立即心头一阵火起，以为他又要占她便宜，于是大喝一声：“小子，你说什么！谁是小妹妹，我可比你大，还是你师姐，如果不是看师父面子上，早把你这双眼睛挖出来了，以后不许看我！哼”说完，不再理卓不凡，展开轻功向前疾冲而去。卓不凡万没想到自己在这个小丫头心里的形象越来越坏，又见小丫头展开轻功玩起了跑酷，心里叫了一声苦，怎么这对怪师徒都喜欢玩跑酷啊，只得拔足往马心洁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由于卓不凡不会轻功，这一路上都被马心洁甩出老远，再加上马心洁立下了不许看她的规矩，吃饭的时候也只得端着碗筷坐得远远地吃，这还不算完，等到卓不凡气喘吁吁地开始往嘴里扒饭的时候，马心洁又开始赶路，如是三天之后，两人终于到了尧山，但卓不凡也累成了狗，十层命中已经去了七层，但惧于马心洁的威势，也是敢怒而不敢言，只是希望马心洁能够通过这一路上对自己的折磨，稍微消了气，以免自己以后上山学艺的时候日子更加不好过。

    尧山还是那么安静，卓不凡看着这座亲切的小镇，就感觉自己从未离开过一样。由于卓不凡依然有着囚犯的身份，两人并不想多生枝节，等到天色黑下来的时候才悄悄来到了卓不凡家的门外。卓不凡轻轻敲了敲门，只听门里有人答应：“谁啊！这么晚了！”应门的正是自己的妹妹卓诗尼。卓诗尼打开门一看，居然是自己的哥哥，惊喜之余就忍不住惊叫了出来，卓不凡怕暴露了行踪，赶紧伸出手掌捂住妹妹的嘴巴，示意她不可高声，卓诗尼点了点头，让哥哥进了门。卓不凡指着身后说：“这位是我的师姐，你叫姐姐就行了。”卓诗尼迷惑地说：“师姐？哪有人啊？”卓不凡回头一看，果然没有见到马心洁的人影，知道她的武功高，也不在意，说了声：“那就算了，赶紧把门关上！”卓诗尼将头伸出门外，又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人看见，这才关上了大门。

    兄妹二人还没走近堂屋，就发现自己的母亲正倚门而望，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儿子出现，顿时泪流满面。卓不凡见母亲的样子苍老了很多，头发也是白了不少，知道她日日为自己担心，心里一阵心疼，走进院中跪下，说到：“孩儿不孝，让母亲大人担心了。”说罢放声大哭起来！卓不凡的母亲赶紧跑到院中扶起了儿子，搂在了怀中，也是激动地说不出话来，只是一味哭泣，妹妹卓诗尼也在一旁哭了起来。柴荣母子在一旁看着，自然也不免为他们母子难过，但是看三人哭得实在是太伤心，柴荣母亲就走上前来说到：“你们快别这样了，小心被人听了去，知道不凡回来了，这可不得了。”卓不凡母子这才点点头，卓不凡扶着自己的母亲走近屋中，向母亲诉说着这段时间自己的遭遇，又说起自己已经蒙东岳派掌门人陈凡收录为弟子，这次回来是向母亲妹妹告别的，准备去蜀中跟随师父学武。又说起前方契丹军队已经击败唐军，不日就会进攻邢州，尧山自然也不能幸免，催促母亲赶紧另寻一个安全的住所。这时一旁的柴荣说到：“我和母亲叨扰你们家这么久了，实在是过意不去，正想等不凡的事情一了，去投奔姑父郭威，如果伯母和小妹不嫌弃的话，不如随我们一道去，在乱世中也好有个照应。”

    卓不凡本来就不放心自己的母亲和妹妹，柴荣这么一说当然是求之不得，当下也是力劝母亲随柴荣母子一起去投奔姑父姑母。卓不凡的母亲本来和柴荣的母亲交好，也不愿意就此分开，也想多一个人互相照顾，当下经过儿子劝说，也就答应了下来。卓不凡接着说到：“孩儿这次回来不能多耽搁，师父吩咐要去齐州和他会齐。”卓不凡的母亲见儿子刚刚回来，又要匆匆离开，虽然心里不舍，但是也知道不能耽搁，只得去房中为儿子收拾行李。待收拾完之后，又拉着卓不凡去了那一间此前卓不凡偷偷去过的石屋，让卓不凡向父亲磕头告别。卓不凡跪在自己从未谋面的父亲灵位面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心理默默念到：“虽然与您从未见过，但是感谢您这一世给了我重生的机会，我一定不负此生！”母亲在一旁等着卓不凡磕完头，从墙上取下父亲以前用过的剑和盔甲，交给了卓不凡，说到：“此剑名为破军，是你父亲生前的配剑，万望你善用此剑。”卓不凡含泪从母亲手中接过宝剑和盔甲。母亲待儿子接过丈夫的遗物之后，就拉着儿子走到了院中，吩咐儿子趁着天黑离开，以免有人看见。卓不凡说到：“只是便宜了刘功德这厮，且等他再快活几年，等孩儿学成之后再找他算账！”却听见屋顶有人说到：“不必了，那家伙已经被挑断了一条腿的脚筋，也算是为你报仇了，时间不早了，赶紧走吧！我在镇口等你”说罢就消失在了黑夜中。

    原来是马心洁跟着卓不凡来到卓家之后，不愿意多见生人，就飞到房顶等他一家人团聚，却无意中听到了卓不凡和刘功德瓜葛，虽然对卓不凡没有什么好感，却不忿刘家的所作所为，于是趁着夜色摸到刘家，将正在熟睡中的刘功德挑断一条腿的脚筋，刘家下人听到少爷的惨叫声，见少爷床上满是鲜血，知道遇到了贼人，当下用灯笼四处寻找，但马心洁何等武功，这些人却哪里能够找到，只闹了一夜，一无所获。

    卓不凡一听马心洁居然替自己报了仇，虽然心下一阵畅快，但也知道刘家人势必会怀疑到自己家头上，嘱咐母亲和柴荣等自己走后，也赶紧收拾一下去投奔郭威，否则必然会被刘家人找麻烦。母亲点了点头，当下就带着卓诗尼和柴荣母亲分头收拾行李去了。柴荣见小友这就要离开，心中不舍，非要送卓不凡出镇子，卓不凡不好拂他的一番好意，只得答应了。

    走到镇子口，卓不凡突然向柴荣跪了下去，说到：“我母亲妹妹以后就拜托你了，我学成武功之后定然回来看你们。”柴荣见卓不凡如此，也跪了下去，想要扶起卓不凡：“万万不可如此，我母子遭难，也多蒙你们收留。如果不嫌弃的话，我二人结为异姓兄弟！”卓不凡大喜，当下二人撮土为香，对拜了八拜，柴荣却年长一些，卓不凡又重新跪倒，向柴荣一拜，叫了声“大哥”！柴荣扶起卓不凡叫了声：“兄弟！”

    此时马心洁从一棵大树后现出身影来，说到：“你们拜完了么，时间不早了，赶紧上路！”说完，就朝另一头走去。柴荣见来人是一个年纪十二三岁的少女，借着月光看清面庞，居然美若天仙，一时间也不由得看痴了。卓不凡在一旁叫了声：“大哥，小弟走了！”柴荣这才回过神来，向卓不凡一拱手，说到：“兄弟保重！”卓不凡就消失在了夜色中，边走边喊：“师姐，师姐，等等我！”柴荣呆呆地盯着二人消失的方向，喃喃自语到：“原来是不凡的师姐，也许以后还会再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