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庙中惊魂

    话分两头，且不说柴荣带着自己的母亲以及卓不凡的母亲和妹妹一起去投奔自己的舅舅郭威，且说卓不凡带着母亲给的父亲的剑，追上了师姐马心洁，两人于是取道齐州，虽说马心洁依然不待见卓不凡，在知道了卓不凡的遭遇之后，念他可怜，也不再像过去那样非要捉弄他，一路上卓不凡的日子也要好过得多，就连卓不凡对于《东岳神经》上有诸多不解的地方，马心洁居然有时也会为他解答。

    路上非只一日，这一日却来到了齐州，却见城门紧闭，城头上沾满了士兵，显然是晋安寨唐军战败的消息已经传到了此处，城里正在防备契丹军队和石敬瑭的叛军，马心洁和卓不凡知道白天想要进城无望，于是在城外寻了一处农家借宿，那农家虽然见马心洁二人身上各带刀剑，但也并不奇怪，毕竟齐州是个好武的地方，此地有黄河派这样的大门派，武林人士来往频繁，只当两人是来学武的年轻人，当下也不在意，就将两人让进屋中，又为两人端上了一盆米饭和一盘青菜，马心洁去包袱中取了二两银子谢了农家，农家就自去忙去了。

    马心洁吃得不多，卓不凡却是赶了一天的路，早已经饿坏，就将剩下的饭菜都吃尽，马心洁待卓不凡吃罢，对卓不凡说到：“喂，师父吩咐我二人去城中与他会合，没想到此地已经开始戒严、紧闭城门，为今之计我们只能乘着夜色偷偷进城了。”卓不凡说到：“那怎么进城呢？”马心洁说到：“当然是从城墙上进去了！”卓不凡惊呆了：“你是说从城墙爬上去？那城墙那么高，又滑不留手，没有抓拿的地方，这肯定不行！”马心洁白了他一眼：“你要是不去，就留在此处，我自己进城去找师父！”卓不凡担心马心洁找到陈放之后，又告自己的黑状，更是担心马心洁直接撺掇师父走人，害自己白白失去学武的机会，当下只得硬着头皮答应。

    天色已晚，两人待农户睡熟之后，将包袱背好，又插好宝剑，偷偷开门走人，乘着夜色摸到了城墙边。虽说城上依然有士兵防守，但是防守已经不像白天那么严密，马心洁对自己的轻功颇有信心，自然不担心被人发现，当下身子一扭就已经到了城墙一半的高度，眼看身子即将下落，却左脚踩在右脚之上，借力往上再一纵，就已经轻轻巧巧地落在了城墙之上。卓不凡见到如此违反物理知识的现象，早已目瞪口呆，自言自语到：“现在知道为什么你会叫飞天龙女了，原来真的会飞，干脆叫气死牛顿好了！”马心洁看城墙上没人，就冲着卓不凡打了一个手势，让他赶紧跟上。

    卓不凡刚才只是不想自己留在城外等，所以才嘴硬说要一起进程找师父，如今倒弄得个骑虎难下，上肯定是上不去的，回去的话又怕马心洁笑话自己，在城下好生为难。马心洁在城上等得着急，让卓不凡赶紧，否则一会儿被巡城的士兵发现了。卓不凡被逼得没法，却看到城墙那边有一株极高的大树，当下就来到树下，手脚并用，开始爬树。所幸卓不凡虽然不会轻功，但是爬树且不说自己这一世也是驾轻就熟，就说前世也是玩坏了的事情，没花多长时间就爬到了树顶，可是树顶距离城墙依然还有一定的距离，只得两眼一闭，用尽吃奶的力气往前一跳，希望自己这几天修炼东岳神经能够有所收获，双手能够够得上城墙。不过奇迹并没有发生，牛顿显然不愿意连续被两个人气死，卓不凡双手并没有够到城墙，于是失去了凭依，开始往下掉，卓不凡觉得这一下真的完了，这一世居然是短命鬼，这么掉下去不死也残废啊，只是不知道自己残废了是不是学师父的武功反而有所帮助？

    不过只是往下掉了一尺左右，就停住了下降的势头，卓不凡往上一看，原来在危急时刻，解下自己的腰带，缠住了卓不凡，将卓不凡拉了上去。卓不凡到得城上，这才松了一口气，正准备向马心洁道谢，却听见马心洁说到：“你别误会，我可不是想救你，只是师父吩咐我保护你，如果你摔死了，师父一定会怪我没用的，另外平时看不出来，你怎么重得像肥猪一样！”一句话就将卓不凡的感激之情化为乌有，说到：“喂，什么叫重得像猪一样，明明是你的力气太小了！”马心洁回头给了卓不凡一个耳光，卓不凡不知所以，正准备发火的时候，却看见马心洁做了一个㦗声的手势，原来巡城士兵正往这边走来。马心洁一把拉过卓不凡，顺着楼梯，朝城下黑暗的地方奔去，卓不凡一路上都朝着马心洁怒目而视，马心洁说到：“我之前就说过了，不需看我！再说了我要不打断你，我们就被发现了！”卓不凡说到：“这分明是公报私仇！”马心洁也不来理他，只捡城里黑暗的小路走去，好在目下战事吃紧，城中实施宵禁，路上并没有什么行人走动，只是注意避开巡查的士兵就万事大吉了。

    两人寻到城中的城隍庙，当下也不叫门，顺着墙翻了进去，却发现庙中无人，想是无人来上香，庙祝也去逃难了。马心洁和卓不凡来到大殿之上，马心洁摸出火折子，寻到一座烛台点着，捧着烛台回过头来，正巧碰到卓不凡正冲自己做着鬼脸，被吓得不轻，尖叫之下飞起一脚，正踢在卓不凡胯骨之上，卓不凡被踢得不轻，顿时倒在了地上，也亏得陈凡没有传马心洁本门的上乘内功万象神功，否则卓不凡就死定了。实际上卓不凡只不过是想吓吓马心洁，报这一路上的虐待和刚才的大嘴巴之仇，却没想到弄巧成拙，又受了重伤，这才觉得当初老吴留给自己药王神篇确实是先见之明，幸亏自己药水澡泡得勤快，否则自己早就在这丫头手下见阎王了。

    马心洁见卓不凡被自己踢得在地上打滚，心理也是过意不去：“对不起啊，这下真不是故意的，谁让你吓我来着！”马心洁将烛台放在了神龛之上，又回过身背靠神龛盘膝坐下，将剑放在身边，开始闭目养神，准备等天亮之后先去黄河派看看，能不能找到师父。

    卓不凡在地上滚了好一会儿才感觉痛楚稍减，想起‘药王神篇’上有一篇专门讲各种跌打损伤的医治方法的，所用到也都只是田间寻常的药草，于是挣扎着爬起身来，去旁边寻了一根蜡烛点着，拖着伤退往殿外拐去，看看能不能去后院寻一些嚼碎了给自己敷上。

    卓不凡来到后殿，果然见到有一块荒地，地上长满了杂草，其中正有自己需要的那几种，于是拔了几株，胡乱揪了些叶子，放进嘴里嚼碎了，又解开自己的裤子，准备敷在受伤的胯骨之上，却发现自己的胯骨之上居然黑紫了一大片，正好是一个小小脚丫的形状，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心想这丫头下手，不不，应该是下脚太狠了，这个仇一定要报！突然想起刚才自己扮鬼脸将丫头吓得不轻，心想这丫头一定怕鬼，何不如此这般，吓吓她也好！主意打定，赶紧将药涂在了脚印之上，穿好裤子朝前殿走去。

    却说马心洁见卓不凡一瘸一拐地朝殿外走去，以为他是去方便，不过看他那可怜样子，也是一阵歉然，心想等到他回来之后再给他好好道歉，不过左等右等也不见他回来，不禁心下大疑，于是站起身来，回身去过烛火，又抓过青霜剑，准备出去找卓不凡。不过刚走出殿门口，忽然听到殿外传来了阵阵鬼号之声，心里一颤，喊到：“臭小子！是你吗？”不过外面并没有人回答，只听见鬼号之声越来越近，又看见不远处现出一阵忽暗忽明的火光，于是尖叫一声，回头朝殿里跑去，却在慌乱之中被门槛绊了一跤，烛台掉在了地上灭掉了，当下顾不得许多，只抓紧宝剑，跑到神龛处，背靠神龛拔出宝剑，紧张地看着殿门处！等了好一会儿那火光却没有再往前，刚刚才松了一口气，却听身后的窗户处传来了一阵鬼号的声音，赶紧回头一看，却什么也没有看见，只是看见了城隍的神像，在夜色之下好不吓人。然后右边的窗户突然打开了，突然出现一个无头大鬼，冲着马心洁怪叫一身，马心洁顿时被吓哭了，那个大鬼却又突然消失不见了。马心洁却依然不敢放松，拿着剑紧张地对着窗外，那个无头鬼却再没出现过，等了好一会儿，马心洁再也支撑不住，大哭了起来，喊到：“臭小子，你在哪里啊！”

    卓不凡只是将头缩在了衣服之中，这是他前世和小朋友玩坏了的梗，却没想到将马心洁吓成了这样，也是大出意料之外，这才想起这丫头虽然强悍，但毕竟只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女罢了，自己似乎做得有点过了，想到这里，气也消了，于是拿着蜡烛走回到殿门口，喊到：“师姐，我在这里呢！”马心洁看到卓不凡终于出现，这才觉得来了救星，扑进了卓不凡的怀中大哭了起来：“有鬼有鬼啊！”卓不凡顿时感觉到温玉入怀，手脚一时间不知如何放才好，只得化身为木头人，只见怀中少女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心理也是一阵心疼，突然想起自己的妻子也是很怕这些神神鬼鬼，每次和自己一起看鬼片的时候，都被吓得大喊大叫，钻进自己的怀里，让自己过足大男子汉的瘾，想到这里心下一阵温暖，双手不由也是抱住了马心洁。

    马心洁哭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在卓不凡的怀中，又感觉卓不凡双手紧紧抱着自己，又惊又羞，伸出手就打了卓不凡一个耳光：“说到，你为什么抱着我！”卓不凡有被打了一个耳光，顿时半边脸肿了起来，嘴角留出了一丝鲜血，无奈地说到：“我想说气氛烘到这里了，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