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勇闯黄河派

    卓不凡吃了马心洁一记大耳光，再加上胯骨部位的伤势并没有好透，只感觉全身疼痛，当夜并没有睡好，第二天天刚亮的时候，马心洁就催促起身出去找师父，卓不凡没有办法，只能顶着微肿的眼睛，跟着一起走出庙门。

    街上并没有多少行人，商铺也是关了一大半，只有一些米店、面店、客栈和酒馆之类的店还开着，两人路过一家棺材铺，却发现这家棺材铺居然挤满了人，来人是三名五大三粗的汉子，一看都是练过武的人，为首一人紫黑面庞，脸上生满了麻子，正向着棺材铺的老板大声争执着什么，说着说着就准备动手，旁边两人见状立即将他拉到一边，又转身去继续找棺材铺老板理论。马心洁和卓不凡见棺材铺一大早就发生了这么奇怪的事情，不由好奇，就凑上去看他们在说什么，只听其中一人说到：“老板，你也也不打听打听我们是什么人，我们黄河派在齐州城中向来是说一不二，把我们四师兄惹急了，怕不一把咋了你的鸟店，我们再问你一遍，到底有没有上好的棺材？”话说黄河派在齐州城中一向风评甚好，也未干过什么欺压良善的违法勾当，掌门人张长弓更是对门下弟子约束甚严，因此门中弟子也是一向与城中店铺和百姓相处极好。今天棺材铺也是倒霉，一大早开门就碰上了这三个黄河派中弟子，一上来竟要一口上好的棺木，但当下正是各地战事吃紧的时候，店中存货本就不多，仅有的一口上好楠木棺材也被别的客人早早地定下，便再三向来的三名黄河派弟子说明情况，表示让对方等上两天来取货，没想到为首的那人立即就生起气来，便要砸他的铺子。黄河派中的人虽然都是练武的壮汉，但向来在齐州城中与人为善，棺材铺老板又几时见过派中弟子如此跋扈，当下便吓呆了，只得答应三名弟子，让他们将店中被人定下的棺材拉走。

    为首一人这才消了气，准备从怀中掏钱走人，却感觉一道黑影冲了过来，一下就撞到了身上，一下就倒在了地上，为首的四师兄正要发怒，却看见地上躺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也不便发作，说到：“怎么在走路啊，下次看着点！”小女孩站起身来，说到：“抱歉抱歉，我的猫跑进来了，我不是故意的。”四师兄嗯了一声，示意小女孩走人，小女孩这才赶紧起身，消失在了街角处。四师兄这才从怀中掏银子，却没想到摸了一个空，这才反应过来，喊道：“快追，刚才的小女孩有问题！”三人冲出棺材铺，却哪里还有人在，只得道了声晦气，又回到棺材铺中强行拉了那口棺材出来，让店主自行去黄河派中拿钱。

    那小女孩自然是马心洁，因为看不惯三人飞扬跋扈的样子，决定小施惩戒，就出手取了那四师兄的钱袋。卓不凡去街角追上了马心洁，对马心洁说到：“那三人说是黄河派的人，咱们师父与黄河派掌门人张长弓颇有来往，这么做会不会给咱们带来麻烦？”马心洁哼了一声：“我就是看不惯这些只知道欺负老百姓的人！师父来齐州就是为了找张长弓的，不知道现在人在哪里，我们不妨先去黄河派看看。”说罢就朝着黄河派所在走去，卓不凡无奈，只得跟在后面。

    黄河派与一般的门派喜欢在名山大川设立不同，由于他们专门做黄河上保镖的营生，因此门派反而更像镖局，才会在齐州这样的大城中开宗立派。卓不凡和马心洁来到黄河派门口，却发现大门挂满了白布，有几名年轻弟子身穿重孝守在门口，也是神情紧张。马心洁拉着卓不凡走上前来，对着门口的其中一名弟子抱拳说到：“师兄请了，在下是东岳派门下三弟子马心洁，这是我四师弟卓不凡，受师父陈凡的指派，来此拜会张长弓前辈，请师兄通传一声。”这名弟子一听来人居然是东岳派的弟子，脸色微微一变，向马心洁回了一礼，说到：“我师父两天前受奸人暗算，已经过世了，请在此稍待，待我去禀明大师兄。”说罢朝身边一人耳语了两句，就匆匆进门去了。过了不一会儿，门中出来几人，为首一人约莫四十左右年纪，剑眉入鬓、白净面皮满脸病容，身边一人约莫三十出头年纪，身材魁梧，神情中透出一股精明的样子，另有一人三十左右年纪，英气勃勃，还有一人二十多岁，脸上长满了麻子，却是早上棺材铺中的那一人。来人正是张长弓门下的四大弟子：大弟子倪昆鹏、二弟子褚双全、三弟子戴山、四弟子孟振声。

    那四弟子孟振声一出大门，就看到来人正是早上偷走自己钱袋的少女，大怒喊道：“小贼，还我钱袋来！”说罢便要上前抓住马心洁。却听一声有气无力的喊声传来：“四师弟不得无礼！”说话的正是大弟子倪昆鹏，在师父张长弓去世之后，隐然已经成为了众人的首领。孟振声见大师兄发话，不敢违逆，只得站立一旁对马心洁怒目而视。

    倪昆鹏咳嗽了两声，说到：“请两位不要见怪，家师刚刚离世，四师弟伤心之余难免急躁了些，既是东岳派的高足，那就请入内拜茶。”说罢挥了挥手，众人让开一条路，倪昆鹏请卓不凡和马心洁当下入内，自己却继续由三师弟戴山搀扶着，相陪在两人身后。众人行至内堂，果然见到屋中挂停放着一口棺木，屋中上方写着一大大的“奠”字，下面摆放着一个灵位，上书恩师张长弓之灵位，左手又站立着一个妇人和一个小孩子，想是张长弓的妻子和幼子。倪昆鹏带着三个师弟向妇人行了一礼，说到：“师娘，这两位是东岳派门下弟子，受陈老前辈的指派来此拜见师父，徒儿自作主张让他们进来给师父上柱香，还望师娘见谅。”那妇人正是张长弓原配，自顾自地哭着，也不吭声，倪昆鹏见状叹了一口气，说到：“两位见谅，师娘伤心过度，委实不能视事，二位请吧。”二人接过倪昆鹏递上来的香，正要点着，只听孟振声大喊一声：“且慢，虽然杀死师父的凶手还未找到，但那一日东岳派掌门人陈凡来见师父，离开之后师父遍即毙命，后来我们众师兄弟检查师父的遗体，发现师父是由前胸一刀毙命，以师父的武功，若不是与凶手熟识，怎能被人当胸刺死，显见陈凡的嫌疑最大。如今他的徒弟来此，我们却不替师父报仇，怎么对得起师父，你们怕东岳派，我却不怕！”说罢，往前一跃，右手成拳，左手成爪朝卓不凡与马心洁打到，正是黄河派看家武功‘黄河十二式’中的‘千里寻归路’。

    ‘黄河十二式’虽然只有十二招，但是威力极大，每一招使出来的需要用上全身劲力，寻常之人一般都没有办法在这套武功下活过三招，那大师兄倪昆鹏见四师弟孟振声不听自己吩咐，而且一上来就是本派最厉害的武功‘黄河十二式’，心下颇为着急。原来倪昆鹏为人极为正直持重，向来不愿意以大欺小，所以才深受师父张长弓的信任，当下虽然怀疑陈凡，但也相信以陈凡在武林中的声望和与师父的交情，绝不对做这样的事情，因此才力排众议，将卓不凡与马心洁请进屋中，当面问清楚，即便真的是陈凡所为，他也打定主意去找陈凡报仇，即便不敌，也不过是以命相搏以报师父深恩罢了，眼见四师弟动了手，也是无可奈何，对自己最信任的三师弟戴山使了个眼色，准备在马心洁等二人不敌的时候出手阻止住四师弟的杀招。

    没想到马心洁的身法极快，一把将卓不凡提起，自己使出‘梯云纵’的独门轻功，两人就飞上了房梁。孟振声满拟自己一出手，这两个娃娃就会立即毙命，谁知自己的拳风还没有打到，两人就消失地无影无踪，见众人的眼光盯着屋顶，仰头一看，这才发现两人已经到了房梁之上，当下大怒，却又无可奈何，眼见自己一身武功无用武之地，只气得在下面乱叫乱骂，原来黄河派的武功刚猛有余，却并不长于轻功，平素与人对敌，重来都是硬碰硬，纯以力量和招数取胜。那倪昆鹏本以为这两个孩子年纪尚轻，东岳派武功必定没学到家，原以为他们会在四师弟手下吃大亏，哪知人家根本就不跟你打，只是一招轻功就避开了四师弟的杀招，当下微微一笑，说到：“没想到姑娘年纪轻轻，却一身好俊的轻功，在下佩服。请外请姑娘不要误会，我们也绝没有为难姑娘的意思，只是家师死的不明不白，在下及门中诸位师兄弟有太多的事情想要向陈老前辈问个明白，还请两位告知令师行踪。”

    马心洁哼了一声：“哪有这样问人的？这个傻大个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打，本来你们好意相问的话，姑娘说不定会告诉你们，现在你们打算逼我说，姑娘我偏偏不说。”说完，将头扭向一边，不再去看下面的诸人。孟振声见两人并没有下来的意思，于是两腿并拢，用尽吃奶的力气往上一跳，却不过离地两尺而已，别说差得远，落在地下反而震得自己双脚生疼。卓不凡见他滑稽的样子，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右手掌心向上，食指伸出摇了摇，左手把住右手肘部，做出了一个经典的动作：“你上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