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东岳弟子

    第二天一大早，马心洁就和卓不凡下山去天下会白虎堂设在成都府的分舵，分舵设在成都府一间大米铺中，一亮出陈凡给的指环，柜台上的伙计立即毕恭毕敬地将他们请进了后堂去见掌柜，掌柜一见这枚指环，吓了一大跳。原来天下会按照东西南北方位分别设立了青龙堂、白虎堂、朱雀堂和玄武堂，每一堂又有两营，青龙堂管辖‘驱’字营和‘逐’字营，白虎堂管辖‘鞑’字营和‘虏’字营，朱雀堂管辖‘恢’字营和‘复’字营，而玄武堂管辖‘中’字营和‘原’字营，合起来就是‘驱除鞑虏，恢复中原’八个大字。

    每一堂设有一个堂主和两个营主，东方青龙堂堂主是泰山派掌门镇元子的大弟子范无功，一手泰山十八破的武功天下少有敌手，‘驱’字营营主武豹，渤海派高手，使一条九节鞭，尤其善于水上功夫，‘逐’字营营主匡一之，温州匡家嫡传弟子，使两把短刀。而白虎堂堂主正是东岳派大弟子韩名定，外号人称“威震河朔”，‘鞑’字营营主单林胜，阆州单家第三子，‘虏’字营营主黎仲平，蜀中唐门二弟子，善于使毒。朱雀堂堂主燕云天，福建莆田南少林俗家第一高手，铁砂掌功夫已练到巅峰，‘恢’字营营主柳楚涵却是个妙龄女子，本来是广西柳家的人，善使一把柳叶刀，‘复’字营营主司马质中，五湖门弟子。玄武堂堂主薛武穆，岳家枪传人，善于排兵布阵，马上功夫尤其了得，‘中’字营营主田升平，形意门高手，‘原’字营营主武宁，恒州武家高足。

    而在四大堂主和八大营主的信物正是指环，堂主和营主的指环样式各不相同，堂主的指环比营主的宽出不少，营主的指环另外还注明了各自所在营的字号，比如‘驱’字营的营主指环上就刻了‘驱’字。而四大堂的指环颜色则各按五行各不相同，东方青龙堂属木，所以指环颜色为青色，而西方白虎堂属金，指环颜色为白色，南方朱雀堂属火，指环颜色为红色，北方玄武堂属水，指环颜色为黑色。

    至于天下会总舵主东方胜，十八岁即高中状元，但后来见天下纷乱，弃文从武，投入棋仙派门下，苦练武功，立志驱除鞑虏，恢复中原，三十八岁即已成为天下少有的‘九重天’高手。棋仙派的武器极为文雅，左手棋盘右手棋子，而东方胜本就是书生出身，平素也总是一副书生打扮，会中之人都叫他东方相公，如果他走在市井之中，你会将他当成一般的书生，只能从他右手拇指佩戴的一枚黄色扳指才能看出这位身体柔柔弱弱的书生竟然会是叱咤天下的天下会领袖。

    而在天下会总舵主、四大堂主和八大营主之外，天下会还有旗主这样一个特殊的存在，旗主是一个极其隐秘的职位，外人并不知晓天下会有这样一个职位。旗主不属于任何堂和营，但却可以直接指挥堂主和营主以下的天下会会众，旗主佩戴的是墨绿色的指环，天下会创会以来，只有陈凡一个人被总舵主聘请为旗主，也难怪成都府的白虎堂分舵的人看见旗主信物，会如此惊讶。马心洁和卓不凡给白虎堂的人传达了陈凡的意思后便回山去了，当下便由白虎堂成都府分舵的人飞鸽传书禀告总舵主，并分散去邀请各位堂主和营主，以及武林各大门派的掌门人。

    一个月之后才会召开武林大会，陈凡已经将东岳剑法传授给了卓不凡，卓不凡在这一个月中勤学苦练剑法，进步神速，就连陈凡也对卓不凡颇多嘉许。这一天卓不凡照例和马心洁来到半山腰种菜，卓不凡对马心洁说到：“师姐，这没多久就要武林大会了，咱们有钱办酒席么？师父有吩咐过怎么处理这件事情么？”马心洁摇了摇头：“师父自有安排，就别多想了，好好干活练功就行了。”卓不凡说到：“那以前的武林大会是怎么处理的呢？”马心洁瞪了卓不凡一眼：“你以为是菜市场买菜啊，武林大会难得一见，我哪知道是怎么处理的。”卓不凡自言自语道：“相信老头再抠，也不可能让这么多武林英雄吃糠咽咸菜吧。”

    没想到这一天练完功后，陈凡拿出二两银子给到两人，说道：“后日就是武林大会了，正好是中秋佳节，你们拿着这钱去集市上买几十个月饼，再打上十斤酒，去邻居家借一些碗，准备迎接武林同道。”马心洁倒不怎样，卓不凡拿着二两银子却瞪大了嘴巴：“您就准备这样招待大家啊，这可能是史上最寒碜武林大会了。”陈凡说到：“这二两银子可是为师全部的积蓄了，不少了，你二人从速准备，万万不可误了日期。”卓不凡慢慢往自己房中走去，边走边摇头：“唉，这也太抠了，太丢人了。”

    不过卓不凡终究没有丢人，第二日一大早，就陆续有人往山上搬东西，什么鸡鸭鱼肉、瓜果蔬菜、山珍海味、油盐酱醋、桌椅板凳、锅碗瓢盆、筷勺盏碟，又另有人挑上来十大桶酒，来人也不说是谁吩咐的，自顾自地在东岳派门外的空地上搭上棚子，拜访这些家伙事，又有厨子开始整治这些鸡鸭鱼肉蔬菜瓜果。卓不凡和马心洁正一头雾水。忽听从山脚远远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笑声越来越近，只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到了东岳派门口。马心洁一见来人，大喜过望，直接扑到了来人的怀中，甜甜地叫了一声：“大师兄”！这原来就是陈凡的大弟子‘威震河朔’韩定。

    韩定一把抱住马心洁，笑到：“小丫头，几年不见了，都长这么高了，越来越漂亮了啊！”马心洁脸上一红，说道：“还是大英雄呢，说话这么没正形，就知道欺负师妹！”韩定说道：“谁敢欺负师妹，是这小子么？”说完双目炯炯有神地盯着卓不凡。卓不凡见韩定身高八尺，虎背熊腰，宽口阔面，一部大胡子就像钢针似的扎在他的脸上，根根见肉，卓不凡心理暗赞了一声：“好一个大汉！”

    马心洁指着卓不凡说：“这是师父新收的小徒弟，名叫卓不凡，他怎么敢欺负我！”韩定笑道：“是是是，师妹不欺负人都不错了，谁还敢欺负你啊，飞天龙女可不是好欺负的。”韩定冲上来一把抱住卓不凡，将他丢到半空中，又轻轻接住放在地上，满脸笑容：“早就听说师父收了一个小徒弟，没想到这么年轻，我可比你大了好几轮了，哈哈哈哈！不过小师弟，你怎么这么瘦，可得多吃点肉了，来把上衣脱了，让大师兄看看你的骨骼！”不由分说，一把拉下了卓不凡的上衣，卓不凡骇然之下已经露出了上半身，马心洁急忙回过头去，埋怨道：“大师兄，你又胡闹！”

    只见卓不凡身上满是伤痕，最重的伤痕出现在肋骨之上。韩定不由皱了皱眉头，说到：“师弟，你身上怎么这么多伤，是哪个恶人打得，给大师兄说，大师兄给你报仇！”卓不凡赶紧把衣服穿好，看了马心洁一眼，说到：“这都是小弟不小心弄得，不是谁害得。”马心洁脸上一红，知道这些伤大多都是自己出手太重造成的，不由脸羞得通红，掩面奔回了房中。韩定看着马心洁走了，不由心中疑惑，说到：“我是说小师弟的仇人，你干嘛走啊！”

    韩定从怀中拿出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拿在手上抖了一抖，原来是一件薄如蝉翼的背心，韩定将背心递给卓不凡说到：“咱们兄弟初次相见，这件衣服是我刚刚从西域得到的，就送给师弟，作为见面礼吧！你可得多锻炼身体，以后别像你二师兄那样瘦得风吹都会倒”卓不凡见这件背心的实在是过于透明，看着实在是像自己那个时代的情趣用品，不免露出了鄙夷的神色，心想大师兄不会是个老玻璃吧，但也只得接在手中。

    这时从两人后方传来一个清脆的笑声：“大师兄，又拿小弟开涮！我现今可不瘦了啊。”韩定哈哈一笑，回过头抱住来人：“二师弟，多年不见了！”来人一声书生打扮，长得清秀俊逸，背插两把宝剑，正是东岳派二弟子“圣手神剑”杨真。杨真笑道：“大师兄，这么多年没见了，还是改不了这个坏毛病，一见故人就抱！”卓不凡这时已经看出来人是自己二师兄，急忙行了一礼。杨真拉着卓不凡的手，笑道：“小师弟不用多礼，大师兄一见你就送了这么一件大宝物，可见为兄好不为难，也罢，这把剑就送给你吧。”说罢右手朝后背凌空一挥，一把剑就拖鞘而出，插在了卓不凡身前地上。杨真指着剑说：“此剑名为南明离火剑，相传为峨眉派初代祖师炼魔之物，我花了三年遍寻蜀中名山，才在一处深山中寻到此剑，此剑削铁如泥，实乃神兵利器。”卓不凡说到：“如此贵重的礼物，小弟怎敢收下。”杨真说到：“你我兄弟之间，不必客气，收下吧！”卓不凡见杨真盛情难却，重又整了整自己的衣服，郑重朝杨真行了一礼。

    韩定没好气地一笑：“小师弟，我送给你宝衣，你却不道谢行礼，这书呆子送你一把剑，你就又是打躬又是行礼的，难道我送的没他好么？你穿上这件衣服试试！”卓不凡见大师兄如此说，只得将这件黑色的背心穿在身上，看着韩定。韩定大喝一声：“站着别动！”从腰间抽出宝剑，朝卓不凡砍到，卓不凡大吃一惊，又躲闪不及，胸前早已中剑，满以为自己会血流满地，却发现自己除了胸口有一点疼之外，却并未流血，这才知道这件衣服居然是刀枪不入的宝衣，自己岂不是和韦小宝一样了，大喜之下又朝韩定行了一礼，谢了又谢。

    这时陈凡出现在了门口，笑嘻嘻地看着三兄弟，韩定与杨真看到师父出现，急忙走上前双膝跪下，朝师父行了一礼，口称师父。陈凡笑嘻嘻地说：“起来起来，你们知道我素来不喜欢这一套。定儿，我来问你，这些东西可是你送来的？”韩定不好意思地说道：“徒儿知道师父的生活一向朴素，所以徒儿自作主张，望师父不要怪罪徒儿。”陈凡笑道：“我哪会儿怪罪你，你师弟正说我抠门呢，这下好了，咱们可以大吃一顿了。”杨真笑道：“大师兄这几年越发阔绰了，改日小弟可要到你府上玩几天，好好敲一敲竹杠。”韩定哈哈一笑：“二师弟来，我一定照顾周到，只怕你那身子在我府上住不了几日，就会和我一样魁梧了，那可不潇洒了，圣手二字又从何谈起，恐怕要改叫胖手神剑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