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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相见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没想到的是阿图找了上来,他正好也要回安阳城里办事,听王老三说张佐三人要回去,那正好顺路一起回,路上也有个伴不是,三人自然是答应。

    几人先是来到了洛水边,这里有一个黄林寨的湾平渡小码头,运来运去不少的后勤辎重都从这里周转,平时有一些上了年纪的老卒看管,而今天几人就要从这里走水路去往安阳城。

    上次来黄林寨的时候来的人多,不好走水路,这次人少再加上阿图的关系,正好可以蹭官船回安阳城,这比走陆路快了不少,而且又舒服。

    在第二天的深夜众人就到了安阳城码头,因为宵禁的原因,众人也进不去城里,只能在城外将就了一夜。

    等天色大亮,城门大开几人才进得城来,阿图等人要去府衙里找黄明德和杨直办差,众人就此作别。

    目送阿图离开后,三人先是上街吃了早饭,张佐想着买了一点东西送给孙小娘,但不知送什么东西好,张佐还咨询了身边两位的意见,孙成宗什么都不明白,还是洪安这个浪子有经验,说去买点胭脂水粉准没错。

    等买好了礼物张佐三人又有些犯难了,在三人去黄林寨后,老孙头和孙小娘就用张佐留下的钱置办了一处小房子,至于具体在哪里,信里没说。

    三人寻思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回原来的老家,那里相熟的街坊四邻肯定知道。

    果不其然,三人来到以前住的地方,看着是有一段时间没人住了,正准备上前推门,就有一个穿着陈旧灰衣、发须斑白的老人将三人拦了下来。

    “你们三后生等等,站在这里做什么,嗯?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那人疑惑地说道。

    “钱大爷,我们仨儿你都认不出了,以前偷你家的李子还被你追的鞋子都跑丢了一只呢!”张佐笑道。

    “嗨!原来是你们仨儿小子,晒得跟锅灰似的,大爷我都认不出了!”钱大爷一拍大腿说道。

    “是不是找不到人了?走吧,我带你们去!老孙头早就说过了。”

    说着就拉着三人走去,边走边嘟囔:老孙头熬出头了,能住大宅子享福之类的……

    几人边走边聊,来到一条比较热闹的大街上,这地方张佐三人熟,以前几人没事的时候常在这里溜达。

    远远地就看到一个街角里围着一群人,有人在表演猴戏,那是老孙头和小空在表演。

    还是小空机灵,老孙头没注意到三人来了,这只泼猴眼尖,一眼就看到,“吱”的一声猴叫,也不表演了,拿小手指着三人的方向乱叫,然后一蹦一跳地跑到张佐而前,就朝他身上爬去。

    相比离开前,老孙头的气色倒是更好了,老孙头也看了看三人,没有太多余的话,但是激动而颤抖的手还是出卖了他。

    辞别钱大爷,老孙头就领着他们到了凤来楼,这戏楼也在这条街上,离得不远,而孙小娘就在这里学艺。

    老孙头进去没多久就出来了,身边跟着四个人,其中一个就是孙小娘了,三个多月不见的孙小娘在这个年纪变化还是挺大的,身高和模样都变了一点,总之在张佐眼里变得更好看了。

    一看张佐一直打量着自己,孙小娘也害羞地看向别处,小手不安地揉着自己的衣角。

    其中一个是一位中年妇人,看样子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美人,其他的两人都是少年,眉目清秀,看着只比孙小娘大一点。

    那两人一看孙小娘见到张佐这副模样,看向张佐的眼神就不善起来,这让张佐就想起了以前去听书学来的词儿:这是情敌的目光。

    经老孙头介绍这位姓程的妇人是孙小娘的授业老师,对孙小娘很是看重,另外两个人是她的师兄,高个的叫丁云秋,矮点的叫陈飞羽。

    今天难得远方的家人回来,程师傅特地给了孙小娘一天的假期。

    谢过程师傅之后,在孙小娘那两位师兄嫉妒的目光护送下,回去的路上张佐就好奇地问孙小娘:“刚才那程师傅怎么叫你凝香,你的大名不是孙梅吗?”

    “这我知道,戏班里都有艺名,这就是艺名。”洪安接道。

    “这是师傅给我取的。”孙小娘说道。

    “孙凝香,这名字不错!”张佐回味了一遍说道。

    来到新家,新买的宅子比原来的大了不少,干净而又朴素,是个好地方,张佐也不用和以前一样,跟孙成宗挤在一个地方睡了。

    孙小娘领着张佐到了他自己的房间,屋子里简洁明亮,还有一股子香气,看来是孙小娘亲手布置的。

    孙小娘让张佐坐到床榻上,打来井水,拧干布巾仔细地给张佐擦着脸,种种动作还和以前一样。

    屋外的阳光照在孙小娘专注的脸上,透过孙小娘白皙的皮肤发出朦胧的光,张佐看得尽有些呆了。

    以前倒是不觉得孙小娘有多漂亮,离开三个多月再次看到这个身影让张佐的心脏狠狠地跳动了起来。

    “看什么呢,呆呆的,怎么感觉你好像要吃人。”孙小娘红着脸说道。

    “咳咳,没看什么。”张佐有些尴尬,马上转移话题。

    “嗯,上次在信里你不是说你有一个表哥来了吗,今天怎么不见他?”自从来到安阳城后,这可是张佐一直心心念念的。

    “表哥呀,他在外面新买了宅子,不住在这里,你们走后可帮了我和阿爷不少忙。”

    “哦哦!”张佐有点郁闷地答道。

    张佐忽然想到什么,从怀里掏出买地胭脂水粉递给孙小娘:“看看喜欢不!”

    “这是给我的吗!”孙小娘欣喜地接过张佐中的胭脂口红,小心地放在怀里。

    这时张佐又拿出一个镶着梅花的银钗说道:“早上在街上看到,挺适合你的,带上看看!”

    “花了多少银子?太贵了要不退掉吧!”孙小娘有些心疼地接过梅花钗。

    “你别管这个,带上看看。”

    也许是第一次带道饰,孙小娘几次都插得不好,张佐只好拿过钗子,亲手给她带上,此时的孙小娘衬得是绢秀文静,明媚动人,张佐忍不住赞道:“漂亮!”

    说完之后才发现孙小娘一动不动,一低头才发现孙小娘已经哭了,不过是笑着哭的,搞得张佐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呢。

    过了一会儿,孙小娘拭去眼角的眼泪:“你走了这么远的路,先休息下,今天难得人这么齐,阿爷说晚上吃个团圆饭,我先去收拾了。”孙小娘替张佐捂好被子,轻快地走出房间,小心地关上房门。

    张佐躺床上想到:感觉孙小娘对自己和以前一样,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但是听说那个赵南人长得不错,还有钱,主要是和孙家关系近,自己相比之下好像优势不大呀,还有她那两个师兄,常常和孙小娘在一起练功,自己又不在这里,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麻烦了,看样子自己的竞争对手真不少呀,想着想着躺在床上的张佐在患得患失的心态之中,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张佐醒来的时候,堂屋里已经摆好了酒菜,今天的菜肴很是丰盛,有不少的硬菜,可见一向吝啬的老孙头今天是下了血本了。

    那个赵南还没有来,张佐就拉着孙成宗和洪安要求这俩人一定要站在他这一边,孙成宗和洪安保证站在他这一边,他们仨儿是多少年的感情了,怎么可能站在那个赵南一边,一定支持孙小娘和张佐在一起。

    在晚些时候,张佐终于见到了这个叫赵南的人,身着锦衣,面容硬朗,第一眼给人感觉就不错。

    老孙头拉着赵南介绍给三人,赵南显得彬彬有礼,从身边拿起了几件礼物一一递给了众人。

    老孙头的是几坛好酒一些名贵的药材和上好的烟丝,孙小娘的是胭脂水粉和一匹上好的产自益州的蜀锦,那胭脂水粉看着就比自己给孙小娘的好太多了,而给自己、孙成宗和洪安的也都是上好的毛皮和珠玉,这礼物出乎意料的大方,一看孙成宗和洪安都两眼放光,毫不犹豫地被赵南给收买了。

    “我来的这些日子常常听舅舅说起你,这点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张佐有点尴尬,他以前可是不安分的主,老孙头嘴里能有什么好话。

    相互客气了几句,大家便入了席,席间赵南谦逊有礼,平易近人,很快博取了众人的欢心,张佐也不得不在心里承认自己也实在讨厌不起来这个人。

    三杯酒下肚,大家也渐渐地放得开起来,相互之间说问起了彼此的近况:这赵南的父亲在他小的时候就北上和草原上的牧民做着毛皮药草生意,发了家之后,就把赵南母子接了过去,把家就安在了灵阳郡,这些年以来赵南一直跟着他父亲学着做生意。

    近几年他母亲身子越发不好,就惦记起了老孙头这个哥哥,怕自己时日无多,想见自己亲人最后一面,也想回老家看看。

    于是就想让赵南回到安阳找找看自己的娘家人,而赵南的父亲也有意把生意拓展到安阳来,于是赵南就南下安阳,也是上天眷顾,赵南没费多少工夫就寻到了老孙头一家,前些天已经写信回去告诉他母亲了,想来不久之后老孙头就能见到自己多年未见的妹妹了。

    而张佐也从赵南的口中了解了不少北方各地和草原上的风土人情:草原狼庭会盟时的壮阔,部落战士的凶悍,冬季白灾的恐怖,戈壁沙漠的苍凉,这些都让众人都长了不少见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老孙头不像年轻人,喝得有点晕头转向了,孙小娘扶着老孙头回到里屋躺着,而那泼猴小空还在桌子底下捡着剩菜吃。

    而张佐三人也喝得有点大,精神有点迷糊,赵南端起一杯酒又敬了三人一杯,张佐摇摇手,赵南看三人实在喝不下了,放下酒杯,露出笑容和三人闲聊了起来。

    “兄弟三人在那军寨里干得如何?”

    “就那样,一个月累死累活,钱也没赚到几个?”洪安接道。

    “哈哈,还不如以前自在呢,想干嘛就干嘛!”张佐也说道。

    “大哥说得对,关键的是在里面还受人欺负,真是操蛋。”孙成宗不平地说道。

    一听这话,赵南便饶有兴致地问了起来,张佐三人便说起赫家父子怎么欺压黄林寨的士卒,前些日子刘襄和纳克图的事,自己三人被他们给记恨上了等等,向赵南大倒起了苦水,赵南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在三人说完之后,安慰了几句,就让张佐三人感觉遇到了知己。

    几人又聊起了黄林寨里的一些情况,张佐觉得赵南似乎对这些方面很感兴趣。

    最后赵南又小声地问起了三人知不知道黄林寨里的一些黑活儿,三人不明所以,赵南便解释起来:一些坏了用不了的武器铠甲,陈年发霉的粮草物资等等,扔了也怪可惜的,还不如找人私下卖了,能有一笔可观的银钱收入,而那些都尉校尉郎将一个月薪奉才多少银子,这笔灰色收入可让不少人眼红,以前灵州的一些武将就常常这么干,这也算是一种半公开的秘密了,不过最近一段时间来刺史府严查了这种行径,现在很少人这么做了。

    经过赵南这么一说,张佐三人都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没听过寨子里有这种事。

    洪安还开玩笑说赵南你们家不会干这种事吧,吓得赵南连忙摇摇头表示没有,他们家是遵纪守法的商人,绝不会干这种事。

    张佐在旁边一听酒醒了不少,忽然想起了上次在寨里搬粟米时好奇摸到的东西,现在回想起来那东西越想越像一梱箭。

    “老大,没事吧!”孙成宗看张佐有点异样,就问道。

    “没事,喝太多了,有点晕,你们继续,我出去走走。”张佐起身告辞,走到屋外,冷风一吹,张佐晕晕乎乎的脑袋马上就醒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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