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争位
“当年镇国公从战场上将老奴救下，老奴便想着如何报答他，又幸得夫人赏识，享了这么多年的富贵。”邬秋低着头：“已经足够了，老奴感谢齐家的大恩大德啊……”
齐平珹摆了摆手，看着外面洋洋洒洒的大雪，心中的愁绪却是抹不开，他对朝堂的了解不深，虽有御史表态，可又怎能代表满朝文武？
“公子如今可是担心朝堂之事？”邬秋轻声询问道。
“靖远王今日与我讲了一些，只言片语之中也是可以听出如今盛朝的动荡。”齐平珹叹了口气：“如今西洲受了雪灾，加上今年夏日的大旱，城内的存粮不足以支撑度过这个冬天，而派去的赈灾粮又运不进去，数万人困于西洲，外又有戎骑虎视眈眈，圣皇有在这个节骨眼上驾崩，无人掌局，朝堂之上怕是没有那般和谐。”
邬秋看了看屋外飘荡的风雪，好一会才说了一句：“快结束了。”
丞相府内，司云月随着丞相司尹安坐在客堂内，看着这对远道而来的兄妹，莫清恪轻轻抿了口茶，带着笑颜看向司尹安：“今夜打扰丞相大人了。”
“何来打搅一说？”司尹安年过半百，为盛朝上下操碎了心，头发也有了斑白的痕迹：“你本就是我的学生，如今照拂一下亦是应当。”
“那便打扰师尊，师姐了。”莫清恪站起身，向司尹安行了一礼，莫安远也起了身端了一杯茶递给了莫清恪，莫清恪愣了愣，脑子有些没转过弯，莫安远使了个眼色才明白，恭恭敬敬的将茶敬给了司尹安。
“还是安远想事更周到一些。”司云月掩嘴轻笑：“师兄怎么这些年过去了还没有半点长进。”
“小姐谬赞了。”莫安远客气道。
“安远当年可是当年唯一一位能被圣皇邀请入仕的女子，这般才情可是师兄远远不及的。”司云月说来眼中也闪过几分羡慕：“这是不知你此番随师兄前来是为何事？”
莫安远是圣皇当年亲封的南阳郡主，是盛朝连男子都会自愧不如的存在，如今虽已到了桃李年华，可依旧不愿婚配，说出了所有人都觉得大逆不道的话：“这世界无一男子配得上我，连我都比不过的男子，嫁了还不如不嫁。”
不过也只有她有这般底气说出这种话来了。
不少学识渊博之士更是不服，与她当街论道，结果输的一塌糊涂，就连太子殿下在她手中都没有讨到什么好处。
当年风头无两的女子如今愈发坚韧，到是叫司云月羡慕的紧。
“圣皇曾许我入仕，给我了如此殊荣，我自然是不能辜负圣皇的一片心意。”莫安远微微一笑：“如今盛朝动荡，我怎么也要出一份力的。”
“你要入仕？”司云月还未开口，到是司尹安震惊了：“当年圣皇犹在，尚且有人可以庇护你一番，如今动荡……”
“丞相大人是担心我若入仕会有阻拦？”莫安远转身坐在了莫清恪的身边，沏了一杯茶，吹了一吹，才道：“兄长的身份如今已经昭告了天下，虽说并未远传，但是盛京上下哪位朝堂命元不知此事？”
“若是靖远王想要这皇位也就算了，可惜他无意继位，若是我兄长被推上了那个位置，他会不会被这群如同豺狼虎豹之辈吃的连骨渣都不剩呢？”莫安远抿了口茶：“丞相大人，我不光要入仕，还要整顿朝堂，助我兄长平定叛乱。”
司尹安叹了口气：“如今的盛朝内忧外患，西洲雪灾严重，官吏又有了受贿贪污风，御史放权，太尉又是个无才无能之人，更不用提底下的朝臣了。”
“那丞相又在坚持什么？”莫安远瞧他说的丧气，一针见血道。
“我……”丞相看了看门外飘荡的大雪，眼神有些凄凉：“不过就是想护好这一方百姓罢了。”
“治国犹如栽树，本根不摇，则枝叶茂荣。”莫安远放下茶杯，笑着看他道：“根本既未动摇，合愁不会枝繁叶茂？”
“所有人都觉得盛朝有了倾颓之势，可百姓犹在，依旧有为民请命的好官。”莫安远轻声道：“我兄长，也会成为一个清廉正直的好君王。”
“只要有我在。”
第二日，齐平珹清醒时脑袋有些发涨，房里虽有邬秋放了炭盆，可还是冷的叫人发颤。
宫中来了人唤他，说是今日准备让莫清恪认族，圣皇逝世，由太子进行仪式，而认族过后就是该确立皇位了。
齐平珹叹了口气，外面的雪停了，心里算了一下时间，今天下午齐家亲卫就会到达盛京，齐母也会归来。
匆匆进宫，由宫女将他引致灵堂，这时的仪式已经开始了，齐平珹趁人不注意，待在了一个角落里，默默的看着跪在灵牌前的青年。
据说他的母亲莫婉月是当年盛京的第一美人，而莫清恪也继承了她的美貌，却不似女子那般柔弱，带着一股书卷气，俊眼修眉，顾盼神飞，文彩精华，见之忘俗。
仪式进行到了最后，莫清恪敬了束香，行了祭拜礼，司仪将他的名字写上了族谱，而莫清恪正式改了姓。
接下来就该齐聚圣銮殿，共讨皇位之事了。
太子暂时坐上了皇位，看着底下叽叽喳喳的众人，揉了揉眉心，站在一旁的叶正渊面无表情，而叶清恪站在了大殿的中央，眉眼清冷。
“孤自愿让出皇位。”太子皱眉：“既是父皇并未钦定，那便长子继承，可孤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那便由二皇子靖远王继位。”
“皇兄！”叶正渊自是不愿：“本王无心朝政……”
未等他说完，丞相站了出来：“太子体弱，二皇子又是无心朝政，那这皇位就应当由三皇子继位。”
齐平珹在一旁，也不打算说什么，他如今代表的掌握兵权的齐家，这几人的争辩更像是做给他看的，若是此时表了态，这其中的利弊怕是暴露不出来。
“二皇子不必推脱！”太尉此时站了出来，眉眼带笑：“三皇子根基尚浅，怕是连朝中的大臣都未认全，而如今世事却不容拖沓，哪能等得及他慢慢来呢？”
御史这时悄咪咪的挤到了他身边，如同看戏一般，就差手里抓一把瓜子了：“你觉得谁能当皇帝？”
齐平珹看着这个玩世不恭的老头，挑眉：“你觉得是谁？”
“叶清恪。”御史肯定道。
齐平珹狐疑的看着他：“怎么这般肯定？”
“我在殿外看到南阳郡主了。”御史双手环胸：“南阳郡主既然要插手此事，那三皇子这皇位怕是稳了。”
“那可不一定。”齐平珹皱眉：“决定权又不在她手中。”
“在你。”御史笑着看着他：“所以这一上午他们吵了也是白瞎，你只看戏，而中午你就会看到南阳郡主喽！”
齐平珹眯了眯眼：“你又在打什么算盘？”
“我下官只忠于皇上。”御史望着殿中的争议，眼神平静：“在皇位没有继承前，我不会站在任何一位皇储身边。”
齐平珹叹了口气：“真想让他们散了，吵的我头疼。”
中午回府，齐平珹拿出被他藏好的圣旨，叹了口气。
圣皇有意让二皇子继位，要齐平珹留在盛京辅佐，可是这道圣旨的话语间却是模棱两可，没有直接点明让二皇子继位，也没有说明给齐平珹什么官职。
齐父在他临走叹了口气道：“若是不必要，就不要把这道圣旨拿出来，圣皇希望你辅佐新帝，又不愿再多分权齐家，若是拿出来了，盛朝渡过此劫之后，齐家怕是会有灭门之灾。”
圣皇对齐家的信任不言而喻，但是并不代表他不会忌惮此事，伴君如伴虎，齐家的权利大一分，皇帝对齐家的忌惮就会多一分。
齐平珹看着圣旨，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眸光愈发的冷。
“公子，南阳郡主在大厅求见。”邬秋在书房外传唤道，齐平珹眼中一凌，还真被御史老儿说中了。
想起昨日御史派人拦他时说的话，一阵头疼，齐平珹甩甩脑袋，大步前去拜会那南阳郡主。
莫安远轻抿了口茶，看到了齐平珹的身影，面上带笑：“齐家公子，好久不见。”
齐平珹看着她，脸色愈发的冷。
他俩其实算是旧识，在猎场因为一只兔子大打出手，齐平珹当年未经历练，差点输给了她，但于齐平珹而言，于女子过招，平局与输好无差别。
后来他不服气，又于莫安远比较诗文，结果莫安远一句：“梦随江南夜笼雨，平踏清河日照渠”给夺了魁首，当年给齐平珹气的够呛，如今见到这位神情淡漠的女子，亦是露不出一点好脸色。
“南阳郡主来的到是准时。”齐平珹坐上了主位，挑眉看着她。
“公子可是料到本郡主会来。”莫安远看着他，眼睛不自觉的弯了起来：“可真是一如既往的……机智。”
“郡主所来何事？”齐平珹也不愿与她拐弯抹角：“我可不信郡主是来与我叙旧的。”
“自是为了家兄而来。”莫安远眉眼弯弯，就这般看着他。
齐平珹摆了摆手，看着外面洋洋洒洒的大雪，心中的愁绪却是抹不开，他对朝堂的了解不深，虽有御史表态，可又怎能代表满朝文武？
“公子如今可是担心朝堂之事？”邬秋轻声询问道。
“靖远王今日与我讲了一些，只言片语之中也是可以听出如今盛朝的动荡。”齐平珹叹了口气：“如今西洲受了雪灾，加上今年夏日的大旱，城内的存粮不足以支撑度过这个冬天，而派去的赈灾粮又运不进去，数万人困于西洲，外又有戎骑虎视眈眈，圣皇有在这个节骨眼上驾崩，无人掌局，朝堂之上怕是没有那般和谐。”
邬秋看了看屋外飘荡的风雪，好一会才说了一句：“快结束了。”
丞相府内，司云月随着丞相司尹安坐在客堂内，看着这对远道而来的兄妹，莫清恪轻轻抿了口茶，带着笑颜看向司尹安：“今夜打扰丞相大人了。”
“何来打搅一说？”司尹安年过半百，为盛朝上下操碎了心，头发也有了斑白的痕迹：“你本就是我的学生，如今照拂一下亦是应当。”
“那便打扰师尊，师姐了。”莫清恪站起身，向司尹安行了一礼，莫安远也起了身端了一杯茶递给了莫清恪，莫清恪愣了愣，脑子有些没转过弯，莫安远使了个眼色才明白，恭恭敬敬的将茶敬给了司尹安。
“还是安远想事更周到一些。”司云月掩嘴轻笑：“师兄怎么这些年过去了还没有半点长进。”
“小姐谬赞了。”莫安远客气道。
“安远当年可是当年唯一一位能被圣皇邀请入仕的女子，这般才情可是师兄远远不及的。”司云月说来眼中也闪过几分羡慕：“这是不知你此番随师兄前来是为何事？”
莫安远是圣皇当年亲封的南阳郡主，是盛朝连男子都会自愧不如的存在，如今虽已到了桃李年华，可依旧不愿婚配，说出了所有人都觉得大逆不道的话：“这世界无一男子配得上我，连我都比不过的男子，嫁了还不如不嫁。”
不过也只有她有这般底气说出这种话来了。
不少学识渊博之士更是不服，与她当街论道，结果输的一塌糊涂，就连太子殿下在她手中都没有讨到什么好处。
当年风头无两的女子如今愈发坚韧，到是叫司云月羡慕的紧。
“圣皇曾许我入仕，给我了如此殊荣，我自然是不能辜负圣皇的一片心意。”莫安远微微一笑：“如今盛朝动荡，我怎么也要出一份力的。”
“你要入仕？”司云月还未开口，到是司尹安震惊了：“当年圣皇犹在，尚且有人可以庇护你一番，如今动荡……”
“丞相大人是担心我若入仕会有阻拦？”莫安远转身坐在了莫清恪的身边，沏了一杯茶，吹了一吹，才道：“兄长的身份如今已经昭告了天下，虽说并未远传，但是盛京上下哪位朝堂命元不知此事？”
“若是靖远王想要这皇位也就算了，可惜他无意继位，若是我兄长被推上了那个位置，他会不会被这群如同豺狼虎豹之辈吃的连骨渣都不剩呢？”莫安远抿了口茶：“丞相大人，我不光要入仕，还要整顿朝堂，助我兄长平定叛乱。”
司尹安叹了口气：“如今的盛朝内忧外患，西洲雪灾严重，官吏又有了受贿贪污风，御史放权，太尉又是个无才无能之人，更不用提底下的朝臣了。”
“那丞相又在坚持什么？”莫安远瞧他说的丧气，一针见血道。
“我……”丞相看了看门外飘荡的大雪，眼神有些凄凉：“不过就是想护好这一方百姓罢了。”
“治国犹如栽树，本根不摇，则枝叶茂荣。”莫安远放下茶杯，笑着看他道：“根本既未动摇，合愁不会枝繁叶茂？”
“所有人都觉得盛朝有了倾颓之势，可百姓犹在，依旧有为民请命的好官。”莫安远轻声道：“我兄长，也会成为一个清廉正直的好君王。”
“只要有我在。”
第二日，齐平珹清醒时脑袋有些发涨，房里虽有邬秋放了炭盆，可还是冷的叫人发颤。
宫中来了人唤他，说是今日准备让莫清恪认族，圣皇逝世，由太子进行仪式，而认族过后就是该确立皇位了。
齐平珹叹了口气，外面的雪停了，心里算了一下时间，今天下午齐家亲卫就会到达盛京，齐母也会归来。
匆匆进宫，由宫女将他引致灵堂，这时的仪式已经开始了，齐平珹趁人不注意，待在了一个角落里，默默的看着跪在灵牌前的青年。
据说他的母亲莫婉月是当年盛京的第一美人，而莫清恪也继承了她的美貌，却不似女子那般柔弱，带着一股书卷气，俊眼修眉，顾盼神飞，文彩精华，见之忘俗。
仪式进行到了最后，莫清恪敬了束香，行了祭拜礼，司仪将他的名字写上了族谱，而莫清恪正式改了姓。
接下来就该齐聚圣銮殿，共讨皇位之事了。
太子暂时坐上了皇位，看着底下叽叽喳喳的众人，揉了揉眉心，站在一旁的叶正渊面无表情，而叶清恪站在了大殿的中央，眉眼清冷。
“孤自愿让出皇位。”太子皱眉：“既是父皇并未钦定，那便长子继承，可孤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那便由二皇子靖远王继位。”
“皇兄！”叶正渊自是不愿：“本王无心朝政……”
未等他说完，丞相站了出来：“太子体弱，二皇子又是无心朝政，那这皇位就应当由三皇子继位。”
齐平珹在一旁，也不打算说什么，他如今代表的掌握兵权的齐家，这几人的争辩更像是做给他看的，若是此时表了态，这其中的利弊怕是暴露不出来。
“二皇子不必推脱！”太尉此时站了出来，眉眼带笑：“三皇子根基尚浅，怕是连朝中的大臣都未认全，而如今世事却不容拖沓，哪能等得及他慢慢来呢？”
御史这时悄咪咪的挤到了他身边，如同看戏一般，就差手里抓一把瓜子了：“你觉得谁能当皇帝？”
齐平珹看着这个玩世不恭的老头，挑眉：“你觉得是谁？”
“叶清恪。”御史肯定道。
齐平珹狐疑的看着他：“怎么这般肯定？”
“我在殿外看到南阳郡主了。”御史双手环胸：“南阳郡主既然要插手此事，那三皇子这皇位怕是稳了。”
“那可不一定。”齐平珹皱眉：“决定权又不在她手中。”
“在你。”御史笑着看着他：“所以这一上午他们吵了也是白瞎，你只看戏，而中午你就会看到南阳郡主喽！”
齐平珹眯了眯眼：“你又在打什么算盘？”
“我下官只忠于皇上。”御史望着殿中的争议，眼神平静：“在皇位没有继承前，我不会站在任何一位皇储身边。”
齐平珹叹了口气：“真想让他们散了，吵的我头疼。”
中午回府，齐平珹拿出被他藏好的圣旨，叹了口气。
圣皇有意让二皇子继位，要齐平珹留在盛京辅佐，可是这道圣旨的话语间却是模棱两可，没有直接点明让二皇子继位，也没有说明给齐平珹什么官职。
齐父在他临走叹了口气道：“若是不必要，就不要把这道圣旨拿出来，圣皇希望你辅佐新帝，又不愿再多分权齐家，若是拿出来了，盛朝渡过此劫之后，齐家怕是会有灭门之灾。”
圣皇对齐家的信任不言而喻，但是并不代表他不会忌惮此事，伴君如伴虎，齐家的权利大一分，皇帝对齐家的忌惮就会多一分。
齐平珹看着圣旨，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眸光愈发的冷。
“公子，南阳郡主在大厅求见。”邬秋在书房外传唤道，齐平珹眼中一凌，还真被御史老儿说中了。
想起昨日御史派人拦他时说的话，一阵头疼，齐平珹甩甩脑袋，大步前去拜会那南阳郡主。
莫安远轻抿了口茶，看到了齐平珹的身影，面上带笑：“齐家公子，好久不见。”
齐平珹看着她，脸色愈发的冷。
他俩其实算是旧识，在猎场因为一只兔子大打出手，齐平珹当年未经历练，差点输给了她，但于齐平珹而言，于女子过招，平局与输好无差别。
后来他不服气，又于莫安远比较诗文，结果莫安远一句：“梦随江南夜笼雨，平踏清河日照渠”给夺了魁首，当年给齐平珹气的够呛，如今见到这位神情淡漠的女子，亦是露不出一点好脸色。
“南阳郡主来的到是准时。”齐平珹坐上了主位，挑眉看着她。
“公子可是料到本郡主会来。”莫安远看着他，眼睛不自觉的弯了起来：“可真是一如既往的……机智。”
“郡主所来何事？”齐平珹也不愿与她拐弯抹角：“我可不信郡主是来与我叙旧的。”
“自是为了家兄而来。”莫安远眉眼弯弯，就这般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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