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六 人生自古谁想死
乌云密布，阴沉沉一片黯淡。
在前方引路的阴煞，缓缓飘入了白庄村内。
周自然的脸色有些复杂，这下山一趟可谓收获颇丰，但同时也让他越发不安，不管是仙脚镇因陈经池而死的人，或是这白庄村外的二十多具尸体。
就像是一直被美好包裹着的世界，突然撕开了一小块裂口，让他瞧见了深藏其中的伤疤。
身旁的余官玄，目光中亦是隐隐显露忌惮，仿似有股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碾压而来，脚步不由慢了几分。
墙角边上仍能看见一些矮草，枯萎泛黄，光秃秃的老树身上，挂着几根枯藤，死寂的村里，明明空无一人，却似乎总能听见窃窃私语。
她在不经意间有细微动作，勾了勾周自然的手指，四目相对时使了个让他往回退的眼神。
桀桀怪笑，突然从前方引路的黑气中发出：“想跑？”
话刚落下，余官玄已是一步向前，手掌金光乍现，转眼便没入一团黑气之中。
沉静。
死一般的沉静。
余官玄看着自己的手掌，隐有黑气缠绕，而阴煞的身影却已消失不见。抬头看去，才发现四周的一切都变了样。
入眼处，是仰视前方所见的漆金凤凰宝座，两侧排列巨柱，所贴金箔采用深浅交替，使青鸾图案更加鲜明。
巨柱顶部，檐下施以密集斗拱，室内外梁枋皆饰于象征着母仪天下的百鸟彩画，四处门窗规格统一，上嵌菱花格纹，下雕飞凤图案，衔接处雕有鎏金铜叶。
地板以金砖铺砌，但非黄金所治，为太安特制石砖，渡以金漆，油润光亮，不涩不滑。
宝座之前，有九层木梯，盖有红毯延伸脚下，直出身后三丈外的厅门，余官玄收回目光，微微眯起眼睛。
这是她生长的地方，是比家还要熟悉的地方，是她在天子京那些年的朝夕所在——皇后姑姑的凤栖殿。
“噹——”
“噹——”
“噹——”
皇宫悠扬的钟声，从殿外传来，木梯两旁的香炉，青烟袅袅，麝香的味道渐渐充斥嗅觉。
她的眼神渐渐迷糊，睡意如洪水滔滔，猛烈而不间断地压制着意识。
“啪！”
脸上突然传来剧烈的疼痛，如烈火灼烧，余官玄倏地惊醒过来，怔怔地看着面前相貌堂堂的男子，有些愕然。
周自然举起手掌又是啪啪两声，在她左右脸上各自重重地赏了两个脆。
“你干嘛！”
“扇你巴掌！”
余官玄迅速反应过来，才发现自身气机不知为何竟是没了大半，环顾四周只见得死寂的村落中，竟是多了一层瘴气，难见丈外之地，入眼尽是模糊的白茫茫。
她目光聚紧，寒声道：“果然有诈。”
周自然不以为然地甩了甩手，说道：“这不是意料之中么，怎么样，有办法破掉还是等你背后的人救援？”
余官玄没好气道：“你倒是有恃无恐！”
说话间，霆霓神符已从袖间飘出，然而……正待她调动气机，体内却传来一阵反噬，剧痛入骨，不由蹙眉：“瘴气有毒。”
周自然连忙捂住嘴鼻，张口便道：“那咋办？”
余官玄见他明明深入险境，却仗着自己背后有人，全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心中更觉气人，便说道：“待会有人来救我，我必不管你！”
周自然脸色大变，急忙说道：“不可！我要死了谁打理自然药庄，你十枚灵石便白投了！”
余官玄白了他一眼。十枚灵石她哪里放在眼里？只是所说不过气话，当下身中毒瘴，也确实没了破除毒瘴的法子，唯有将希望寄托在赵太巽身上。
这时候，老六的虚影从周自然腰身飘了出来，说道：“大仙，此毒瘴乃是为了牵制，虽然在下不明白为什么大仙没有陷入幻觉，但既然清醒过来，赶紧扯呼才是。”
“大王眼下必定在吸附其他小鬼的修为，待他恢复实力，配合村里的阴气、毒瘴，就真的危险！”
余官玄当即以神识观察，对方位有了初步判断后，便说道：“走。”
二人背靠着背，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往白庄村口而去。
不多时，周自然便隐约看见村外一具具尸体的模糊影子，眼看就要退出白庄村，当即面生喜意。
余官玄却仍是不敢掉以轻心：“哪会这般简单，小心些。”
二人脚步加快脚步，朝着村口飞奔。
就在这个时候，村口突然泛起磅礴黑雾，以作阻拦，桀桀笑声中，又伴有诡异尖啸。
阴煞仍未现身，但无数阴气小鬼却从黑雾中飞掠而出，形态各异，多是恐怖狰狞之相，朝着余官玄冲撞而来。
四处凛冽的阴冷之意，渐渐浓郁。
老六急道：“别让它们附体！”
余官玄调动气机，手掌金光初显，体内便又传来附骨剧痛，难以坚持，身子更是僵了片刻，无法动弹。
眼看，就要被无数小鬼撞上。
“走你！”
周自然眼疾脚快，一记漂亮的伸抬腿正中她的屁股，堪堪让她避开冲撞而来的阴气，同时自己拔腿就跑。
然而，才刚迈开两步，便撞入了突然出现面前的黑雾之中，四肢当即像被无数手脚制住，半点动弹不得。
余官玄回过神来，几个身法已将众多阴气小鬼甩开距离，同时绕了个大弯就要冲到村口附近。她回首看去，握紧双拳。
便见一团浓郁的黑雾，已将周自然彻底包裹，只露出个挤眉弄眼的脑袋。
余官玄的脚步，当即慢了一些。
身后的小鬼，已越发逼近。
她要作出决定，是直接跑掉，还是去救周自然？其实并不用如何考虑，以眼下的状态，她如果回去，也只是白送。
只是刚才千钧一发之际，分明是周自然一句“走你”助她避开那些阴气小鬼，就这样离开，如果周自然出了什么事情……
这件事情，恐怕会在她心里埋下一根刺。
余官玄向来不喜欢欠旁人东西，所以在这个根本无需考虑的时刻，才会犹豫起来。
周自然看出端倪，赶紧整顿面容，肃穆道：“人生自古谁无死，余师妹速速离去，无须管我！”
在他看来，像余官玄这样的高贵子弟，应该是由理性主导感性的，离开只是时间问题，当下驻足回首，大概只是想让自己的良心以后可以好过一些罢了。
但是！如果他表现得慷慨赴死，反而能让对方愧疚更深。
眼下四肢皆受制，他是决计没办法挣脱了，唯一的希望，只能寄托在村口那袭红衣身上。
小鬼越发逼近，余官玄黛眉一紧，那张堪称人间绝色的面容表现出无比的坚定，也无比的冷漠，眸中精光熠熠，如深海寒光。
“如果你死了，我必为你报仇！”
“卧……卧槽？”
在周自然渐渐绝望的目光中，那袭红衣冲出村口，白茫茫的瘴气里，只能看着她的身子迅速消隐。
同时间，有道浑身泛着黑气的身影赶了过来，恶狠狠地看着村口方向，冷笑道：“好气魄啊。”
周自然展开嬉皮笑脸，而道：“大王，商量个事呗，只要你饶了我，我把你的钱袋还给你如何？”
阴煞笑意更浓：“怎么，人生自古谁无死，这就泄气了？”
周自然脑袋摇得如拨浪鼓一般，大为讶异道：“大王听错了吧，我说的是人生自古谁想死啊，那该死的臭婆娘不讲义气，就这样把我抛下了！”
阴煞冷哼一声，眨眼间脸色已是阴沉，猛地抬手伸入黑雾，揪出一团绯红虚影，正是老六。纵然没有五官，却也能从语调中听出慌张：“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啊！”
“背叛了我，还有脸求饶？”
便听老六一声哀嚎，绯红的虚影已是迅速黯然，所含金丹境修为被迅速馋食。
阴煞手上动作未停，便又看向周自然，开口道：“毁掉他的意识，咱们得做好准备离开凝川了，这小子皮囊还算不错，就当我的身体吧。”
闻言，四处当即涌出无数阴气小鬼，纷纷钻入黑雾之中。
周自然一句“大王有话好商量”还没说出口，便觉耳畔传来无数怪响，脑海中出现纷乱怪诞的声音，叫他神识剧痛，难以挣扎。
阴煞冷冷而道：“我可没时间陪你费口舌！”
余官玄的离开，十分不妙！
此间事宜若是泄露出去，那位传他功法让他有今日成就的血鸦公子，必然要怪罪下来，则万事休矣。
故而，阴煞便想尽快将老六的修为吸尽，再附于周自然体内，前往追击！
……
跑出村口的余官玄，目光四扫，马上便在不远处的荒芜的田地上发现了赵太巽的身影，急忙冲赶过去，质问道：“赵师伯为何不出手？”
赵太巽如深潭般的眸子，并未看余官玄一眼，只盯着布满毒瘴的白庄村，冷淡回道：“你不是好好的吗。毒瘴入体，花些时间化解便可，并不致命。”
余官玄指向白庄村，不满道：“他还在里面！”
赵太巽挑起两道极具英气的眉毛，棱角分明的面相，让他的无情显得更加直白：“那又如何？”
余官玄为之一愣：“你是想……”
赵太巽微微点头：“让他死在邪祟手里，也未尝不是乐见其成的事情。”
……
瘴气之中，阴煞那发白的脸上，尽是贪婪。
老六绯红的虚影，已化为一缕巴掌大小的黑气。
黑雾之中，传出阴气小鬼的诡异声响，周自然的脸上已没了表情，怔怔出神、仿若痴呆。
然而，一丝白色流光如轻雾旋出，隐约可见，源头出自千容壶。
在前方引路的阴煞，缓缓飘入了白庄村内。
周自然的脸色有些复杂，这下山一趟可谓收获颇丰，但同时也让他越发不安，不管是仙脚镇因陈经池而死的人，或是这白庄村外的二十多具尸体。
就像是一直被美好包裹着的世界，突然撕开了一小块裂口，让他瞧见了深藏其中的伤疤。
身旁的余官玄，目光中亦是隐隐显露忌惮，仿似有股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碾压而来，脚步不由慢了几分。
墙角边上仍能看见一些矮草，枯萎泛黄，光秃秃的老树身上，挂着几根枯藤，死寂的村里，明明空无一人，却似乎总能听见窃窃私语。
她在不经意间有细微动作，勾了勾周自然的手指，四目相对时使了个让他往回退的眼神。
桀桀怪笑，突然从前方引路的黑气中发出：“想跑？”
话刚落下，余官玄已是一步向前，手掌金光乍现，转眼便没入一团黑气之中。
沉静。
死一般的沉静。
余官玄看着自己的手掌，隐有黑气缠绕，而阴煞的身影却已消失不见。抬头看去，才发现四周的一切都变了样。
入眼处，是仰视前方所见的漆金凤凰宝座，两侧排列巨柱，所贴金箔采用深浅交替，使青鸾图案更加鲜明。
巨柱顶部，檐下施以密集斗拱，室内外梁枋皆饰于象征着母仪天下的百鸟彩画，四处门窗规格统一，上嵌菱花格纹，下雕飞凤图案，衔接处雕有鎏金铜叶。
地板以金砖铺砌，但非黄金所治，为太安特制石砖，渡以金漆，油润光亮，不涩不滑。
宝座之前，有九层木梯，盖有红毯延伸脚下，直出身后三丈外的厅门，余官玄收回目光，微微眯起眼睛。
这是她生长的地方，是比家还要熟悉的地方，是她在天子京那些年的朝夕所在——皇后姑姑的凤栖殿。
“噹——”
“噹——”
“噹——”
皇宫悠扬的钟声，从殿外传来，木梯两旁的香炉，青烟袅袅，麝香的味道渐渐充斥嗅觉。
她的眼神渐渐迷糊，睡意如洪水滔滔，猛烈而不间断地压制着意识。
“啪！”
脸上突然传来剧烈的疼痛，如烈火灼烧，余官玄倏地惊醒过来，怔怔地看着面前相貌堂堂的男子，有些愕然。
周自然举起手掌又是啪啪两声，在她左右脸上各自重重地赏了两个脆。
“你干嘛！”
“扇你巴掌！”
余官玄迅速反应过来，才发现自身气机不知为何竟是没了大半，环顾四周只见得死寂的村落中，竟是多了一层瘴气，难见丈外之地，入眼尽是模糊的白茫茫。
她目光聚紧，寒声道：“果然有诈。”
周自然不以为然地甩了甩手，说道：“这不是意料之中么，怎么样，有办法破掉还是等你背后的人救援？”
余官玄没好气道：“你倒是有恃无恐！”
说话间，霆霓神符已从袖间飘出，然而……正待她调动气机，体内却传来一阵反噬，剧痛入骨，不由蹙眉：“瘴气有毒。”
周自然连忙捂住嘴鼻，张口便道：“那咋办？”
余官玄见他明明深入险境，却仗着自己背后有人，全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心中更觉气人，便说道：“待会有人来救我，我必不管你！”
周自然脸色大变，急忙说道：“不可！我要死了谁打理自然药庄，你十枚灵石便白投了！”
余官玄白了他一眼。十枚灵石她哪里放在眼里？只是所说不过气话，当下身中毒瘴，也确实没了破除毒瘴的法子，唯有将希望寄托在赵太巽身上。
这时候，老六的虚影从周自然腰身飘了出来，说道：“大仙，此毒瘴乃是为了牵制，虽然在下不明白为什么大仙没有陷入幻觉，但既然清醒过来，赶紧扯呼才是。”
“大王眼下必定在吸附其他小鬼的修为，待他恢复实力，配合村里的阴气、毒瘴，就真的危险！”
余官玄当即以神识观察，对方位有了初步判断后，便说道：“走。”
二人背靠着背，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往白庄村口而去。
不多时，周自然便隐约看见村外一具具尸体的模糊影子，眼看就要退出白庄村，当即面生喜意。
余官玄却仍是不敢掉以轻心：“哪会这般简单，小心些。”
二人脚步加快脚步，朝着村口飞奔。
就在这个时候，村口突然泛起磅礴黑雾，以作阻拦，桀桀笑声中，又伴有诡异尖啸。
阴煞仍未现身，但无数阴气小鬼却从黑雾中飞掠而出，形态各异，多是恐怖狰狞之相，朝着余官玄冲撞而来。
四处凛冽的阴冷之意，渐渐浓郁。
老六急道：“别让它们附体！”
余官玄调动气机，手掌金光初显，体内便又传来附骨剧痛，难以坚持，身子更是僵了片刻，无法动弹。
眼看，就要被无数小鬼撞上。
“走你！”
周自然眼疾脚快，一记漂亮的伸抬腿正中她的屁股，堪堪让她避开冲撞而来的阴气，同时自己拔腿就跑。
然而，才刚迈开两步，便撞入了突然出现面前的黑雾之中，四肢当即像被无数手脚制住，半点动弹不得。
余官玄回过神来，几个身法已将众多阴气小鬼甩开距离，同时绕了个大弯就要冲到村口附近。她回首看去，握紧双拳。
便见一团浓郁的黑雾，已将周自然彻底包裹，只露出个挤眉弄眼的脑袋。
余官玄的脚步，当即慢了一些。
身后的小鬼，已越发逼近。
她要作出决定，是直接跑掉，还是去救周自然？其实并不用如何考虑，以眼下的状态，她如果回去，也只是白送。
只是刚才千钧一发之际，分明是周自然一句“走你”助她避开那些阴气小鬼，就这样离开，如果周自然出了什么事情……
这件事情，恐怕会在她心里埋下一根刺。
余官玄向来不喜欢欠旁人东西，所以在这个根本无需考虑的时刻，才会犹豫起来。
周自然看出端倪，赶紧整顿面容，肃穆道：“人生自古谁无死，余师妹速速离去，无须管我！”
在他看来，像余官玄这样的高贵子弟，应该是由理性主导感性的，离开只是时间问题，当下驻足回首，大概只是想让自己的良心以后可以好过一些罢了。
但是！如果他表现得慷慨赴死，反而能让对方愧疚更深。
眼下四肢皆受制，他是决计没办法挣脱了，唯一的希望，只能寄托在村口那袭红衣身上。
小鬼越发逼近，余官玄黛眉一紧，那张堪称人间绝色的面容表现出无比的坚定，也无比的冷漠，眸中精光熠熠，如深海寒光。
“如果你死了，我必为你报仇！”
“卧……卧槽？”
在周自然渐渐绝望的目光中，那袭红衣冲出村口，白茫茫的瘴气里，只能看着她的身子迅速消隐。
同时间，有道浑身泛着黑气的身影赶了过来，恶狠狠地看着村口方向，冷笑道：“好气魄啊。”
周自然展开嬉皮笑脸，而道：“大王，商量个事呗，只要你饶了我，我把你的钱袋还给你如何？”
阴煞笑意更浓：“怎么，人生自古谁无死，这就泄气了？”
周自然脑袋摇得如拨浪鼓一般，大为讶异道：“大王听错了吧，我说的是人生自古谁想死啊，那该死的臭婆娘不讲义气，就这样把我抛下了！”
阴煞冷哼一声，眨眼间脸色已是阴沉，猛地抬手伸入黑雾，揪出一团绯红虚影，正是老六。纵然没有五官，却也能从语调中听出慌张：“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啊！”
“背叛了我，还有脸求饶？”
便听老六一声哀嚎，绯红的虚影已是迅速黯然，所含金丹境修为被迅速馋食。
阴煞手上动作未停，便又看向周自然，开口道：“毁掉他的意识，咱们得做好准备离开凝川了，这小子皮囊还算不错，就当我的身体吧。”
闻言，四处当即涌出无数阴气小鬼，纷纷钻入黑雾之中。
周自然一句“大王有话好商量”还没说出口，便觉耳畔传来无数怪响，脑海中出现纷乱怪诞的声音，叫他神识剧痛，难以挣扎。
阴煞冷冷而道：“我可没时间陪你费口舌！”
余官玄的离开，十分不妙！
此间事宜若是泄露出去，那位传他功法让他有今日成就的血鸦公子，必然要怪罪下来，则万事休矣。
故而，阴煞便想尽快将老六的修为吸尽，再附于周自然体内，前往追击！
……
跑出村口的余官玄，目光四扫，马上便在不远处的荒芜的田地上发现了赵太巽的身影，急忙冲赶过去，质问道：“赵师伯为何不出手？”
赵太巽如深潭般的眸子，并未看余官玄一眼，只盯着布满毒瘴的白庄村，冷淡回道：“你不是好好的吗。毒瘴入体，花些时间化解便可，并不致命。”
余官玄指向白庄村，不满道：“他还在里面！”
赵太巽挑起两道极具英气的眉毛，棱角分明的面相，让他的无情显得更加直白：“那又如何？”
余官玄为之一愣：“你是想……”
赵太巽微微点头：“让他死在邪祟手里，也未尝不是乐见其成的事情。”
……
瘴气之中，阴煞那发白的脸上，尽是贪婪。
老六绯红的虚影，已化为一缕巴掌大小的黑气。
黑雾之中，传出阴气小鬼的诡异声响，周自然的脸上已没了表情，怔怔出神、仿若痴呆。
然而，一丝白色流光如轻雾旋出，隐约可见，源头出自千容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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