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李嗣源、安重诲
这些年来李嗣源由于被庄宗李存勖故意冷落，并未与五皇子李继峣见过太多面。但在李继峣年少时，作为大伯的李嗣源可没少教他骑马射箭。
就在周延寿还在担心这李嗣源是否能将他这位“五皇子”认出来时，一旁的符彦卿显然也发现了李嗣源，他立刻面色一变。
符彦卿上前，刚要躬身拜见，却只觉刚躬下一半的身躯已被扶住，李嗣源不知何时竟已来到符彦卿的身前。
好快的身法！
就在符彦卿暗暗心惊之时，李嗣源的声音已然响起：
“彦卿，你父与我本是旧交。
论辈分，你乃是我的子侄，你就不用见外了。”
“谢大人。”
刚刚扶起符彦卿的李嗣源一面笑着拍着符彦卿的肩膀，一面好似无意地说道：
“我听人说，先帝罹难之时，唯有彦卿等几人还护卫左右，将军忠勇，令人佩服啊。”
听到李嗣源提起先帝李存勖，符彦卿面上又露出了几丝伤感，道：
“未能保先帝周全，实乃末将之过啊。”
“彦卿何过之有啊。
我听闻，当日宫廷之内，彦卿一直奋战在先帝左右，若不是为了护卫五皇子，彦卿你又岂会轻易离去。对了，不知五皇子现在安否？”
听到李嗣源提起五皇子，符彦卿与一旁的周延寿同时都是一惊。
就这些天得到的消息来看，先帝李存勖的至亲骨肉几乎都已身死，如今只剩下五皇子一人，但如今作为洛阳的实际掌控人李嗣源询问此事，究竟意欲何为？
拿不准李嗣源心思的符彦卿略一沉吟后，便沉声道：
“当日，末将受先帝之托，带身负重伤的五皇子逃出皇宫，本想投奔北邙山方向的朱守殷大军，但当夜下了大雨，考虑到五皇子的伤势，我便带着五皇子落脚于北邙山龙王庙之中。
没想到竟被数名杀手追到，末将虽尽力抵挡，却双拳难敌四手，最终五皇子还是死于荒山之上。”
说到这里，符彦卿不由又想到了兴教门之变中惨死的庄宗李存勖，声泪俱下地继续说道：
“当时，我已身负重伤，那些杀手还想将我一并杀死，幸得上天庇佑才侥幸逃得一命。
后来，末将曾上山寻找，却未发现五皇子的尸体所在。
今日，末将历尽千辛寻得了一名风水大师，准备为五皇子选一处佳穴，立一处衣冠冢，以尽人臣之礼。”
“哦？”
李嗣源听到符彦卿如此说辞，眉头不由微微一皱。
北邙山破庙之内只发现黑衣杀手的尸体而没有发现五皇子尸体的事李嗣源自然知道，正因如此，他今日才会特地等在此地想当面问问符彦卿。
听到符彦卿如此说辞，李嗣源一时倒也有些弄不清真假。他一面思考着各种可能性，一面又面带笑容地说道：
“彦卿不忘先帝之恩，如今局面仍想着为先帝之子立冢，实在难得。”
说着说着，李嗣源不由向着符彦卿身旁看去，当他看到身着素衣的周延寿时，不由就是一愣。
看着眼前面色苍白，又有红色奇纹的少年，李嗣源心中不知为何涌起了一股熟悉的感觉。
这副面相，李嗣源确信自己肯定没有见过此人，但心中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是怎么回事。
带着一丝疑惑，李嗣源开口道：
“你便是符将军口中所说的风水大师？”
周延寿闻言，立刻上前一步，很自然地略一躬身，平静地说道：
“正是在下。”
“不知先生姓谁名谁，何方人士。”
“在下姓周，名延寿，因面有红纹，有花豹之姿，故别号玄豹先生，乃是晋阳人士。”
“晋阳人？周延寿？周玄豹？我久居晋阳，对风水一术也有些兴趣，但似乎没听过先生的名号啊。”
周延寿闻言，却是坦然一笑，道：
“延寿虽是晋阳人士，却自幼浪迹天涯，已是很久未归故土，以延寿的年纪，大人未听闻延寿之名也是正常。”
李嗣源听到这话，却没有停止发问，
“我虽未听过先生之名，却总觉得先生似曾相识，我们是否曾见过。”
听到李嗣源这试探之语，周延寿与符彦卿心中都是一震。好在周延寿两世为人，且前世跟随袁天罡久历江湖，眼前的场面却也让他不至于乱了阵脚。
周延寿稳了稳心神，继续笑道：
“大人这等人物，若是延寿见过又岂能忘记。另外，以延寿这花豹面相，若是大人见过延寿也定然有几分印象。”
李嗣源闻言，看向周延寿的目光中却仍有一丝疑惑。
李嗣源略一沉吟后，对一旁的符彦卿说道：
“彦卿，先前洛阳大乱，先帝尸身至今尚未入殓安葬。五皇子既已身死，本应入殓皇陵。
但如今五皇子尸身不知所在，洛阳城内尚未完全安定，我实在没有过多精力操办五皇子后事。
彦卿能想到为五皇子暂选一处佳穴置办衣冠冢自是忠心可嘉。只是，即便是临时墓穴也定要好生选择，稍有不慎，便会影响皇家气运。”
听到李嗣源如此说，符彦卿立马回复道
“大人所言甚是，彦卿定会尽心选择墓穴。”
李嗣源闻言，却是又将身一转盯向了一旁的周延寿，道：
“为皇子选穴乃是国之大事，若无真才实学，选穴不佳，那可是死罪啊！”
听到“死罪”二字，周延寿心中就是一惊，他刚刚明显感受到了李嗣源的一丝杀意，难到这李嗣源还是认出了自己正是五皇子李继峣？！！
不管李嗣源是真认出还只是有所怀疑，周延寿还是开口应答道：
“周某虽年少，才名未显于天下，但走南闯北也有些年头，自信在风水术士之上造诣并不下于已成名的大师。
今日周某与符将军上山暂选墓穴，墓穴选好之后，如大人有疑虑，可再派人勘察。若周某选墓确有错，甘当受罚。”
听到周延寿的话语，李嗣源却并没有回答，而是向着一旁久未说话的安重诲扫了一眼。
安重诲作为李嗣源的第一心腹，看到李嗣源的眼神，便立刻知晓李嗣源地心思。
安重诲开口道：
“皇子墓穴，涉及皇家气运，自是要格外慎重。周先生是否有真才实学，不如现在就试上一试。”
周延寿闻言，略一愣，道：
“大人打算如何试？”
安重诲闻言，稍一思索后便转过身去，指向了不远处的洛水，道：
“你可看到那洛水南方最近的一黑一红两匹骏马？”
众人闻言，顺着安重诲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手指所指处，正有一黑一红两匹骏马在河畔游荡。
眼见众人点头，李嗣源对着周延寿接着说道：
“你且来猜一猜，哪一匹马会先下河觅水？”
周延寿闻言，面色不由一凝。
看到周延寿的样子，符彦卿还以为他被难到，当下有些着急地说道：
“哪匹马先喝水，这算什么题？”
安重诲闻言，却是摇头晃脑地说道：
“符大人，好的风水先生大到宇宙变化，小至蝼蚁生死，皆在可测之间。”
安重诲一面应答着符彦卿，一面转头对着周延寿说道：
“这题正可试试这位周先生的真才实学。
若是周先生算对了，那说明周先生还有几分道行。
但若是先生猜错了，以这种道行还敢为五皇子选墓穴，那周先生你不但是欺世盗名，更是有欺辱皇室之嫌，那安某便要立刻砍了你的人头以正视听！！！”
就在周延寿还在担心这李嗣源是否能将他这位“五皇子”认出来时，一旁的符彦卿显然也发现了李嗣源，他立刻面色一变。
符彦卿上前，刚要躬身拜见，却只觉刚躬下一半的身躯已被扶住，李嗣源不知何时竟已来到符彦卿的身前。
好快的身法！
就在符彦卿暗暗心惊之时，李嗣源的声音已然响起：
“彦卿，你父与我本是旧交。
论辈分，你乃是我的子侄，你就不用见外了。”
“谢大人。”
刚刚扶起符彦卿的李嗣源一面笑着拍着符彦卿的肩膀，一面好似无意地说道：
“我听人说，先帝罹难之时，唯有彦卿等几人还护卫左右，将军忠勇，令人佩服啊。”
听到李嗣源提起先帝李存勖，符彦卿面上又露出了几丝伤感，道：
“未能保先帝周全，实乃末将之过啊。”
“彦卿何过之有啊。
我听闻，当日宫廷之内，彦卿一直奋战在先帝左右，若不是为了护卫五皇子，彦卿你又岂会轻易离去。对了，不知五皇子现在安否？”
听到李嗣源提起五皇子，符彦卿与一旁的周延寿同时都是一惊。
就这些天得到的消息来看，先帝李存勖的至亲骨肉几乎都已身死，如今只剩下五皇子一人，但如今作为洛阳的实际掌控人李嗣源询问此事，究竟意欲何为？
拿不准李嗣源心思的符彦卿略一沉吟后，便沉声道：
“当日，末将受先帝之托，带身负重伤的五皇子逃出皇宫，本想投奔北邙山方向的朱守殷大军，但当夜下了大雨，考虑到五皇子的伤势，我便带着五皇子落脚于北邙山龙王庙之中。
没想到竟被数名杀手追到，末将虽尽力抵挡，却双拳难敌四手，最终五皇子还是死于荒山之上。”
说到这里，符彦卿不由又想到了兴教门之变中惨死的庄宗李存勖，声泪俱下地继续说道：
“当时，我已身负重伤，那些杀手还想将我一并杀死，幸得上天庇佑才侥幸逃得一命。
后来，末将曾上山寻找，却未发现五皇子的尸体所在。
今日，末将历尽千辛寻得了一名风水大师，准备为五皇子选一处佳穴，立一处衣冠冢，以尽人臣之礼。”
“哦？”
李嗣源听到符彦卿如此说辞，眉头不由微微一皱。
北邙山破庙之内只发现黑衣杀手的尸体而没有发现五皇子尸体的事李嗣源自然知道，正因如此，他今日才会特地等在此地想当面问问符彦卿。
听到符彦卿如此说辞，李嗣源一时倒也有些弄不清真假。他一面思考着各种可能性，一面又面带笑容地说道：
“彦卿不忘先帝之恩，如今局面仍想着为先帝之子立冢，实在难得。”
说着说着，李嗣源不由向着符彦卿身旁看去，当他看到身着素衣的周延寿时，不由就是一愣。
看着眼前面色苍白，又有红色奇纹的少年，李嗣源心中不知为何涌起了一股熟悉的感觉。
这副面相，李嗣源确信自己肯定没有见过此人，但心中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是怎么回事。
带着一丝疑惑，李嗣源开口道：
“你便是符将军口中所说的风水大师？”
周延寿闻言，立刻上前一步，很自然地略一躬身，平静地说道：
“正是在下。”
“不知先生姓谁名谁，何方人士。”
“在下姓周，名延寿，因面有红纹，有花豹之姿，故别号玄豹先生，乃是晋阳人士。”
“晋阳人？周延寿？周玄豹？我久居晋阳，对风水一术也有些兴趣，但似乎没听过先生的名号啊。”
周延寿闻言，却是坦然一笑，道：
“延寿虽是晋阳人士，却自幼浪迹天涯，已是很久未归故土，以延寿的年纪，大人未听闻延寿之名也是正常。”
李嗣源听到这话，却没有停止发问，
“我虽未听过先生之名，却总觉得先生似曾相识，我们是否曾见过。”
听到李嗣源这试探之语，周延寿与符彦卿心中都是一震。好在周延寿两世为人，且前世跟随袁天罡久历江湖，眼前的场面却也让他不至于乱了阵脚。
周延寿稳了稳心神，继续笑道：
“大人这等人物，若是延寿见过又岂能忘记。另外，以延寿这花豹面相，若是大人见过延寿也定然有几分印象。”
李嗣源闻言，看向周延寿的目光中却仍有一丝疑惑。
李嗣源略一沉吟后，对一旁的符彦卿说道：
“彦卿，先前洛阳大乱，先帝尸身至今尚未入殓安葬。五皇子既已身死，本应入殓皇陵。
但如今五皇子尸身不知所在，洛阳城内尚未完全安定，我实在没有过多精力操办五皇子后事。
彦卿能想到为五皇子暂选一处佳穴置办衣冠冢自是忠心可嘉。只是，即便是临时墓穴也定要好生选择，稍有不慎，便会影响皇家气运。”
听到李嗣源如此说，符彦卿立马回复道
“大人所言甚是，彦卿定会尽心选择墓穴。”
李嗣源闻言，却是又将身一转盯向了一旁的周延寿，道：
“为皇子选穴乃是国之大事，若无真才实学，选穴不佳，那可是死罪啊！”
听到“死罪”二字，周延寿心中就是一惊，他刚刚明显感受到了李嗣源的一丝杀意，难到这李嗣源还是认出了自己正是五皇子李继峣？！！
不管李嗣源是真认出还只是有所怀疑，周延寿还是开口应答道：
“周某虽年少，才名未显于天下，但走南闯北也有些年头，自信在风水术士之上造诣并不下于已成名的大师。
今日周某与符将军上山暂选墓穴，墓穴选好之后，如大人有疑虑，可再派人勘察。若周某选墓确有错，甘当受罚。”
听到周延寿的话语，李嗣源却并没有回答，而是向着一旁久未说话的安重诲扫了一眼。
安重诲作为李嗣源的第一心腹，看到李嗣源的眼神，便立刻知晓李嗣源地心思。
安重诲开口道：
“皇子墓穴，涉及皇家气运，自是要格外慎重。周先生是否有真才实学，不如现在就试上一试。”
周延寿闻言，略一愣，道：
“大人打算如何试？”
安重诲闻言，稍一思索后便转过身去，指向了不远处的洛水，道：
“你可看到那洛水南方最近的一黑一红两匹骏马？”
众人闻言，顺着安重诲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手指所指处，正有一黑一红两匹骏马在河畔游荡。
眼见众人点头，李嗣源对着周延寿接着说道：
“你且来猜一猜，哪一匹马会先下河觅水？”
周延寿闻言，面色不由一凝。
看到周延寿的样子，符彦卿还以为他被难到，当下有些着急地说道：
“哪匹马先喝水，这算什么题？”
安重诲闻言，却是摇头晃脑地说道：
“符大人，好的风水先生大到宇宙变化，小至蝼蚁生死，皆在可测之间。”
安重诲一面应答着符彦卿，一面转头对着周延寿说道：
“这题正可试试这位周先生的真才实学。
若是周先生算对了，那说明周先生还有几分道行。
但若是先生猜错了，以这种道行还敢为五皇子选墓穴，那周先生你不但是欺世盗名，更是有欺辱皇室之嫌，那安某便要立刻砍了你的人头以正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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