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神算
同光四年，四月壬寅，距离兴教门之变已过半月。
李嗣源代政监国以来，教令频发，在很短的时间里便彻底稳定了洛阳周边各镇的安宁。
兴教门之后，原本混乱不堪的洛阳城仅仅半月时间，便已恢复到了兴教门之变前的秩序。
那些在兴教门之变中四散逃离的百姓，闻得洛阳安定的消息，也陆陆续续地从各地赶回了洛阳的家中。
往日繁华的洛阳城，现在已在逐渐恢复，只是目前还是有些冷清。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洛阳城南处符彦卿的府上。
自朝堂之上，周延寿当朝测字的事传开了以后，便不时有达官显贵前往符彦卿府上邀请周延寿前往府邸一见。其目的都是为其一测运程。
符彦卿面对这络绎不绝的过府邀请函，皆以等待监国李嗣源诏令为由，予以推脱。
但上门邀请之人丝毫没有被这拒绝消磨掉热情，反倒是多了一些登门造访的达官显贵。
这令符彦卿有些不胜其烦，更有几分惶恐。毕竟，这些达官显贵里，认识五皇子的可不少，若是让他们看出端倪，则自己与五皇子便凶多吉少了。
于是，符彦卿索性将府邸大门紧闭，谢绝见客了起来。
相较而言，周延寿在符彦卿府上倒是过得很是安逸，除了在符彦卿口中了解一些朝中的重要人物外，平日里就是研读一些符彦卿从四处搜集来的风水书籍。
符彦卿直以为这位“五皇子”是为了更好地维持至今风水师的人设所以才没日没夜地读风水书，这让他颇感欣慰地同时，倒也是竭尽全力在洛阳城中大肆搜集风水堪舆书籍。
同时，一些有心人不断散播着周延寿各种根本不存在的风水测字的传奇，一时之间，周延寿俨然成为了洛阳城中名气最大的风水先生。
就在对外界一切浑然不知的周延寿与符彦卿，在闭门谢客的府中，打算再多享受几天这难得的宁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却自大门处不断响起。
“谁啊，没看到门上写着谢客吗！”
就在看门的仆从打开大门的一刻，一行身着甲兵的兵士直接越过仆人闯进了符彦卿的府邸。
听到院内的喧闹声，符彦卿与周延寿都走了出来，却见随着一行兵士的让开，一名身着银甲，年约四十余岁的男子手持诏令，自人群中走出。
见到此人，符彦卿明显就是一愣。
“符老弟，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与符彦卿打招呼的人不是别人，乃是符彦卿的前辈，更是李嗣源麾下的一员猛将，人称白马银枪高行周！！！
听到高行周亲切的称呼，符彦卿一愣后随即回应道：
“高大哥，你不是出镇绛州了吗，怎么还在这洛阳城中。”
“哈哈，兴教门之变后不久，主上便召我前来。我今日刚到，主上接见完我便要传召周先生。
我听说周先生在你老弟这里，便半路劫下了这个活，传令的同时正好能来你老弟府上痛饮一番！”
“诏令？只传召了周先生？”
见到符彦卿面有疑惑，高行周索性将诏令打开，朗声说道：
“奉监国令，召周延寿入宫觐见。”
说罢，便将诏令一折递给了符彦卿，示意他自己看。
“怎么？你老弟也想进宫觐见主上？
放心，你老弟若是有这心思，我这做大哥的定为你美言几句。”
听到高行周的调笑，符彦卿却有些着急地尬笑，道：
“高大哥你就别取笑我了。”
就在与符彦卿调笑地同时，高行周扭头看向了一旁的周延寿，道：
“你便是周先生了？”
周延寿见高行周看向自己，立马上前，恭敬地一躬身道：
“正是在下。”
“哈哈哈哈，在来洛阳的路上，便听人提起，洛阳出了一位神算子。我还以为这位周玄豹先生是一位老头子呢，没想到先生竟然如此年轻。”
“周某只是一介布衣，不知为何近来声名鹊起，实在有些名不配位了。”
“哈哈，周先生过谦了，我与可道（冯道，字可道）可聊过了，连他都对先生赞赏有加，可见周先生确有真才实学。
对了，不知先生是否能给高某也测上一测。
想必先生不会推辞吧。”
周延寿听高行周这么一说，心道
【话都被你说成这样了，我还能说些什么。最近正好看了不少风水书籍，就在你身上印证一下。】
念及此处，周延寿拦下了上前打算阻止的符彦卿，恭敬地对高行周说道：
“高将军，请赐字。”
高行周闻言，想了想说道：
“我老高是个粗人，认的字也不多，便请先生测一测我名字中，高行周的行字吧。”
“高将军想问什么方面？”
“高某想问问家事。”
“家事？”
听到高行周想问家事，周延寿微微一愣，家事涵盖很多方面，高行周笼统这么一说，到底是要测什么呢。
想到之前与袁天罡相伴，游历江湖的日子，又结合这两日所看的风水术数之书。周延寿抬眼仔细看了看高行周的面相，慢慢开口道：
“大人六府（两辅骨、两灌骨、两颐骨）三才（额、鼻、颏）充实相辅，表明财运极佳。
大人眼线极长，眼神清澈，表明大人官运亨通。
既然大人官运财运皆算圆满，今天又偏偏问的是家事，莫非大人家中有喜？”
听到周延寿此言，高行周面色立刻就说一变，虽然很快又恢复了笑容，但这一切还是被周延寿尽收眼底。
在前世行走江湖时，袁师傅曾教导过周延寿，风水术数，重天资亦重勤勉，天道难测，人心难料。对于风水术士未达火候者，在照本宣科依书而论的同时，也要与医者一般，懂得察言观色，方能知其对错。
见到高行周眼中的闪光，周延寿知道他所说的很有可能是对的，他便继续说道：
“大人泪堂（两眼下）平整，隐有光泽。书曰泪堂深陷，无儿女缘。如今大人泪堂内有神光，估计大人好事临门了。”
听到周延寿此言，高行周大笑道：
“周先生真乃神人也！
兴教门之变后，主上传我去洛阳，但内子临盆在即，我奉召而来时，内子仍未生产。先生可否测一测内子是否安好。”
听到高行周这话，周围人，包括符彦卿在内都是面漏惊异。
尤其是符彦卿，心中暗道：
【这五皇子是真的能掐会算还是蒙的。看了这么几天书难道真成神算子了不成？或者说，五皇子这几天研究推背图又有了什么心得？】
就在众人狐疑的时候，周延寿却是对着高行周一笑，道：
“高将军出的乃是一个“行”字，行字左边为双人旁，结合家庭一事，便是夫妻双人之意。
请问大人，尊夫人此胎是否为二胎。”
“没错，我早年生有一女，多年来却再未有子嗣。”
“那便对了，将军请看，行字的另一边拆开来看，首先上部分可以看成一个二字，也就是二胎之意。另一种拆法，则是上方为一个一字，下方为一个丁字。合起来便是“一丁”，也就是说，大人此次必定抱得一男丁。”
听到周延寿此言，高行周大笑道：
“是了，是了，先生解的真是妙啊。”
还未待高行周再开口时，却听外貌熙熙攘攘传来一阵吵闹之声。
高行周扭头望去，却见一名身着唐军盔甲的士兵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过来。
临近一看，却是自己留在绛州护卫府邸的贴身护卫。
“你怎么来了，是不是绛州出了事！”
看到高行周紧张的样子，跪在地上的士兵在长长喘了一口大气，吞咽了一口口水后，对着高行周说道：
“将军大喜，将军大喜，绛州一切安好，是夫人生了一位公子，母子平安。”
“哈哈哈。。。。”
高行周一面大笑，一面将手拍在了周延寿身上，道：
“神算，真是神算子！！！”
李嗣源代政监国以来，教令频发，在很短的时间里便彻底稳定了洛阳周边各镇的安宁。
兴教门之后，原本混乱不堪的洛阳城仅仅半月时间，便已恢复到了兴教门之变前的秩序。
那些在兴教门之变中四散逃离的百姓，闻得洛阳安定的消息，也陆陆续续地从各地赶回了洛阳的家中。
往日繁华的洛阳城，现在已在逐渐恢复，只是目前还是有些冷清。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洛阳城南处符彦卿的府上。
自朝堂之上，周延寿当朝测字的事传开了以后，便不时有达官显贵前往符彦卿府上邀请周延寿前往府邸一见。其目的都是为其一测运程。
符彦卿面对这络绎不绝的过府邀请函，皆以等待监国李嗣源诏令为由，予以推脱。
但上门邀请之人丝毫没有被这拒绝消磨掉热情，反倒是多了一些登门造访的达官显贵。
这令符彦卿有些不胜其烦，更有几分惶恐。毕竟，这些达官显贵里，认识五皇子的可不少，若是让他们看出端倪，则自己与五皇子便凶多吉少了。
于是，符彦卿索性将府邸大门紧闭，谢绝见客了起来。
相较而言，周延寿在符彦卿府上倒是过得很是安逸，除了在符彦卿口中了解一些朝中的重要人物外，平日里就是研读一些符彦卿从四处搜集来的风水书籍。
符彦卿直以为这位“五皇子”是为了更好地维持至今风水师的人设所以才没日没夜地读风水书，这让他颇感欣慰地同时，倒也是竭尽全力在洛阳城中大肆搜集风水堪舆书籍。
同时，一些有心人不断散播着周延寿各种根本不存在的风水测字的传奇，一时之间，周延寿俨然成为了洛阳城中名气最大的风水先生。
就在对外界一切浑然不知的周延寿与符彦卿，在闭门谢客的府中，打算再多享受几天这难得的宁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却自大门处不断响起。
“谁啊，没看到门上写着谢客吗！”
就在看门的仆从打开大门的一刻，一行身着甲兵的兵士直接越过仆人闯进了符彦卿的府邸。
听到院内的喧闹声，符彦卿与周延寿都走了出来，却见随着一行兵士的让开，一名身着银甲，年约四十余岁的男子手持诏令，自人群中走出。
见到此人，符彦卿明显就是一愣。
“符老弟，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与符彦卿打招呼的人不是别人，乃是符彦卿的前辈，更是李嗣源麾下的一员猛将，人称白马银枪高行周！！！
听到高行周亲切的称呼，符彦卿一愣后随即回应道：
“高大哥，你不是出镇绛州了吗，怎么还在这洛阳城中。”
“哈哈，兴教门之变后不久，主上便召我前来。我今日刚到，主上接见完我便要传召周先生。
我听说周先生在你老弟这里，便半路劫下了这个活，传令的同时正好能来你老弟府上痛饮一番！”
“诏令？只传召了周先生？”
见到符彦卿面有疑惑，高行周索性将诏令打开，朗声说道：
“奉监国令，召周延寿入宫觐见。”
说罢，便将诏令一折递给了符彦卿，示意他自己看。
“怎么？你老弟也想进宫觐见主上？
放心，你老弟若是有这心思，我这做大哥的定为你美言几句。”
听到高行周的调笑，符彦卿却有些着急地尬笑，道：
“高大哥你就别取笑我了。”
就在与符彦卿调笑地同时，高行周扭头看向了一旁的周延寿，道：
“你便是周先生了？”
周延寿见高行周看向自己，立马上前，恭敬地一躬身道：
“正是在下。”
“哈哈哈哈，在来洛阳的路上，便听人提起，洛阳出了一位神算子。我还以为这位周玄豹先生是一位老头子呢，没想到先生竟然如此年轻。”
“周某只是一介布衣，不知为何近来声名鹊起，实在有些名不配位了。”
“哈哈，周先生过谦了，我与可道（冯道，字可道）可聊过了，连他都对先生赞赏有加，可见周先生确有真才实学。
对了，不知先生是否能给高某也测上一测。
想必先生不会推辞吧。”
周延寿听高行周这么一说，心道
【话都被你说成这样了，我还能说些什么。最近正好看了不少风水书籍，就在你身上印证一下。】
念及此处，周延寿拦下了上前打算阻止的符彦卿，恭敬地对高行周说道：
“高将军，请赐字。”
高行周闻言，想了想说道：
“我老高是个粗人，认的字也不多，便请先生测一测我名字中，高行周的行字吧。”
“高将军想问什么方面？”
“高某想问问家事。”
“家事？”
听到高行周想问家事，周延寿微微一愣，家事涵盖很多方面，高行周笼统这么一说，到底是要测什么呢。
想到之前与袁天罡相伴，游历江湖的日子，又结合这两日所看的风水术数之书。周延寿抬眼仔细看了看高行周的面相，慢慢开口道：
“大人六府（两辅骨、两灌骨、两颐骨）三才（额、鼻、颏）充实相辅，表明财运极佳。
大人眼线极长，眼神清澈，表明大人官运亨通。
既然大人官运财运皆算圆满，今天又偏偏问的是家事，莫非大人家中有喜？”
听到周延寿此言，高行周面色立刻就说一变，虽然很快又恢复了笑容，但这一切还是被周延寿尽收眼底。
在前世行走江湖时，袁师傅曾教导过周延寿，风水术数，重天资亦重勤勉，天道难测，人心难料。对于风水术士未达火候者，在照本宣科依书而论的同时，也要与医者一般，懂得察言观色，方能知其对错。
见到高行周眼中的闪光，周延寿知道他所说的很有可能是对的，他便继续说道：
“大人泪堂（两眼下）平整，隐有光泽。书曰泪堂深陷，无儿女缘。如今大人泪堂内有神光，估计大人好事临门了。”
听到周延寿此言，高行周大笑道：
“周先生真乃神人也！
兴教门之变后，主上传我去洛阳，但内子临盆在即，我奉召而来时，内子仍未生产。先生可否测一测内子是否安好。”
听到高行周这话，周围人，包括符彦卿在内都是面漏惊异。
尤其是符彦卿，心中暗道：
【这五皇子是真的能掐会算还是蒙的。看了这么几天书难道真成神算子了不成？或者说，五皇子这几天研究推背图又有了什么心得？】
就在众人狐疑的时候，周延寿却是对着高行周一笑，道：
“高将军出的乃是一个“行”字，行字左边为双人旁，结合家庭一事，便是夫妻双人之意。
请问大人，尊夫人此胎是否为二胎。”
“没错，我早年生有一女，多年来却再未有子嗣。”
“那便对了，将军请看，行字的另一边拆开来看，首先上部分可以看成一个二字，也就是二胎之意。另一种拆法，则是上方为一个一字，下方为一个丁字。合起来便是“一丁”，也就是说，大人此次必定抱得一男丁。”
听到周延寿此言，高行周大笑道：
“是了，是了，先生解的真是妙啊。”
还未待高行周再开口时，却听外貌熙熙攘攘传来一阵吵闹之声。
高行周扭头望去，却见一名身着唐军盔甲的士兵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过来。
临近一看，却是自己留在绛州护卫府邸的贴身护卫。
“你怎么来了，是不是绛州出了事！”
看到高行周紧张的样子，跪在地上的士兵在长长喘了一口大气，吞咽了一口口水后，对着高行周说道：
“将军大喜，将军大喜，绛州一切安好，是夫人生了一位公子，母子平安。”
“哈哈哈。。。。”
高行周一面大笑，一面将手拍在了周延寿身上，道：
“神算，真是神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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