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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回:万物之始,四季之春

    长驻于此,星辰渐落……

    合上了眼,周身映照得尤其晶莹,花草轻舞,旖旎多姿。苏离的神识似已离开了躯干,朝着周围世间万物飞来,似胸怀天下万物。

    方圆春色,清晰的意识也成了模糊,似游荡在东山之处,身子却从来都没有任何动弹。周围无人,观察着飞虫走兽,一股新潮涌上心头。

    “炁”之海充盈全身,点点溢出,流淌与万物之灵间,滋润了周围的花草。苏离忘却了一切,但总有一个心结令他无比惆怅,只能以这种非人的方式宣泄。光阴只不过是一个概念,流淌而过的流水,拍击着滑光四射的幽石,发出了泠泠的细响。

    神识似一艘巨船,朝远方驶去,转眼即是天边。以云为水,扬帆可达各地,即便在这条路走了许久,但也似方启程,得走上千年万年,永不停歇。

    猛然间的微微动弹,体内中“炁”海扩散,却只化作了一缕春风抚摸了万物。曾经无比骇人的炁在此时却如此温柔,以至使伏倒的花草重新挺直,欲落的残叶恢复如新,将死的小虫再获生机。这并不能说是不神异,苏离的体内还有无穷的生机。

    周围的一切生灵都共趋于此处,此时此刻响起了虫鸣鸟语,皆受到了苏离的滋润。哪怕是不知身处何地的娇容绝世的二长老冉青的念头也转了过来,心头莫名涌现了欣喜,像是久旱逢甘露,历经了岁月而枯寂的心灵获得了自由,

    四人不禁朝着此处走了过去,这种熟悉的气息绝对无法遗忘。得到心灵上的滋润,一切的忧怨都抛之脑后,也不想要追寻出这股力量的来源。

    冉青安静地坐下,却是立马研墨提笔在纸上写下了短短个字:“安好,安好,谁怕春山归老。”

    这十字间,字体风华流转,包含了许多生机与用意,哪怕是俗界最好的书法大家,也无法写得出这种字。且莫谈其受到道法的眷佑,这种万物焕然一新而又安然中反应出点点惆怅的风格便已登峰造极,是许多人无法达到的。

    骤然间,东山漫延向外几千里的雪停住了,茫茫一片中似有绿意涌现。谁能想到冬日中那枝头能长出一只灰褐色的芽苞,在无比寒凉的天气中还会有朝一日长出绿叶来?这仅仅是因为大名鼎鼎的二长老修为小境界的一个突破。

    这一切源于冉青,而却始于苏离。然而苏离如何也难以想到是自己助修为停滞不前多年的二长老终于破镜,不论是修养还是修为,都有许多领悟,再不是上一刻可以比较的。

    神念覆盖了千万里,看到了这一幅景象,苏离甚至以为冬已经过去了。梦中的人往往都不会正常思考,也只能胡思乱想,这里就不多叙述了。

    但若是等到他醒来并有机会能够见证到这一切的真实之后,又怎能相信这不只是一个梦,毕竟谁能在梦中还能提升修为,窥探到外界真实的变化。

    正如梦中所景,苏离是如何才能够梦到在千万里外的大曦曾经的疆土,一个个罗国子民抬起了头,茫白地上留下的是一个个深深的脚印。囚天河畔,那些曾经的孩子照常训练着,不过却有了惊人的体格与非凡的气息,他们已然踏入了修行之道。

    齐王府中的“齐氏族长”身后常背着“落红”,俯下身子,干枯的手抚摸着送别之时插下的柳枝,至今却仍有生机。身旁站着的是曾与苏离打起,却被教训的齐月,今日已然是一个比苏离还高些的大人了。

    当初踏入循山之前卖出的那头黄牛如今得到了应有的工作,在这个贫困的村子中只有它这么一头宝贵的牛。每当劳作之时,它总能帮上大忙。

    而在循山中,一个个脚印已然被冰雪覆盖着,他与林楚乘坐的木筏停在岸上能看出个形,几乎已然腐朽。白虎跑到了曾经相识的地方,如今甚至身子都在害怕地颤抖,这畜生想来是被打怕了。然而银狼引领着狼群,站在山崖之巅,高声呼号。崖下正是林楚曾训练苏离的那一汪潭水,今看一根根朽木躺在其上的冰层中。

    他们是在冬雪至时离开故土的,如今再逢,却甚是怀念。

    从长阳到元和,再从元和到青口,然而当苏离看到了开磨的那次灯会之后,方才算是真正有所感想。接天的灯火,仅是这一场灯会就让他与慕洁初次相识,后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生死患难,到了苍云镇的那一会而,想当联手造孽之时与拥挤的人群,最后能通过这看似简单的考核的人却只有十余人。然而真正此次招收的弟子却不止于此。

    这些又岂能只是苏离单单能梦见的,否则也过于真实,他不知道遥远的地方齐族长真的在抚摸着折柳;循山村子里的小洛真的在想着自己来过;那个与安桓同名却姓“刘”的习武少年还想着再与自己切磋,不过此时他再想要打过自己就是不可能的事了。

    如此想来,走了这么多路,即使自己不擅交往,但也认识了这么多人,也到阎王爷那里走过了许多次。或许那两只看不见的无常鬼对自己已经是熟客,但或许是因为自己的魂实在是太过于强悍,或者又是天不想让他死,他便要好好地活下去。

    然而即便苏离看到了这么多,却未曾知道林楚他们的音讯。那南域的荒地危机四伏,而他们毕竟人数稀少,哪怕是真正的修行者也没几个,不知是否已然建立起了势力。没准还真成了“举国”大南迁,不远千万里,又是谁敢响的呢?

    但想到了慕洁打小离开家乡,如今再难回去,她一定是很想念的,他的家人必定后悔把她送来了南方入苍云门。但他们若是得知了慕洁能有很好的成果,一定会很高兴的。

    而在苍云门中每位弟子达到了结丹期时,便会派往下山历练一番,但是由于路途太过于遥远,慕洁不可能回到大月家乡。

    终于从幻想中脱离出来的苏离头脑仍是晕乎的,即使方才若睡上了一觉,却比生死厮杀还要来的疲乏。但好在这种感觉只是一时的,不过多久,便恢复了正常。

    但他显然没有意识到周围的变化,也不会有人告诉他,毕竟当时在囚天河就不会在意那棵巨大植株,在山涧茅庐边也不会知道林楚在自己的身体里干了些什么。但这些东西,随着他修为的增长,修行的感悟丰富,逐渐会暴露出来的。

    可这些天在东山体内的炁急速增长,而灵气却未曾有过太大变化。青色灵种已然欲要结出第三枚果实,但那颗水灵种好似从来就是那样。

    由此便可看得出,若是苏离体内没有那一枚青色灵种,而仅是采用生根水来助自己修行,那么他的资质便不言而喻了。

    当即灵气运转开来,也是唯一的法术“洪浪”施展,可别说,还真是一门样样都沾边的法术。脚踏浪潮之时,可推波助澜,辅之以速;拳出惊人,附着水势,辅之以力。然而这门法术却与熊元旸差距甚远,一是自我修为原因,二是熊元旸通过自身天赋将这门法术不完整之处完善,再加上运用技巧高超,施展自如,活灵活现。

    踩着潮头一个跃起便是一丈高,轻松翻转了一圈稳稳落下。但苏离实在是想要学习一门刀法以及像慕洁那样的一门身法。

    不知从何处变出了一把紫纹短刀,他已经很久都没有使用过了,这把刀即使刀刃上有一两道缺口,却还是不凡的珍品。通常的兵刃如此早不能使用,但自从到了苏离的手上之后,就不知道沾染了多少鲜血。

    十岁杀人都未曾眨眼的苏离已经当成了理所当然,只是不知杀了那几个江湖骗子夺了财宝有没有没官府发现而派人来调查。不过既然与林楚混在一起,连处处危机四伏的北域都已经离开了,自然不会害怕在异国杀几个人。

    他不可能一直被困在东山,若是他又了与安桓拼命的水准,届时会立马带着姚进三人走出东山,不论如何不能死在安桓的手中而去往南域荒地。但看如今他们三人的修行资质简直没有下限,也难怪会受到他人欺凌。那些在门内有些实力但却不出众的“恶霸”不欺负他们还能欺负谁呢?

    活着,这是最首要的,若是林楚他们弄不好嗝屁了,他们是大曦最后的几个余民,就莫谈曦朝的复兴,至少先要把元族的血脉向下延续。

    饮河边清纯净水,苏离已经很久没有喝到过齐王府那样好的酒了。但是有朝一日,他一定要再上那醉月楼,一览明月饮美酒食佳肴,让那齐老儿亲自给自己上满琼浆佳酿。

    每当想到儿时追在其他孩童屁股后边捉野鸡的场景,但是当他们将野鸡烤熟了畅快地吃得满嘴流油之时,自己却只能在一旁啃着剩余的骨头,他总要笑出声来。若是大曦没有被推倒,此时十六岁高龄的他,没准会成为一个猎手,终日在山林间抓些野物,那些儿时的“玩伴”便只能拿着一个个的铜币来自己这里买着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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