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隔壁老王
事实证明，人财两得的办法是不存在的。
黄宇洋的原话是这么说的：“你又想把被告送进去，还想要赚被告的钱，这种办法刑法里有写，叫敲诈勒索。对了！你不是写小说吗？”
“你可以试着在那些爽文小说里找一找，没准儿晚上做梦就能梦到了。”
这句话提醒了岳宁，拿起手机一通乱点，但最终还是无奈地放弃了。
办法并不是没有，但需要付出的生命点数太过高昂，相比之下改彩票暴富的方案还更加现实一些。
“那行吧！”岳宁嘬了嘬牙花子，一脸肉疼地跟黄宇洋说，“那就还是把他送进去吧！钱没了还可以再挣，疯狗不关进去，真被咬了还是挺麻烦的！”
这话说的，好像那一百万就应该是他的一样。
黄宇洋仿佛对岳宁的这种行径早已见怪不怪，摆了摆手表示这事儿交给我了，然后就带着岳宁进问询室录口供了，期间登记填表等一系列流程暂且不提，等忙活完已经是半夜十一点多了。
就在这个时候，张大鹏媳妇陪着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人走进了派出所。
“呦！把这一位给请来了。”黄宇洋斜了一眼那边儿，懒洋洋地说道，“难怪这个张大鹏这么嚣张，原来是隔壁老王的人。”
看岳宁一脸不解，黄宇洋附耳在岳宁耳边嘀咕了几句，一边说一边贱兮兮地笑。
中年人名叫王吉庆，是济水大地律师事务所的扛鼎律师。
早些年，这位王吉庆因为与隔壁邻居的媳妇儿纠缠不清，结果被对方的丈夫闹到了他工作的律师事务所，还把传单发得到处都是，声称要他身败名裂。
按照律师的一惯尿性，那肯定是一纸诉状把对方告到法院了。
这诽谤罪妥妥的！
但事实上，对方屁事儿没有，转手还换了新房子。
很明显王吉庆有确凿的证据在人家手上，不得已花了一大笔钱把这事儿给解决了。
也正因如此，王吉庆在业内得了“隔壁老王”这么一个绰号。
所以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蛇鼠一窝。
人渣的旁边只能还是人渣。
不过话虽这么说，王吉庆的业务能力还是很不错的。
“只比我稍微差那么一点点！”黄宇洋臭不要脸地往自己脸上贴金，完全无视岳宁“你这话我连标点符号都不信！”的表情。
玩归玩，闹归闹。
律师这行当其实很吃资历的。
有资历，就代表有经验，有人脉，有资源，这是天赋型的青年律师望尘莫及的。
但黄宇洋不同，他确实有狂的资本。
因为要说起资历，他老爹黄四古在济水城乃至全国的律师界都是能排的上号的。
所以这也是那些野路子精英望尘莫及的。
王吉庆和张大鹏媳妇到了派出所之后兵分两路，一个去见张大鹏，另一个则去找在休息室椅子上打盹儿的秦大爷。
“她找秦大爷干嘛？”岳宁不解地问道。
“还能干啥？要证据呗！”黄宇洋撇了撇嘴，无聊地说道，“早都告诉你了，秦大爷那个视频是这个案子的关键证据。能不能公诉转民诉，刑事转民事，全都在那个视频证据上了。”
“侦查阶段警方掌握的证据是不能对外公布的，纵然是律师也拿不到。”
“所以现在就只剩下找秦大爷这一条路了。”
岳宁一听，刚要往秦大爷那边走，转手被黄宇洋拉住了：“你着嘛急啊？人警方手机还没还回来呢！再说了，秦大爷很明显和他们家有过节儿，正常情况下是不会把手机视频给他们的。”
“咱先不着急，看会儿热闹再说！”
俩人站走廊休息室门口，看张大鹏媳妇对秦大爷又是磕头又是哭求，但老头儿就是不搭理她，到后来干脆直接甩脸子出来了。
“秦大爷，一会儿坐我们车一起回吧！”岳宁冲秦大爷打了个招呼。
秦大爷点了点头，然后指了指休息室里的张大鹏媳妇：“这家人一个比一个会演，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她呢！”
“追着我要视频，这不做梦嘛！”
岳宁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那啥……，一会儿等警察把手机还您，您看方便不方便把那视频发我一份？”
“这案子还有一些细节需要给律师好好研究下。”
“没问题！”秦大爷哈哈一笑，“不过不用等警察把手机还我，我现在就可以给你。”
啥？
然后岳宁就见秦大爷把自己的手机拿过去，打开一个网址，登录进去，没一会儿就把下午拍摄的那个视频给拷贝下来了。
“云盘啊！”秦大爷乐呵呵地说道，“你这年轻人咋还不如我老头子呢？当时录完了，我就直接给上传到云端了。”
“我太了解他们家人了，就知道那个疯婆子会抢手机。”
“哈哈！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早就防着他们呢！”
这老头儿！
岳宁目瞪口呆，禁不住想起张呈凤抢手机那会儿，老头儿站一边安安静静看热闹，一句话都不说，闹了半天就是等着坐实老太太袭警，然后被摁在地上摩擦呢？
都说人老成精，这老头儿不简单啊！
“您厉害！”岳宁心服口服地冲秦大爷竖了个大拇指，然后试探着问道，“您和他们家到底有啥过节儿啊？怎么这么大的仇？”
秦大爷叹了口气：“有机会再和你说吧！”
人家不愿意说，那也没必要强求，反正视频拿到手了，岳宁赶紧转给黄宇洋，让他拿着研究去。
视频刚看了没两分钟呢，就看王吉庆从走廊拐角出来，转身进了值班室，和瘦警察说着什么，黄宇洋和岳宁赶紧关了视频，凑过去听他们在说什么。
“是这样，我的当事人在本案中并不具备主观上的故意，且在警方调查取证过程中一直很配合，所以应当与本案另一位当事人享受同等待遇，因此我请求警方准许我当事人取保候审或是监视居住。”王吉庆和张大鹏一样，西装革履戴着金丝眼镜，一脸的职业假笑，就跟一条流水线上生产出来的似的。
“我们有证据证明张大鹏在这件事上具备主观上的故意，且在警方调查取证过程中，张大鹏一直通过谎言、诱导等方式干扰警方办案，在其母亲袭警妄图销毁证据的时候，有主观上协助其母亲销毁证据的行为，虽然被突发事件终止，但足以说明张大鹏对警方的配合程度几乎为零。”瘦警察言辞犀利，一条一条列出理由，“如果允许其取保候审或监视居住，我们完全有理由怀疑他会做出不利于本案侦破的行为。”
“如果您对这个处罚决定有异议，可依法按程序申请行政复议或者提起行政诉讼。”
王吉庆吃了个闭门羹，脸上有些挂不住，冲瘦警察说道：“警察同志，张大鹏家里还有个六岁的小孩子，和爸爸感情很好。”
“这个年纪的小孩子如果知道爸爸被拘留了，对他的伤害是很大的！”
“看在孩子的份儿上……”
瘦警察义正词严地说道：“他违法犯罪的时候有没考虑到他的孩子呢？法不容情，你不要再纠缠了！”
王吉庆嘴角抽了抽，然后看看房间里没别人，悄悄把身子往前探了探，压低声音说道：“警察同志，你们省厅的唐主任和我是好朋友，给个面子！”
瘦警察愣了下，然后急了，“啪”一下拍了桌子：“我警告你！你少给我来这一套！”
王吉庆一看这个，不气不恼，反而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还是年轻啊!
“喂！唐主任吗？”当着瘦警察的面，王吉庆得意洋洋地拨通了他口中那个省厅唐主任的电话，“是我啊！大地律所那个小王！上个月，咱们还在省厅举办的那个座谈会上见过。”
“对！对！对！就是我。哎呦！不敢当，那就是一点儿业余爱好，怎敢在您面前班门弄斧啊！”
“实不相瞒，唐主任啊！今天找您有个小事儿需要跟你汇报一下，我的一个当事人……”
“对！对！就在大槐树派出所……”
王吉庆一边打电话一边有意无意地去看瘦警察的反应，眼角眉梢是毫不掩饰的得意，等把事情说清楚之后，把手机递了过来，笑眯眯地和瘦警察说：“唐主任要和你说话。”
瘦警察瞥了他一眼，接过电话，然后对着话筒说道：“爸，是我！”
“嗯！您放心，不会放的。”
……
黄宇洋的原话是这么说的：“你又想把被告送进去，还想要赚被告的钱，这种办法刑法里有写，叫敲诈勒索。对了！你不是写小说吗？”
“你可以试着在那些爽文小说里找一找，没准儿晚上做梦就能梦到了。”
这句话提醒了岳宁，拿起手机一通乱点，但最终还是无奈地放弃了。
办法并不是没有，但需要付出的生命点数太过高昂，相比之下改彩票暴富的方案还更加现实一些。
“那行吧！”岳宁嘬了嘬牙花子，一脸肉疼地跟黄宇洋说，“那就还是把他送进去吧！钱没了还可以再挣，疯狗不关进去，真被咬了还是挺麻烦的！”
这话说的，好像那一百万就应该是他的一样。
黄宇洋仿佛对岳宁的这种行径早已见怪不怪，摆了摆手表示这事儿交给我了，然后就带着岳宁进问询室录口供了，期间登记填表等一系列流程暂且不提，等忙活完已经是半夜十一点多了。
就在这个时候，张大鹏媳妇陪着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人走进了派出所。
“呦！把这一位给请来了。”黄宇洋斜了一眼那边儿，懒洋洋地说道，“难怪这个张大鹏这么嚣张，原来是隔壁老王的人。”
看岳宁一脸不解，黄宇洋附耳在岳宁耳边嘀咕了几句，一边说一边贱兮兮地笑。
中年人名叫王吉庆，是济水大地律师事务所的扛鼎律师。
早些年，这位王吉庆因为与隔壁邻居的媳妇儿纠缠不清，结果被对方的丈夫闹到了他工作的律师事务所，还把传单发得到处都是，声称要他身败名裂。
按照律师的一惯尿性，那肯定是一纸诉状把对方告到法院了。
这诽谤罪妥妥的！
但事实上，对方屁事儿没有，转手还换了新房子。
很明显王吉庆有确凿的证据在人家手上，不得已花了一大笔钱把这事儿给解决了。
也正因如此，王吉庆在业内得了“隔壁老王”这么一个绰号。
所以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蛇鼠一窝。
人渣的旁边只能还是人渣。
不过话虽这么说，王吉庆的业务能力还是很不错的。
“只比我稍微差那么一点点！”黄宇洋臭不要脸地往自己脸上贴金，完全无视岳宁“你这话我连标点符号都不信！”的表情。
玩归玩，闹归闹。
律师这行当其实很吃资历的。
有资历，就代表有经验，有人脉，有资源，这是天赋型的青年律师望尘莫及的。
但黄宇洋不同，他确实有狂的资本。
因为要说起资历，他老爹黄四古在济水城乃至全国的律师界都是能排的上号的。
所以这也是那些野路子精英望尘莫及的。
王吉庆和张大鹏媳妇到了派出所之后兵分两路，一个去见张大鹏，另一个则去找在休息室椅子上打盹儿的秦大爷。
“她找秦大爷干嘛？”岳宁不解地问道。
“还能干啥？要证据呗！”黄宇洋撇了撇嘴，无聊地说道，“早都告诉你了，秦大爷那个视频是这个案子的关键证据。能不能公诉转民诉，刑事转民事，全都在那个视频证据上了。”
“侦查阶段警方掌握的证据是不能对外公布的，纵然是律师也拿不到。”
“所以现在就只剩下找秦大爷这一条路了。”
岳宁一听，刚要往秦大爷那边走，转手被黄宇洋拉住了：“你着嘛急啊？人警方手机还没还回来呢！再说了，秦大爷很明显和他们家有过节儿，正常情况下是不会把手机视频给他们的。”
“咱先不着急，看会儿热闹再说！”
俩人站走廊休息室门口，看张大鹏媳妇对秦大爷又是磕头又是哭求，但老头儿就是不搭理她，到后来干脆直接甩脸子出来了。
“秦大爷，一会儿坐我们车一起回吧！”岳宁冲秦大爷打了个招呼。
秦大爷点了点头，然后指了指休息室里的张大鹏媳妇：“这家人一个比一个会演，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她呢！”
“追着我要视频，这不做梦嘛！”
岳宁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那啥……，一会儿等警察把手机还您，您看方便不方便把那视频发我一份？”
“这案子还有一些细节需要给律师好好研究下。”
“没问题！”秦大爷哈哈一笑，“不过不用等警察把手机还我，我现在就可以给你。”
啥？
然后岳宁就见秦大爷把自己的手机拿过去，打开一个网址，登录进去，没一会儿就把下午拍摄的那个视频给拷贝下来了。
“云盘啊！”秦大爷乐呵呵地说道，“你这年轻人咋还不如我老头子呢？当时录完了，我就直接给上传到云端了。”
“我太了解他们家人了，就知道那个疯婆子会抢手机。”
“哈哈！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早就防着他们呢！”
这老头儿！
岳宁目瞪口呆，禁不住想起张呈凤抢手机那会儿，老头儿站一边安安静静看热闹，一句话都不说，闹了半天就是等着坐实老太太袭警，然后被摁在地上摩擦呢？
都说人老成精，这老头儿不简单啊！
“您厉害！”岳宁心服口服地冲秦大爷竖了个大拇指，然后试探着问道，“您和他们家到底有啥过节儿啊？怎么这么大的仇？”
秦大爷叹了口气：“有机会再和你说吧！”
人家不愿意说，那也没必要强求，反正视频拿到手了，岳宁赶紧转给黄宇洋，让他拿着研究去。
视频刚看了没两分钟呢，就看王吉庆从走廊拐角出来，转身进了值班室，和瘦警察说着什么，黄宇洋和岳宁赶紧关了视频，凑过去听他们在说什么。
“是这样，我的当事人在本案中并不具备主观上的故意，且在警方调查取证过程中一直很配合，所以应当与本案另一位当事人享受同等待遇，因此我请求警方准许我当事人取保候审或是监视居住。”王吉庆和张大鹏一样，西装革履戴着金丝眼镜，一脸的职业假笑，就跟一条流水线上生产出来的似的。
“我们有证据证明张大鹏在这件事上具备主观上的故意，且在警方调查取证过程中，张大鹏一直通过谎言、诱导等方式干扰警方办案，在其母亲袭警妄图销毁证据的时候，有主观上协助其母亲销毁证据的行为，虽然被突发事件终止，但足以说明张大鹏对警方的配合程度几乎为零。”瘦警察言辞犀利，一条一条列出理由，“如果允许其取保候审或监视居住，我们完全有理由怀疑他会做出不利于本案侦破的行为。”
“如果您对这个处罚决定有异议，可依法按程序申请行政复议或者提起行政诉讼。”
王吉庆吃了个闭门羹，脸上有些挂不住，冲瘦警察说道：“警察同志，张大鹏家里还有个六岁的小孩子，和爸爸感情很好。”
“这个年纪的小孩子如果知道爸爸被拘留了，对他的伤害是很大的！”
“看在孩子的份儿上……”
瘦警察义正词严地说道：“他违法犯罪的时候有没考虑到他的孩子呢？法不容情，你不要再纠缠了！”
王吉庆嘴角抽了抽，然后看看房间里没别人，悄悄把身子往前探了探，压低声音说道：“警察同志，你们省厅的唐主任和我是好朋友，给个面子！”
瘦警察愣了下，然后急了，“啪”一下拍了桌子：“我警告你！你少给我来这一套！”
王吉庆一看这个，不气不恼，反而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还是年轻啊!
“喂！唐主任吗？”当着瘦警察的面，王吉庆得意洋洋地拨通了他口中那个省厅唐主任的电话，“是我啊！大地律所那个小王！上个月，咱们还在省厅举办的那个座谈会上见过。”
“对！对！对！就是我。哎呦！不敢当，那就是一点儿业余爱好，怎敢在您面前班门弄斧啊！”
“实不相瞒，唐主任啊！今天找您有个小事儿需要跟你汇报一下，我的一个当事人……”
“对！对！就在大槐树派出所……”
王吉庆一边打电话一边有意无意地去看瘦警察的反应，眼角眉梢是毫不掩饰的得意，等把事情说清楚之后，把手机递了过来，笑眯眯地和瘦警察说：“唐主任要和你说话。”
瘦警察瞥了他一眼，接过电话，然后对着话筒说道：“爸，是我！”
“嗯！您放心，不会放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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