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山水一程
少年郎，志在四方。
山水远，故土无恙。
人生总是在为了所谓的更明媚的前途，奔向陌生的环境，开始扎根，茁壮成长。
从外婆家吃完午饭已经是下午的两三点钟，父亲骑着摩托车带着我和哥哥行驶在商南县城的道路上。
已经是9月的天气，街道两旁的梧桐树叶已然是有些转绿为黄。
三人沉默不语，似乎千言万语，竟无语凝噎，只有摩托车变档的咯嘣咯嘣声在与肆意的蝉鸣争相较劲，行驶的目的地是哥哥的学校。
此时的街道车辆相较于赵川镇可谓车水马龙。
父亲娴熟的驾驶着摩托车载着我哥俩不快不慢得赶往目的地。
不多时，路过一家很大的书店，气派的大楼上显眼得挂着镶嵌了电子灯的“新华书店”四个大字。
车辆驶过时，哥哥说他要去买本书，于是车便停了下来。
我没有进书店，哥哥一人去的。
对我而言，进入到热闹的场地总有种局促不安的感觉，像是有很多条虫子在身上爬来爬去，很不舒服。
不多时，哥哥便从里边出来，看着他脸上挂着笑容，用牛皮纸包着一本厚厚的书，很是开心。
他走了过来，轻快得跳到摩托车上，然后把刚买的书就那么轻飘飘地塞在我手上。
我一愣。
“哟呵，送我的？”
“嗯，算是离别赠礼吧，拆开看看，拆完再包上，这书看着就很不错别弄破了”
我小心翼翼，如获珍宝般地打开了书籍。
印在我眼前的是一本名为“倍数学习法”的八年级数学辅导书。
我翻开的目录，赫然便是初二要学的内容，然后再翻开了几页，看了看书的内容就满心欢喜的小心翼翼包起了书籍。
然后，父亲招呼我们继续赶路，不多时，就到了学校门口。
父亲依旧是叮嘱了几句，然后塞了一张IC卡片到哥哥的手中。
“有啥事去电话亭打电话，你们脑子好使，这卡片你看看怎么使”
哥哥接过了卡片，然后拍了拍我的脑壳。
“小子，好好学习啊，哥在县城等你”
随后和我和父亲挥手道别。
哥哥注视着我和父亲远去的身影，然后转身，消失在彼此的视野里。
回去的路由于减轻了一个人的重量，车的速度明显是快了很多。
我就静静地坐在摩托车的后座上，望着身后渐渐远去的所谓的繁华的城市，楼房，街道，心中有种莫明得失落感，也许是第一次见到繁华的城市，那种自己土里土气的不适应感油然而生。
在那一刻，心底有着对大城市的向往，又对着那样陌生的环境有些抗拒。
父亲在专心的骑着车，偶尔与我言语几句。
“上学期期末成绩还可以，进步比较大，你们班主任上次在街上遇到了，还夸了几句”
父亲漫不经心的说到。
我也不知如何回答，只是嗯了一句。
接着两人都是沉默。
路过青山镇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虽然是9月的节气，天气尚且明朗，但在父亲的额头不知何时已经沁出了汗水。
从后视镜里父亲的神情似乎有些紧张，在看到崇山峻岭包裹下，渐渐暗下去的天色，心中已然是猜想到了什么。
“这贼老天，昨天晚上看了天气预报的，看样子待会就要下雨”
父亲有些骂骂咧咧得说着。
“坐稳了，今天与暴雨赛跑一场”
似乎是为了验证父亲的猜想。
这话刚说没多久，油门全开的五档，却硬生生得被逐渐升起的风冲撞着。
父亲这多年的老司机加上经常干农活，对天气的判断，简直是百对而无一物。
可是我坐在摩托车背后却紧张得很。
秋季的暴雨会如同想象中一样砸在我们的身上，心中只要有了这个念想，就会越来越感到局促不安。
不久，车辆进入到盘山路的上坡阶段，距离我们抵达赵川镇还有一个小时半的车程。
此时，父亲正在奋力得骑着车，而头顶的黑云是越压越重，深沉的雷声从远处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山间也偶有其他车辆，似乎都在与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赛跑。
我坐在车上小心翼翼地说道。
“开慢点吧，还是安全第一，淋雨就淋雨吧”
父亲一愣。
“淋湿了不难受？”
“难受啥呀，我们是山里的孩子，山里的鸟语花香，山河湖泊，这是大自然的亲近得痕迹，是我们土生土长的印记，不像城里人，淋点雨就唉声唉气，哈哈”
父亲你紧张得神情稍有缓和，紧皱的眉头却最终是逐渐平和了下来。
“也是，就像你们下河里洗了个澡一样，淋雨就淋雨吧，不过”
父亲继续说到。
“下雨天可不敢靠近大树或者电线杆以及山体，这样不安全”
“知道知道，这话都说了几百遍了”
我竟然有些不耐烦得样子，反骨已经崭露头角。
继续赶路，路径湘河大桥的时候，这场酝酿了许久的雨终究如期而至。
肆意的狂风吹刮着行驶在道路上看似摇摇欲坠的摩托车，摩托车上载着父亲和我，父亲不知在哪个包包里翻出来一张雨披。
我把头塞进雨披，手里紧紧抱着背包。
心里却泛着嘀咕。
“说好的一起淋雨来着，竟然还藏着雨披，让我白白担心了”。
但事实上也确实白担心了。
毕竟这秋天的暴雨下起来的时候，什么雨披都这挡不住。
成股成股的雨水顺着父亲的雨披流到我这边开了个口的地方，恰巧是我脑袋伸出去的地方，然后肆意额狂风吹得摩托车竟然有些不太稳。
开了一档的车慢慢悠悠得往家的方向行驶，在这场暴雨里，往心安静的地方行驶。
我和父亲不再多言，即便是想说上几句，大概也会淹没在雷声和雨声里。
淋了将近20分钟的雨，浑身早已湿透，但紧紧抱着的包似乎还有点干的感觉。
那时的思绪一时间随着雨飘向远方。
父亲以前跑出租，也是这么辛苦的吧，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困境，都是如何去克服的呢。
心想着，不久前刚吹过的牛逼。
“什么山里人不怕雨的大话，其实山里人也怕雨啊，山里人下雨也会打伞啊，山里人并没有什么了不起，他们也并不是不爱护自己”
他们只是在深山里，肩上扛着沉重的柴垛，他们也想早点回家，他们只是没有合适的雨具罢了。
他们只是在丛林里，腰间别着饱满的布袋，他们也想避避雨，他们只是有些害怕山洪泥石流罢了。
他们只是在泥泞的道路上，在艰难得赶着路，只是没有躲雨的屋檐罢了，他们只是想早些安全到家。
随着我的思绪在雨地里飞向不知名的远方，这场雨终究没有在回到家之前落幕。
就这样顶着雨回到了家，全身早已湿漉漉的，匆忙换洗了衣物，就钻进被窝。
可喜的是哥哥送我的书用油纸袋包的结结实实，
可恶的是，我和父亲淋了一路的雨。
真可谓，山水一程。
而我和哥哥就这样真正意义上的分别。
从此，就好像真的是一个人去面对这个世界，面对即将到来的高二。
心中有些怯怯，又有些向往。
我似乎也长大些了，勇敢些了。
山水远，故土无恙。
人生总是在为了所谓的更明媚的前途，奔向陌生的环境，开始扎根，茁壮成长。
从外婆家吃完午饭已经是下午的两三点钟，父亲骑着摩托车带着我和哥哥行驶在商南县城的道路上。
已经是9月的天气，街道两旁的梧桐树叶已然是有些转绿为黄。
三人沉默不语，似乎千言万语，竟无语凝噎，只有摩托车变档的咯嘣咯嘣声在与肆意的蝉鸣争相较劲，行驶的目的地是哥哥的学校。
此时的街道车辆相较于赵川镇可谓车水马龙。
父亲娴熟的驾驶着摩托车载着我哥俩不快不慢得赶往目的地。
不多时，路过一家很大的书店，气派的大楼上显眼得挂着镶嵌了电子灯的“新华书店”四个大字。
车辆驶过时，哥哥说他要去买本书，于是车便停了下来。
我没有进书店，哥哥一人去的。
对我而言，进入到热闹的场地总有种局促不安的感觉，像是有很多条虫子在身上爬来爬去，很不舒服。
不多时，哥哥便从里边出来，看着他脸上挂着笑容，用牛皮纸包着一本厚厚的书，很是开心。
他走了过来，轻快得跳到摩托车上，然后把刚买的书就那么轻飘飘地塞在我手上。
我一愣。
“哟呵，送我的？”
“嗯，算是离别赠礼吧，拆开看看，拆完再包上，这书看着就很不错别弄破了”
我小心翼翼，如获珍宝般地打开了书籍。
印在我眼前的是一本名为“倍数学习法”的八年级数学辅导书。
我翻开的目录，赫然便是初二要学的内容，然后再翻开了几页，看了看书的内容就满心欢喜的小心翼翼包起了书籍。
然后，父亲招呼我们继续赶路，不多时，就到了学校门口。
父亲依旧是叮嘱了几句，然后塞了一张IC卡片到哥哥的手中。
“有啥事去电话亭打电话，你们脑子好使，这卡片你看看怎么使”
哥哥接过了卡片，然后拍了拍我的脑壳。
“小子，好好学习啊，哥在县城等你”
随后和我和父亲挥手道别。
哥哥注视着我和父亲远去的身影，然后转身，消失在彼此的视野里。
回去的路由于减轻了一个人的重量，车的速度明显是快了很多。
我就静静地坐在摩托车的后座上，望着身后渐渐远去的所谓的繁华的城市，楼房，街道，心中有种莫明得失落感，也许是第一次见到繁华的城市，那种自己土里土气的不适应感油然而生。
在那一刻，心底有着对大城市的向往，又对着那样陌生的环境有些抗拒。
父亲在专心的骑着车，偶尔与我言语几句。
“上学期期末成绩还可以，进步比较大，你们班主任上次在街上遇到了，还夸了几句”
父亲漫不经心的说到。
我也不知如何回答，只是嗯了一句。
接着两人都是沉默。
路过青山镇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虽然是9月的节气，天气尚且明朗，但在父亲的额头不知何时已经沁出了汗水。
从后视镜里父亲的神情似乎有些紧张，在看到崇山峻岭包裹下，渐渐暗下去的天色，心中已然是猜想到了什么。
“这贼老天，昨天晚上看了天气预报的，看样子待会就要下雨”
父亲有些骂骂咧咧得说着。
“坐稳了，今天与暴雨赛跑一场”
似乎是为了验证父亲的猜想。
这话刚说没多久，油门全开的五档，却硬生生得被逐渐升起的风冲撞着。
父亲这多年的老司机加上经常干农活，对天气的判断，简直是百对而无一物。
可是我坐在摩托车背后却紧张得很。
秋季的暴雨会如同想象中一样砸在我们的身上，心中只要有了这个念想，就会越来越感到局促不安。
不久，车辆进入到盘山路的上坡阶段，距离我们抵达赵川镇还有一个小时半的车程。
此时，父亲正在奋力得骑着车，而头顶的黑云是越压越重，深沉的雷声从远处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山间也偶有其他车辆，似乎都在与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赛跑。
我坐在车上小心翼翼地说道。
“开慢点吧，还是安全第一，淋雨就淋雨吧”
父亲一愣。
“淋湿了不难受？”
“难受啥呀，我们是山里的孩子，山里的鸟语花香，山河湖泊，这是大自然的亲近得痕迹，是我们土生土长的印记，不像城里人，淋点雨就唉声唉气，哈哈”
父亲你紧张得神情稍有缓和，紧皱的眉头却最终是逐渐平和了下来。
“也是，就像你们下河里洗了个澡一样，淋雨就淋雨吧，不过”
父亲继续说到。
“下雨天可不敢靠近大树或者电线杆以及山体，这样不安全”
“知道知道，这话都说了几百遍了”
我竟然有些不耐烦得样子，反骨已经崭露头角。
继续赶路，路径湘河大桥的时候，这场酝酿了许久的雨终究如期而至。
肆意的狂风吹刮着行驶在道路上看似摇摇欲坠的摩托车，摩托车上载着父亲和我，父亲不知在哪个包包里翻出来一张雨披。
我把头塞进雨披，手里紧紧抱着背包。
心里却泛着嘀咕。
“说好的一起淋雨来着，竟然还藏着雨披，让我白白担心了”。
但事实上也确实白担心了。
毕竟这秋天的暴雨下起来的时候，什么雨披都这挡不住。
成股成股的雨水顺着父亲的雨披流到我这边开了个口的地方，恰巧是我脑袋伸出去的地方，然后肆意额狂风吹得摩托车竟然有些不太稳。
开了一档的车慢慢悠悠得往家的方向行驶，在这场暴雨里，往心安静的地方行驶。
我和父亲不再多言，即便是想说上几句，大概也会淹没在雷声和雨声里。
淋了将近20分钟的雨，浑身早已湿透，但紧紧抱着的包似乎还有点干的感觉。
那时的思绪一时间随着雨飘向远方。
父亲以前跑出租，也是这么辛苦的吧，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困境，都是如何去克服的呢。
心想着，不久前刚吹过的牛逼。
“什么山里人不怕雨的大话，其实山里人也怕雨啊，山里人下雨也会打伞啊，山里人并没有什么了不起，他们也并不是不爱护自己”
他们只是在深山里，肩上扛着沉重的柴垛，他们也想早点回家，他们只是没有合适的雨具罢了。
他们只是在丛林里，腰间别着饱满的布袋，他们也想避避雨，他们只是有些害怕山洪泥石流罢了。
他们只是在泥泞的道路上，在艰难得赶着路，只是没有躲雨的屋檐罢了，他们只是想早些安全到家。
随着我的思绪在雨地里飞向不知名的远方，这场雨终究没有在回到家之前落幕。
就这样顶着雨回到了家，全身早已湿漉漉的，匆忙换洗了衣物，就钻进被窝。
可喜的是哥哥送我的书用油纸袋包的结结实实，
可恶的是，我和父亲淋了一路的雨。
真可谓，山水一程。
而我和哥哥就这样真正意义上的分别。
从此，就好像真的是一个人去面对这个世界，面对即将到来的高二。
心中有些怯怯，又有些向往。
我似乎也长大些了，勇敢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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