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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探春觉楼(二)

    开封城极大。

    余火站在十字路口上,看不见底。

    他站在旁边的路旁,看着铁制的路牌,牌子被做成了箭头。

    箭头上刻着字。

    “春觉楼,在正前方……”

    余火逮住路过的行人,是一个八卦境的修行者,他穿着现代风浓重的短袖短裤。

    “这个路牌,你知道是怎么做出来的吗?”

    “……不知道啊,它好像就这么存在下来了,不对啊,为什么看起来这么不搭边呢?不对,看起来很搭边。”

    余火马上让混乱到头疼的修行者路人蹲在地上,他则远离开来。

    慢悠悠走在去往春觉楼的方向,刚才那人的回答跟旧主在八卦境之前的记忆一模一样,觉得一切都存在的理所当然。

    但八卦境之后,旧主为什么就发现这座城市的违和呢?

    为什么旧主就突然成为纵火者的一员呢?

    为什么在旧主入了八卦境,成了纵火者,开封城中突然起了一座高楼,被人称为春觉楼,称为天下第一春楼?

    指向了春觉楼,一切貌似都指向了春觉楼。

    余火被心中的好奇驱动着前往春觉楼,不单单是想要探查明白春觉楼之变发生了什么,更是想要明白,他来到这里,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谋划的!

    回家是必须的!掀桌子也是必须的!

    ……余火这么想着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站在了高楼之外,名为春觉楼的高楼之外!

    许是下午,春觉楼显得安静,但是隐隐能听到里面传出来的白日水潺潺。

    这时候,一位浓妆艳抹的女人走出来,她本是打算出来修剪一下门前樱花树上多出来的花枝,拎着剪刀的时候,身后背着梯子的小女子欣喜着说道,“娘子!余七郎回来了!”

    藉由此,引发了蝴蝶效应,春觉楼所有的窗户被弹开。一颗颗装饰美美的头伸出来,高兴的朝着余火挥手。

    “七郎!来玩呀~”

    “七郎!我这里很大~”

    “七郎!你赎我吧,我们成亲吧!”

    余火尴尬地抬手回应,他知道旧主在春觉楼人气很火爆,是著名的妇女之友,但那是旧主的经历,他着实没有兴趣代入进去。

    这时浓妆女子花枝也顾不上修剪了,她丢下剪子,想要扑倒余火。

    却被余火不着痕迹逃跑,那女子不罢休,不管背后的指指点点,不懈地要扑倒余火,嘴中念叨着,“七郎!七次没见,奴家好想你啊!”

    余火则毫不犹豫脚底抹油朝着春觉楼的大堂跑过去,虽然律法限制在,他不好施展秘术,但太极小圆满,圣者级别的修为带来的身体素质是恐怖的。九秒便跑过了百米的距离,出现在一片古朴典雅的大堂当中。

    大堂面积很大,入门处的左手边是前台的位置,右手是几张沙发围起来的露天“包厢”,这样的露天包厢在大堂有十几处,围绕着中间一个稍高的舞台所建,其中位置最好的在舞台靠右两三米距离的包厢。余火记得这被称作龙台。

    此时的大堂很安静,只有两三个上了年纪的老鸨坐在龙台里,围着打毛衣,有一搭没一搭聊着春觉楼姑娘的八卦,她们看到余火出现,眼中一亮。

    “七郎,好久不见了,过来坐。”

    反应很正常……就像邻家老奶奶一样,余火顺从地坐在软质的沙发上。

    “七郎,这些日子在忙什么?”

    “七郎,你记得昨天,城里有母猪上树了,你说这母猪要是抓来,做了吃,不得很美味。”

    余火这才搭腔,“二条妈妈,你不要搞这些我能力之外的事情让我去做!”

    旧主在八卦境时,是春觉楼的秘密打手,接老鸨、妓女甚至打扫卫生给予的私活,但从不杀人。

    “二条!母猪都能上树,那就是一头有神性的猪,杀了不就是沾染业障,对子孙后代无穷祸害!”

    “是吗?三筒妈妈,开封果真是能养出神性的地方……赞美母猪。”

    “赞美母猪。”

    这时,一声轻咳,将众人的热闹气氛迅速打断,三个围着打毛衣的老鸨纷纷告辞。

    乃至于整座大堂变得没有外人在。

    余火没有回头,他听着耳边的声音。

    有猫耳环清脆的声音,有板鞋踩着地的声音,还有一双白花花的大腿,真浑圆、真紧实啊!

    余火呵呵笑着抬头,看着齐火火的样貌,是那种热情似火又热辣如火的女人。

    当兄弟行,当对象会生活不和睦。

    “齐火火~纵火者向你问好。”余火说出开场白。

    齐火火则坐在余火对面,“你来干什么?你知道的,那群圣者回来,只要知道春觉楼在法场中出力,我们将被划出合理界。”

    合理界……余火想起两仪境的时候,旧主从一张纸上看到了这三个字,而递出这样一张纸的,是一个用浓雾阻挡脸部的男人。

    “我只想知道,春觉楼惊变发生了什么?”

    齐火火蓦然变得沉默,她沉思着,也看着余火的面庞。

    两人对视许久,都没有从两方的脸色中得到答案。

    余火叹了口气,“看来我们两个都被隐藏了那段记忆。”

    “实际上还有机会找回来。”

    这时,有声音从旁边传来,还能听到波涛前的水声。

    余火回了头,看到的是放下长发一副家常扮相的盖晴,当今春觉楼楼主。

    她用托盘托着三个杯子,杯子通体有着浑浊的透光感,质感看起来是很高级的样子。

    “我也觉得,这样的一个世界,就没有什么绝对的东西存在,从存在某种方向或者某种可能,让我们去找回来本该属于我们的建议……楼主,这是什么水,闻起来有股幽静的香气。”

    余火端起来一个杯子,杯子装着七分满的水,竹林的颜色,却让人没有觉得这是有毒之物的想法。

    “竹绿茶,春觉楼后续将会推出的饮品。”

    喝起来确实好喝,余火伸出大拇指点赞,他继续回到正题上,“盖晴楼主,现在我们能去七楼看一下吗?那个出事的房间。”

    虽然余火在最外面看着春觉楼的楼每层没有什么损坏的痕迹。但他还是认为这只是障眼法,只有实地去了,才会构建可能含有真相的连接。

    齐火火同样报以渴望的申请。盖晴则毫不犹豫地说:“不能。因为那里有开封的封灵术士,是圣者品级,他在七楼布下了禁制,而我没有办法瞒过他。也因为他的存在,被你毁掉的七楼,彻底被修复。”

    禁制……余火眯着眼睛,他当然可以在第二天更新任职次数后,任职为专司斩断禁制的斩缘人。

    但斩断并不意味着可以恢复如初,且要是斩断禁制,那么不管消不消除的掉,都会被封灵术士觉察到。

    不划算……余火想明白之后,便对盖晴说:“可以,我不去七楼。”

    盖晴因此舒缓下来紧绷的身心,她坐在主位沙发上,正对着的就是舞台北方,姣好的双腿成交叉状。

    “你还有没有什么事情?”

    齐火火不喜欢余火,他变得太强了,任凭怎么追赶,都只有抄录的份。

    余火摇摇头,“没,就还剩一件事。”

    盖晴替余火回答,“叶青儿我们已经安排好墓地,紧急要求制作的碑明天一并跟着送葬人一起过来。明天九点钟,在开封的万岁山后。”

    “在那里……不会很危险吗?”余火说出自己的担忧。

    盖晴摇摇头,“万岁山很漂亮,那里是原来是灵山居民的办事处之一,现在被用作监狱,八百年不收拾一起,青儿生前就很喜欢漂亮的东西,她会很满意万岁山是她的墓地。”

    余火双手交叉,放在肚子前,想了一下,便对盖晴颔首致谢,“谢谢你,我代表两个人都谢谢你。”

    “他……还活着吗?”盖晴手指伸出来,带着不容易察觉的颤动。

    余火低语着,“我认为并没有,但是备不住将来的世界有没有迎来技术爆炸。”

    “未来见吗?”盖晴向后一靠,双手抻直,峰峦波涛,显露无疑。

    余火见盖晴靠在沙发上,齐火火双臂的肘关节撑在肉花花的大腿上。

    “两位,等谁爆装备了,我再回来。”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极响的声音。余火赶忙出去查看,谁会知道一出门,一颗南瓜金锤朝余火脑门飞来。

    点金!

    这是富人在四象境的秘术名称,点金分为一层,即为点什么,什么便都能转为点金。

    但神奇的是第二层,作用描述起来便是,将点成的金逆转……

    余火在生灭之间,便反应过来,抬出手指,轻轻一点点在南瓜金锤上。

    “面粉!”

    刹那,面粉四处扬开。

    余火来不及多去思考,他透过粉雾,看到两个男人眼中含着金瞳。

    一个男人看起来十分沉闷,双眼木讷。

    另一个男人则粗暴离开,离开的路径上恒冲直撞,撞坏不少有趣的小玩意。

    而那个沉闷木讷的男人上前朝着余火作揖,“余首领,你好。我是子小木,要不要谈个交易。”

    子小木?余火眯着双眼,他在脑海当中回忆子小木这张脸曾给他带来了什么?有种不明朗的不切实际感。

    “什么交易,只要合适,我都可以谈。”

    子小木顶着一双木讷的眼睛,身后是一片浓稠感甚高的黑雾。

    身后齐火火和盖晴出来,前者说道,“场内的姑娘已经安抚好。”

    后者说道,“看样子,你将要被卷入一场论战当中。”

    盖晴又说道,“这位小伙子背后的设计,很有趣,但那却是不该出现。”

    余火打断两人的话,“等一等,我们的女士,这样的人会来解决他的问题所在,我们无须操心。”

    等两个女子安静下来之后,余火才看向眼神木讷的子小木,“兄弟,我们可以慢慢升级了。”

    子小木小心地问道,“你知道我是内行者?”

    猜的……余火措词之后说道,“眼神是内行者一个很明显的标志,所以我可以大胆的判断。”

    “不错,很有意思,我以为我隐藏起来了。”

    “你并没有,这就意味着,你珍贵的谈判时间并不多了,实在不合适之后,我们将着手退出。”

    “长话短说吧,我受别人所托,需要你去一趟七楼!”

    盖晴马上严厉地制止,甚至毫不犹豫地说起来重话,“七楼……在坐的,谁也去不了,谁也别想着去!”

    余火并没有肯定盖晴的这一番话,他望下双眼木讷的内行者,子小木。

    “礼物是……一条命。”

    什么命?余火下意识想问这三个字,但多年的沉淀促使余火不过沉吟片刻。

    “那你的命一定很珍贵,否则远远称不上是礼物。”

    ……

    “你记得母猪上树了吧。”

    除了昨天发生的母猪上树,这里还发生了一件小事,是一对名叫胡守和黄彷兄弟之间的对话:

    “胡守弟,世间不平事一箩筐,你能帮助什么呀。”胖狱卒把酒碗放下,趁着味道没有散去,迅速拎起来一块牛肉,丢到嘴里,砸吧砸吧起来。

    被唤作胡守的瘦狱卒坐下,没有喝酒,没有吃肉,他摇摇头又叹气道:“黄彷兄,为什么杀了一条狗,就要被关进最森严的牢房,天字!还是一等!”

    “守弟!你傻不傻,我问你几个题,你如实回答。”

    “你说就是。”

    “那叶封是谁的后人?”

    “不过是初元城一个有名望的宗族,你知道的,宗族这个东西,全天下一箩筐,况且初元不过弹丸之地。”

    “不对,但你回答的算对。再问你,害他全家的凶手是谁?”

    “这……彷兄,不可议论,对你我没有好处。”

    “无妨,你知我知的事情,还有谁知?”

    值班处离最近的牢房有一段距离,胡守和黄彷都是肾亏之人,说话中气不足,夸张形容便是蚊子叫。

    再说胡守听闻黄彷的言语,眼神一动,心念意动,“好吧,害他的人是当今修道正宗——三清岛岛主的世俗子……叶锋?”

    胡守仿佛后知后觉一般,他看向黄彷,只见对方笑呵呵的点头。

    “叶锋,叶封。锋利和封存,就像矛与盾,激烈、不可调和!”

    “可是这样的判断,是不是太儿戏。”

    “不,胡守。你要明白,世间事能解释清楚的,少之又少。比如你就解释不清楚皇帝为什么要求道。”

    “彷兄,这样还是太儿戏了,在下实在接受不能。”

    乐呵呵的黄彷罕见地叹了口气,这样的模样,胡守从来没有见过。

    “唉,守弟……接下来跟你说的事情,你不能跟任何人说……”

    “为什么?”

    黄彷没有搭理胡守的疑问,自顾自说起来,“初元叶家曾经救过一个孩子,取名叶锋,与牢里的那位一起成长。然后岛主选儿子,只有叶锋一个人脱颖而出,当时,他踩着尸体堆成的山,从最高点一步一步地踏下来。拖出一地的血,在岛主面前下跪拜师又认父。谁也忘不掉,当岛主问叶锋想干什么时候的,叶锋看向北方,那是初元城的方向。然后他抬着枪,指着北方,说所有人不敢相信的话,我要去杀人。”

    “三清岛的岛主不是修正道得道?邪道……能允许修?而且,选儿子这种事情,彷兄如何能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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