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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紫色妖姬

    辞别夷国国君,孔让车队进入莱国,早早派出通信人员给莱国国君,通知孔大夫的拜访。

    深入莱国境内,众所哑然,所途之境,破败不已,乡村残垣断壁比比皆是,麦田稀稀落落倒在泥潭之中。村里壮年不知去向,剩下老幼妇女,衣衫不整,破布缠身。

    孔让近些天身体不适,灵境坐在旁边伺候,见到此情此景,不由得小声说,“莱国怎地如此荒芜?”

    孔让印象中的莱国也不是如此的样子,虽然被中原人蔑称为东蛮子,却也不至于如此不堪。

    沿途不停地给穷苦百姓送一些粮食,灵零低声说,“再送下去我们也没得吃了。”

    但是孔让冲着她点了点头,大家继续发送食物。问当地人发生了什么事,当地人只是哭,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都变成了哑巴。很多人还失去了视觉,四肢也瘦弱无力,倒在茅草坪旁边等死。

    有一个老妇人踉跄着拦住了车队,给了食物也不走,哭着要他们把自己的孙子带走,孔让摇了摇头,不能再带人了,否则就没完没了了。但见那老妇人忽然掏出了石刀,对着孩子脖颈就砍了下去。说时迟,那时快,莒梗翻身下马,握住老妇人的手,说道,“我们带他走。”

    老妇人不知道听懂没有,僵尸一般走向路边,一头栽倒在地。莒梗再上去看,老妇人已经气绝。

    “孔父,”莒梗放下老妇人,站起身对孔让说道,“我们还往前走吗,莱国看样子自身难保。”

    孔让手扶住头,此刻头疼欲裂,口干舌燥,恍惚间他深知自己的计策,正是要拉拢莱国,与诸侯各国围攻齐国,莱国是关键。然而眼前景象却令他震惊。突然灵境在旁边拉了拉他的衣服,指着孩子的脖颈说道,“这个孩子的伤口自动愈合了。”

    众人皆是一惊,孔让勉强探头去看,忽然两眼一黑,倒在了车上。众人赶紧围上去,呼唤着“孔父”。

    孔让不醒,目光都投向了二公主。莒梗正要下令原路返回,忽然远方来了一纵马队,停在面前,为首的人马上施礼说道,“我主听闻孔大夫驾到,吩咐我们他来护送,沿途疾病传播,土匪横行,十分危险。”

    莒梗马上还礼说道,“孔父昏倒,我们要返回莒国给他治病,麻烦你们通传莱侯,我们抱歉先回了。”

    那人看了一眼昏迷中的孔让,说道,“孔大夫怕是染上了可怕的病毒,我们还是赶紧去黄丘吧,只有黄丘大夫目前才有解药治愈,回到莒国恐怕就来不及治了。”

    莒梗担心孔父身体,只好答应。心中却十分不安,自己现在成了使臣队里的主心骨,后面只能见机行事了。

    距离黄丘越近,萧条颓败景象渐渐消失,与前面路过的地方简直是天堂和地狱的差别。进入黄丘城,城市虽然不大,却也算比较热闹。

    进入莱宫,还算朴素的建筑,面积很大,却也谈不上中原诸侯宫殿的讲究。莒梗让众人护着孔让跟随宫人去太医院,带了灵零和灵境两人在宽敞的厅堂等着莱侯,莒梗左右打量一下,面积过于宽敞了,对于一个诸侯宫廷来讲。

    等了很久,也未见人,灵境在后面悄悄地说,“这里好奇怪呀,我们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吧?”

    “莒公主不怕,”灵零傻傻地说道,“我来守护您。”

    这句话让莒梗心里发笑,咱们俩谁保护谁呀,顿时焦急的情绪卸去了一大半。

    又过了半个时辰,终于从里面走出一个身材高大壮硕的年轻男子,相貌极其英俊。灵氏姐妹都瞪大了双眼,差点就说出来了,好帅的男人,把刚才说的保护公主的事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莒梗倒是觉得这个人个子太高了,又白得不太舒服,但还是拱手问道,“我是莒国公主莒梗,请问您是莱国国君吗?”

    “我不是,”那人却脸无表情,也不会礼,向前走几步,停住后说道,“想要见莱国国君,就要先和我较量一下。”

    这是什么会客之道,莒梗没做过使臣,也知道没有这么过份的。见灵氏姐妹都看着她,于是点了点头。

    灵零先是一步窜了上去,嘴里还念叨着,就算你是帅,也不能无理。轻功绝巧,转眼到近前,一拳打了过去,那大个子单掌承接拳力,震得灵零右臂发麻,紧接着大个子右臂又挥舞过来,灵零赶紧双手去挡,那臂力撞击在双臂上好像百斤之石,震得灵零向后退瘫坐在地上。

    待大个子上前又要出拳,一条绳子射来,缠住其臂,正是灵境解开腰间绳子,她的秘密武器,扬出来阻止刚才还被帅到的大个子。只见对方一甩手,灵境整个身体就横着飞了起来。

    此时此刻,莒梗出手,一只手就扶住半空中的灵境,帮助其落地,然后运用轻功也到了大个子的面前,男人见又来一个瘦弱女人,左臂挥拳而出,让他没想到的是,这瘦弱的女人单手就抓住了他的拳底,一个强大的涌力传递过来,胳膊不能动弹,另一只拳臂只好也用全力回了过来,同样,又被莒梗一只手抓住拳底,双拳都动弹不得。

    此女为何如此有力气?

    大个子来不及多想,用尽浑身蛮力,甩头就撞了过来,这是能撞碎房柱的力道。他一头撞过去,却扑了个空,双拳还被牵制着,定睛一看,瘦弱的女人脸部尽在眼前,她整个身体腾空,双脚踩在对方的大腿上,细腰弯成了一个弧形。突然之间,大个子感受到双拳被往外一扯,那近在眼前姑娘的头猛地回撞了过来,额头一下子就撞在了自己的面门之上,顿时眼前一黑,疼得说不出话来。

    莒梗松开手站在大个子面前,后者双手捂着自己的脸,踉跄着摔倒在地上,鼻子里的血就往外流。

    灵零下意识地跪在了旁边,惊叫道,“我的天啊,公主,你的,你的力量,好神力。”

    灵境也在不远处看傻了,她刚才被接住落在地上就反应了一下,思绪反应回来的时候莒公主已经结束了战斗。

    大个子疼得说不出话来,血不停地流。忽然传来一个非常娇媚的声音,“你们进来吧。”

    三个姑娘从屏风后的门走进去,是另一进大屋子,仍然很大。看来莱国的宫殿,是专门为了打斗而设计的。

    站在正中间的是一个酥胸半露,套着紫色长裙的,脸上浓重装束的绝色女子。女子娇弱的声音问道,“你使用什么兵器?”

    “给我一把长戟。”

    片刻,两个小兵扛着一条近乎两米的青铜长戟,跑进来,停在了莒梗面前,莒梗握住长戟下半部分,长戟重量很高,前面落在地上,“当”一声。

    莒梗示意灵氏姑娘退得远一点,只见那位妖艳的姑娘话也不多说,甩掉了外披,露出齐胸香肩,双手从身后掏出两个半圆形的铁刃。

    废话没有,妖艳冲了上来,莒梗一只手抡起长戟就扫了过去,那妖姑双脚急停,身体向后90度弯了下去,躲过了横扫而来的兵器。莒梗紧接着双手握住长戟向对方戳了过去,青铜器此时在她的手里如同玩具一样轻松掌握。

    妖姑各种尝试紧身,都被密不透风的长戟挡了回去,逐渐被攻击得连连向后退,推到一根圆柱前,忽地纵身横着跳起来躲过长戟攻击,双脚踩在柱子上弯曲直起弹向莒梗,双手合在前方铁月刃围成了一个圆。

    长戟刺进了柱子,妖艳的女子猛然间发现眼前的女孩消失了,攻击失去了方向,整个人落向长戟把手,正要运力翻转而去,忽然身后衣服被抓住扯碎,上面的紧身衣都散了开来,光光的上半身都露了出来。刹那间单脚垫了一下长戟把手,弹力弹出飞落在最早站的位置,外披衣裙瞬间裹在了身上,直直地、不可思议地盯着落在长戟杆上的青涩女孩,随着长戟的上下摆动,身子也跟着上下晃悠。

    “小小年纪,居然有如此武功。”那个妖艳的女子收回了娇媚的声音,严肃地感慨道。

    莒梗从长戟上票落在地上,刚要说出口,但是顿了一下,说道,“要不是前几天我遇到了一个高手,完全牵制了我,你就是我遇到过最强的对手了。”

    “我知道你说的那个人。妖艳的女子苦笑一下。

    “那么,”莒梗问道,“我们是要继续打,还是可以见莱国国君了?”

    “我就是莱国的国君,我叫妘姬。”

    莒梗和两个灵氏小跟班都吃了一惊,怎么莱国的国君居然是这个妖艳的女子。

    妘姬把莒梗单独引入到内室,房间里略显简陋,长桌上摆着冷掉的鹿肉和米酒。两人坐在一个桌角。

    莒梗问道,“刚才你说你知道那个人?”

    “制文。”妘姬毫不掩藏地回答道,“他的飞鸽提前告诉了我你们要来,提到了孔父的生病,以及让我先试一试你的武功。”

    “你们很熟吗?”

    “不太熟。”妘姬盯着莒梗焦急漂亮的脸蛋说道,“想必你们沿途已经看到了很多荒废的村庄,我们莱国正处在很大的危机当中,我们遭受到了长相奇怪的野族人袭击,我们称之为野族。他们身材强壮,头脑矮扁,攻击了我们很多的村子,屠杀成年人,抢走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军队根本无法抵抗,他们身材强大,来无影,去无踪。比残害人民更可怕的是,他们留下了疫病,人传染人,污染水源,甚至传染动物。被传染了这种疫病,人就会开始发高烧,咳血,呼吸不畅,两三天的功夫痛苦死亡。即使有人能活下来,身体也会变得虚弱不堪。”

    “制文,他好像神仙一样,”妘姬继续说道,“有一天他忽然出现在我们的宫廷中,说是神殿的特使,但那天是我父亲去世,我的兄弟们愤怒地攻击他,但奇怪的是,任何兵器都近不了他的身。我本以为我的武功可以闯荡天下,但是只一招就被他挡住了。他告诉我们疫情严重,需要我们的帮助,他提供了一些药物预防疫病,后来证明这些药物很有效果。在他第二次来的时候,我们基本上就已经听从他的建议了。他还帮助我们设计了一些威力无穷的长矛,对付野族很有帮助。现在的莱国,村子都在往一起合并,集中力量抵抗野族。”

    莒梗心里对制文这个人感到好奇,但同时她还肩负着使命,共同攻打齐国,可是莱国这个样子,恐怕自身都难以保障。

    妘姬看出来莒梗的心思,说道,“我们与中原隔绝很多年,这也是在我们这里发生的事暂时还没有传到中原你的原因。若是没有中原的帮助,我们恐怕很难击败野族,而下一步毁灭的就是中原诸侯各国。”

    本是邀请莱国共同攻打齐国,没想到成了莱国要向齐国求援,这个转变,缺乏政治经验的莒梗消化不了,于是她告诉妘姬,这件事得需要让孔父来一起商量,需要他来做决定。

    “我懂的。”妘姬忽然问道,“为什么你的武功如此厉害,超乎常人?”

    “我从出生起就比较擅长打架。”

    妘姬笑笑说道,“我也是,天生就比男人能力更强,各方面都强。曾有一位神殿使者教过我一些格斗的诀窍,我在莱国,几乎没有对手。我一直想去中原看一看,或许能碰到比我更厉害的人,但是没想到,我还没有走出去,就已经碰到了,不仅有比我更强的男人,还有比我更强的女人。时下艰难,族人都推荐我来做国君,恐怕我就更难走出去了。”

    “这世事,未来孰能料到。”

    “晚上,我们带你去见一见野族。”

    “哦?你们捉到了?”

    孔让还在昏睡之中,郎中来看过,嘱咐是疲劳过度,并非病毒感染,让好好休息。傍晚,夕阳西下时,有杂役请莒梗过去。

    莒梗跟随到了地牢口,妘姬已经在那里等着她。两人在两个杂役举着火把的带领下,穿过潮湿狭窄幽暗的土洞,来到宽阔地带。莒梗见是一个巨大的岩洞大厅,前面是一潭黑色的地下水,远处有一个光秃秃的岩石小岛,上面捆着一个“野族”。

    莒梗远远望着,她视力很好,清楚地看到野族的样子,身形高大,强壮,可是脑袋却不大,有一点椭圆形装,前后长,上下短。

    正盯着看,突然,那野族也转过头来,眼睛盯着看这边,莒梗浑身一冷,那野族正盯着自己,幽蓝的瞳孔透露着凶狠的眼光。

    “我们不能靠近他,”妘姬说道,“他们的身上有疫病,对他们没事,对我们人却是致命的。”

    莒梗也死死盯着那个野族,忽然,野族把头扭了过去,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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