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深入黑雾
制文要带莒梗去神殿，井燃想要回制国，三人骑着马向东方结伴而行。出了沂山，就是沂水湖，他们发现沂水湖南北两端都被挖了很深的沟渠，刻意将东西两个部分隔离开。
沟渠被拓得很宽，湖水也灌进了沟渠之中。东面这边有很多士兵把守，还有很多民工在挖沟，拓展沟宽度，而另一边则是拥挤的难民，如果有难民要越过沟渠过来，士兵就会射箭将其射死，沟渠里已经漂浮了许多的尸体，身体正在发黑。
制文找到一个官员问道，“我们要去东面，怎么才能过去？”
那个官员一脸不解地说，“你们疯了吗，东边发生大疫了，人都快死光了，现在齐国已经被分割两段了，南方莒国也跟着分割两端，有的地方挖了沟渠，有的地方竖起了木栅，有的地方坚壁清野，整个东莱半岛都已经被隔离了，就是不能让东面的疫病传过来，你们还要去，找死不成。”
“可是，”井燃说道，“那面还有很多人呢，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啊。”
“死一部分人，总比所有人都死好。”官员说道，“一个都不能放过来。”
“官爷，我们有重要的事情要过去，你知道怎么能过去吗？”制文又问道。
那名官员瞅了瞅制文，哼了一声，“真有不怕死的，顺着往南走有铺设的木桥，比北边更近一些，可以从那边过去。”
“既然不让过来，为什么铺设木桥呢？”好奇的井燃多嘴问道。
“这还不知道，”官员说道，“有钱的老爷可以到这边来隔离。”
井燃默然，制文示意他和莒梗，向南出发，沿着沟渠走，不间断看到士兵巡逻，还有士兵驱赶他们离开。好不容易到了石桥，守桥的官员又不让过去了，还狠狠骂了三人一顿。
制文扔给他一袋刀币，说道，“官爷，我们真的有特别要紧的事情。”
那官员掂了掂钱袋，示意放行，然后警告道，“你们过去可以，但是你们回来，可就回不来了，看看桥上的死人，向逃过来的都被射死了。”
三人也不再搭话，骑马上桥，越过尸体，正要下桥，看桥口已经挤满了难民，都用好奇的眼睛看这几个人怎么反方向过来了。
“大家捂住口鼻，不要接触他们。”
制文掏出方布，挤在后脑上，遮住了口鼻，另外二人也跟着做了，莒梗的是一块淡蓝色的手帕，上面还绣着一个莒字。
制文双手合起来向前伸，然后突然张开，空气组成一道墙隔开了人群，并且向左右推了过去，不明就里的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空气墙给推到了一边。惊愕中望着三人从中间经过，一过去，力道就消失了，他们又被挤到中间，好几个还摔在了地上。
再向东走，沿途还有许多迎面而来逃难的人，不断有人冲着他们喊，不要往东面去，会死的。
他们无法再理会，专心赶路，向东走了很久，清空万里，周边的田园树林郁郁葱葱，可途径的村庄基本上都荒无人烟，偶尔看到几个人，漠然地盯着他们，一片惨象，似乎不是真的一样。而遥远的天际线那边，已经能看到一些浮动的黑雾。
制文挑选了一处树林的小河旁，夜宿这里，周边都没有村庄的迹象，应该不会遇见别人。
制文取出一根银筷，测试了一下水，说道，“这个水没有毒性，我们可以烧开了饮用。”
井燃略有所思，说道，“制文，我记得你当年被选送去了神殿学艺，归来后说学了很多药理内容，你会找到治疗疫病的方法吧？”
“我想，神殿的人会找到的，不过，”制文皱着眉说道，“这个疫病的扩散太快了。”
说着，整理空地，让井燃去找干木制，把马背上的东西卸下来，莒梗把马都拴好。
制文用燧石把火燃起，此时天色已经黯淡下来，树林里不时传来鸟儿或野猪的声音。
“树林里好安静啊。”莒梗说道。
“有时候，安静是一种可怕的噪音。”井燃接话，忽然来了这么一句感慨。
制文见他可能是想起了单喆，说道，“你和我们一起去神殿吧，回制国的路上不知道还会出现怎样的危险。”
“不。”井燃一口回绝，“我要回制国，只要咱们的岛上是最安全的。再说就算是末日，我也要和家人待在一起。”
制文也没再说什么，往莒梗身边坐过去，莒梗顺势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盯着火苗。井燃看着陷入爱河的两个人，说道，“你们先睡吧，我来守夜。”
制文说道，“我在四周已经拉了银丝，如果有东西触动，银丝上的铃铛就会响。”
“我不会睡着的，我一点也睡不着。”井燃说着往火堆里添柴。
清晨，火堆燃尽，冒着灰蓝色的烟。制文踢了熟睡中的井燃，说道，“别再睡了，我们该出发了。”
“我没睡着。”井燃还狡辩，红着眼睛，不由得打了一个哈气。
三人继续赶路，太阳升起，天色逐渐放晴。越往东走，黑雾一团一团多了起来，黑雾逐渐看得清晰。令人惊奇的是，从齐国东边城镇飘起的黑雾，也向东飘去。这种奇异的现象令行人好奇不已，三人在骑马前行中，身旁就有一片黑云，正在快速地飘着，井燃好奇，一只手伸了进去，突然有抓痛感，要把自己拽进去似的，他用力抽出了手臂，小臂上满是青紫色的抓痕。
“躲着点黑云，”制文看到后，急忙说道，“那里面可能有病毒，会传染我们。”
制文的预料成真，傍晚时三人抵达一个沟渠区域，井燃整个手臂都已经浮现出紫黑色的状态，奇痒无比。
“糟糕了，”井燃盯着制文，难过地说道，“我中毒了，而且，我的胳膊快要痒死了，好像用刀把肉挂掉。”
制文赶紧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袋子，从里面拿出一颗豆子给塞进了井燃的嘴里，又掏出两个，递给莒梗，他们俩也分别吃了一粒。
“这个仙豆是由神殿特殊培植的植物的果实，具有很强的毒性，不过这个毒性不会对我们的身体造成损害，但可以暂时抵挡住其它病毒的进一步扩散。”继而又笑了一下问井燃，“现在你是回制国去，还是跟着我去神殿呢？”
“我要回制国去，他们肯定能给我治好。”井燃依然嘴硬。
“这里距离制国千山万水，我看你到不了制国，仙豆的药效没有了，你就会全身发黑，化成黑雾。”
“我跟着你去神殿，就能把我的毒治好吗？”
“我看是由不得你不和我们一起去神殿了，那里距离更近，而且有很多医术高超的仙药士，希望能把你治疗好。如果你现在非要回制国，我可以帮忙把你的胳膊砍了，组织病毒扩散到身体里去。或许你能回有命回家。”
“不会吧。”井燃差点哭出来，“制公子殿下，你可别砍我的手。”
制文又好气又好笑。抵达一个边境小镇，一进去放慢速度，寻找晚上能住宿的地方，沿途能看到很多商铺，还摆放着菜品和手工品。显然，边境城镇，通常都是两国人私下交易的商业小镇。可如今人去楼空，一个人都看不见。
莒梗眼神最好，说前面有灯火，往前走，果然忽然远处黑暗中幽幽的光亮，顺着光亮走去，原来那里还有一对老夫妻，正在安静地吃着晚饭。听到敲门声，老夫妻很奇怪，老爷子去打开门，见是三个年轻人，很奇怪地问道，“你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老人家，打扰了，我们要往东去，”制文说道，“城市里见不到人，只剩下你们两位了吗？”
老爷子长叹一声，讲述了一下最近奇异的事情发生，听说疫病从东北方向传来，一个村子接着一个村子的人中毒身亡，好多人听到消息就往西逃走了。留下来的人抱着侥幸心理，可是从外面逃难进来的人，还是把病毒也带来了，城市里的人纷纷死去，没有死的人，就往东面逃，不知道他们能不能躲过这场灾难。
三人互相看看，不约而同想起在隔离带看到的情景，都没有说话。
“难以想象的是，”老爷子说道，“后来尸体都化成了黑雾，形成了一团团黑色的云，向东面飘去。”
听到这里，他们都吃惊地看着老人，没想到这些黑雾居然是人的尸体化成的。
“别唠叨了，先让孩子们吃点饭吧。”老婆婆把饭盛出来，说道，“我们也自知时日无多，所以做了很多的菜，也吃不完，正好你们来了，一起吃吧。”
“谢谢婆婆。”他们早就饿了，赶紧道谢。
井燃问道，“这个城镇里还有多少个幸存者？”
“只有我和老伴两个人了。”婆婆回答。
“可是，”井燃疑惑地问，“为什么你们俩个人都没事呢？”
制文和莒梗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一齐看向老夫妻。
老爷子说道，“我们一开始躲在菜窖里，在黑暗中躲了好几天，真是害怕极了。但后来在菜窖里实在是喘不上来气了，又黑又闷，而且潮湿，于是我们就出来了，反正不管怎么死，也不能憋死，还不如撑死呢。”
老婆婆接话说道，“是啊，出来以后，没想到就一直没被感染上，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老人家，一会儿带我去看看地窖好不好？”制文问道。
“好的，快来吃饭吧，菜都凉了。”
饭后，制文跟着老爷子下了地窖，只是很平常的地窖，并无奇异之处。回到房间，制文又问道，“你们怎么没有往东边去啊？”
“唉，我们老了，”老爷子看了一眼老太婆说，“走不动，而且，我们生在这里，要死，也要死在这里。我们已经过了大半辈子了，比常人获得都久，值得了。”
“没错。”井燃很认同地说道，“我要是死，也要死在老家，这就叫落叶归根。”
制文哼了一声，挖苦他说道，“不跟我走，就怕你到不了家就归根了。”
晚上就寝，老婆婆收拾好家里多出来的两个床，井燃很识趣地“霸占”了一张床。
夜凉如水，这对武艺高强的情侣，虽然热吻过多次，吻过很久，但却是第一次睡在一张床上，制文瞪着眼睛，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很是紧张，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吻吻恋人。
“你没有睡吧？”莒梗忽然问道。
“嗯。”
“搂着我可以吗？”
“嗯。”
“搂紧就好。”
制文就这样，搂着莒梗，逐渐也昏昏沉沉睡着了。第二天估计胳膊麻的，空气波估计也发不出去了。
第二日辞别两位老人，制文想留下些钱，老人没有收，的确，人都没有了，还要钱有什么用呢。只能祝好，依依相别。
再往东走，黑雾一团一团越来越多，也逐渐靠近超大型的黑雾，前方遮天蔽日。往北行走半天，才见到未被黑雾遮蔽的地方，于是顺着清晰的通路冲了进去。可是再往前走，却已经是没有了路，左右黑雾都聚拢过来，马儿们都躁动不安。
“我们快点退回去。”制文喊了一声。
三人拔马就往回跑，可是很快发现，来时的路也已经被黑雾阻挡，他们被包围了。
制文靠近莒梗，捧起她的脸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嘴唇。之后，望着最爱的人，又看了一眼井燃，说道，“我们只能进入黑雾了，护住口鼻，不要分开，大家好运。”
井燃嘟囔道，“还是单喆最聪明，一路往西去了，她肯定最后一个完蛋。”
正接近黑雾，马儿却拒绝前进，吓得连连后退。他们只能翻身下马，拽不住马匹，只能松手，任由马匹向后逃窜而去，身后的黑雾逐渐向前面飘动，汇聚而去。
制文冲着井燃点了一下头，两人“刷”的一声从腰带中抽出了银色的软剑，莒梗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武器，接着听制文问道，“井燃，你受伤的手臂能动吗？”
井燃抬起了黑色的左手，摇了摇头，于是制文说道，“把剑给莒梗，你的右手用小枝。”
井燃点了点头，把剑递给了莒梗，莒梗接过来，握住剑柄，发现剑的重量很轻，剑身好像是一个软飘飘的铁片，但是极其锋利。她的吃惊还没完，就看到制文帮着井燃，在他的右臂上系上了一个小黑盒子，挂钩挂在了小指上，而自己的左臂上也系上了一个相同的小黑盒子。
制文看着莒梗疑惑的眼神，简单地说道，“我们把它称作为‘小枝’，里面安装了许多锋利的钢箭，可以远处的敌人。”
莒梗也冲着制文点了一下头，和井燃跟着制文，踏入了黑雾之中。
沟渠被拓得很宽，湖水也灌进了沟渠之中。东面这边有很多士兵把守，还有很多民工在挖沟，拓展沟宽度，而另一边则是拥挤的难民，如果有难民要越过沟渠过来，士兵就会射箭将其射死，沟渠里已经漂浮了许多的尸体，身体正在发黑。
制文找到一个官员问道，“我们要去东面，怎么才能过去？”
那个官员一脸不解地说，“你们疯了吗，东边发生大疫了，人都快死光了，现在齐国已经被分割两段了，南方莒国也跟着分割两端，有的地方挖了沟渠，有的地方竖起了木栅，有的地方坚壁清野，整个东莱半岛都已经被隔离了，就是不能让东面的疫病传过来，你们还要去，找死不成。”
“可是，”井燃说道，“那面还有很多人呢，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啊。”
“死一部分人，总比所有人都死好。”官员说道，“一个都不能放过来。”
“官爷，我们有重要的事情要过去，你知道怎么能过去吗？”制文又问道。
那名官员瞅了瞅制文，哼了一声，“真有不怕死的，顺着往南走有铺设的木桥，比北边更近一些，可以从那边过去。”
“既然不让过来，为什么铺设木桥呢？”好奇的井燃多嘴问道。
“这还不知道，”官员说道，“有钱的老爷可以到这边来隔离。”
井燃默然，制文示意他和莒梗，向南出发，沿着沟渠走，不间断看到士兵巡逻，还有士兵驱赶他们离开。好不容易到了石桥，守桥的官员又不让过去了，还狠狠骂了三人一顿。
制文扔给他一袋刀币，说道，“官爷，我们真的有特别要紧的事情。”
那官员掂了掂钱袋，示意放行，然后警告道，“你们过去可以，但是你们回来，可就回不来了，看看桥上的死人，向逃过来的都被射死了。”
三人也不再搭话，骑马上桥，越过尸体，正要下桥，看桥口已经挤满了难民，都用好奇的眼睛看这几个人怎么反方向过来了。
“大家捂住口鼻，不要接触他们。”
制文掏出方布，挤在后脑上，遮住了口鼻，另外二人也跟着做了，莒梗的是一块淡蓝色的手帕，上面还绣着一个莒字。
制文双手合起来向前伸，然后突然张开，空气组成一道墙隔开了人群，并且向左右推了过去，不明就里的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空气墙给推到了一边。惊愕中望着三人从中间经过，一过去，力道就消失了，他们又被挤到中间，好几个还摔在了地上。
再向东走，沿途还有许多迎面而来逃难的人，不断有人冲着他们喊，不要往东面去，会死的。
他们无法再理会，专心赶路，向东走了很久，清空万里，周边的田园树林郁郁葱葱，可途径的村庄基本上都荒无人烟，偶尔看到几个人，漠然地盯着他们，一片惨象，似乎不是真的一样。而遥远的天际线那边，已经能看到一些浮动的黑雾。
制文挑选了一处树林的小河旁，夜宿这里，周边都没有村庄的迹象，应该不会遇见别人。
制文取出一根银筷，测试了一下水，说道，“这个水没有毒性，我们可以烧开了饮用。”
井燃略有所思，说道，“制文，我记得你当年被选送去了神殿学艺，归来后说学了很多药理内容，你会找到治疗疫病的方法吧？”
“我想，神殿的人会找到的，不过，”制文皱着眉说道，“这个疫病的扩散太快了。”
说着，整理空地，让井燃去找干木制，把马背上的东西卸下来，莒梗把马都拴好。
制文用燧石把火燃起，此时天色已经黯淡下来，树林里不时传来鸟儿或野猪的声音。
“树林里好安静啊。”莒梗说道。
“有时候，安静是一种可怕的噪音。”井燃接话，忽然来了这么一句感慨。
制文见他可能是想起了单喆，说道，“你和我们一起去神殿吧，回制国的路上不知道还会出现怎样的危险。”
“不。”井燃一口回绝，“我要回制国，只要咱们的岛上是最安全的。再说就算是末日，我也要和家人待在一起。”
制文也没再说什么，往莒梗身边坐过去，莒梗顺势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盯着火苗。井燃看着陷入爱河的两个人，说道，“你们先睡吧，我来守夜。”
制文说道，“我在四周已经拉了银丝，如果有东西触动，银丝上的铃铛就会响。”
“我不会睡着的，我一点也睡不着。”井燃说着往火堆里添柴。
清晨，火堆燃尽，冒着灰蓝色的烟。制文踢了熟睡中的井燃，说道，“别再睡了，我们该出发了。”
“我没睡着。”井燃还狡辩，红着眼睛，不由得打了一个哈气。
三人继续赶路，太阳升起，天色逐渐放晴。越往东走，黑雾一团一团多了起来，黑雾逐渐看得清晰。令人惊奇的是，从齐国东边城镇飘起的黑雾，也向东飘去。这种奇异的现象令行人好奇不已，三人在骑马前行中，身旁就有一片黑云，正在快速地飘着，井燃好奇，一只手伸了进去，突然有抓痛感，要把自己拽进去似的，他用力抽出了手臂，小臂上满是青紫色的抓痕。
“躲着点黑云，”制文看到后，急忙说道，“那里面可能有病毒，会传染我们。”
制文的预料成真，傍晚时三人抵达一个沟渠区域，井燃整个手臂都已经浮现出紫黑色的状态，奇痒无比。
“糟糕了，”井燃盯着制文，难过地说道，“我中毒了，而且，我的胳膊快要痒死了，好像用刀把肉挂掉。”
制文赶紧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袋子，从里面拿出一颗豆子给塞进了井燃的嘴里，又掏出两个，递给莒梗，他们俩也分别吃了一粒。
“这个仙豆是由神殿特殊培植的植物的果实，具有很强的毒性，不过这个毒性不会对我们的身体造成损害，但可以暂时抵挡住其它病毒的进一步扩散。”继而又笑了一下问井燃，“现在你是回制国去，还是跟着我去神殿呢？”
“我要回制国去，他们肯定能给我治好。”井燃依然嘴硬。
“这里距离制国千山万水，我看你到不了制国，仙豆的药效没有了，你就会全身发黑，化成黑雾。”
“我跟着你去神殿，就能把我的毒治好吗？”
“我看是由不得你不和我们一起去神殿了，那里距离更近，而且有很多医术高超的仙药士，希望能把你治疗好。如果你现在非要回制国，我可以帮忙把你的胳膊砍了，组织病毒扩散到身体里去。或许你能回有命回家。”
“不会吧。”井燃差点哭出来，“制公子殿下，你可别砍我的手。”
制文又好气又好笑。抵达一个边境小镇，一进去放慢速度，寻找晚上能住宿的地方，沿途能看到很多商铺，还摆放着菜品和手工品。显然，边境城镇，通常都是两国人私下交易的商业小镇。可如今人去楼空，一个人都看不见。
莒梗眼神最好，说前面有灯火，往前走，果然忽然远处黑暗中幽幽的光亮，顺着光亮走去，原来那里还有一对老夫妻，正在安静地吃着晚饭。听到敲门声，老夫妻很奇怪，老爷子去打开门，见是三个年轻人，很奇怪地问道，“你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老人家，打扰了，我们要往东去，”制文说道，“城市里见不到人，只剩下你们两位了吗？”
老爷子长叹一声，讲述了一下最近奇异的事情发生，听说疫病从东北方向传来，一个村子接着一个村子的人中毒身亡，好多人听到消息就往西逃走了。留下来的人抱着侥幸心理，可是从外面逃难进来的人，还是把病毒也带来了，城市里的人纷纷死去，没有死的人，就往东面逃，不知道他们能不能躲过这场灾难。
三人互相看看，不约而同想起在隔离带看到的情景，都没有说话。
“难以想象的是，”老爷子说道，“后来尸体都化成了黑雾，形成了一团团黑色的云，向东面飘去。”
听到这里，他们都吃惊地看着老人，没想到这些黑雾居然是人的尸体化成的。
“别唠叨了，先让孩子们吃点饭吧。”老婆婆把饭盛出来，说道，“我们也自知时日无多，所以做了很多的菜，也吃不完，正好你们来了，一起吃吧。”
“谢谢婆婆。”他们早就饿了，赶紧道谢。
井燃问道，“这个城镇里还有多少个幸存者？”
“只有我和老伴两个人了。”婆婆回答。
“可是，”井燃疑惑地问，“为什么你们俩个人都没事呢？”
制文和莒梗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一齐看向老夫妻。
老爷子说道，“我们一开始躲在菜窖里，在黑暗中躲了好几天，真是害怕极了。但后来在菜窖里实在是喘不上来气了，又黑又闷，而且潮湿，于是我们就出来了，反正不管怎么死，也不能憋死，还不如撑死呢。”
老婆婆接话说道，“是啊，出来以后，没想到就一直没被感染上，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老人家，一会儿带我去看看地窖好不好？”制文问道。
“好的，快来吃饭吧，菜都凉了。”
饭后，制文跟着老爷子下了地窖，只是很平常的地窖，并无奇异之处。回到房间，制文又问道，“你们怎么没有往东边去啊？”
“唉，我们老了，”老爷子看了一眼老太婆说，“走不动，而且，我们生在这里，要死，也要死在这里。我们已经过了大半辈子了，比常人获得都久，值得了。”
“没错。”井燃很认同地说道，“我要是死，也要死在老家，这就叫落叶归根。”
制文哼了一声，挖苦他说道，“不跟我走，就怕你到不了家就归根了。”
晚上就寝，老婆婆收拾好家里多出来的两个床，井燃很识趣地“霸占”了一张床。
夜凉如水，这对武艺高强的情侣，虽然热吻过多次，吻过很久，但却是第一次睡在一张床上，制文瞪着眼睛，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很是紧张，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吻吻恋人。
“你没有睡吧？”莒梗忽然问道。
“嗯。”
“搂着我可以吗？”
“嗯。”
“搂紧就好。”
制文就这样，搂着莒梗，逐渐也昏昏沉沉睡着了。第二天估计胳膊麻的，空气波估计也发不出去了。
第二日辞别两位老人，制文想留下些钱，老人没有收，的确，人都没有了，还要钱有什么用呢。只能祝好，依依相别。
再往东走，黑雾一团一团越来越多，也逐渐靠近超大型的黑雾，前方遮天蔽日。往北行走半天，才见到未被黑雾遮蔽的地方，于是顺着清晰的通路冲了进去。可是再往前走，却已经是没有了路，左右黑雾都聚拢过来，马儿们都躁动不安。
“我们快点退回去。”制文喊了一声。
三人拔马就往回跑，可是很快发现，来时的路也已经被黑雾阻挡，他们被包围了。
制文靠近莒梗，捧起她的脸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嘴唇。之后，望着最爱的人，又看了一眼井燃，说道，“我们只能进入黑雾了，护住口鼻，不要分开，大家好运。”
井燃嘟囔道，“还是单喆最聪明，一路往西去了，她肯定最后一个完蛋。”
正接近黑雾，马儿却拒绝前进，吓得连连后退。他们只能翻身下马，拽不住马匹，只能松手，任由马匹向后逃窜而去，身后的黑雾逐渐向前面飘动，汇聚而去。
制文冲着井燃点了一下头，两人“刷”的一声从腰带中抽出了银色的软剑，莒梗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武器，接着听制文问道，“井燃，你受伤的手臂能动吗？”
井燃抬起了黑色的左手，摇了摇头，于是制文说道，“把剑给莒梗，你的右手用小枝。”
井燃点了点头，把剑递给了莒梗，莒梗接过来，握住剑柄，发现剑的重量很轻，剑身好像是一个软飘飘的铁片，但是极其锋利。她的吃惊还没完，就看到制文帮着井燃，在他的右臂上系上了一个小黑盒子，挂钩挂在了小指上，而自己的左臂上也系上了一个相同的小黑盒子。
制文看着莒梗疑惑的眼神，简单地说道，“我们把它称作为‘小枝’，里面安装了许多锋利的钢箭，可以远处的敌人。”
莒梗也冲着制文点了一下头，和井燃跟着制文，踏入了黑雾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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