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破碎的心
莒妙从齐国逃出来后，一开始还有新鲜感，来到神殿呆了几天，跟着彭展学习武术，可很快就厌倦了穷乡僻壤的日子。说白了周围都是农民，有谁天天欣赏自己的美呢。倒是发现彭展开始经常偷看自己，经常故意把头扭到一边去，故意装作不晓得彭展在看她。
有时故意不理彭展，有时却又很故意去撩，弄得彭展经常不知所措。
这一切丧左都看在眼里。一日，他叫长维夫妇带着莒宽去虚空森林，自己决定和彭展聊一聊。
两个人坐在悬崖边圆石之上，中间一壶酒，两个小杯，圆石旁边是一棵孤独的秋海棠。
“你还记得刚到神殿的时候吗？”丧左望着大海，问道。
“记得，那年我二十五岁。”彭展回忆道，“时间过得好快呀，眨眼之间就过去了十七年。当年欧阳老师认定我有做元仪者的潜力，把我带到这里来，丧左老师您认为有足够的能力做元仪者。可是经过了漫长的训练，最终我还是达不到元仪者的标准。不是不够努力，而是实在没有那种天赋。”
“天赋这种东西当然重要，但是精神世界的力量，同样分为很多种，即使是灵力，也有许多种解释。”丧左说道，“要想真正成为元仪者，仅是有潜力是不够的，仅是有天赋也是不够的，精神力量与专注力，许多条件都要达到完美。你在精神力量方面，注意力容易分散，也比较容易半途而废，尽管你学习的速度很快，但在灵力面前，终究也只能了解到皮毛而已。”
“对不起了老师，令您失望了。”
“不要这么说，我并不是批评你，既然人是不同的，就不能用统一标准却衡量，毕竟你在召唤者的位置上已然非常优秀了。”丧左顿了一下说道，“几百年来，风之神殿只出现过一个元仪者，也就是我。但是你一下子找来了两个人，长维和秋天，而他们俩必将成为优秀的元仪者。这已然说明了你作为召唤者十分优秀。”
“寻找到他们两个运气成分也比较多，”彭展说道，“我记得当年在吴国，随着感知力进入一片竹海，那里的景色太美了。漫山的竹林，山脚下是一潭幽静的湖水，水面上映着竹林的倒影，真的好想世外仙境一般。”
在湖水中央，一叶小舟缓缓飘动上前，一个渔家女孩儿，赤着踩在竹筏之上，唱着动听的歌曲，彭展拨开竹子，望着女孩，美丽的脚腕，一头黑色的长发，俏皮的大眼睛。她的歌声宛若天籁之音，彭展注意到，不仅仅是自己着迷了，水中的鱼儿聚拢在竹筏的周围，跟着竹筏一起向前飘动，许多小鸟落在竹筏上，落在她的肩膀上，好像这些小动物们，与竹林、湖泊一起，静静地听着她在唱歌。
彭展从没听过那么美的歌声，他一下子就爱上了那个女孩。
等女孩上岸以后，彭展上去问她的姓名，女孩瞪着大眼睛，一点也不害羞和躲闪，对着外来人说自己没有名字，因为是在秋天出生的，所以父亲给她取名叫秋天。
叫秋天的女孩并不会武功，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农家女。彭展以为自己找错了人，但是灵力的感知力却挥之不去，而他却对女孩一见钟情。于是他去找女孩的父亲，给了足够的钱，把女孩带走。
那天，父亲很爽快就同意了，而女孩则非常害羞，她从来没有离开过生长的竹海，从来没有看过外面的世界，而突然之间，就要跟着一个陌生人离开。
女孩以为自己将要成为这个男人的妻子，对他的关照也无微不至。毕竟，在家里她就操持家务，照顾父亲和爷爷奶奶。她也并不避讳，就与彭展睡在了一起，两人携手，一路愉快地返回神殿。
丧左遇见秋天，如获至宝，他非常激动，这是他见到过的最有灵力和专注力储备的人，尽管她不会任何武功。
彭展深深爱着秋天，他并不想离开秋天，但是他要寻着感召力，继续前往遥远北地楼烦，那里有一股很强的灵力在召唤。他在离开前，深深地亲吻秋天，希望回来以后，就娶秋天为妻。
北境苦寒，冰雪覆盖，茫茫白沙，难觅踪影，雪风吹在脸上像刀割一样。经常在夜晚，彭展在雪原之中，挖出雪洞，住在下面过冬，经常，他怀念秋天，以坚韧的毅力敦促自己坚强。即使心爱的马匹冻死在雪原之上，可他还是以顽强的毅力，徒步走进了楼烦狄人的部落。
部落首领热情地招待了他，他住了三天，终于部落打猎的精壮男人们回来了，带着打到的大量野鹿野猪等动物回来，十分丰盛。彭展站在帐篷门口，就看到归来的男人们中，最显著的那一个年轻人，他是骑着一头硕大的老虎回来的。
这个年轻人是部落中最强壮的男子，被看作是未来的酋长，当然也得到最多女人的青睐。当然，他们没有夫妻的概念，大家可以任意在一起睡觉。年轻人看到外来人也很高兴，热情邀请他参加晚上的庆功宴，还要发给彭展女人一起睡觉。
彭展并没有接受这份好意，他询问了年轻人的名字，后者的名字叫长维。老虎曾经袭击过他，但却被他制服了，但非但没有杀害老虎，反而给了老虎很多吃的，后来再遇到老虎，又给他留了吃的，逐渐，老虎就成了他的朋友，经常到部落里来，有时也一去出去打猎。这种神奇的事情在部落中传开了，大家给年轻人取名叫“长维”，意思是长久保护，任何生灵都能得到他的庇护。
热烈的篝火庆功宴上，大家吃吃喝喝，围着火焰跳舞，每个人都被照得红彤彤的。这是冰原的一角，是最温暖和快乐的一角。
彭展夜里向长维说明了来意，他想带长维离开这里，到神殿去进行修炼，成就更高的本领，保护这个世界。
长维并没有马上答应，他夜里带着彭展去部落外面的一处山洞里，隔着火光，他向巫师磕头，讲述来意，询问自己是否应该随陌生人远赴他乡，未知的世界。
巫师说，“生命将引领你去向何方？神明早有答案，答案就在心中。你要听从内心的召唤。”
第二天，长维告别了部落的人民，许多人留下了眼泪，他一一拥抱他们，有的女孩子亲吻他的嘴唇不愿离开。但最终总有分手的时刻。长维骑着老虎，彭展骑着部落的马匹，两人向南走。部落渐渐远去，最后逐渐消逝在地平线。
即将离开雪原时，长维也和老虎做了最后的告别，他亲吻老虎的脸颊与额头，亲了很多次，之后与长维同乘马匹，继续向南。而老虎直到看不见之前，一直留在原地，凝望着这位朋友。
彭展带着制文从海路回到东莱半岛，长维第一次坐船，神奇不已。不过，他对海浪也非常不适应，在颠簸的船上不停呕吐，整个人都要虚脱了。他在雪原上能纵情驰骋，在船上却毫无用处。彭展笑着问长维后悔没有，长维只是说，我是屈从了命运的召唤。
历经千辛万苦，他们终于回到了神殿。彭展引荐了丧左老师，与师姐秋天。丧左见到了第二个具有如此超强天赋的人，尽管他对格斗术也一窍不通。他对彭展的工作很满意，决心要好好训练这两位弟子。
彭展终于见到了朝思梦想的秋天，可秋天一见到来自雪原的年轻人，眼睛就始终留在了他的脸上。尽管当晚他们俩极尽温存，但第二天彭展就要出差去制国一趟，迎接那里的一个最有天赋的孩子。
彭展从来没有去过制国，但他知道制国的存在，也知道制国与众不同之处，以及与神殿的良好关系，制国每隔几年会将自己最优秀的孩子送到神殿学习。
彭展吻别了秋天。陆路到达东北海岸的渔村，从那里乘坐制国的船绕过了东岸的茫茫森林，抵达东南岸边下船。制国的一切都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岛上的建筑规规矩矩，一尘不染，每一栋房子都十分漂亮，每个人的生活都按部就班，祥和宁静。
彭展并未上岛，制国人也没有邀请他上岛，那个年轻的孩子早就在岸上的制国部分等待召唤者。这个孩子的名字，就叫制文。他的灵力也很强大，但还够不上元仪者的标准。彭展虽然对制国十分好奇，但他还是想更快回到神殿，回到秋天的身边，而他心里也隐隐感觉到一些不好的预感。
再次回到神殿，却没有见到秋天，丧左说秋天进入了玄幻森林，并没有按照预期的时间出来。彭展没办法进去找她，等了两天也不见她出来，就再次独自上路，去往齐国，那里也有一个灵力很强的讯号。
彭展带着独特的礼物去拜见齐国的丞相管仲。
管相不是谁相见就能见到的，但彭展自称是来自东莱神山的奇士，给管相送的礼物是天下独一无二的。
管仲是有见识的人，召见了彭展，就发现这个人谈吐不凡，自带仙气，而且有着独特的能力，隔空就能让苍蝇落地。于是有了想留下他的意思。彭展婉言拒绝了，送给管仲三颗仙豆作为礼物，讲述了其针对病毒的重要性，万一哪天管相中毒了，吃这个就能延缓毒性，如果万一休克或者身体发生异常状况，也可以吃仙豆延缓能力。
彭展当然也说明了来意，要在府里寻一个人，具有武功的天赋，收其为徒。管仲将信将疑，不过心想结交一位这样的神仙也很不错，就示意管家带他去寻。
果然，在奴隶居住的区域，那一层低矮的土房中，彭展遇到了一个年轻人，年纪十六七岁，就因武功高强，成了相府夜巡的护卫之一。让彭展最难忘的是，他脸上一道深深的伤疤，从额头一直到嘴唇下。他的名字叫夨空。
彭展说想把他带走，教授他武艺等等，别再做一个奴隶，受人驱使。然而年轻人却拒绝了。
夨空对彭展说，他此生的唯一愿望，就是毁了晋国。晋国的军队征服了夨人，屠杀他的族人，只留下妇女和孩子，变卖作为奴隶。他和妹妹都被卖到了齐国，妹妹被送去了女闾做苦工，长大一些后就要被迫接客。幸好逃出来的族人，重新推举的族长，联合仅存的夨人，救走了妹妹。
夨空被族长要求留在相府，因为齐国和晋国未来必有一战，夨人将来会帮助齐军，毁灭晋国，这是他们的终极目标。报仇雪恨。
夨空指着自己脸上的疤痕，对彭展说，“谁能对孩子如此下手呢？晋人会。我活着的唯一动力，就是报仇。”
彭展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只是叹口气说，“无论怎样选择，身在其中，我们很难分清对与错，也许时间未到，将来你会追随命运给你的方向。我会教授你一些关于运用灵力方面的能力，希望你能保护自己不要过早地死去。”
彭展觉得，夨空的天赋，可能是先前找到的两个人的总和还要高。事实也是如此，他教给夨空如何运用灵力的方式，夨空很快就学会了，尽管达不到精深，但显然进步神速。
彭展搭弓射箭，箭射向箭靶的那一刻，身边的夨空不知何时离开，身在箭靶旁边出现，一只手抓住了即将射倒箭靶的箭。彭展惊讶万分，他知道自己无法达到那么快的速度，这个刀疤年轻人，速度已经突破了人类的极限。
“你是怎么过去的？”彭展问道。
“像老师讲的，”夨空说，“当集中灵力时，我想到那里去，身体就已经到了那里。”
在教授夨空一个月的武功后，彭展深知夨空已经进步神速，如果再让他进一步提高，只能让丧左老师去教他了。
彭展决定向夨空告别，临走时嘱咐他不要透露太多关于自己的事情，不要展露太多灵力，很多事因为提早炫耀，而让自己终身后悔，最重要的是，要保护好自己，将来还会再见面的。也许在那时，夨空会改变自己的心意，毕竟每个年龄段，很多时候，想法和思考是不一样的。
夨空告别了彭展，他尽可能掩藏自己的能力，但无孔不入的细作，早已就已经把他练武的事情告诉了管相。管仲开始重用夨空，让他成了自己最重要的贴身保镖之一，给他锦衣玉食。夨空对物质倒是没什么要求，待在管仲身边，倒是能得到更多齐国的机密，也不会遇到太多打打杀杀的事情，暴露自己的真是能力。
再说彭展，他每一天没有不怀念秋天，好不容易踏上旅途，急切想见到她，并且请求她成为自己的妻子。
回到神殿之后，先向丧左汇报了夨空的事情。丧左略有所思地说，“有些事，急不得，有些事，由不得。”
彭展回住所去，找不到秋天，当他走在村子里时，见长维和秋天手拉着手从树林中走出来，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受到了巨石的撞击，碎了一地，粉末也随风飘散。
秋天松开长维的手，走到彭展身边说，“我想和你单独谈一谈。”
长维知趣地走开了。
“你们在一起了吗？”
“我已经答应了长维的求婚。”
“你，很爱他吗？”
“很爱，从第一眼看到他就爱。”
“那他爱你呢？”
“很爱。”
“我也很爱你。”
“我感激你，我也喜欢和你在一起，但是那不是爱情，我和长维听从了内心的召唤。”
瞬间，彭展想起了雪原上的山洞里，巫师对长维说的一番话，你要听从内心的召唤。
彭展冲秋天点了点头，转身而去。
之后彭展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即使回到神殿，也尽量避免和秋天见面。他深知，自己虽然是个喜欢开玩笑，外人看起来极其开朗的人，但在他的内心之中，却是完全相反的人。
时间过了很久，在有的人看来，时间过得很慢，有的人觉得，时光飞逝。无论怎样看待时间，时间都一点点流逝。
彭展找到莒妙，莒妙仍然是那个活泼可爱，天天逗自己的女孩子，当然她的美也令人窒息。
彭展内心总是在纠结之中，莒国的三公主，金枝玉叶，号称天下第一美女。却总是逗自己，叫自己“展哥哥”，各种明里暗里示好。她难道是喜欢上了自己？是真的吗，还是假的？
彭展找到莒妙说，“他准备去中原，如果她想回家，很乐意送她一程。”
没想到莒妙很高兴地就答应了，她实在是厌倦这里的枯燥生活，早就想家了。乐得抓着彭展的手，高兴地说全天下只有展哥哥最懂她，后者手上热乎乎的。
出乎彭展和莒妙的意料，芙儿不想回去。芙儿红着脸说，她想留下来照顾莒宽。莒妙搞不明白，芙儿怎么能看上那头野兽，不过她也不在乎，愿意留下就留下吧。彭展心里却有了异样的感觉，莒宽都会有人爱慕，自己不可以吗？
彭展驾着马车，车厢里载着莒妙，盯着小雨，一路风尘仆仆南下。夜晚，莒妙在车厢里靠着彭展的怀里睡觉，睡得十分香甜。第三天从南岸上船，前往莒国的海岸，绕过黑雾。
莒国就在眼前，彭展知道，若有机会表白，这就是最后的机会。
在抵达莒国的前一夜，彭展终于鼓起勇气，带着些颤颤巍巍的声音，他心想坏了，口吃的毛病又回来了。他终于说出了完整的话，“莒妙，我爱你，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莒妙愣了一下。
彭展等着她的回音，似乎时间过了很久，只听她“唉”了一声长叹，莒妙说，“我们不可能的。”
彭展心中早有两种答案。一种是不切合实际的，一种是不愿面对的。
彭展表情僵硬地说道，“愿你好运。”
“展哥哥你也是，早日找到心仪的漂亮嫂子。”莒妙回答。
彭展冲她微笑着点点头。
待莒妙睡后，彭展望着大海，心中响起一句话：生命将引领你去向何方？我屈从于生命的安排。
来日抵达莒国口岸，将莒妙交给莒国人以后，匆匆告别，踏上了前往齐国的征途。
有时故意不理彭展，有时却又很故意去撩，弄得彭展经常不知所措。
这一切丧左都看在眼里。一日，他叫长维夫妇带着莒宽去虚空森林，自己决定和彭展聊一聊。
两个人坐在悬崖边圆石之上，中间一壶酒，两个小杯，圆石旁边是一棵孤独的秋海棠。
“你还记得刚到神殿的时候吗？”丧左望着大海，问道。
“记得，那年我二十五岁。”彭展回忆道，“时间过得好快呀，眨眼之间就过去了十七年。当年欧阳老师认定我有做元仪者的潜力，把我带到这里来，丧左老师您认为有足够的能力做元仪者。可是经过了漫长的训练，最终我还是达不到元仪者的标准。不是不够努力，而是实在没有那种天赋。”
“天赋这种东西当然重要，但是精神世界的力量，同样分为很多种，即使是灵力，也有许多种解释。”丧左说道，“要想真正成为元仪者，仅是有潜力是不够的，仅是有天赋也是不够的，精神力量与专注力，许多条件都要达到完美。你在精神力量方面，注意力容易分散，也比较容易半途而废，尽管你学习的速度很快，但在灵力面前，终究也只能了解到皮毛而已。”
“对不起了老师，令您失望了。”
“不要这么说，我并不是批评你，既然人是不同的，就不能用统一标准却衡量，毕竟你在召唤者的位置上已然非常优秀了。”丧左顿了一下说道，“几百年来，风之神殿只出现过一个元仪者，也就是我。但是你一下子找来了两个人，长维和秋天，而他们俩必将成为优秀的元仪者。这已然说明了你作为召唤者十分优秀。”
“寻找到他们两个运气成分也比较多，”彭展说道，“我记得当年在吴国，随着感知力进入一片竹海，那里的景色太美了。漫山的竹林，山脚下是一潭幽静的湖水，水面上映着竹林的倒影，真的好想世外仙境一般。”
在湖水中央，一叶小舟缓缓飘动上前，一个渔家女孩儿，赤着踩在竹筏之上，唱着动听的歌曲，彭展拨开竹子，望着女孩，美丽的脚腕，一头黑色的长发，俏皮的大眼睛。她的歌声宛若天籁之音，彭展注意到，不仅仅是自己着迷了，水中的鱼儿聚拢在竹筏的周围，跟着竹筏一起向前飘动，许多小鸟落在竹筏上，落在她的肩膀上，好像这些小动物们，与竹林、湖泊一起，静静地听着她在唱歌。
彭展从没听过那么美的歌声，他一下子就爱上了那个女孩。
等女孩上岸以后，彭展上去问她的姓名，女孩瞪着大眼睛，一点也不害羞和躲闪，对着外来人说自己没有名字，因为是在秋天出生的，所以父亲给她取名叫秋天。
叫秋天的女孩并不会武功，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农家女。彭展以为自己找错了人，但是灵力的感知力却挥之不去，而他却对女孩一见钟情。于是他去找女孩的父亲，给了足够的钱，把女孩带走。
那天，父亲很爽快就同意了，而女孩则非常害羞，她从来没有离开过生长的竹海，从来没有看过外面的世界，而突然之间，就要跟着一个陌生人离开。
女孩以为自己将要成为这个男人的妻子，对他的关照也无微不至。毕竟，在家里她就操持家务，照顾父亲和爷爷奶奶。她也并不避讳，就与彭展睡在了一起，两人携手，一路愉快地返回神殿。
丧左遇见秋天，如获至宝，他非常激动，这是他见到过的最有灵力和专注力储备的人，尽管她不会任何武功。
彭展深深爱着秋天，他并不想离开秋天，但是他要寻着感召力，继续前往遥远北地楼烦，那里有一股很强的灵力在召唤。他在离开前，深深地亲吻秋天，希望回来以后，就娶秋天为妻。
北境苦寒，冰雪覆盖，茫茫白沙，难觅踪影，雪风吹在脸上像刀割一样。经常在夜晚，彭展在雪原之中，挖出雪洞，住在下面过冬，经常，他怀念秋天，以坚韧的毅力敦促自己坚强。即使心爱的马匹冻死在雪原之上，可他还是以顽强的毅力，徒步走进了楼烦狄人的部落。
部落首领热情地招待了他，他住了三天，终于部落打猎的精壮男人们回来了，带着打到的大量野鹿野猪等动物回来，十分丰盛。彭展站在帐篷门口，就看到归来的男人们中，最显著的那一个年轻人，他是骑着一头硕大的老虎回来的。
这个年轻人是部落中最强壮的男子，被看作是未来的酋长，当然也得到最多女人的青睐。当然，他们没有夫妻的概念，大家可以任意在一起睡觉。年轻人看到外来人也很高兴，热情邀请他参加晚上的庆功宴，还要发给彭展女人一起睡觉。
彭展并没有接受这份好意，他询问了年轻人的名字，后者的名字叫长维。老虎曾经袭击过他，但却被他制服了，但非但没有杀害老虎，反而给了老虎很多吃的，后来再遇到老虎，又给他留了吃的，逐渐，老虎就成了他的朋友，经常到部落里来，有时也一去出去打猎。这种神奇的事情在部落中传开了，大家给年轻人取名叫“长维”，意思是长久保护，任何生灵都能得到他的庇护。
热烈的篝火庆功宴上，大家吃吃喝喝，围着火焰跳舞，每个人都被照得红彤彤的。这是冰原的一角，是最温暖和快乐的一角。
彭展夜里向长维说明了来意，他想带长维离开这里，到神殿去进行修炼，成就更高的本领，保护这个世界。
长维并没有马上答应，他夜里带着彭展去部落外面的一处山洞里，隔着火光，他向巫师磕头，讲述来意，询问自己是否应该随陌生人远赴他乡，未知的世界。
巫师说，“生命将引领你去向何方？神明早有答案，答案就在心中。你要听从内心的召唤。”
第二天，长维告别了部落的人民，许多人留下了眼泪，他一一拥抱他们，有的女孩子亲吻他的嘴唇不愿离开。但最终总有分手的时刻。长维骑着老虎，彭展骑着部落的马匹，两人向南走。部落渐渐远去，最后逐渐消逝在地平线。
即将离开雪原时，长维也和老虎做了最后的告别，他亲吻老虎的脸颊与额头，亲了很多次，之后与长维同乘马匹，继续向南。而老虎直到看不见之前，一直留在原地，凝望着这位朋友。
彭展带着制文从海路回到东莱半岛，长维第一次坐船，神奇不已。不过，他对海浪也非常不适应，在颠簸的船上不停呕吐，整个人都要虚脱了。他在雪原上能纵情驰骋，在船上却毫无用处。彭展笑着问长维后悔没有，长维只是说，我是屈从了命运的召唤。
历经千辛万苦，他们终于回到了神殿。彭展引荐了丧左老师，与师姐秋天。丧左见到了第二个具有如此超强天赋的人，尽管他对格斗术也一窍不通。他对彭展的工作很满意，决心要好好训练这两位弟子。
彭展终于见到了朝思梦想的秋天，可秋天一见到来自雪原的年轻人，眼睛就始终留在了他的脸上。尽管当晚他们俩极尽温存，但第二天彭展就要出差去制国一趟，迎接那里的一个最有天赋的孩子。
彭展从来没有去过制国，但他知道制国的存在，也知道制国与众不同之处，以及与神殿的良好关系，制国每隔几年会将自己最优秀的孩子送到神殿学习。
彭展吻别了秋天。陆路到达东北海岸的渔村，从那里乘坐制国的船绕过了东岸的茫茫森林，抵达东南岸边下船。制国的一切都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岛上的建筑规规矩矩，一尘不染，每一栋房子都十分漂亮，每个人的生活都按部就班，祥和宁静。
彭展并未上岛，制国人也没有邀请他上岛，那个年轻的孩子早就在岸上的制国部分等待召唤者。这个孩子的名字，就叫制文。他的灵力也很强大，但还够不上元仪者的标准。彭展虽然对制国十分好奇，但他还是想更快回到神殿，回到秋天的身边，而他心里也隐隐感觉到一些不好的预感。
再次回到神殿，却没有见到秋天，丧左说秋天进入了玄幻森林，并没有按照预期的时间出来。彭展没办法进去找她，等了两天也不见她出来，就再次独自上路，去往齐国，那里也有一个灵力很强的讯号。
彭展带着独特的礼物去拜见齐国的丞相管仲。
管相不是谁相见就能见到的，但彭展自称是来自东莱神山的奇士，给管相送的礼物是天下独一无二的。
管仲是有见识的人，召见了彭展，就发现这个人谈吐不凡，自带仙气，而且有着独特的能力，隔空就能让苍蝇落地。于是有了想留下他的意思。彭展婉言拒绝了，送给管仲三颗仙豆作为礼物，讲述了其针对病毒的重要性，万一哪天管相中毒了，吃这个就能延缓毒性，如果万一休克或者身体发生异常状况，也可以吃仙豆延缓能力。
彭展当然也说明了来意，要在府里寻一个人，具有武功的天赋，收其为徒。管仲将信将疑，不过心想结交一位这样的神仙也很不错，就示意管家带他去寻。
果然，在奴隶居住的区域，那一层低矮的土房中，彭展遇到了一个年轻人，年纪十六七岁，就因武功高强，成了相府夜巡的护卫之一。让彭展最难忘的是，他脸上一道深深的伤疤，从额头一直到嘴唇下。他的名字叫夨空。
彭展说想把他带走，教授他武艺等等，别再做一个奴隶，受人驱使。然而年轻人却拒绝了。
夨空对彭展说，他此生的唯一愿望，就是毁了晋国。晋国的军队征服了夨人，屠杀他的族人，只留下妇女和孩子，变卖作为奴隶。他和妹妹都被卖到了齐国，妹妹被送去了女闾做苦工，长大一些后就要被迫接客。幸好逃出来的族人，重新推举的族长，联合仅存的夨人，救走了妹妹。
夨空被族长要求留在相府，因为齐国和晋国未来必有一战，夨人将来会帮助齐军，毁灭晋国，这是他们的终极目标。报仇雪恨。
夨空指着自己脸上的疤痕，对彭展说，“谁能对孩子如此下手呢？晋人会。我活着的唯一动力，就是报仇。”
彭展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只是叹口气说，“无论怎样选择，身在其中，我们很难分清对与错，也许时间未到，将来你会追随命运给你的方向。我会教授你一些关于运用灵力方面的能力，希望你能保护自己不要过早地死去。”
彭展觉得，夨空的天赋，可能是先前找到的两个人的总和还要高。事实也是如此，他教给夨空如何运用灵力的方式，夨空很快就学会了，尽管达不到精深，但显然进步神速。
彭展搭弓射箭，箭射向箭靶的那一刻，身边的夨空不知何时离开，身在箭靶旁边出现，一只手抓住了即将射倒箭靶的箭。彭展惊讶万分，他知道自己无法达到那么快的速度，这个刀疤年轻人，速度已经突破了人类的极限。
“你是怎么过去的？”彭展问道。
“像老师讲的，”夨空说，“当集中灵力时，我想到那里去，身体就已经到了那里。”
在教授夨空一个月的武功后，彭展深知夨空已经进步神速，如果再让他进一步提高，只能让丧左老师去教他了。
彭展决定向夨空告别，临走时嘱咐他不要透露太多关于自己的事情，不要展露太多灵力，很多事因为提早炫耀，而让自己终身后悔，最重要的是，要保护好自己，将来还会再见面的。也许在那时，夨空会改变自己的心意，毕竟每个年龄段，很多时候，想法和思考是不一样的。
夨空告别了彭展，他尽可能掩藏自己的能力，但无孔不入的细作，早已就已经把他练武的事情告诉了管相。管仲开始重用夨空，让他成了自己最重要的贴身保镖之一，给他锦衣玉食。夨空对物质倒是没什么要求，待在管仲身边，倒是能得到更多齐国的机密，也不会遇到太多打打杀杀的事情，暴露自己的真是能力。
再说彭展，他每一天没有不怀念秋天，好不容易踏上旅途，急切想见到她，并且请求她成为自己的妻子。
回到神殿之后，先向丧左汇报了夨空的事情。丧左略有所思地说，“有些事，急不得，有些事，由不得。”
彭展回住所去，找不到秋天，当他走在村子里时，见长维和秋天手拉着手从树林中走出来，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受到了巨石的撞击，碎了一地，粉末也随风飘散。
秋天松开长维的手，走到彭展身边说，“我想和你单独谈一谈。”
长维知趣地走开了。
“你们在一起了吗？”
“我已经答应了长维的求婚。”
“你，很爱他吗？”
“很爱，从第一眼看到他就爱。”
“那他爱你呢？”
“很爱。”
“我也很爱你。”
“我感激你，我也喜欢和你在一起，但是那不是爱情，我和长维听从了内心的召唤。”
瞬间，彭展想起了雪原上的山洞里，巫师对长维说的一番话，你要听从内心的召唤。
彭展冲秋天点了点头，转身而去。
之后彭展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即使回到神殿，也尽量避免和秋天见面。他深知，自己虽然是个喜欢开玩笑，外人看起来极其开朗的人，但在他的内心之中，却是完全相反的人。
时间过了很久，在有的人看来，时间过得很慢，有的人觉得，时光飞逝。无论怎样看待时间，时间都一点点流逝。
彭展找到莒妙，莒妙仍然是那个活泼可爱，天天逗自己的女孩子，当然她的美也令人窒息。
彭展内心总是在纠结之中，莒国的三公主，金枝玉叶，号称天下第一美女。却总是逗自己，叫自己“展哥哥”，各种明里暗里示好。她难道是喜欢上了自己？是真的吗，还是假的？
彭展找到莒妙说，“他准备去中原，如果她想回家，很乐意送她一程。”
没想到莒妙很高兴地就答应了，她实在是厌倦这里的枯燥生活，早就想家了。乐得抓着彭展的手，高兴地说全天下只有展哥哥最懂她，后者手上热乎乎的。
出乎彭展和莒妙的意料，芙儿不想回去。芙儿红着脸说，她想留下来照顾莒宽。莒妙搞不明白，芙儿怎么能看上那头野兽，不过她也不在乎，愿意留下就留下吧。彭展心里却有了异样的感觉，莒宽都会有人爱慕，自己不可以吗？
彭展驾着马车，车厢里载着莒妙，盯着小雨，一路风尘仆仆南下。夜晚，莒妙在车厢里靠着彭展的怀里睡觉，睡得十分香甜。第三天从南岸上船，前往莒国的海岸，绕过黑雾。
莒国就在眼前，彭展知道，若有机会表白，这就是最后的机会。
在抵达莒国的前一夜，彭展终于鼓起勇气，带着些颤颤巍巍的声音，他心想坏了，口吃的毛病又回来了。他终于说出了完整的话，“莒妙，我爱你，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莒妙愣了一下。
彭展等着她的回音，似乎时间过了很久，只听她“唉”了一声长叹，莒妙说，“我们不可能的。”
彭展心中早有两种答案。一种是不切合实际的，一种是不愿面对的。
彭展表情僵硬地说道，“愿你好运。”
“展哥哥你也是，早日找到心仪的漂亮嫂子。”莒妙回答。
彭展冲她微笑着点点头。
待莒妙睡后，彭展望着大海，心中响起一句话：生命将引领你去向何方？我屈从于生命的安排。
来日抵达莒国口岸，将莒妙交给莒国人以后，匆匆告别，踏上了前往齐国的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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