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任务
“哈哈哈，我开玩笑的。”
余悦在等这句话。
然而一直没有等到。
他和谈谦两人大眼瞪小眼地看了半天，最终还是余悦忍不住开口了：“你认真的？”
“没错，我认真的。”
“不过跟你想的应该不太一样。”
谈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希望你能加入我们安全局七处——”
余悦点点头：“这我倒是想到了。”
“——然后去执行一个危险的任务。”
余悦有些蒙：“危险的任务......这样，咱先不提我的性命如何。就说这个任务啊，你觉得让我一个啥都不会的菜鸟来做，能成功吗？”
“成不成功我不知道”，谈谦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但是这个任务，只有你能做。”
“那好吧，你说来听听”，余悦翘起了二郎腿，“我这个人好奇心重，反正咱有的是时间，听你吹吹水也无妨。”
谈谦点了点头：“‘心灵监牢’的基本情况我已经和你介绍过了。这次芯片的丢失和以往不同，这次是被有目的的窃取，用于某种非法的研究。”
“而这本身就是最大的问题。”
“哦？此话怎讲？”
余悦适时的发出询问，如同一个优秀的捧哏。
“关于‘心灵监牢’的研究已经持续了几十年，这在业界也不算秘密了。结果就是——毫无结果。没有人能对其中哪怕最表层的数据进行解码。事实上，这玩意虽然以极高规格被保存在安全局的一个秘密基地，但是看守并不是很严密。毕竟你偷个这玩意出去，又不能拿来用，又不能卖钱，还要冒着很大的风险。”
“当然，曾经有过某些极端分子想要拿它当作‘脏弹’使用，哪怕自己的意识被芯片抹去也无所谓，目的只要引起混乱和死亡。不现在已经不可能了，‘心灵监牢’被保存在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四周荒芜人烟，一般情况下，没有人能够带着‘心灵监牢’活着走出那片荒野。”
余悦问道：“就这样还是被偷了？”
“没错。说实话，基于‘心灵监牢’的特性，本来就很难有人能够在保持自己意识清醒的情况下将它带出秘密基地。最关键的是，他们把‘心灵监牢’偷出来干什么？”
余悦略加思考：“你是说......有人掌握了能够解码‘心灵监牢’的手段？”
“估计没这么严重，一个月时间太短了，要彻底解码不太现实”，谈谦点了点头，“但是犯人一定是掌握了某些确切的情报，能够从‘心灵监牢’里获得很大的好处。”
“你知道，这个世界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太平。‘心灵监牢’据说是纷争年代的产物，其展现出来的巨大力量令很多藏在暗处的老鼠垂涎不已。一次失窃事件其实并不重要，但是其背后的原因非常关键。”
“我希望你能够配合我们七处的行动，查清楚这次失窃背后的真相和秘密。如果对方真的能够动用‘心灵监牢’的力量，我们必须将相关情况通知大都会，警告他们随时准备好应对一场巨大的灾难。”
“听起来确实挺危险”，余悦道，“那你希望我做什么呢？”
“长虹会，紫电堂。你听说过吗？”
“长虹会的名字我当然听过，九陵地区最大的底下帮会。我们买卖盗版芯片的，多少要和他们打打交道。不过里面具体的组织架构就不清楚了，我向来都是拿了货走人的。”
余悦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他就是个做小生意的。除了实在没办法的情况以外，他并不想和这些黑帮扯上关系。他跟长虹会的交易仅限于一些违规的电子材料，盗版芯片的制作都是自己完成的。
谈谦接着说：“长虹会下属共有七个堂，紫电堂就是这次盗走芯片，进行人体实验的罪魁祸首。我希望你能加入长虹会，以实验体的身份接近紫电堂的堂主，然后从中取便，伺机找出他们对‘心灵监牢’研究的一切相关情况。”
原来这就是‘交给不正经的人干’的意思。
“你还真不把人命当回事啊”，余悦发出一阵哂笑，“林建业半死不活的样子我们都见过，紫电堂这帮人连点人性都没有。敢情我是个外人，就把我往狼窝里丢？”
“是，但不完全是”，谈谦换了一个坐姿，“但凡我手下有你这个条件，我都不会让一个不相关的人冒险。但是你的情况实在特殊，具有很强的研究价值，只有你才能引起紫电堂的注意，并且有机会接触到他们的核心机密。”
“不过你放心，这次任务并不是需要不惜一切代价完成的。你的安危始终排在第一位，当你认为陷入危险时，你可以随时选择退出或者呼叫我们的支援，即使这会导致任务失败。”
余悦发出一阵冷笑：“呵呵，等我真危险了还能联系得上你们么，我凭什么相信你？”
谈谦的语气依然波澜不惊——当然他的电子音一直是那个调调，只是从面部表情判断，他并没有什么情绪上的波动：“这点你不用担心，任务并不只是交给你一个人执行。至于你的生命安危，这么说吧，你可以怀疑我们不重视你的性命，但是我们会重视你脑子里的‘心灵监牢’，这一点应该是毋庸置疑的。现在你们绑在一块，它的安危可以说代表着你的安危。”
“唔......”
余悦陷入了沉思，谈谦说的......似乎，可能，大概有那么一点道理。
“你不用担心什么，如果拒绝的话完全可以说出来”，谈谦似乎看出了余悦的担忧，“这种走钢丝性质的行动，必须要你心甘情愿的去做才有可能成功。说句实话，相信你我们也冒了很大的风险。对于我们来说，你也是个陌生人，你的人品，性格，意志，我们都不了解。甚至你有可能会被长虹会收买，策反，都尚未可知。”
余悦表示不解：“那你还跟我提出这个方案？”
“因为时间不多了”，谈谦叹了一口气，“你知道‘粉饰太平’这本空白的大书最后一页写着什么吗？”
“虚假的和平终有破碎的一天，人类终将直面自己内心的黑暗。”
“出于保密原则，很多事件我不能想你透露。但我只能说，现在，时候就快到了。有人认为‘心灵监牢’里保留着人类的希望，有人认为里面埋藏着毁灭的种子，但是无论怎么说，这样危险的力量绝不能掌握在别有用心的人手上。”
“可是......你们不是政府机关吗？不能光明正大的查处长虹会或者紫电堂吗？”
“长虹会已经根植在九陵地区多年，发展了数量庞大的地下网络，正面出击或许我们能查处一部分，但是关键的情报肯定会被快速转移。要查清真相，唯一的办法就是打入他们内部。”
“我该说的都说完了，我需要你的态度，余悦。”
谈谦的电子音一如既往的毫无波澜，然而在余悦的耳中听起来却如同一块大石头压在胸口。
这还没有劳其心智，饿其体肤，突然就天降大任了。
一走了之自然是最简单的，但是余悦做不到。
他心底还有一些小小的热血和正义感，正如所有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一样。
对“英雄”这一角色有着一股冲动和向往。
况且，余悦和长虹会的渊源实际上并没有他说的那么简单。他做起生意来有分寸有底线，采购零件都是多次少量，就怕引起别人的注意。
但是他爹余欢可就顾不上这么多了。他不顾一切的想要赚钱，希望能给余悦提供最优质的生活条件——人往往可以为了自己守住底线，但是为了孩子，却愿意突破底线。
余悦曾经见过有人被病毒洗脑以后成为杀人如麻的机器，曾经见过女生被安装了非法软件以后成为一个彻底的荡妇辍学下海，还有人虽然及时报警，但是病毒依然把他的脑袋烧成了痴呆。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余欢死有余辜。但是这并不是他有刻意为之。他只是一个卖盗版芯片的，至于芯片里有什么内容，他决定不了。所有这些被洗脑后变成奴隶的人，都被收入了长虹会的麾下。
而直到最后，他那有着耗子一般强大生存能力的老爹也没能躲过长虹会的魔爪，成了他们倒行逆施的替罪羊。
自杀？呵呵，别逗了，若不是老爹早有安排，长虹会斩草的同时，顺便除个根也不是没有可能。
是到新仇旧恨一起算的时候了。
余悦在等这句话。
然而一直没有等到。
他和谈谦两人大眼瞪小眼地看了半天，最终还是余悦忍不住开口了：“你认真的？”
“没错，我认真的。”
“不过跟你想的应该不太一样。”
谈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希望你能加入我们安全局七处——”
余悦点点头：“这我倒是想到了。”
“——然后去执行一个危险的任务。”
余悦有些蒙：“危险的任务......这样，咱先不提我的性命如何。就说这个任务啊，你觉得让我一个啥都不会的菜鸟来做，能成功吗？”
“成不成功我不知道”，谈谦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但是这个任务，只有你能做。”
“那好吧，你说来听听”，余悦翘起了二郎腿，“我这个人好奇心重，反正咱有的是时间，听你吹吹水也无妨。”
谈谦点了点头：“‘心灵监牢’的基本情况我已经和你介绍过了。这次芯片的丢失和以往不同，这次是被有目的的窃取，用于某种非法的研究。”
“而这本身就是最大的问题。”
“哦？此话怎讲？”
余悦适时的发出询问，如同一个优秀的捧哏。
“关于‘心灵监牢’的研究已经持续了几十年，这在业界也不算秘密了。结果就是——毫无结果。没有人能对其中哪怕最表层的数据进行解码。事实上，这玩意虽然以极高规格被保存在安全局的一个秘密基地，但是看守并不是很严密。毕竟你偷个这玩意出去，又不能拿来用，又不能卖钱，还要冒着很大的风险。”
“当然，曾经有过某些极端分子想要拿它当作‘脏弹’使用，哪怕自己的意识被芯片抹去也无所谓，目的只要引起混乱和死亡。不现在已经不可能了，‘心灵监牢’被保存在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四周荒芜人烟，一般情况下，没有人能够带着‘心灵监牢’活着走出那片荒野。”
余悦问道：“就这样还是被偷了？”
“没错。说实话，基于‘心灵监牢’的特性，本来就很难有人能够在保持自己意识清醒的情况下将它带出秘密基地。最关键的是，他们把‘心灵监牢’偷出来干什么？”
余悦略加思考：“你是说......有人掌握了能够解码‘心灵监牢’的手段？”
“估计没这么严重，一个月时间太短了，要彻底解码不太现实”，谈谦点了点头，“但是犯人一定是掌握了某些确切的情报，能够从‘心灵监牢’里获得很大的好处。”
“你知道，这个世界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太平。‘心灵监牢’据说是纷争年代的产物，其展现出来的巨大力量令很多藏在暗处的老鼠垂涎不已。一次失窃事件其实并不重要，但是其背后的原因非常关键。”
“我希望你能够配合我们七处的行动，查清楚这次失窃背后的真相和秘密。如果对方真的能够动用‘心灵监牢’的力量，我们必须将相关情况通知大都会，警告他们随时准备好应对一场巨大的灾难。”
“听起来确实挺危险”，余悦道，“那你希望我做什么呢？”
“长虹会，紫电堂。你听说过吗？”
“长虹会的名字我当然听过，九陵地区最大的底下帮会。我们买卖盗版芯片的，多少要和他们打打交道。不过里面具体的组织架构就不清楚了，我向来都是拿了货走人的。”
余悦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他就是个做小生意的。除了实在没办法的情况以外，他并不想和这些黑帮扯上关系。他跟长虹会的交易仅限于一些违规的电子材料，盗版芯片的制作都是自己完成的。
谈谦接着说：“长虹会下属共有七个堂，紫电堂就是这次盗走芯片，进行人体实验的罪魁祸首。我希望你能加入长虹会，以实验体的身份接近紫电堂的堂主，然后从中取便，伺机找出他们对‘心灵监牢’研究的一切相关情况。”
原来这就是‘交给不正经的人干’的意思。
“你还真不把人命当回事啊”，余悦发出一阵哂笑，“林建业半死不活的样子我们都见过，紫电堂这帮人连点人性都没有。敢情我是个外人，就把我往狼窝里丢？”
“是，但不完全是”，谈谦换了一个坐姿，“但凡我手下有你这个条件，我都不会让一个不相关的人冒险。但是你的情况实在特殊，具有很强的研究价值，只有你才能引起紫电堂的注意，并且有机会接触到他们的核心机密。”
“不过你放心，这次任务并不是需要不惜一切代价完成的。你的安危始终排在第一位，当你认为陷入危险时，你可以随时选择退出或者呼叫我们的支援，即使这会导致任务失败。”
余悦发出一阵冷笑：“呵呵，等我真危险了还能联系得上你们么，我凭什么相信你？”
谈谦的语气依然波澜不惊——当然他的电子音一直是那个调调，只是从面部表情判断，他并没有什么情绪上的波动：“这点你不用担心，任务并不只是交给你一个人执行。至于你的生命安危，这么说吧，你可以怀疑我们不重视你的性命，但是我们会重视你脑子里的‘心灵监牢’，这一点应该是毋庸置疑的。现在你们绑在一块，它的安危可以说代表着你的安危。”
“唔......”
余悦陷入了沉思，谈谦说的......似乎，可能，大概有那么一点道理。
“你不用担心什么，如果拒绝的话完全可以说出来”，谈谦似乎看出了余悦的担忧，“这种走钢丝性质的行动，必须要你心甘情愿的去做才有可能成功。说句实话，相信你我们也冒了很大的风险。对于我们来说，你也是个陌生人，你的人品，性格，意志，我们都不了解。甚至你有可能会被长虹会收买，策反，都尚未可知。”
余悦表示不解：“那你还跟我提出这个方案？”
“因为时间不多了”，谈谦叹了一口气，“你知道‘粉饰太平’这本空白的大书最后一页写着什么吗？”
“虚假的和平终有破碎的一天，人类终将直面自己内心的黑暗。”
“出于保密原则，很多事件我不能想你透露。但我只能说，现在，时候就快到了。有人认为‘心灵监牢’里保留着人类的希望，有人认为里面埋藏着毁灭的种子，但是无论怎么说，这样危险的力量绝不能掌握在别有用心的人手上。”
“可是......你们不是政府机关吗？不能光明正大的查处长虹会或者紫电堂吗？”
“长虹会已经根植在九陵地区多年，发展了数量庞大的地下网络，正面出击或许我们能查处一部分，但是关键的情报肯定会被快速转移。要查清真相，唯一的办法就是打入他们内部。”
“我该说的都说完了，我需要你的态度，余悦。”
谈谦的电子音一如既往的毫无波澜，然而在余悦的耳中听起来却如同一块大石头压在胸口。
这还没有劳其心智，饿其体肤，突然就天降大任了。
一走了之自然是最简单的，但是余悦做不到。
他心底还有一些小小的热血和正义感，正如所有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一样。
对“英雄”这一角色有着一股冲动和向往。
况且，余悦和长虹会的渊源实际上并没有他说的那么简单。他做起生意来有分寸有底线，采购零件都是多次少量，就怕引起别人的注意。
但是他爹余欢可就顾不上这么多了。他不顾一切的想要赚钱，希望能给余悦提供最优质的生活条件——人往往可以为了自己守住底线，但是为了孩子，却愿意突破底线。
余悦曾经见过有人被病毒洗脑以后成为杀人如麻的机器，曾经见过女生被安装了非法软件以后成为一个彻底的荡妇辍学下海，还有人虽然及时报警，但是病毒依然把他的脑袋烧成了痴呆。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余欢死有余辜。但是这并不是他有刻意为之。他只是一个卖盗版芯片的，至于芯片里有什么内容，他决定不了。所有这些被洗脑后变成奴隶的人，都被收入了长虹会的麾下。
而直到最后，他那有着耗子一般强大生存能力的老爹也没能躲过长虹会的魔爪，成了他们倒行逆施的替罪羊。
自杀？呵呵，别逗了，若不是老爹早有安排，长虹会斩草的同时，顺便除个根也不是没有可能。
是到新仇旧恨一起算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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