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欺诈观众不得好死
白玉堂缓缓抽出手中的长剑，‘噌’一声金铁交鸣传来，展昭随身之巨阙也闻声而动。
二人正要缠斗，一双长靴从人群后面飞过来，挂飞檐上的一角。
“让开让开！”一对扈从推搡开围观的行人，护着一匹马，马上是一个华服大氅的俊郎官。
人群里有认识的，低声惊呼：庞、庞昱？
“唉呀，怎么就碰上这个瘟神？”
“完了完了，这比武又黄了！”
原来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首相，庞太师独子，安乐侯庞昱是也。
庞太师久居高位，捞功劳的机会自然不少，所以他年纪不大，就已经官居一品太师。可功劳还在累积，又赏无可赏，这可急坏了刘太后，总不能拉出去杀了吧。
于是，只能封妻荫子。
作为太师独子的庞昱，成为了大宋朝仅次于小赵同志后投胎最成功之人，凭借一个好爹，累功封侯，虽然这名不咋的，安乐侯。
所以有市井笑话，前有违命侯，而今安乐侯，而侯同一昱，庞李已到头。
说白了，想看老庞家笑话的，大有人在。
徐小川别过头，正看见赵云风一身便服，一脸窘迫的模样。不禁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赵云风做了个嘘声，嘟哝道，“还不是追这个锦毛鼠么？”
“放心，打不起来！”小川安慰他。
“你怎么这么确定？”丁越问道。
“你们不知，这状元楼背后的大东家，就是庞太师。猫鼠一打起来，他这店还开不开了？”
正是：白虹剑影作浪沧，只因一脚成泥汤。
安乐侯庞昱迎风而立，手中折扇一叠，指着二人，不顾斯文的劈头叫嚣。
“展昭，你狗胆包天了，敢在状元楼打架，不知这是你庞爷的地盘吗？本侯爷的客人都被你赶跑了，这笔账本侯定要找包黑子一起算。”
展昭暗暗叫悔，怎么就碰上了这纨绔瘟神。
如此看来，白玉堂把自己引来此处，怕是早谋划好了，要借刀杀人。
展大人站在飞檐上，拱了拱手，“庞侯爷，本捕头奉命捉拿白玉堂，并非是故意要破坏贵楼经营。侯爷是贵胄，还请顾全大局。”
我顾全你奶娘的大局！庞昱不屑，哼，你说顾全大局就顾全大局？
这大宋朝就你一个人的局才是大局，本侯爷就无关痛痒？
可他一听见‘白玉堂’三个字，心中顿时乐开了花，这不是人称‘开封府克星’的五鼠之一锦毛鼠么？
这二人若打起来，自己再部署从中作梗，他展雄飞少不得血溅五步。
想及此，安乐侯拍手鼓掌，朝白玉堂比了个大拇指，“打，给本侯好好的打。那，白什么堂的，把那展昭给本侯爷往死里打，出了岔子有本侯爷兜着哩！”
赵云风急了，“你不是说，庞昱会阻止么？”
“世事无常，谁知堂堂侯爷，脑袋抽风啊。”小川无奈道。
在飞檐上。白玉堂讥讽道：“展昭，你这个劳什子官儿做的也不怎样嘛，人家一心要弄死你哩？”
“展某一心为民，少不得得罪宵小，不肖你锦毛鼠担忧！”展昭抱着拳，反唇相讥，“倒是某忽有感慨，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堂堂锦毛鼠，也做了朱门走狗。”
这么龊劣的激法，就连庞昱都嗤之以鼻，可白玉堂偏偏就是个偏执汉子，这一招着实受用。
“展昭，你在教我做事？不妨告诉你，白某人对庞太师素来仰慕已久，早闻今日是他六十大寿，白某人还要登门为他贺寿哩，没工夫陪你磨嘴皮子。”
“若你有胆子，五月初九，就在这州桥上、明月下，我们做个了断！”
白玉堂说完，径身而走。
不得不说，还是南侠技高一筹，一句话，不战而退敌。
白玉堂轻功不俗，几个飞跃人影不见了，展昭叹了口气，也回了开封府。
庞昱一介纨绔，怎么追得上这闻名江湖的大侠，只能放狠话：“展昭，本侯迟早要把你砍了。”
身边的几个清客凑上来，齐齐笑道：“侯爷，不要置气。春去花还在，展昭虽然跑了，不是还有开封府么？”
“对呀！跑得了和尚，还跑得了庙吗？”庞昱又乐起来，急急忙忙道，“走，去开封府要人！”
清客无语，这败家衙内，鼠目寸光，又劝道：“侯爷，人随时都能要，他展昭在开封府又飞，可太师寿诞近在眼前，侯爷还是先回府贺寿为好。”
庞昱一脸不悦，给老头子拜寿哪有‘拳打开封府、脚踢展雄飞’来的痛快。可经不住一帮子扈从软磨硬泡，只能憋了一肚子气，先回府再从长计议。
这厢间，没了表演，自然也就没了观众。
老百姓怨念甚深，众人哇哇大叫‘欺诈观众不得好死’，又纷纷相约‘五月初九，月上楼头’，看那御猫与锦毛鼠先死哪个？
丁越转过头，心生感慨，“堂堂御前护卫、开封府总捕头，竟抵不过庞衙内一句话，可笑，可笑。”
武人毕竟是武人，地位不及文人。
庞昱虽纨绔，他爹可是在大宋朝权力顶峰，换做是别人，早就点头哈腰赔钱了事，南侠客尚能不卑不亢，已是尤为可贵了。
所以，丁越其实明白，展昭也是为形势所逼，他若与庞昱硬碰硬，吃亏的很可能是他自己，皇帝都保不住，庞太师说的。
小川附和道：“这庞侯爷当街一骂，老百姓们都会认为开封府怕了庞太师。”
丁越戏谑一笑：“现在，你还向往江湖人么？”
“当然，你只见他们怂场面，未见他们跋扈时。有道是，现官不如现管，莫看他们在官老爷面前一文不值，可一旦他们站在老百姓前，比皇帝老子还威风，举手之间便使人身陷囹圄，乃至家破人亡。”
小川久在市井，看的更加通透，在大宋朝，一切的尽头都是捕快。
汴河两岸，车行如簇，草船如流。
二人走在州桥上，望着一派人潮，丁越愈发羡慕小川，“我若是你，就守着这捕快的差事，甚也不做，上奉老师父、下讨个浑家，这么悠哉一生，岂不快哉。”
小川不语，要么说你不是我呢，上辈子这么过来的，这辈子可不想了。
正欲笑他两句，忽见一个熟悉的人影在人群里一闪而过，二人惊异不已。
“张……三娘子？”
丁越低声道：“走，跟着他！”
见这位张三娘子一身素衣，头戴斗笠，走过几个小巷，来到一家柴门前，瞧了眼四下无人，居然翻墙而入。
论脚力，小川更胜一筹，在丁越来时，他已经坐在房檐上，饶有兴致的看戏了。
屋里，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男子，正说话：“老骨头去位也非坏事，反正他这几年已经不为尊主所用，这次便是废物利用了。”
因为视线晴朗，小川看的清晰，他仅有的一次丐帮之旅，就见识了这位锦衣青铜面具。
这厮的科斯扑来技术，已经达到巅峰，至少让小川叹为观止。
“只怕以后尊主在朝中，就失了耳目了。”张氏不知是担忧自己，还是为那位尊主着想。
“这些你就别操心了，尊主自有安排。”青铜面具呵了一句，又宽慰道，“既然那老倌失去了用处，你也可以借此机会，找个法子摆脱他了。”
“谢过青龙使！”张氏喜悦之色溢于言表。她犹豫片刻，又道，“柳三变来了汴京……”
“本座早知道了！若他一意孤行，本座也不会手软。”青龙使满不在乎，面具里透出坚毅的目光，“他若一心想入般若地狱，本座也懒得渡他上西天。”
“有青龙使大人筹谋，妾身自身放心的。不知大人相召，有什么任务？”
“也没甚大事，我们要去取点东西。”青龙使道。
张三娘子不明所以：“请使者大人明示！”
“人头！”
二人正要缠斗，一双长靴从人群后面飞过来，挂飞檐上的一角。
“让开让开！”一对扈从推搡开围观的行人，护着一匹马，马上是一个华服大氅的俊郎官。
人群里有认识的，低声惊呼：庞、庞昱？
“唉呀，怎么就碰上这个瘟神？”
“完了完了，这比武又黄了！”
原来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首相，庞太师独子，安乐侯庞昱是也。
庞太师久居高位，捞功劳的机会自然不少，所以他年纪不大，就已经官居一品太师。可功劳还在累积，又赏无可赏，这可急坏了刘太后，总不能拉出去杀了吧。
于是，只能封妻荫子。
作为太师独子的庞昱，成为了大宋朝仅次于小赵同志后投胎最成功之人，凭借一个好爹，累功封侯，虽然这名不咋的，安乐侯。
所以有市井笑话，前有违命侯，而今安乐侯，而侯同一昱，庞李已到头。
说白了，想看老庞家笑话的，大有人在。
徐小川别过头，正看见赵云风一身便服，一脸窘迫的模样。不禁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赵云风做了个嘘声，嘟哝道，“还不是追这个锦毛鼠么？”
“放心，打不起来！”小川安慰他。
“你怎么这么确定？”丁越问道。
“你们不知，这状元楼背后的大东家，就是庞太师。猫鼠一打起来，他这店还开不开了？”
正是：白虹剑影作浪沧，只因一脚成泥汤。
安乐侯庞昱迎风而立，手中折扇一叠，指着二人，不顾斯文的劈头叫嚣。
“展昭，你狗胆包天了，敢在状元楼打架，不知这是你庞爷的地盘吗？本侯爷的客人都被你赶跑了，这笔账本侯定要找包黑子一起算。”
展昭暗暗叫悔，怎么就碰上了这纨绔瘟神。
如此看来，白玉堂把自己引来此处，怕是早谋划好了，要借刀杀人。
展大人站在飞檐上，拱了拱手，“庞侯爷，本捕头奉命捉拿白玉堂，并非是故意要破坏贵楼经营。侯爷是贵胄，还请顾全大局。”
我顾全你奶娘的大局！庞昱不屑，哼，你说顾全大局就顾全大局？
这大宋朝就你一个人的局才是大局，本侯爷就无关痛痒？
可他一听见‘白玉堂’三个字，心中顿时乐开了花，这不是人称‘开封府克星’的五鼠之一锦毛鼠么？
这二人若打起来，自己再部署从中作梗，他展雄飞少不得血溅五步。
想及此，安乐侯拍手鼓掌，朝白玉堂比了个大拇指，“打，给本侯好好的打。那，白什么堂的，把那展昭给本侯爷往死里打，出了岔子有本侯爷兜着哩！”
赵云风急了，“你不是说，庞昱会阻止么？”
“世事无常，谁知堂堂侯爷，脑袋抽风啊。”小川无奈道。
在飞檐上。白玉堂讥讽道：“展昭，你这个劳什子官儿做的也不怎样嘛，人家一心要弄死你哩？”
“展某一心为民，少不得得罪宵小，不肖你锦毛鼠担忧！”展昭抱着拳，反唇相讥，“倒是某忽有感慨，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堂堂锦毛鼠，也做了朱门走狗。”
这么龊劣的激法，就连庞昱都嗤之以鼻，可白玉堂偏偏就是个偏执汉子，这一招着实受用。
“展昭，你在教我做事？不妨告诉你，白某人对庞太师素来仰慕已久，早闻今日是他六十大寿，白某人还要登门为他贺寿哩，没工夫陪你磨嘴皮子。”
“若你有胆子，五月初九，就在这州桥上、明月下，我们做个了断！”
白玉堂说完，径身而走。
不得不说，还是南侠技高一筹，一句话，不战而退敌。
白玉堂轻功不俗，几个飞跃人影不见了，展昭叹了口气，也回了开封府。
庞昱一介纨绔，怎么追得上这闻名江湖的大侠，只能放狠话：“展昭，本侯迟早要把你砍了。”
身边的几个清客凑上来，齐齐笑道：“侯爷，不要置气。春去花还在，展昭虽然跑了，不是还有开封府么？”
“对呀！跑得了和尚，还跑得了庙吗？”庞昱又乐起来，急急忙忙道，“走，去开封府要人！”
清客无语，这败家衙内，鼠目寸光，又劝道：“侯爷，人随时都能要，他展昭在开封府又飞，可太师寿诞近在眼前，侯爷还是先回府贺寿为好。”
庞昱一脸不悦，给老头子拜寿哪有‘拳打开封府、脚踢展雄飞’来的痛快。可经不住一帮子扈从软磨硬泡，只能憋了一肚子气，先回府再从长计议。
这厢间，没了表演，自然也就没了观众。
老百姓怨念甚深，众人哇哇大叫‘欺诈观众不得好死’，又纷纷相约‘五月初九，月上楼头’，看那御猫与锦毛鼠先死哪个？
丁越转过头，心生感慨，“堂堂御前护卫、开封府总捕头，竟抵不过庞衙内一句话，可笑，可笑。”
武人毕竟是武人，地位不及文人。
庞昱虽纨绔，他爹可是在大宋朝权力顶峰，换做是别人，早就点头哈腰赔钱了事，南侠客尚能不卑不亢，已是尤为可贵了。
所以，丁越其实明白，展昭也是为形势所逼，他若与庞昱硬碰硬，吃亏的很可能是他自己，皇帝都保不住，庞太师说的。
小川附和道：“这庞侯爷当街一骂，老百姓们都会认为开封府怕了庞太师。”
丁越戏谑一笑：“现在，你还向往江湖人么？”
“当然，你只见他们怂场面，未见他们跋扈时。有道是，现官不如现管，莫看他们在官老爷面前一文不值，可一旦他们站在老百姓前，比皇帝老子还威风，举手之间便使人身陷囹圄，乃至家破人亡。”
小川久在市井，看的更加通透，在大宋朝，一切的尽头都是捕快。
汴河两岸，车行如簇，草船如流。
二人走在州桥上，望着一派人潮，丁越愈发羡慕小川，“我若是你，就守着这捕快的差事，甚也不做，上奉老师父、下讨个浑家，这么悠哉一生，岂不快哉。”
小川不语，要么说你不是我呢，上辈子这么过来的，这辈子可不想了。
正欲笑他两句，忽见一个熟悉的人影在人群里一闪而过，二人惊异不已。
“张……三娘子？”
丁越低声道：“走，跟着他！”
见这位张三娘子一身素衣，头戴斗笠，走过几个小巷，来到一家柴门前，瞧了眼四下无人，居然翻墙而入。
论脚力，小川更胜一筹，在丁越来时，他已经坐在房檐上，饶有兴致的看戏了。
屋里，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男子，正说话：“老骨头去位也非坏事，反正他这几年已经不为尊主所用，这次便是废物利用了。”
因为视线晴朗，小川看的清晰，他仅有的一次丐帮之旅，就见识了这位锦衣青铜面具。
这厮的科斯扑来技术，已经达到巅峰，至少让小川叹为观止。
“只怕以后尊主在朝中，就失了耳目了。”张氏不知是担忧自己，还是为那位尊主着想。
“这些你就别操心了，尊主自有安排。”青铜面具呵了一句，又宽慰道，“既然那老倌失去了用处，你也可以借此机会，找个法子摆脱他了。”
“谢过青龙使！”张氏喜悦之色溢于言表。她犹豫片刻，又道，“柳三变来了汴京……”
“本座早知道了！若他一意孤行，本座也不会手软。”青龙使满不在乎，面具里透出坚毅的目光，“他若一心想入般若地狱，本座也懒得渡他上西天。”
“有青龙使大人筹谋，妾身自身放心的。不知大人相召，有什么任务？”
“也没甚大事，我们要去取点东西。”青龙使道。
张三娘子不明所以：“请使者大人明示！”
“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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