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死路与生路
有个道人起身抬头，望了望被云遮蔽的太阳，不由感慨道：“这云看似有形，近观之也就是个有形，可这看得见摸不着的形态，却能遮蔽世人不敢直视的存在，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命运！”
他低下头，转身望着正努力洗碗的王了，继续说道：“大道至简，天道难违，小子，此行沧海一粟城，会死人的，既知如此，可还去？”
王了认真的洗着碗筷，同时也明白了在顽石前问天要的那一卦是何意思。
他想到下山时依依不舍的师兄师弟与师妹们，脸上浮现出一个满足的笑容。
他知道有个道人逆天而违，窥天意告诉他的命运是为他好，这份缘他王了承在心里。
“前辈，既然天意难违，命中注定，那晚辈就顺天之意，入命之定。”
“既知死路，为何还去？”
“死路？从出生之时，我就已是死路一条，早死晚死都是死，那何必将死赋予意义。”
“小子，过去之事在于天意，未来之事事在人为，死与不死非天意，也非人力可违，既然我想你不死，又何来的早死与晚死？”
“前辈想我不死，莫非有救命之法？”
“死路一条又何来的救命之说。”
“那前辈前辈说的这些岂不是都是废话？”
“其实未来之事，由人道出口，本就是废话，这个理你应该比谁都要明白不是吗？”
王了陷入沉思，他明白有个道人的话，可让他想不明白的是他去沧海一粟城的计划里，哪怕此去九死一生，可还是有一生，他从有个道人道出他此行的结果时，就在脑子里一遍又一遍的思考着，此去沧海一粟城，何以死路一条。
以第九轻狂的秉性，只要他得到了飞流直下三千尺的下卷秘诀疑是银河落九天，必然会将他这个知晓秘诀的人除掉，以此来保障世间只有他一人知晓此学术。
这些王了都想到了，也想到了在第九轻狂强大的实力与势力下逃生的方法，一切在他走完万丈红尘后，在顽石前测天意无果时就已成型。
这份成型给了他活下去的希望，也可以说是一种自欺欺人的侥幸，毕竟十五年前他都活了下来，如今不过是去一趟沧海一粟城，贼老天又怎会轻易夺他性命。
可是这份侥幸在此时遇到有个道人后，王了的心开始有了变化，死路一条，当真是一个让人绝望的结果，可再如何绝望，沧海一粟城他还是要去。
得了绝望，一如既往，王了笑了，颇为无奈，手中的碗洗的不急不慢，就像在小菩提道观里时一样，只是没了山上时的轻松与愉快。
“前辈，既是死路一条，何故在此等我？”
闻言，有个道人笑道：“既知死路一条，不往当得一生，既往自是无解，等你一年，是为点指你就此止步，老道我说了，你听了也不听是你的事，我问老天要一线生机等你是我的事，既然事在人为，这人是老道我，那自然会等你来。”
“前辈之恩，王了铭记于心，与前辈聊了这么久，还未请教前辈道号。”
“道号，这些年来有很多，有仙人，有闲人，有神仙，但最为人知的还是有个道人。”
有个道人？
王了停下洗碗的动作，转过看向有个道人。
虽说他下山的次数不多，可在他师父陈德菊口中，倒是知晓了十几年的大汉江湖中一些奇人异事，比如有个道人的故事就充满了。传奇性。
南州南海外，岛屿数万，其中有座岛屿名叫“道来”，道来岛上有个道派，名叫“一生道教”，教中千年来皆为一人一教，每一任教主的名字都叫有个道人，每七年出岛上岸窥天机运人间大事。
得知有个道人的身份后，王了急忙询问：“敢问前辈一句，天下民苦该何为？”
有个道人露出吃惊的表情，一个向死而往的人为何会关心天下黎民，这让他感到困惑，也是这一生以来少有的困惑。
对于王了都提问，有个道人微闭双目，想了很久后心里也没个回答，他只管天道之下的人，也只期待天道未来的劫，至于这天地之间的苍生万物，有也只能回答王了：“听天由命。”
得到有个道人的答案后，王了笑出了声，回过头望着手中的碗，又继续洗了起来，只是这嘴里有些低俗的念道：“去他妈的听天由命。”
有个道人听见后，先生一愣，随及也笑了起来，也附和着说道：“好好好…好一个去他妈的听天由命。”
大笑之后，有个道人又道：“小子，你真的要去沧海一粟城吗？”
王了回答道：“非去不可。”
有个道人对于王了的回答有些失望道：“你不该去，有时世间，有你会更好，而他人，死了也就死了！”
王了道：“前辈所言，我不知是不是未来的道理，也大概能懂可有可无的人，但那些人对旁人来说可有可无，对这世间来说微不足道，可对于我来说，却是活在这个世间时最珍重的宝物，就是头顶着的天也无权夺走他们。”
有个道人摇头道：“老道我出岛时，窥天机上岸，遇了七人，唯你听而不听，可惜可惜！”
王了突然转了话题问道：“不知前辈能否告知晚辈其余之人的姓名？”
有个道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摆手道：“窥天机，遭报应，遇缘之人，承载天道，本就逆天而行，若再沾染有缘之人的命运，那老道我可就没有下一个七年了。”
王了有些失望，然后问道：“那前辈能否再回答晚辈一个问题？”
有个道人笑道：“来都来了，当答尽所问。”
王了道：“师父口中的您七年出岛，入世七年，不知还要出几次岛，入几次世？”
有个道人道：“出岛，入世一轮回，本为一事，却为一世，若出岛入世入轮回，那世间便再无有个道人入世七年，南海也再无道来。”
王了话锋一转：“那岂不是说，今日我若将前辈留在此地，这人间就再无有个道人，也没了道来这座岛屿？”
有个道人如实回答：“是这么一个理。”
王了道：“那前辈可要注意了，下一个七年入世便会是一个道人的轮回。”
有个道人疑惑道：“将死之人，何出此言？”
王了道：“前辈可知龙里郡的龙架山上有座道观，观中传承有三大学术，其中与前辈一道殊途回归，名为飞流直下三千尺？”
有个道人望着专心洗碗的王了，想到了小菩提道观的祖师爷王家小淼，不由感慨道：“小菩提道观的三学之术虽被时间遗落在历史里，但其名声在道之一盛如当年，飞流直下三千尺，窥尽天机探人间，老道我自然知晓，只是这不知道是你小子何故道出那七年轮回？”
王了平淡回道：“顽石道前分三路，我道三分天下间。忘忧酒中忧道来，道来道去道阴间。这是晚辈下山时测天机未果所得卦辞，如今与前辈相遇，应了我自道来，前辈自道去，若第三道是晚辈之道，那前辈便无道而续，若这第三道非晚辈之道，那便是前辈的轮回之道。”
有个道人陷入沉默，心里反复念叨着道来道去道阴间这句卦辞，他先是感到惊讶，随之一喜。
七载之劫，延续了不知多少岁月，如今得一线生机，有个道人既害怕又惊喜。
他望着王了，思量许久后抬起右手，随即摆出拈花指指向王了。
“小子，我有道行，名叫“不知岁月”，今日传授于你，希望道来是你，道去是我，道阴间的也是我。”
未等王了反应过来，有个道人便已经开始隔空传功，随即肉眼可见的紫色道力从有个道人的手指输向王了身体，使得王了保持洗碗的动作动弹不得。
传功开始时，王了感觉到一股暖意直逼他的丹田，随后这股暖意由丹田朝着他的筋脉穴位散去，直到占据他的六感七觉八识后，撕心裂肺骨肉分离的痛苦突然间袭来。
一盏茶的功夫，王了都衣服已经湿透，双瞳布满血丝，意识逐渐模糊不清，这种感觉就像十五年刚出生时，被人剥夺命运时一样的让他无能为力，只能慢慢等死。
就在王了的意识快要陷入沉睡时，有个道人收手呼吸吐气，当王了疲倦不堪的意识开始恢复正常时，有个道人已不在院子里，王了对此并没有感到一丝意外，在他师父的故事里，有个道人在完成他的七年之道后便会消失不见，至今无人知晓这是为何。
只是让王了疑惑不解的是有个道人为何传道给他，虽然不知有个道人口中的不知岁月是什么，但他能感受得到，此时他身体里蕴含着一股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力量，就如不知岁月一样不知是多少岁月的积累。
在有了这股力量后，他有信心能从沧海一粟城出来，可让他不解的是道来道人道阴间，既然这第三道是死路一条，为何有个道人给了他生路，却留给自己死路？王了想不明白，他知道自己若想知道这个答案，只有等下一个七年。
他低下头，转身望着正努力洗碗的王了，继续说道：“大道至简，天道难违，小子，此行沧海一粟城，会死人的，既知如此，可还去？”
王了认真的洗着碗筷，同时也明白了在顽石前问天要的那一卦是何意思。
他想到下山时依依不舍的师兄师弟与师妹们，脸上浮现出一个满足的笑容。
他知道有个道人逆天而违，窥天意告诉他的命运是为他好，这份缘他王了承在心里。
“前辈，既然天意难违，命中注定，那晚辈就顺天之意，入命之定。”
“既知死路，为何还去？”
“死路？从出生之时，我就已是死路一条，早死晚死都是死，那何必将死赋予意义。”
“小子，过去之事在于天意，未来之事事在人为，死与不死非天意，也非人力可违，既然我想你不死，又何来的早死与晚死？”
“前辈想我不死，莫非有救命之法？”
“死路一条又何来的救命之说。”
“那前辈前辈说的这些岂不是都是废话？”
“其实未来之事，由人道出口，本就是废话，这个理你应该比谁都要明白不是吗？”
王了陷入沉思，他明白有个道人的话，可让他想不明白的是他去沧海一粟城的计划里，哪怕此去九死一生，可还是有一生，他从有个道人道出他此行的结果时，就在脑子里一遍又一遍的思考着，此去沧海一粟城，何以死路一条。
以第九轻狂的秉性，只要他得到了飞流直下三千尺的下卷秘诀疑是银河落九天，必然会将他这个知晓秘诀的人除掉，以此来保障世间只有他一人知晓此学术。
这些王了都想到了，也想到了在第九轻狂强大的实力与势力下逃生的方法，一切在他走完万丈红尘后，在顽石前测天意无果时就已成型。
这份成型给了他活下去的希望，也可以说是一种自欺欺人的侥幸，毕竟十五年前他都活了下来，如今不过是去一趟沧海一粟城，贼老天又怎会轻易夺他性命。
可是这份侥幸在此时遇到有个道人后，王了的心开始有了变化，死路一条，当真是一个让人绝望的结果，可再如何绝望，沧海一粟城他还是要去。
得了绝望，一如既往，王了笑了，颇为无奈，手中的碗洗的不急不慢，就像在小菩提道观里时一样，只是没了山上时的轻松与愉快。
“前辈，既是死路一条，何故在此等我？”
闻言，有个道人笑道：“既知死路一条，不往当得一生，既往自是无解，等你一年，是为点指你就此止步，老道我说了，你听了也不听是你的事，我问老天要一线生机等你是我的事，既然事在人为，这人是老道我，那自然会等你来。”
“前辈之恩，王了铭记于心，与前辈聊了这么久，还未请教前辈道号。”
“道号，这些年来有很多，有仙人，有闲人，有神仙，但最为人知的还是有个道人。”
有个道人？
王了停下洗碗的动作，转过看向有个道人。
虽说他下山的次数不多，可在他师父陈德菊口中，倒是知晓了十几年的大汉江湖中一些奇人异事，比如有个道人的故事就充满了。传奇性。
南州南海外，岛屿数万，其中有座岛屿名叫“道来”，道来岛上有个道派，名叫“一生道教”，教中千年来皆为一人一教，每一任教主的名字都叫有个道人，每七年出岛上岸窥天机运人间大事。
得知有个道人的身份后，王了急忙询问：“敢问前辈一句，天下民苦该何为？”
有个道人露出吃惊的表情，一个向死而往的人为何会关心天下黎民，这让他感到困惑，也是这一生以来少有的困惑。
对于王了都提问，有个道人微闭双目，想了很久后心里也没个回答，他只管天道之下的人，也只期待天道未来的劫，至于这天地之间的苍生万物，有也只能回答王了：“听天由命。”
得到有个道人的答案后，王了笑出了声，回过头望着手中的碗，又继续洗了起来，只是这嘴里有些低俗的念道：“去他妈的听天由命。”
有个道人听见后，先生一愣，随及也笑了起来，也附和着说道：“好好好…好一个去他妈的听天由命。”
大笑之后，有个道人又道：“小子，你真的要去沧海一粟城吗？”
王了回答道：“非去不可。”
有个道人对于王了的回答有些失望道：“你不该去，有时世间，有你会更好，而他人，死了也就死了！”
王了道：“前辈所言，我不知是不是未来的道理，也大概能懂可有可无的人，但那些人对旁人来说可有可无，对这世间来说微不足道，可对于我来说，却是活在这个世间时最珍重的宝物，就是头顶着的天也无权夺走他们。”
有个道人摇头道：“老道我出岛时，窥天机上岸，遇了七人，唯你听而不听，可惜可惜！”
王了突然转了话题问道：“不知前辈能否告知晚辈其余之人的姓名？”
有个道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摆手道：“窥天机，遭报应，遇缘之人，承载天道，本就逆天而行，若再沾染有缘之人的命运，那老道我可就没有下一个七年了。”
王了有些失望，然后问道：“那前辈能否再回答晚辈一个问题？”
有个道人笑道：“来都来了，当答尽所问。”
王了道：“师父口中的您七年出岛，入世七年，不知还要出几次岛，入几次世？”
有个道人道：“出岛，入世一轮回，本为一事，却为一世，若出岛入世入轮回，那世间便再无有个道人入世七年，南海也再无道来。”
王了话锋一转：“那岂不是说，今日我若将前辈留在此地，这人间就再无有个道人，也没了道来这座岛屿？”
有个道人如实回答：“是这么一个理。”
王了道：“那前辈可要注意了，下一个七年入世便会是一个道人的轮回。”
有个道人疑惑道：“将死之人，何出此言？”
王了道：“前辈可知龙里郡的龙架山上有座道观，观中传承有三大学术，其中与前辈一道殊途回归，名为飞流直下三千尺？”
有个道人望着专心洗碗的王了，想到了小菩提道观的祖师爷王家小淼，不由感慨道：“小菩提道观的三学之术虽被时间遗落在历史里，但其名声在道之一盛如当年，飞流直下三千尺，窥尽天机探人间，老道我自然知晓，只是这不知道是你小子何故道出那七年轮回？”
王了平淡回道：“顽石道前分三路，我道三分天下间。忘忧酒中忧道来，道来道去道阴间。这是晚辈下山时测天机未果所得卦辞，如今与前辈相遇，应了我自道来，前辈自道去，若第三道是晚辈之道，那前辈便无道而续，若这第三道非晚辈之道，那便是前辈的轮回之道。”
有个道人陷入沉默，心里反复念叨着道来道去道阴间这句卦辞，他先是感到惊讶，随之一喜。
七载之劫，延续了不知多少岁月，如今得一线生机，有个道人既害怕又惊喜。
他望着王了，思量许久后抬起右手，随即摆出拈花指指向王了。
“小子，我有道行，名叫“不知岁月”，今日传授于你，希望道来是你，道去是我，道阴间的也是我。”
未等王了反应过来，有个道人便已经开始隔空传功，随即肉眼可见的紫色道力从有个道人的手指输向王了身体，使得王了保持洗碗的动作动弹不得。
传功开始时，王了感觉到一股暖意直逼他的丹田，随后这股暖意由丹田朝着他的筋脉穴位散去，直到占据他的六感七觉八识后，撕心裂肺骨肉分离的痛苦突然间袭来。
一盏茶的功夫，王了都衣服已经湿透，双瞳布满血丝，意识逐渐模糊不清，这种感觉就像十五年刚出生时，被人剥夺命运时一样的让他无能为力，只能慢慢等死。
就在王了的意识快要陷入沉睡时，有个道人收手呼吸吐气，当王了疲倦不堪的意识开始恢复正常时，有个道人已不在院子里，王了对此并没有感到一丝意外，在他师父的故事里，有个道人在完成他的七年之道后便会消失不见，至今无人知晓这是为何。
只是让王了疑惑不解的是有个道人为何传道给他，虽然不知有个道人口中的不知岁月是什么，但他能感受得到，此时他身体里蕴含着一股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力量，就如不知岁月一样不知是多少岁月的积累。
在有了这股力量后，他有信心能从沧海一粟城出来，可让他不解的是道来道人道阴间，既然这第三道是死路一条，为何有个道人给了他生路，却留给自己死路？王了想不明白，他知道自己若想知道这个答案，只有等下一个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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