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初次相见的舍妹
嘎——嘎——
落在树枝上的乌鸦刚才叫了两声，便被迅速打过来的石子惊得飞起。
曹钰仰望着四散飞走的乌鸦，拍了拍手指上的尘土。
马保平站他身旁，心不在焉地盯着前面不远处那个夷南族孩童的背影，魁梧大汉骑着马停驻在他俩身后。
刀条脸男人则手牵着孩童站在最前，他对面站着买主。
买主手里拿着一张写满了字的纸，他已在此研读了半天。
“总之就是要你在上面画个押，保证不拿孩子做买卖，把孩子抚养长大为止，其他没什么用处。”刀条脸男人慢声细语地催促。
“这些条件事先我都清楚，只不过......”约莫年纪已过半百的买主面露难色，“只不过这种事情除非是在泼墨城，不然从没听说过有签字画押的说法。”
盛州泼墨城是都朝至今唯一保留允许并承认奴隶贩卖交易的城市，除此之外在都朝任何州郡签署这种契约都将被视为罪证，一经发现，按照都朝法度，参与者将被处以极刑。
“不签你今天可领不走这个孩子。”
“这......要不然我再给各位加点酬金？”
买主这番话瞬间引起了曹钰的注意。
他看着眼前那个体态臃肿，脸上似乎还扑了粉的中年老男人，心里实在不愿相信像他这种人，不惜出重金只是单纯为了领养一个孩子，更何况这个孩子对于大多数都朝人来说，长得还是如此与众不同。
不过这些都跟曹钰没有任何关系，他和兵头现在只管等着两人顺利谈妥，事成后领走他们应得的跑腿费即是。
刀条脸男人和买主彼此间换成耳语又交谈了一会儿，只见刀条脸男人满意地点了点头，伸出手收回了那张买主并没签字画押的纸，又接过随从走上前来递送给他的一个沉甸甸布袋子，抖抖手腕称了称布袋后，刀条脸男人便将小女孩交给了随从。
看起来这笔交易已就此结束。
随从手牵着小女孩走向马车，刀条脸男人回过身手提着布袋满面笑容。
他先是看了看曹钰身后和他同行而来的伙伴，又看向了马保平和曹钰，接着再看回二人身后，这时笑容忽然就从男人的刀条脸上消失了。
没人留意到那拨原本已走远的人和马车是何时又折返的，当曹钰和马保平二人回过身发现那拨剑客驾马疾驰已离他们越来越近时，马保平第一时间大声喊出了那句“让买主领人先走”。
买主的马车头脚匆忙离去，后脚数骑快马便火速经过马保平几人身旁两侧前往追赶。
四周被扬起一阵尘土。
等到尘土消散，那辆之前马保平格外注意的马车才不徐不疾地赶至众人近前约十几步远处停驻。
赶车的马夫先将马车停稳，接着他赶忙跳下了车，扭过身顺手搬出个漆面木凳，平稳地放置地面，方才抬手轻轻敲了两下车蕃。
随后自马车中走出一个约莫有十二三岁年纪的小童。
小童经木凳跳下马车，站稳后有模有样地整理了几下衣着，方才来到马保平等人面前，仰起头近似用朗诵的口吻说道：“家主请你们几个中能做主的人到近前说话。”
马保平几人面面相觑。
刀条脸男人和曹钰对视时撇了撇头，看表情似乎在说这可是你们地盘。
曹钰心想真是油滑，遂即正要迈步向前，身旁马保平却忽然拍了拍曹钰肩膀，这次马保平决定亲自走上前去看看。
小童走在马保平前头先行来到了马车近前，“主人，人叫到了。”小童对着马车说了句。
这时从车窗帷幔中平伸出一只手，手心上摆放着个小物件，恭候在旁的车夫见状立即举双手接过了那件小物，又经小童上前转手，那个马保平一直没能看清是什么东西的小物件，这才被交送到他手中。
“这是......世子印信？”
端详着手中那块绑系着红色穗绳的长方条温润白玉，看见底部雕刻有白玉兰花纹及‘世子印’三个字时，马保平顿时感觉到一阵头皮发麻。
不对！随即他脑海中又是一闪。
“据我所知，我都朝当今仅有的两位封王家中，还并没有哪位子嗣被册封为世子爵位。”
“家主的确是在数日前才被册封为江南王世子。”小童回复时挺胸抬头，下颌微微上扬，生怕丢了封王家的威势。
都朝现今仅有的两位封王中，江南王慕伯侯的名气，显然远超于另一位长居在北方劲州天济雪山的风暴王纳兰福勒。
身兼盛州刺史要职的江南王慕伯侯，近年来前所未有地得到了江南两道所有世族大家的支持，并在数年前就已经奇迹般地联合泊州及壁州开通了陆地连接出海口的贸易，使整个离江以南的三州之地直跃成为了都朝十二州中最为富饶的肥沃土壤，也因此被誉为当今天下唯一可以和左监国大人平起坐之人。
“恕卑职无礼，不知世子莅临，若世子想出关，卑职可即刻前去向长官禀明，我想世子当下即可出关，绝无须在此多等。”尽管已知车内人新封世子的身份，马保平却也并不认为这会对自己有什么影响。
当兵多年，他深知自己的性命只牢牢掌握在顶头长官一人手中，其他什么权贵大员，没有长官命令，他也只知道那些人位高权重，却和自己并无半分关联。
“恐怕我想和你谈得却并非此事。”车内人说着伸手拨开了马车前面的帷幕。
马保平看到一个颀长的身影走下了马车，男子身穿一袭藏蓝色长衣，两边袖子上用月牙白色细线绣着华丽图案。
“我想跟你谈的，是刚刚被人带走的那个夷南族孩童。”男子鼻梁上段高挺，眉如刀削，淡色薄唇紧抿，一双深褐色眼瞳锋利地直视着马保平。
马保平却格外注意到男子那双比常人略显纤长且浓密的睫毛，他想世子家血脉中一定流淌着除都朝人种之外的其他血统。
“夷南族孩童？”马保平故作震惊般地轻蹙起眉头，“可能世子刚刚路过时较为匆忙并没看清，但那确实不过只是个普通的都朝孩童。”
马保平清楚看到身前这位新封世子听完他这番话时，脸上所浮现出的表情，有些错愕，更有些不满。
可不管怎样，马保平心想，当下断不可跟眼前人道出实情就是了。
落在树枝上的乌鸦刚才叫了两声，便被迅速打过来的石子惊得飞起。
曹钰仰望着四散飞走的乌鸦，拍了拍手指上的尘土。
马保平站他身旁，心不在焉地盯着前面不远处那个夷南族孩童的背影，魁梧大汉骑着马停驻在他俩身后。
刀条脸男人则手牵着孩童站在最前，他对面站着买主。
买主手里拿着一张写满了字的纸，他已在此研读了半天。
“总之就是要你在上面画个押，保证不拿孩子做买卖，把孩子抚养长大为止，其他没什么用处。”刀条脸男人慢声细语地催促。
“这些条件事先我都清楚，只不过......”约莫年纪已过半百的买主面露难色，“只不过这种事情除非是在泼墨城，不然从没听说过有签字画押的说法。”
盛州泼墨城是都朝至今唯一保留允许并承认奴隶贩卖交易的城市，除此之外在都朝任何州郡签署这种契约都将被视为罪证，一经发现，按照都朝法度，参与者将被处以极刑。
“不签你今天可领不走这个孩子。”
“这......要不然我再给各位加点酬金？”
买主这番话瞬间引起了曹钰的注意。
他看着眼前那个体态臃肿，脸上似乎还扑了粉的中年老男人，心里实在不愿相信像他这种人，不惜出重金只是单纯为了领养一个孩子，更何况这个孩子对于大多数都朝人来说，长得还是如此与众不同。
不过这些都跟曹钰没有任何关系，他和兵头现在只管等着两人顺利谈妥，事成后领走他们应得的跑腿费即是。
刀条脸男人和买主彼此间换成耳语又交谈了一会儿，只见刀条脸男人满意地点了点头，伸出手收回了那张买主并没签字画押的纸，又接过随从走上前来递送给他的一个沉甸甸布袋子，抖抖手腕称了称布袋后，刀条脸男人便将小女孩交给了随从。
看起来这笔交易已就此结束。
随从手牵着小女孩走向马车，刀条脸男人回过身手提着布袋满面笑容。
他先是看了看曹钰身后和他同行而来的伙伴，又看向了马保平和曹钰，接着再看回二人身后，这时笑容忽然就从男人的刀条脸上消失了。
没人留意到那拨原本已走远的人和马车是何时又折返的，当曹钰和马保平二人回过身发现那拨剑客驾马疾驰已离他们越来越近时，马保平第一时间大声喊出了那句“让买主领人先走”。
买主的马车头脚匆忙离去，后脚数骑快马便火速经过马保平几人身旁两侧前往追赶。
四周被扬起一阵尘土。
等到尘土消散，那辆之前马保平格外注意的马车才不徐不疾地赶至众人近前约十几步远处停驻。
赶车的马夫先将马车停稳，接着他赶忙跳下了车，扭过身顺手搬出个漆面木凳，平稳地放置地面，方才抬手轻轻敲了两下车蕃。
随后自马车中走出一个约莫有十二三岁年纪的小童。
小童经木凳跳下马车，站稳后有模有样地整理了几下衣着，方才来到马保平等人面前，仰起头近似用朗诵的口吻说道：“家主请你们几个中能做主的人到近前说话。”
马保平几人面面相觑。
刀条脸男人和曹钰对视时撇了撇头，看表情似乎在说这可是你们地盘。
曹钰心想真是油滑，遂即正要迈步向前，身旁马保平却忽然拍了拍曹钰肩膀，这次马保平决定亲自走上前去看看。
小童走在马保平前头先行来到了马车近前，“主人，人叫到了。”小童对着马车说了句。
这时从车窗帷幔中平伸出一只手，手心上摆放着个小物件，恭候在旁的车夫见状立即举双手接过了那件小物，又经小童上前转手，那个马保平一直没能看清是什么东西的小物件，这才被交送到他手中。
“这是......世子印信？”
端详着手中那块绑系着红色穗绳的长方条温润白玉，看见底部雕刻有白玉兰花纹及‘世子印’三个字时，马保平顿时感觉到一阵头皮发麻。
不对！随即他脑海中又是一闪。
“据我所知，我都朝当今仅有的两位封王家中，还并没有哪位子嗣被册封为世子爵位。”
“家主的确是在数日前才被册封为江南王世子。”小童回复时挺胸抬头，下颌微微上扬，生怕丢了封王家的威势。
都朝现今仅有的两位封王中，江南王慕伯侯的名气，显然远超于另一位长居在北方劲州天济雪山的风暴王纳兰福勒。
身兼盛州刺史要职的江南王慕伯侯，近年来前所未有地得到了江南两道所有世族大家的支持，并在数年前就已经奇迹般地联合泊州及壁州开通了陆地连接出海口的贸易，使整个离江以南的三州之地直跃成为了都朝十二州中最为富饶的肥沃土壤，也因此被誉为当今天下唯一可以和左监国大人平起坐之人。
“恕卑职无礼，不知世子莅临，若世子想出关，卑职可即刻前去向长官禀明，我想世子当下即可出关，绝无须在此多等。”尽管已知车内人新封世子的身份，马保平却也并不认为这会对自己有什么影响。
当兵多年，他深知自己的性命只牢牢掌握在顶头长官一人手中，其他什么权贵大员，没有长官命令，他也只知道那些人位高权重，却和自己并无半分关联。
“恐怕我想和你谈得却并非此事。”车内人说着伸手拨开了马车前面的帷幕。
马保平看到一个颀长的身影走下了马车，男子身穿一袭藏蓝色长衣，两边袖子上用月牙白色细线绣着华丽图案。
“我想跟你谈的，是刚刚被人带走的那个夷南族孩童。”男子鼻梁上段高挺，眉如刀削，淡色薄唇紧抿，一双深褐色眼瞳锋利地直视着马保平。
马保平却格外注意到男子那双比常人略显纤长且浓密的睫毛，他想世子家血脉中一定流淌着除都朝人种之外的其他血统。
“夷南族孩童？”马保平故作震惊般地轻蹙起眉头，“可能世子刚刚路过时较为匆忙并没看清，但那确实不过只是个普通的都朝孩童。”
马保平清楚看到身前这位新封世子听完他这番话时，脸上所浮现出的表情，有些错愕，更有些不满。
可不管怎样，马保平心想，当下断不可跟眼前人道出实情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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