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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宿命轮回

    一颗璀璨的蓝色的星球,孕育着一颗灿烂辉煌的文明。

    中州大陆,这一颗蓝色星球之上,最绚丽而壮观的大陆。

    一片绿油油的草原上,一个牧童正悠然自得的仰躺在一头老黄牛的背上,嘴里哼着已经烂熟于心的歌谣:绿色的草原,静悄悄,蓝蓝的天空,白云飘,我放着牛儿呀,好逍遥啊好逍遥……

    牧童正自悠然自得,突然一个声音打破了这一份美好,“唱的不错呀。”

    牧童循声望去,一个一袭红衣的少年悄然映入眼帘,年纪相仿,却又是那般的雍容华贵,红衣少年背后跟着一个年纪稍大的管家模样的人和一个身背大环刀满脸络腮胡的壮汉。牧童便知晓这少年肯定是一世家公子哥,不是自己这般出身的人可以招惹的,便翻身跃下牛背,拱手答到:“我自己瞎编的,若有打扰,还望公子海涵,我这就去别处放牛。”

    红衣少年答道:“不妨事不妨事,我是真心觉得你唱的好听,才忍不住赞叹,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呀?”

    牧童答道:“我姓刘,单名一个过字,但是村里人都习惯叫我牛过?”

    红衣少年疑惑的问道:“为何?”

    牧童指了指旁边的老黄牛,红衣少年恍然明了,开头道:“原来如此,你家住何处,年龄多大?”

    牧童答道:“我今年十二岁,家父早年离家,至今杳无音讯,我和家母一直住在旁边的村子里,家母多病,我便给王员外家放牛赚些柴米钱度日。”

    红衣少年仔细端详,但见此人剑眉星目,生就一副忠肝侠义之相,便心生欢喜,走上前去,拉住牧童的手道:“我和你同年,今日见你,好生欢喜,我想请你去我家与我作伴,不知你是否愿意?”

    牧童不假思索说道:“我还得照顾体弱多病的老母亲,不便长时间出行在外,感谢公子盛情邀请,实难答应,还望公子饶恕。”

    红衣少年笑答到:“我又不是恶霸土匪,又不会强行将你掳走,你大可不必如此谨慎,再加上你的言谈举止,像是个读书人,不似放牛娃,实在是心生欢喜,便想着让你与我回家作伴,好让我那终日苦闷的读书时光多一点乐趣。”

    牧童便也稍稍宽了心,继续答道:“家母识些文字,也曾将我送去学堂读书,只怪我生性愚笨,看见书上的文字就像是黑头苍蝇一样,每每在学堂读书时,只觉得有成百上千的苍蝇围着我打转,苦不堪言。家母见我不是读书的料,便让我给王员外家放放牛,赚点柴米钱,也省的我整日闲逛惹事生非。”

    红衣少年听罢哈哈大笑:“原来还有跟我一样看到文字像苍蝇的啊,哈哈哈哈,有缘有缘,我叫黄天宇,家住青木城,你以后要是有机会去青木城,欢迎你到我家做客,我是越看你越喜欢,越看越想和你做朋友。”

    这时,旁边管家模样的人提醒道:“少爷,时辰不早了,咱们该赶路了,若是耽误了要事,我和潘护卫的脑袋,就得搬家了。”

    红衣少年怒骂到:“哪有那么严重,好了好了,现在就走。”转头对牧童说到:“你这个朋友我认下了,以后我会找机会来找你玩的。”说罢,便和管家护卫二人向南走去。

    牧童遥望着三人走远的方向,若有所思,这个少年和平时自己遇到的那些个有钱人家的子弟完全不是一个类型。自己从小到大,从没见过这么有礼貌的人,把自己当朋友,愿意和自己交朋友的富家子弟,更是无稽之谈。这一刻,牧童虽然知道自己和红衣少年家世有巨大的差距,但是也在心里将少年暗暗的当成了自己好的朋友,虽然自己也知道这是一种大大的不自知。

    天色将晚,太阳也只剩半张脸,老黄牛也已经吃的肚满。牧童便甩起手里的鞭子,吆喝老黄牛往家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哼唱着刚才的歌谣,远远瞧见村子里浓烟滚滚,好像是哪一家的房子着了起来,仔细一看,又好像是自家茅草屋的方向,心下大惊,加快脚步往家赶去,也顾不得黄牛是否跟上。快到村口的时候,看到满村的叔伯大婶提着端着锅碗瓢盆从村口的水井里打水前去救火,一个个神色慌张又凝重,完全没有注意到牧童的到来。这时一个平日里和自己玩的比较要好的玩伴看到了牧童回来,便扯着嗓子大喊:“牛过牛过,你楞着干啥,赶快救火,你们家着火了。”

    牧童大惊失色,木讷的呆在原地,大脑里回荡着那几句活,救火救火,你们家你们家,着火了着火了!一瞬间清醒过来,拔腿就往家的方向跑去,三步并作两步,感觉就是一瞬间的功夫,便到了自家门前,只见自家茅草屋已经烧的只剩下几根孤零零的房梁,却依然在冒着熊熊大火。牧童一愣神,便拔腿奋不顾身的要往火里冲,嘴里惊喊到:“娘啊娘啊,儿子回来晚了,儿子回来晚了……”说时迟那时快,一张黢黑无比的大手,一把拽住牧童的肩膀,只听到一句话传入耳中:“你娘已经被大伙救出来了,就在旁边呢。”牧童顿觉的一颗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了下来,赶紧在旁边找母亲,终于看到几个大婶正搀扶着母亲坐到一颗大树下面。牧童疯也似的跑到母亲面前,抱起母亲,失声哭道:“娘,你还好吗,娘,你没事吧?”只见老母亲气若悬丝,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口里念念有词,牧童俯身将耳朵贴到母亲嘴边,从母亲嘴里传来几个微弱的声音:“儿呀,不可习武,不可习武……”转眼间,从母亲嘴里不再发出声音,牧童悲痛欲绝,仰天长啸一声,娘啊!这一声穿破了夜幕,也穿破了云霄。牧童抬起抓着母亲手的右手看了看,一块乳白色的玉环映入眼帘,同时映入眼帘的还有,鲜红的血色,牧童抬眼看到,母亲身前的淡黄色素衣已经被鲜血染红。背后是劈劈啪啪的着火声夹杂着奔跑,泼水和指挥声。牧童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感觉,他已经听不到周遭的任何声音,他也感觉不到周围人对他的关心和劝慰,他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想不明白,自己家徒四壁又没有仇家,为何母亲会遭此毒手,他想不明白,他哭,他哭他恨他恶狠狠的攥着拳头砸向地面。周围人看着少年,只觉得可怜,又不知从何安慰。这一片大陆上,穷苦百姓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穷苦人家的命如草芥,再加上各种土匪打家劫舍,洗劫老百姓,猖狂无比。当官的管不了,有权的顾不得。老百姓是苦不堪言。众人只觉的肯定是哪里来的土匪图财害命了。

    牧童依旧痛苦不已,一瞬间,一个念头闪过心头,他沉声自语:“一定是他一定是他。”牧童又一记重拳恶狠狠的砸向地面,:“肯定是那个天杀的从小就抛妻弃子的混蛋,在外面惹到了狠人,以至于要了我娘的命,你这个混蛋混账王八蛋,我一定要杀了你!”

    周围的乡里乡亲都知道他父亲在他出生后不久就失踪了,也就想当然的和牧童一起怀疑和怨恨了起来。肯定是这个不管不顾妻儿的丧良心之人在外面闯了大祸,才导致了这桩惨事。

    这一夜,少年怀抱着母亲坐在大树下面,任谁劝也不肯松手,任谁拉也拉不起来,村里学堂的老师傅说到:“就让他抱着母亲吧,他还是个孩子,遭受这样的打击,一时半会是放不开手的,就让他抱着吧。明天早上,大家伙帮忙将他娘亲葬了吧。”周围的人纷纷应和表示同意,因为牧童的母亲平素对大家也都和和气气的,乡里乡亲的,在这种时候,这一份力是必须要出的。这时,老黄牛的主家王员外也来到了牧童身边,看到此景也是潸然泪下。王员外作为本地最大的财主,也不像其他财主一般苛刻和无情。拱手向街坊邻居说道:“牛过家遭此横祸,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大家就好好的帮衬一下这孤儿寡母的,牛过母亲的丧葬一切费用,我来出了,还烦请各位街坊邻居,搭把手,把牛大嫂给葬了。”街坊邻居都把牧童叫牛过,久而久之,也都没人知道他姓什么了,之前大家也都喊牧童的母亲牛大嫂,牧童母亲没有反对,也就这样叫开了。

    哭到极致便是无声,心痛到极致便是面无表情。牧童就这样抱着母亲的尸首坐到了东方既白,旁边几个平素和牧童要好的小伙伴横七竖八的躺在牧童身边,陪着牧童度过了这一个无声的夜晚。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乡里乡亲已经开始来到了牧童身边,不多时,王员外也到了,便开始指挥大家伙造棺选址,一口薄木棺材,一个三五尺的墓坑,便埋葬了一个少年的母亲,同时埋葬的还有少年的稚嫩和童真。此刻他的眼眸已经不似孩童,愤怒而又冷峻,坚毅而又果决。跪在众人为母亲竖起的木碑前,看着碑后稍稍隆起的小土堆,少年将头狠狠的磕进土里,闭上已经流干了眼泪的眼睛,就这样保持着这个姿势。不知过了多久,王员外拍了拍牧童的肩膀说道:“牛过呀,人死不能复生,你还年轻,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可不敢想不开啊。我和村里的叔伯大婶们商议了一下,也都愿意将你带回家去收养着,当然了,你也可以来我家住,在我家你可以继续放牛,将来长大了,我给你分上几亩地,盖上几间房,给你说上一门亲事也不是问题。你看看你愿意去谁家还是愿意来我家?”

    牧童抬起头来,此刻他的眼里满含泪水,这一刻他感受到了很多温暖,来自于这些个和自己家一样穷苦的人投来的温暖,感受到了每一个长辈对自己的关怀,感受到了自己同龄人之间那种深厚的友谊,感受到了这个与众不同的老员外的关照。牧童调转头来,向着众人深深的磕了几个响头:“谢谢各位叔伯大婶的厚爱,谢谢王伯伯的关心,也谢谢这几个和我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好哥们。我已经想好了,我还是住在我们家比较好,还烦请大家能帮我把我们家收拾一下,能遮个风挡个雨就行,谢谢大家。”说完又给大家磕了一个头。

    大家伙议论纷纷,老员外开口道:“孩子,你的家已经烧没了,况且,大家伙还在担心这些土匪恶霸会不会再来你家,你一个毛头小子一个人住,大家伙实在是不放心啊!”

    牧童说:“大家的心意我知道,我只是想再多陪陪我母亲,那个茅草屋是我和母亲一点一点搭建起来的,虽然已经化成了灰,但是我就是舍不得那里。”说罢,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下来。

    眼皮子软的也都跟着哭了起来,这时老员外发话了:“既然如此,那我们大家伙就再多出一份力,帮牛过搭上一间半间的房子。好让他有个安歇落脚的地方。”说罢众人也都觉得这样也好,毕竟谁又能割舍的下自己的小窝呢。大家就来到了已经被焚为灰烬的牛过家,开始动手清理起来,将一些还能使用的木头家具搬了出来,街坊四邻也都从家里搬来了些茅草木头等等。老员外也让家丁送来了一些品相比较好的木头。就这样大家伙在牛过家原址上又为牛过搭建了一间茅草屋,也算是有了一个容身之处。

    牛过在众人离开之后,依旧跪在母亲坟前,几个平时玩的好的小伙伴陪着牛过,在牛过身后玩耍嬉闹,却都是安静的出奇,完全没有往日的大喊大闹,就这样太阳快要落山之时,几个家大人过来喊孩子们回家吃饭,几个小伙伴互相对视一番,不由分说,架起牛过就往家里跑。

    天色已晚,孤寂的小坟边,一个头戴黑兜里,遮住整个脸颊的清瘦男子,颤巍巍的单膝跪下来,一只苍白有力的大手抚摸着木碑上的名字,一轮明月升起,透过黑纱遮住的脸,一颗明晃晃的泪滴,从冷峻男人的脸上,滑落下来。一句冰冷刺骨的话从男人的口中吐出来:“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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