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复姓独孤
终究还是个少年，刘过这一路走来，也不知走了多少路程，饿了就吃些带的干粮，渴了就趴下喝点路边小渠里的水，晚上了就找个破庙树洞，牛棚狗窝的地方睡上一宿，反正自己打小就在这些地方睡过觉，也不在乎干净与否，总之能睡就行。这一日，眼见带的干粮已经吃完了，路边全是黄土，没有看见一滴水的影子，加上正直夏日，更是饥渴难耐。
“行路难啊行路难啊，前不着个村是后也不着店，饿的我是前胸贴着了后脊背呀后脊背。”
饥渴到不行了，眼见是一步半步也走不下去了，瞅见旁边有个小土堆，索性歪倒了下去，就这样歪七劣八的躺在土堆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喘气的神情好似要将这口气当馒头吞下去，当成清凉的泉水灌下去。或许是赶路辛苦疲倦所致，又或许是饥渴所致，竟然顶着炎炎烈日沉沉的睡了过去。眼看天色将晚，一阵疾驰的马蹄声打破了野外的宁静的，也吵醒了沉睡中的少年，刘过也不在意，任由马蹄声跑远也不想着拦住骑马的人讨口吃食或者水喝。坐起身来看看天色，想着今晚要去哪里歇脚。“也罢，走到哪里是哪里。”刘过自言自语道，便起身沿着大路继续向前走去。
远远的瞧见前方若隐若现有栋房子，窗户里好像还有摇曳的烛光，心下暗喜，这下晚上至少不用露宿野外了。便加快脚步向前赶去，来到了房子跟前，仔细的观察了一番，门额牌匾上赫然写着两个大字：义庄。“坏了”刘过心下暗暗害怕，毕竟这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地方，虽说自己的村子也有类似的地方，但是自己也从来没有进去过。这下刘过心里是又害怕又犯难，害怕的是里面的棺材，犯难的则是今晚如若不在这里面休息，就得露宿野外，这棺材是死人尸骨，这野外则是豺狼虎豹。踱步半天，心下一横“今晚我就住里面了，看这些个已死的尸骨能奈我何。”正准备推门而入，里面传来了一声苍老的声音：“外面是谁呀？”
刘过心里突然涌出一丝说不出的高兴，因为他知道，这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发出的声音，虽然苍老，但是的确是人声。赶忙回答道：“大爷打扰了，我是过路的，天晚了还没找到住宿的地方，想到您这屋子里歇息一晚上，明天早上天一亮我就走。”
吱呀呀的一声，门被推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头发花白，面容却是苍劲有力，佝偻着的身子，手上拄着一根盘根错节的老杂木拐杖，虽然苍老，但是却给人一种不可接近的感觉。老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刘过，顺带看了看周围的情况，开口道：“你一个人？”
刘过赶紧拱手回答：“是的，我一个人。”
“你看着还像是个娃娃，怎么不在家好好呆着，跑到这鬼地方做甚？”
刘过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事情，就随意编了个谎，就说：“我家大人都不在了，我是想去投奔城里的亲戚，走到这里，迷了路，一时半会的找不到住的地方，所以才壮起胆子准备到这义庄睡一晚上，既然这地方是有主之人，如果您不愿意我进去歇息的话，那我就去投奔别处去了。”
老人家摸了摸胡子，哈哈一笑：“还是个烈性子的娃娃，进来吧进来吧，难得有人会来这种地方。只要你不怕我老头子吃了你，就进来吧。”
刘过心说你一个走路都不利索的老头子能吃的了我吗？便也不再害怕，随着老人家就进到了屋子里。
屋子里昏暗的灯光下，几排漆黑无比的棺材在黑夜里显得更加的黝黑，有几口棺材上还盖着红色的灵幡，显得特别的刺眼和恐怖。刘过心里害怕，跟随老人家的脚步不自觉的加快。来到旁边一个小屋里，里面有一张竹床，上面松松垮垮的系着一张蚊帐，床边有一张小竹凳和一张黝黑发亮的小桌子。桌子上有一个酒葫芦，看起来也有些年头了。两张叠放的油纸包着一直肥美的烧鸡，一条腿已经被撕下来放在了一边，想来是少年的到来打扰了老人家吃鸡腿。但见那鸡腿在灯光下显得那么的油亮和喷香，少年不自觉的咽了咽唾沫，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烧鸡再也没有挪开过。
老人家将这一切都收入眼底，哈哈一笑：“饿了吧？看你这样子，像是好几天没吃饭的样子。”
被老人家察觉到了自己的糗样，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也没好几天，也就三两天而已。”
老人家在竹凳上坐了下来，拿起刚才撕下来的鸡腿递给刘过，说：“给，拿去吃吧。”
刘过将双手在腰间的衣服上摩来擦去，不知是接还是不接。
老人家便嗔怪道：“咋啦？害怕我下毒啊，行吧，你不吃了我吃。”说罢，便将鸡腿送到了嘴里。
刘过看到到手的鸡腿被送到了老人家的嘴里，愣了一下，也不恼怒，随即赔笑道：“没有没有，我没有觉得您会下毒的。”
老人家看了看少年，噗哧一笑，用嘴咬住正在吃的鸡腿，腾出手来撕下另一只鸡腿递给了刘过。刘过赶紧双手接过来，随机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一转眼的功夫，刘过手里的鸡腿已经剩下一根光秃秃的骨头，而老人家手里的鸡腿也才吃了不到一半。“年轻真是好呀，能吃能喝。来，喝一口。”说着，老人便将手里的酒葫芦递给了刘过。刘过接过来，仰头便灌了一口，一股如烈火般的灼烧感出现在嗓子里，从没喝过酒的少年第一次喝酒，瞬间就是脸红心跳。
老人家看着少年的动作和样子，又是乐的不行：“傻孩子呀傻孩子，哪有那样喝酒的，你这分明就是口渴了牛饮，不是在喝酒，哈哈哈，快吃吧，我老人家吃一个鸡腿也就够了，剩下的都是你的。”
刘过听到老人家如此说道，赶紧回答道：“不用了不用了，您能给我一口吃的一口喝的，我已经很感激了，我怎么能将您的东西全部吃掉呢，这实在是不合规矩。”
老人家打趣道：“哪有什么规矩不规矩的，我老头子的东西想给谁吃还要讲规矩呀。别推三阻四的了，赶快吃，别惹我老头子不痛快。”
刘过听到老人家如此说道，便不再客气，也顾不得灰头土脸和泥手的，蹲下来撕扯着桌子上的烧鸡就吃了起来。这时老人家起身拿起酒葫芦，背靠墙坐在了床上：“你坐下来吃吧，这地方一直都是我老头子一个人住，所以也就这么一把凳子。”
刘过走到凳子前坐下，手里依然抓着鸡肉往嘴里塞。片刻过后，一整只烧鸡已经变成了一堆骨头堆在了桌子旁。
“看来你是真没打算放过这只烧鸡呀，你这是一丝肉也浪费呀。”老头子继续打趣道
刘过不好意思的回答：“谢谢您，要不是您，我今晚估计就要饿死在荒郊野外了。”
老头子赶紧制止了刘过往下说的话：“可别瞎说，年纪轻轻的别老是把死字挂在嘴边上，年纪轻轻的，有饭就吃，有觉就睡，想那么多干啥。对了，你晚上就睡在这张床上吧。”
刘过看了看四周，确定这个房间就只有一张床，便推辞道：“不不不，我都吃完了您的烧鸡，我不能再霸占您的床了。”
老人家又是嗔怪道：“哎呀，你这年轻人怎么这么难讲话，我都说了有饭就吃有觉就睡，今晚你就睡床上，别再罗嗦了。”
刘过依旧追问道：“那您晚上睡哪里呀？”
“年纪大了。觉也少了，在你没来之前呀，我都睡了一大觉了，这会子是一点也不困。你赶紧洗洗睡吧，对了看你这灰头土脸的样子，没少受罪吧，跟我来吧。”说着便将刘过带到了屋子后面，屋后面有一条潺潺的小溪流过。“你到那溪水里洗洗吧，顺便把你的衣服也洗洗，晚上晾晾，明天早上就能接着穿了。”
刘过也不言语，脱了衣服就跳进溪水里洗了起来，月光下少年清瘦的身子在溪水里越发的白净和瘦弱。老人家盯着看了一会准备转身之际，目光停留到了少年胸前挂着的玉环之上，在皎洁的月光下，发出淡幽的光来，也不知是月光的反射还是玉环自己发出的光亮。老人家抬起头看向月亮，若有所思。
不一会，少年便也洗刷干净，从包袱里拿出一身干净的衣服换上，将洗过的衣服晾在小溪边的灌木丛上，跟随着老人家回到了屋里。
老人坐在了凳子上，指着床说：“你坐到床上去，然后陪我老头子聊会可好？”
刘过赶紧答复到：“当然可以，我受了您那么大的恩惠，陪您聊天是万万不能推辞的。”
老人家哈哈一笑，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呀？虽说你的脸庞给人成熟的感觉，但是我还是能从你的身形和声音断定你还是孩子，所以能告诉我发生了些什么事吗？”
刘过心里一惊，倒不是因为老人家识破了自己的年龄，而是老人家询问自己发生了什么事的，看来自己刚才进门编谎说要去城里找亲戚的理由已经不能让老人家信服了。怎么办，是说还是不说，说吧，自己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对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处，不说吧，自己刚才吃了人家一整只烧鸡，又实在是不好意思在扯谎骗人。正在刘过左右为难之际，老人家开口道：“你别有什么顾及，我老头子就是看义庄的，打听你的身世纯粹是因为好奇而已，你要是为难了，就不用讲了。”
刘过看着老人家真诚的脸庞，心里便打定了主意。
“我叫刘过，家住在叠翠庄，我也不知道离这里有多远，我只知道我顺着大路走了大半个月。我母亲在三年前被人给杀害了，我这次出来，就是想找到杀母仇人，替我母亲报仇，就算是不能替我母亲报仇，我也要知道到底是谁杀害了我母亲。”
“这么说你并不知道谁杀害了你母亲？”
“我不知道，那时候我才十二岁，等我赶回去，一场大火已经把屋子里的一切都烧没了。”
“你母亲临死前就没有留下过任何的信息吗？”
“我也不知道，我母亲死之前一直在重复一句话，‘不要习武不要习武’。这几年我一直在琢磨这句话的意思，但是依然没有头绪。”
“哦”老人家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那你父亲呢？”
听到父亲这两个字，刘过瞬间握紧了拳头，青筋暴露，眼神也变了凌冽了起来：“我没有父亲，我的父亲在我出生的时候就离开了我们母子俩，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回家看过我们。一定是他，一定是他在外面惹事生非了才连累我的母亲被害。”
老人家像是突然间明白了什么一样，对着刘过意味深长的说道；“也许你的父亲有难言之隐呢？你的母亲临死前说的是不可习武，跟你父亲一个字的关系都没有，所以我断定，你母亲的死，跟你父亲没有关系的。”
“就算不是因他而起，他也没有保护我的母亲，所以我也一定要找到他问个明白。”
老人家嘬了一口酒，看了看刘过恶狠狠的模样，便也不再过多的发问，就说：“不早了，快睡吧，明天天亮了，你还要赶路呢。”
刘过也不再言语，侧过身去躺下来，手里依旧摸着玉环，不知过了多久，沉沉的睡了过去。鼻腔里发出轻微的呼吸声。
老人家察觉到刘过睡着了，便起身翻出窗外，朝着小溪的方向走去。
“行路难啊行路难啊，前不着个村是后也不着店，饿的我是前胸贴着了后脊背呀后脊背。”
饥渴到不行了，眼见是一步半步也走不下去了，瞅见旁边有个小土堆，索性歪倒了下去，就这样歪七劣八的躺在土堆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喘气的神情好似要将这口气当馒头吞下去，当成清凉的泉水灌下去。或许是赶路辛苦疲倦所致，又或许是饥渴所致，竟然顶着炎炎烈日沉沉的睡了过去。眼看天色将晚，一阵疾驰的马蹄声打破了野外的宁静的，也吵醒了沉睡中的少年，刘过也不在意，任由马蹄声跑远也不想着拦住骑马的人讨口吃食或者水喝。坐起身来看看天色，想着今晚要去哪里歇脚。“也罢，走到哪里是哪里。”刘过自言自语道，便起身沿着大路继续向前走去。
远远的瞧见前方若隐若现有栋房子，窗户里好像还有摇曳的烛光，心下暗喜，这下晚上至少不用露宿野外了。便加快脚步向前赶去，来到了房子跟前，仔细的观察了一番，门额牌匾上赫然写着两个大字：义庄。“坏了”刘过心下暗暗害怕，毕竟这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地方，虽说自己的村子也有类似的地方，但是自己也从来没有进去过。这下刘过心里是又害怕又犯难，害怕的是里面的棺材，犯难的则是今晚如若不在这里面休息，就得露宿野外，这棺材是死人尸骨，这野外则是豺狼虎豹。踱步半天，心下一横“今晚我就住里面了，看这些个已死的尸骨能奈我何。”正准备推门而入，里面传来了一声苍老的声音：“外面是谁呀？”
刘过心里突然涌出一丝说不出的高兴，因为他知道，这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发出的声音，虽然苍老，但是的确是人声。赶忙回答道：“大爷打扰了，我是过路的，天晚了还没找到住宿的地方，想到您这屋子里歇息一晚上，明天早上天一亮我就走。”
吱呀呀的一声，门被推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头发花白，面容却是苍劲有力，佝偻着的身子，手上拄着一根盘根错节的老杂木拐杖，虽然苍老，但是却给人一种不可接近的感觉。老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刘过，顺带看了看周围的情况，开口道：“你一个人？”
刘过赶紧拱手回答：“是的，我一个人。”
“你看着还像是个娃娃，怎么不在家好好呆着，跑到这鬼地方做甚？”
刘过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事情，就随意编了个谎，就说：“我家大人都不在了，我是想去投奔城里的亲戚，走到这里，迷了路，一时半会的找不到住的地方，所以才壮起胆子准备到这义庄睡一晚上，既然这地方是有主之人，如果您不愿意我进去歇息的话，那我就去投奔别处去了。”
老人家摸了摸胡子，哈哈一笑：“还是个烈性子的娃娃，进来吧进来吧，难得有人会来这种地方。只要你不怕我老头子吃了你，就进来吧。”
刘过心说你一个走路都不利索的老头子能吃的了我吗？便也不再害怕，随着老人家就进到了屋子里。
屋子里昏暗的灯光下，几排漆黑无比的棺材在黑夜里显得更加的黝黑，有几口棺材上还盖着红色的灵幡，显得特别的刺眼和恐怖。刘过心里害怕，跟随老人家的脚步不自觉的加快。来到旁边一个小屋里，里面有一张竹床，上面松松垮垮的系着一张蚊帐，床边有一张小竹凳和一张黝黑发亮的小桌子。桌子上有一个酒葫芦，看起来也有些年头了。两张叠放的油纸包着一直肥美的烧鸡，一条腿已经被撕下来放在了一边，想来是少年的到来打扰了老人家吃鸡腿。但见那鸡腿在灯光下显得那么的油亮和喷香，少年不自觉的咽了咽唾沫，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烧鸡再也没有挪开过。
老人家将这一切都收入眼底，哈哈一笑：“饿了吧？看你这样子，像是好几天没吃饭的样子。”
被老人家察觉到了自己的糗样，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也没好几天，也就三两天而已。”
老人家在竹凳上坐了下来，拿起刚才撕下来的鸡腿递给刘过，说：“给，拿去吃吧。”
刘过将双手在腰间的衣服上摩来擦去，不知是接还是不接。
老人家便嗔怪道：“咋啦？害怕我下毒啊，行吧，你不吃了我吃。”说罢，便将鸡腿送到了嘴里。
刘过看到到手的鸡腿被送到了老人家的嘴里，愣了一下，也不恼怒，随即赔笑道：“没有没有，我没有觉得您会下毒的。”
老人家看了看少年，噗哧一笑，用嘴咬住正在吃的鸡腿，腾出手来撕下另一只鸡腿递给了刘过。刘过赶紧双手接过来，随机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一转眼的功夫，刘过手里的鸡腿已经剩下一根光秃秃的骨头，而老人家手里的鸡腿也才吃了不到一半。“年轻真是好呀，能吃能喝。来，喝一口。”说着，老人便将手里的酒葫芦递给了刘过。刘过接过来，仰头便灌了一口，一股如烈火般的灼烧感出现在嗓子里，从没喝过酒的少年第一次喝酒，瞬间就是脸红心跳。
老人家看着少年的动作和样子，又是乐的不行：“傻孩子呀傻孩子，哪有那样喝酒的，你这分明就是口渴了牛饮，不是在喝酒，哈哈哈，快吃吧，我老人家吃一个鸡腿也就够了，剩下的都是你的。”
刘过听到老人家如此说道，赶紧回答道：“不用了不用了，您能给我一口吃的一口喝的，我已经很感激了，我怎么能将您的东西全部吃掉呢，这实在是不合规矩。”
老人家打趣道：“哪有什么规矩不规矩的，我老头子的东西想给谁吃还要讲规矩呀。别推三阻四的了，赶快吃，别惹我老头子不痛快。”
刘过听到老人家如此说道，便不再客气，也顾不得灰头土脸和泥手的，蹲下来撕扯着桌子上的烧鸡就吃了起来。这时老人家起身拿起酒葫芦，背靠墙坐在了床上：“你坐下来吃吧，这地方一直都是我老头子一个人住，所以也就这么一把凳子。”
刘过走到凳子前坐下，手里依然抓着鸡肉往嘴里塞。片刻过后，一整只烧鸡已经变成了一堆骨头堆在了桌子旁。
“看来你是真没打算放过这只烧鸡呀，你这是一丝肉也浪费呀。”老头子继续打趣道
刘过不好意思的回答：“谢谢您，要不是您，我今晚估计就要饿死在荒郊野外了。”
老头子赶紧制止了刘过往下说的话：“可别瞎说，年纪轻轻的别老是把死字挂在嘴边上，年纪轻轻的，有饭就吃，有觉就睡，想那么多干啥。对了，你晚上就睡在这张床上吧。”
刘过看了看四周，确定这个房间就只有一张床，便推辞道：“不不不，我都吃完了您的烧鸡，我不能再霸占您的床了。”
老人家又是嗔怪道：“哎呀，你这年轻人怎么这么难讲话，我都说了有饭就吃有觉就睡，今晚你就睡床上，别再罗嗦了。”
刘过依旧追问道：“那您晚上睡哪里呀？”
“年纪大了。觉也少了，在你没来之前呀，我都睡了一大觉了，这会子是一点也不困。你赶紧洗洗睡吧，对了看你这灰头土脸的样子，没少受罪吧，跟我来吧。”说着便将刘过带到了屋子后面，屋后面有一条潺潺的小溪流过。“你到那溪水里洗洗吧，顺便把你的衣服也洗洗，晚上晾晾，明天早上就能接着穿了。”
刘过也不言语，脱了衣服就跳进溪水里洗了起来，月光下少年清瘦的身子在溪水里越发的白净和瘦弱。老人家盯着看了一会准备转身之际，目光停留到了少年胸前挂着的玉环之上，在皎洁的月光下，发出淡幽的光来，也不知是月光的反射还是玉环自己发出的光亮。老人家抬起头看向月亮，若有所思。
不一会，少年便也洗刷干净，从包袱里拿出一身干净的衣服换上，将洗过的衣服晾在小溪边的灌木丛上，跟随着老人家回到了屋里。
老人坐在了凳子上，指着床说：“你坐到床上去，然后陪我老头子聊会可好？”
刘过赶紧答复到：“当然可以，我受了您那么大的恩惠，陪您聊天是万万不能推辞的。”
老人家哈哈一笑，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呀？虽说你的脸庞给人成熟的感觉，但是我还是能从你的身形和声音断定你还是孩子，所以能告诉我发生了些什么事吗？”
刘过心里一惊，倒不是因为老人家识破了自己的年龄，而是老人家询问自己发生了什么事的，看来自己刚才进门编谎说要去城里找亲戚的理由已经不能让老人家信服了。怎么办，是说还是不说，说吧，自己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对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处，不说吧，自己刚才吃了人家一整只烧鸡，又实在是不好意思在扯谎骗人。正在刘过左右为难之际，老人家开口道：“你别有什么顾及，我老头子就是看义庄的，打听你的身世纯粹是因为好奇而已，你要是为难了，就不用讲了。”
刘过看着老人家真诚的脸庞，心里便打定了主意。
“我叫刘过，家住在叠翠庄，我也不知道离这里有多远，我只知道我顺着大路走了大半个月。我母亲在三年前被人给杀害了，我这次出来，就是想找到杀母仇人，替我母亲报仇，就算是不能替我母亲报仇，我也要知道到底是谁杀害了我母亲。”
“这么说你并不知道谁杀害了你母亲？”
“我不知道，那时候我才十二岁，等我赶回去，一场大火已经把屋子里的一切都烧没了。”
“你母亲临死前就没有留下过任何的信息吗？”
“我也不知道，我母亲死之前一直在重复一句话，‘不要习武不要习武’。这几年我一直在琢磨这句话的意思，但是依然没有头绪。”
“哦”老人家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那你父亲呢？”
听到父亲这两个字，刘过瞬间握紧了拳头，青筋暴露，眼神也变了凌冽了起来：“我没有父亲，我的父亲在我出生的时候就离开了我们母子俩，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回家看过我们。一定是他，一定是他在外面惹事生非了才连累我的母亲被害。”
老人家像是突然间明白了什么一样，对着刘过意味深长的说道；“也许你的父亲有难言之隐呢？你的母亲临死前说的是不可习武，跟你父亲一个字的关系都没有，所以我断定，你母亲的死，跟你父亲没有关系的。”
“就算不是因他而起，他也没有保护我的母亲，所以我也一定要找到他问个明白。”
老人家嘬了一口酒，看了看刘过恶狠狠的模样，便也不再过多的发问，就说：“不早了，快睡吧，明天天亮了，你还要赶路呢。”
刘过也不再言语，侧过身去躺下来，手里依旧摸着玉环，不知过了多久，沉沉的睡了过去。鼻腔里发出轻微的呼吸声。
老人家察觉到刘过睡着了，便起身翻出窗外，朝着小溪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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