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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初次相见

    此时正躺在棺材里的刘过,身下是一具已经化为白骨的尸首,躺在白骨上,心里一阵阵发毛,说不出的难受和膈应,但又不敢出声,外面的对决声越来越近了,这会子好像已经到了义庄内,刘过分明已经听到了兵器撞击的和脚踩棺材的声音,此时的他不仅经受着棺材里的煎熬,还要受到外部打斗的骚扰,内心谆谆不安,虽然很害怕却又有点莫名的兴奋。

    此时外面的打斗越发的狠毒起来,在听到连续几声棺材被掀落的声音之后,一记重物砸在墙上,发出闷闷的重响,刘过猜想,肯定是有一方要吃败了,此时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刺耳又熟悉的声音“做人留一线,莫要赶尽杀绝!”此时刘过完全不了解外面的情形。一个一身黑衣连带脸上都蒙着黑纱的男子,正将利剑刺向倒地不起的白衣之人,突然间听到这一声千里传音,深知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稍一思索,若是自己一意孤行将此人斩于当下,那自己估计也活不出这义庄。随即便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拱了拱手,沉声说道:“多谢前辈提醒,在下感激不尽,后会有期。”说罢一个闪身便已到了义庄外,随即轻点脚尖,身形便如同冲天而起的飞燕一般,钻入空中,几个呼吸之间便已不见了踪影。

    义庄此时静悄悄的,白衣之人也知道,若非刚才那一声千里传音,今天自己恐怕就要丧命于此了,挣扎着站起身,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拱手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还望前辈现身,受晚辈一拜。”良久之后,毫无反应,白衣之人再次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一揖到地,再次喊了一声。依然没有收到回应。此时白衣之人再也坚持不住了,刚才与黑衣人交战,已经受了严重的内伤,挣扎着站起身,想着当面感谢一番救命之恩,谁知道却并未收到任何回复。此时体内气血翻涌,再也忍受不住,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面前的石板地。也顾不得地面上的灰尘蛛网小虫子,赶紧盘腿坐下,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小玉瓶,倒出一枚丹药扔到嘴里,运起自家内功心法,解化丹药,开始疗伤。此时的白衣之人也是焦急忐忑,心想要是黑衣人再次杀回来,那自己就是在劫难逃了,想到此处,更加焦急的运起内功疗起了伤。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已经清静了许久。刘过心说肯定都已经走了,再躺下去自己就要发疯了,便悄声的喊道:“老爷子,老爷子,可以出去了吗?”刘过耳朵贴在棺材板上,期望能得到一个回复,谁知没有收到任何的答复,等自己再仔细听时,一声声呼噜声传入到了耳朵里,刘过心里暗骂一句,臭老头子,我都快闷死了,他居然给睡着了。再也按捺不住了,手脚并用,将棺材盖子挪向一边,坐起身来,一个翻身就跃出了棺材。此时恼怒的刘过就要找老人家问个明白,为什么一定要躲在棺材里,为什么一定要让我躺在有死人的棺材里,刚才的声音是不是你发出来的等等等等,总之感觉自己有成百上千的问题要向老头子发问。这也是这一年多以来的相处,让两人之间的关系已非比寻常,甚至于二人的关系超越了师徒之间的关系,二人的关系更像是:祖孙。

    刘过跳出来就掀开了老头子躺着的那个棺材盖子,看到老人家果然安详的睡着了,真是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揪着老人家胡子嚷嚷道:“为什么让我躲那个有死人的棺材里,我都要被吓死了,你怎么还好意思睡觉啊?”老人家吃疼,嘴里哎哟哎哟的叫喊着坐起身,一把将刘过的手打掉,也是翻身跳出棺材,双脚落地,没有溅起一丝灰尘,也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音。对着刘过就是一个噤声的动作:嘘。然后抓着刘过的手来到了刚才打斗的地方。此时天色已晚,但见一个一袭白衣之人盘腿坐在地上,正在运功疗伤,完全没有察觉到两人的到来。刘过看着白衣之人身上的血迹,就知道肯定受伤不轻,但是他也不知道怎么办,他自己又没有武功没有内功,完全帮不上忙,只能心下关切的望着。老人家看了看白衣之人,转过头看了看刘过担心的样子,知道刘过是个好孩子,对素未谋面的人都能兴起担心之色,看来这孩子品性着实善良。

    “怎么,你想帮忙吗?”老人家对着刘过开口问道。

    刘过赶忙摆摆手:“不不不,我帮不上忙,我还是不要打扰人家疗伤了。”

    看着刘过拘谨的样子的,哈哈大笑:“你别说,这个忙你还真能帮的上。”

    “啊,我?我能帮什么忙?”刘过疑惑的问道。

    “你看他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吐了这么多血,待会醒来肯定要补补身体补补血,你就趁着天还没黑,赶紧去外面抓点兔子野鸡什么的,给这位大侠补补身子。”

    刘过闻言,冲着老人家哦了一声,然后拔腿就往外跑。

    老人家看着刘过跑出去的背影,眼神里满含怜爱之情:“这孩子,要是我的孙子,我老头子下油锅也乐意。”

    说完走到白衣之人身后,右手翻掌,抬掌运起内力,按在了白衣之人的肩头。

    白衣之人刚才正在疗伤,两人的谈话听的一清二楚,但是由于自己实在是受伤太过严重,再加上腹内药丸还未被内力催化,就没敢睁眼起身,继续运功疗伤。此时一股强大的内力从肩头传来,充盈了自己整个身体,自己以前也受过内伤,家族里的父亲和长辈们也都帮自己疗过伤,但从未有过如此这般深厚的内力,白衣之人思索再三,这内力怕是自己父辈的几个人加起来也抵不过呀。也就只有那个常年闭关的爷爷和传说中的流浪在外的三爷能比拟了。正自思索,耳旁传来一声叮嘱“集中心神化解药力,不可分心。”白衣之人当即集中心神,化解药力。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白衣之人感到体内药力尽数发挥,身上的内伤痊愈之时,便缓缓睁开眼睛,抬眼看到,一个须发皆白,拄着一个老杂木拐棍的老人站在门口向外望去,好似在等待谁的归来一样。

    “你醒啦?”

    老人并未回头,却已发现自己醒了,可见老人家绝非一般人。随即起身一揖到地,开口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还请前辈给晚辈留个名号,等我回到家中,告知家父,一定让家父登门拜谢。”

    “明文钊是你什么人?”

    白衣之人惊不可遏,没想到面前的老人家一下子就说出了自己爷爷的名字,但又不知道对方是什么底细,寻思良久,能救我性命,想来应该不是什么坏人,便如实回答:“明文钊是我的祖父。”

    老人家听完哈哈大笑,可以从这笑声中听出一种非常喜悦的感情。白衣之人不知道老人家为何发笑,而且笑的如此开心,也不敢多问,只能等着老人家笑完。

    良久,老人家长舒一口气,好似吐出了心中淤积多年的气结,缓缓转过头来:“好孩子,你爷爷身体可好?”

    白衣之人看着老人家的眼睛里居然含有泪水,心想这老人家肯定和爷爷相熟,而且更可能是至交好友,不然也不会提到爷爷就流泪。赶忙回答道:“我爷爷身体一向都好,就是这些年不知为何,经常闭关修炼,和我们见面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

    老人家点点头,继续问道:“那你二爷呢?现在家里还是你二爷掌权吗?”

    白衣之人更是错愕不已,心说这老人家到底和我们家有什么关系,怎么对我们家这么了解,但还是如实回答:“二爷现在也不掌权了,在家养养花溜溜鸟,现在明家当权的是家父明承泽。”

    老人若有所思:“是泽儿呀,小时候就看泽儿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果不其然,明家在泽儿的手里,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白衣之人听到老人家称呼自己的父亲为泽儿,心说肯定和自己家渊源不浅,不然不可能如此称呼自己的父亲。正想要问个明白之时,就看见一个满脸黝黑发亮的少年,左右手各提了一个野鸭和野鸡,肩膀两侧挂着两条大鱼,飞快的向义庄跑来,看到少年奔跑时轻盈的样子,便判断出,这个少年武功绝对不在自己之下。

    少年跑进来,看到白衣之人已经苏醒且站了起来,顿觉惊奇:“你没事啦,肚子饿了没?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但是我就只抓到了野鸡野鸭和鱼,你就只能在这三样里挑选一个啦。”

    白衣之人被少年的自来熟和询问感动到了,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如此关心自己,还是自己这次出来之后所没有感受到的。当即开口说道:“我不挑食,吃什么都行。”说完之后心里暗自高兴,自己和黑衣人从午后开始一直打斗,一直到自己负伤疗伤到现在,肚子早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加上刚才疗伤消耗甚大,这会肚子不争气了起来,听到自己肚子里的咕咕声,一下子就脸红到了耳根。

    少年诧异的说道:“原来你是女孩子呀?女孩子家家的怎么也好打打杀杀的呀?”

    少年还要说什么,屁股上就挨了一脚“赶紧做吃的去。”少年嘿嘿一笑:“好嘞,这就去。”说完就去屋外架起火来开始烤食物,因为这次要烤四个食物,加上略有表现之嫌,少年将火堆生的比平时大了两倍,将四个吃食穿在竹子上开烤。这个时候老头子也带着白衣之人过来,围着火堆坐在了竹椅上,因为只有两把椅子,所以少年就蹲在地上一边看火一边照顾烤肉。

    过了片刻,白衣之人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朝着老人家开口问道:“前辈您和我家里是什么渊源,您是怎么知道我是明家人的?”

    老人家瞅着火堆,良久,像是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一样:“刚才替你疗伤,察觉到你的真气和我的一模一样,不是明家还是谁家?还有,你应该叫我一声三爷。”

    拿着竹棍正在拨弄火堆的刘过一个踉跄跌落在地上。和白衣女子异口同声的问到:“三爷?”

    老人家略显尴尬的继续说道:“是的,我是你爷爷的三弟,年轻的时候犯了些小错,被逐出了明家,落脚在此。”

    刘过和白衣女子心说,小错?小错不可能被逐出家门吧。肯定是犯了逆天的错误才会被逐出家门的。

    此时刘过来了兴致,便对着老人家开口道:“我和你待了一年多了,也没见你说过你的故事,今天难得有你家孙女在,你就给我们讲讲你年轻时候的故事呗,好让我们吃肉的时候有点佐料。”

    白衣女子也饶有兴致的冲着老人家点点头。

    老人家被两个晚辈说的实在是不好意思推辞,良久说了一声:“也罢,今天就给你们讲讲我年轻时候的经历吧。”

    当年,老人是明家三兄弟中的老三,年轻时风流倜傥,爱好广泛,喜欢四处结交,经常跟各种形形色色的人出入烟火风流场所。可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性子的人,武学天赋奇高,老大和老二天天苦心修炼,都不及老三那挤不出来半盏茶功夫的修炼,对此,当时的明老爷子是又爱又恨,爱其有才,恨其不成才。明老爷子本来想着将来将家主之位传给老三,奈何老三天天不着家,这让老爷子非常的恼怒。但也毫无办法,这时老大给老爷子建议,赶尽给老三把婚事办了,这样老三也就不会在外面花天酒地了。原来老三从小就和青木城黄家定了一桩亲事,就等着二人成年完婚。奈何老三整天花天酒地不着家,怎么可能想着完婚,就这样这桩婚事一拖就是好多年。

    于是有一天晚上,明老爷子带着老大和老二在酒楼将喝的烂醉如泥的老三给抓了回去,抓回去之后就关在了家族的惩罚地牢,派人给青木城黄老爷子送去信息,择日完婚。黄家人也是非常的重视,敲锣打鼓的在约定之日将老三的未婚妻送了过来。可谁知小小地牢根本不足以困住老三,当众人蜂拥到地牢准备给老三换新郎装的时候,才发现早已没了人影。这一下把事情闹大了,两大家族的脸上都挂不住了,大好婚事新郎没了,黄家家主更是颜面尽失,当即表示,从此黄明两家不再攀亲,两家的同盟关系就此土崩瓦解。明老爷子看到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的同盟关系就此瓦解,从此明家又要遭受其他家族的侵扰,顿时口吐鲜血,下令,明家老三明文青,从此不再是明家人。

    二人听的入了神,老爷子一声爆喝:“肉都糊了!”刘过才反应过来,赶忙将鸡鸭鱼肉从火上拿下来,递给了老人家和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解下脸上的面纱,在火红色炭火的映照之下,刘过看的痴醉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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