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老歪脖子树
光亮从叶缝中穿过，打落在罗南四周。这种景象他已许久未曾见过了，有好一段时间他甚至认为自己永远都不会再见到这种景象，记得上一次见到这种奇怪的现象，还是自己很小的时候。
他问：“你以前见过吗？”
“见过什么？”
“光。”
“......废话，当然见过了。”
“我是说，像这样的光，能看到具体形状的光。”
罗南伸出手去摸了摸那一根柱子似的光，但手却穿了过去，他又把手掌收回来，放在光柱能照到的地方。
“能看到，但却摸不到的光。”他说。
李显回过头去，看到罗南一脸好奇地盯着他那被光照着的手掌，不由翻了个白眼，转头继续向前走。
他没好气地说到：“见过，见过很多次了。”
“你看！”
李显停下，再次回过头去，看到罗南不在原先的位置。他跑到了一处光柱比之前更细一点的地方，手掌平举着拦在光柱继续向下照射的地方，明晃晃的光斑在他手心上显得十分娇小。
“我托起了一束光！”罗南笑着说。
李显被气得不轻，翻了个比之前更大的白眼，转过身把卸下来的木箱扛在肩上，说了句：“你走不走？”，便兀自向前走去。
走着走着，周遭变得越来越亮堂。穿过密林中的层层昏暗，踏出森林与天空的分界线，罗南走进了天堂。
那里能看到山下沛水城里的芸芸众生，不像自己以前待着的地方，盯着看半天都见不到一个人影；那里能看到远方波澜起伏的地势，不像自己以前待着的地方，大地尽头和天空连在一起，怎么也望不到边。
初次见到这个地方，罗南就爱上了这里。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这1市亩左右的三角形小平坡中间会有一株歪脖子枯树。它与身后的森林隔开了至少十米，孤零零自己站在那里，不论是和前面空旷的天空还是和后面茂密的树林都合不来。
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站在那里干吗？过来呀。”
李显好像并不觉得这株老歪脖子树有多奇怪，挥手招呼罗南过去。
虽然心里老有股奇怪的感觉，但罗南还是走了过去。他把自己的湿衣服展开，跳起来挂到树枝上，然后把湿了点裤子脱了，也挂到树上。
“你干吗？”
李显问。
“晒衣服啊，怎么了？不能在这晒吗？”
“呃......没什么......我还从来没有想过可以在这株树上晒衣服......”
“你知道这个地方很久了？一直没有想过？”
“嗯，一直没想过。”
罗南坐到树下，抬头看了一眼老外脖子树：“这是什么树啊？”
“不知道，就是普通的树吧？”
“话说回来，”罗南拿过李显放在地上的木箱子，放到自己腿上打开来，拿出一株植物举到眼前看了看。“你这样好吗？”
“没什么不好的，从我这个帮了他的人嘴里说出来，想来会比那个药铺老板来得可信。”
“也是，让他早点认清自己种的药草确实有问题也好，你能帮他一次，帮不了他永远。”
“不过......”李显皱起眉毛“我话是不是太重了？”
“重点好，反正你已经买了一箱了，那些钱也够他过冬的了，往后的路得他自己走。”
说罢，罗南又点了点头，重复了一遍“重点好。”。
“不说这个了。我看你挺聪明的，好像什么事都知道一样。”李显说。
“这就有点夸张了，什么事情都知道的，不是那什么天神吗？难得你认为我能和天神相提并论？”
“......那倒不至于......我只是表达得稍微夸张了一点罢了......我的意思是我觉得你挺聪明的，这样说你总能听得懂吧？”
“这样说我就懂了，早这样说多好。”
李显：“......”
“我不知道这叫不叫聪明，但很多事情都是可以想明白的。”
“那你给我说说，你都想明白了什么？”李显问。
“在玄兵阁的时候，我知道你一开始就在人群中，我知道你很早就注意到了我——在我刚和那刘能起争执的时候——我对这种事非常敏感。”
“我知道你不是为了救我才出手，你那么说只是随机应变罢了。我的出现是一个巧合，恰巧在那个时间，出现在那个地点，还和那刘能起了冲突。”
“我碰巧撞上了你的计划，干了你或者你手下应该要干的事。不过你的反应很快，立马就改变计划，让刘能以为我和你是一伙的。不得不说你应对得非常好。”
“我想，你这么做的理由，是你想要趁今日人多之际，当众说他玄兵阁的兵器不行，为你自己要开的兵器铺造势？这是在你跟我说想拉我去你兵器铺干活之后我才想明白的。”
听到这里，李显讪笑着擦了擦脸上的汗。
“看你的表情，我都猜对了？”
李显尴尬地点了点头：“是是是。”
李显心里对罗南越发感到欣赏。这么细心的人可不常见，不仅注意到他一开始就在，还能将他要开兵器铺的事与玄兵阁的事联系起来。
“但我还是有些东西没能想明白的。”罗南说到。
“什么？”
“比如说你为什么要装做无法反抗那个女人的羞辱。”
李显：“！！！”
“......为......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要我配合你不反抗。”
李显觉得罗南说得太简便了，他没有说话，打算再听罗南多说几句。
“在那个酒馆时，我出手之后你的表情很奇怪。你故意冲向那老东西，装作打不过的样子，很快就被揍了回来。我知道你这是在做给我看。”
李显还是没有搭话，罗南奇怪的看了看李显。
“怎么不说话了？我说完了啊，你还想我说啥？我觉得你刚才是故意顺着那女人的意图，故意被她羞辱的，虽然你表现出来的情绪非常真实，很像一个被羞辱的人应该要有的情绪，但我就是觉得你那是装出来的。”
罗南有点不是很习惯面前这个小胖墩严肃起来的模样。
“......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不是真的无法反抗？”
“......额......直觉......”
“你说什么？直觉？”李显对这两个字反应很大。“怎么会是直觉呢？你就凭直觉判断我在装打不过？”
“是啊，怎么了？”
“你......你他妈王八蛋你！”李显气得不轻。“......我不管......反正你不能说是直觉......”他像小女生赌气似的把头拧到一边。
“那我他妈要说什么？你都没有尽力反抗过，可不就是故意装的吗？”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尽力反抗？”
“没认真打架可不就没尽力反抗嘛。”
“......那你为什么会认为我没有认真打架......”
“......你就冲上去一次，然后就一直被按着打了......这甚至都不能叫做打架，我看叫挨揍挺合适的。”
李显瞪大了双眼：“这怎么就是不认真打架了？”
罗南瞪得比他还大：“因为你没有尽力啊！”
这不又绕回来了吗？
李显捶胸顿足，觉得和这人说话是项技术活。他大口喘吸着浊气，借此平凡心情。
半晌过后，李显说到：“难道我就不能尽力了也被那老东西吊起来锤吗？那老东西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他可是洞虚境的大修行者！打不过他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朋友......你说的话有那么点道理，这种情况确实是存在的......但我能看得出来你有没有尽力......”
“......这种事情还能看得出来？......”
“看得出来呀，认不认真很容易分辨的。”
“......这......那......那可是洞虚境啊！那可不是认不认真的事啊！难道我就不能是认为自己认真打也打不过，索性不反抗？这样还能少挨点揍呢！”
“......这么说也有点道理......但你能打得过那老东西的可能也没有排除。”
李显语气夸张地打着哈哈：“......开玩笑！我才什么修为啊......我怎么可能与洞虚境的大修行者相提并论呢！”
见李显表现得这么不自然，罗南敏锐地捕抓到了什么。
“你该不会真的隐藏了自己的真正修为吧？”
他凑到李显面前，一脸坏笑地盯着李显。
“......哪有......怎么可能......”
李显神情慌张，眼神闪躲。
罗南并没有给他逃避的空间，李显把脸转到哪边罗南就跟着去到哪边，他那副讨人厌的表情一直没有离开过李显视线。
“哎呀......隐藏了真实修为又怎么了嘛......那并不能说明我就打得过那个老家伙了啊......”
“......嗯......也是......”罗南托着下巴想了一会儿。
“对吧？这代表不了什么的。”
李显见罗南有松口的迹象，立马附和到。
“对，你说的有道理。所以你原本的修为是洞虚境？”
李显看着罗南那欠揍的表情，知道罗南刚才是在逗自己，脏话情不自禁骂出了口。
“......你他妈......我就没见过你这么王八蛋的人！”
“不逗你了，认真说。”
罗南表情忽然变得很严肃，他凑到李显面前，用手招了招，示意李显也凑近点。于是李显就也严肃了起来，他把耳朵凑到罗南嘴巴，但过了好一会儿都没听到罗南说话。
转过头去，李显看着罗南那一脸严肃的表情，满头雾水。又经历了好一会儿的沉默，罗南终于开口说话了。
“猜的。”他说。
李显抬起手指指向罗南，想要说些什么却没能从嘴巴里蹦出来一个字，只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身上肥肉随着喘气一颤一颤地抖动着，活像一块人形果冻。
“怎么？又要骂我是王八蛋吗？难道你就只会用这一个词来骂人？没道理啊，刚才那个女人羞辱你时骂得可欢了，什么父母亲朋阿猫阿狗都扯出来了，你不应该不会骂人啊？”
“你......你......你......你说这话你就更王八蛋了你！”
李显不堪其辱，咿呀怪叫一声跳到罗南身上，将其扑倒在地上，掐住他的脖子死命摇晃着，誓要将自己心中的憋屈晃走。
“哎哎哎，别晃了，我想起来一件事。”
李显两手拎着罗南的脖子，半空中停下了摇晃的动作。他满心期待着罗南良心发现，终于肯说出他是怎么知道自己隐瞒了洞虚境修为的。
“我忽然想起来，原本沛水城的兵器生意是被刘家垄断的，你现在拉我一道新开兵器铺......你想动刘家的生意？......而且听你与那刘能说话时的语气，他明显与你已经认识了许久......可他却不知到你李显的真实修为......将自己的修为隐藏这么久，还想打断刘家的垄断......你该不会......嘶......你的计划好像有点大啊......”
李显没料到罗南会说这个，他再一次楞住，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呆呆地什么都不敢做，什么都不敢说。
他希望罗南能开口说话，打破这个尴尬的局面，可是罗南没有。
怎么不说话了？
这突然的沉默令李显感到十分不自在。还有罗南那不知是在看他还是在看他身后晴朗天空的眼神，更是令李显浑身难受。
他怎么不说话？
这又是什么意思？
焦虑像只蚂蚁，慢慢悠悠的在李显心头爬行。
罗南的猜想全是对的，他确实隐瞒了自己实力很久，久到即使族内都很少有人知道他的真实实力，他也确实打算扩大自己家族的实力。
罗南的直觉准得离谱，连他真实修为在洞虚境都能猜出来，这让李显没办法不怀疑他是一个装成普通人的大修行者——境界更高的大修行者能够看透一个人的真实修为。
他李显是个天才，世间少有的天才。
年纪轻轻便已经跨过了洞虚境的门槛。
天才如他，自然想为家族做点事情。但是目前他家族的地位非常尴尬，他李显有任何一点能够威胁到其他家族的行为或者表现，都会引来其他家族的合力排斥。
所以实施这个方法，需要他李显成为一个十五岁了还只停留在化形初期的“废物”。
为了家族利益他甘愿当这个废物。
哪怕被世人嘲笑。
说实话被嘲笑了这么多年，他李显都忍了过来，现在已经有点不在乎这种嘲笑了。
大概是这些年来随着肚子上肥肉的增长脸皮也逐渐变厚了。
“看来是被我说中了。”
看着李显的反应，罗南不禁觉得好笑，这也太不禁吓了吧。
“......林兄......你......”
“怎么知道的？”
“......呃......对......”
罗南翻了一个白眼，怎么又是这个问题？他没好气的又把那两个字说了一遍。
“猜的。”
“......林兄，你不介意我帮你看看你为什么无法修炼吧？”
“你能？”罗南楞了一下，不知道李显为什么忽然说这个，“可是我知道自己为什么无法修炼啊......如果你非要确认过才安心的话......我是无所谓。”
他问：“你以前见过吗？”
“见过什么？”
“光。”
“......废话，当然见过了。”
“我是说，像这样的光，能看到具体形状的光。”
罗南伸出手去摸了摸那一根柱子似的光，但手却穿了过去，他又把手掌收回来，放在光柱能照到的地方。
“能看到，但却摸不到的光。”他说。
李显回过头去，看到罗南一脸好奇地盯着他那被光照着的手掌，不由翻了个白眼，转头继续向前走。
他没好气地说到：“见过，见过很多次了。”
“你看！”
李显停下，再次回过头去，看到罗南不在原先的位置。他跑到了一处光柱比之前更细一点的地方，手掌平举着拦在光柱继续向下照射的地方，明晃晃的光斑在他手心上显得十分娇小。
“我托起了一束光！”罗南笑着说。
李显被气得不轻，翻了个比之前更大的白眼，转过身把卸下来的木箱扛在肩上，说了句：“你走不走？”，便兀自向前走去。
走着走着，周遭变得越来越亮堂。穿过密林中的层层昏暗，踏出森林与天空的分界线，罗南走进了天堂。
那里能看到山下沛水城里的芸芸众生，不像自己以前待着的地方，盯着看半天都见不到一个人影；那里能看到远方波澜起伏的地势，不像自己以前待着的地方，大地尽头和天空连在一起，怎么也望不到边。
初次见到这个地方，罗南就爱上了这里。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这1市亩左右的三角形小平坡中间会有一株歪脖子枯树。它与身后的森林隔开了至少十米，孤零零自己站在那里，不论是和前面空旷的天空还是和后面茂密的树林都合不来。
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站在那里干吗？过来呀。”
李显好像并不觉得这株老歪脖子树有多奇怪，挥手招呼罗南过去。
虽然心里老有股奇怪的感觉，但罗南还是走了过去。他把自己的湿衣服展开，跳起来挂到树枝上，然后把湿了点裤子脱了，也挂到树上。
“你干吗？”
李显问。
“晒衣服啊，怎么了？不能在这晒吗？”
“呃......没什么......我还从来没有想过可以在这株树上晒衣服......”
“你知道这个地方很久了？一直没有想过？”
“嗯，一直没想过。”
罗南坐到树下，抬头看了一眼老外脖子树：“这是什么树啊？”
“不知道，就是普通的树吧？”
“话说回来，”罗南拿过李显放在地上的木箱子，放到自己腿上打开来，拿出一株植物举到眼前看了看。“你这样好吗？”
“没什么不好的，从我这个帮了他的人嘴里说出来，想来会比那个药铺老板来得可信。”
“也是，让他早点认清自己种的药草确实有问题也好，你能帮他一次，帮不了他永远。”
“不过......”李显皱起眉毛“我话是不是太重了？”
“重点好，反正你已经买了一箱了，那些钱也够他过冬的了，往后的路得他自己走。”
说罢，罗南又点了点头，重复了一遍“重点好。”。
“不说这个了。我看你挺聪明的，好像什么事都知道一样。”李显说。
“这就有点夸张了，什么事情都知道的，不是那什么天神吗？难得你认为我能和天神相提并论？”
“......那倒不至于......我只是表达得稍微夸张了一点罢了......我的意思是我觉得你挺聪明的，这样说你总能听得懂吧？”
“这样说我就懂了，早这样说多好。”
李显：“......”
“我不知道这叫不叫聪明，但很多事情都是可以想明白的。”
“那你给我说说，你都想明白了什么？”李显问。
“在玄兵阁的时候，我知道你一开始就在人群中，我知道你很早就注意到了我——在我刚和那刘能起争执的时候——我对这种事非常敏感。”
“我知道你不是为了救我才出手，你那么说只是随机应变罢了。我的出现是一个巧合，恰巧在那个时间，出现在那个地点，还和那刘能起了冲突。”
“我碰巧撞上了你的计划，干了你或者你手下应该要干的事。不过你的反应很快，立马就改变计划，让刘能以为我和你是一伙的。不得不说你应对得非常好。”
“我想，你这么做的理由，是你想要趁今日人多之际，当众说他玄兵阁的兵器不行，为你自己要开的兵器铺造势？这是在你跟我说想拉我去你兵器铺干活之后我才想明白的。”
听到这里，李显讪笑着擦了擦脸上的汗。
“看你的表情，我都猜对了？”
李显尴尬地点了点头：“是是是。”
李显心里对罗南越发感到欣赏。这么细心的人可不常见，不仅注意到他一开始就在，还能将他要开兵器铺的事与玄兵阁的事联系起来。
“但我还是有些东西没能想明白的。”罗南说到。
“什么？”
“比如说你为什么要装做无法反抗那个女人的羞辱。”
李显：“！！！”
“......为......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要我配合你不反抗。”
李显觉得罗南说得太简便了，他没有说话，打算再听罗南多说几句。
“在那个酒馆时，我出手之后你的表情很奇怪。你故意冲向那老东西，装作打不过的样子，很快就被揍了回来。我知道你这是在做给我看。”
李显还是没有搭话，罗南奇怪的看了看李显。
“怎么不说话了？我说完了啊，你还想我说啥？我觉得你刚才是故意顺着那女人的意图，故意被她羞辱的，虽然你表现出来的情绪非常真实，很像一个被羞辱的人应该要有的情绪，但我就是觉得你那是装出来的。”
罗南有点不是很习惯面前这个小胖墩严肃起来的模样。
“......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不是真的无法反抗？”
“......额......直觉......”
“你说什么？直觉？”李显对这两个字反应很大。“怎么会是直觉呢？你就凭直觉判断我在装打不过？”
“是啊，怎么了？”
“你......你他妈王八蛋你！”李显气得不轻。“......我不管......反正你不能说是直觉......”他像小女生赌气似的把头拧到一边。
“那我他妈要说什么？你都没有尽力反抗过，可不就是故意装的吗？”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尽力反抗？”
“没认真打架可不就没尽力反抗嘛。”
“......那你为什么会认为我没有认真打架......”
“......你就冲上去一次，然后就一直被按着打了......这甚至都不能叫做打架，我看叫挨揍挺合适的。”
李显瞪大了双眼：“这怎么就是不认真打架了？”
罗南瞪得比他还大：“因为你没有尽力啊！”
这不又绕回来了吗？
李显捶胸顿足，觉得和这人说话是项技术活。他大口喘吸着浊气，借此平凡心情。
半晌过后，李显说到：“难道我就不能尽力了也被那老东西吊起来锤吗？那老东西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他可是洞虚境的大修行者！打不过他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朋友......你说的话有那么点道理，这种情况确实是存在的......但我能看得出来你有没有尽力......”
“......这种事情还能看得出来？......”
“看得出来呀，认不认真很容易分辨的。”
“......这......那......那可是洞虚境啊！那可不是认不认真的事啊！难道我就不能是认为自己认真打也打不过，索性不反抗？这样还能少挨点揍呢！”
“......这么说也有点道理......但你能打得过那老东西的可能也没有排除。”
李显语气夸张地打着哈哈：“......开玩笑！我才什么修为啊......我怎么可能与洞虚境的大修行者相提并论呢！”
见李显表现得这么不自然，罗南敏锐地捕抓到了什么。
“你该不会真的隐藏了自己的真正修为吧？”
他凑到李显面前，一脸坏笑地盯着李显。
“......哪有......怎么可能......”
李显神情慌张，眼神闪躲。
罗南并没有给他逃避的空间，李显把脸转到哪边罗南就跟着去到哪边，他那副讨人厌的表情一直没有离开过李显视线。
“哎呀......隐藏了真实修为又怎么了嘛......那并不能说明我就打得过那个老家伙了啊......”
“......嗯......也是......”罗南托着下巴想了一会儿。
“对吧？这代表不了什么的。”
李显见罗南有松口的迹象，立马附和到。
“对，你说的有道理。所以你原本的修为是洞虚境？”
李显看着罗南那欠揍的表情，知道罗南刚才是在逗自己，脏话情不自禁骂出了口。
“......你他妈......我就没见过你这么王八蛋的人！”
“不逗你了，认真说。”
罗南表情忽然变得很严肃，他凑到李显面前，用手招了招，示意李显也凑近点。于是李显就也严肃了起来，他把耳朵凑到罗南嘴巴，但过了好一会儿都没听到罗南说话。
转过头去，李显看着罗南那一脸严肃的表情，满头雾水。又经历了好一会儿的沉默，罗南终于开口说话了。
“猜的。”他说。
李显抬起手指指向罗南，想要说些什么却没能从嘴巴里蹦出来一个字，只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身上肥肉随着喘气一颤一颤地抖动着，活像一块人形果冻。
“怎么？又要骂我是王八蛋吗？难道你就只会用这一个词来骂人？没道理啊，刚才那个女人羞辱你时骂得可欢了，什么父母亲朋阿猫阿狗都扯出来了，你不应该不会骂人啊？”
“你......你......你......你说这话你就更王八蛋了你！”
李显不堪其辱，咿呀怪叫一声跳到罗南身上，将其扑倒在地上，掐住他的脖子死命摇晃着，誓要将自己心中的憋屈晃走。
“哎哎哎，别晃了，我想起来一件事。”
李显两手拎着罗南的脖子，半空中停下了摇晃的动作。他满心期待着罗南良心发现，终于肯说出他是怎么知道自己隐瞒了洞虚境修为的。
“我忽然想起来，原本沛水城的兵器生意是被刘家垄断的，你现在拉我一道新开兵器铺......你想动刘家的生意？......而且听你与那刘能说话时的语气，他明显与你已经认识了许久......可他却不知到你李显的真实修为......将自己的修为隐藏这么久，还想打断刘家的垄断......你该不会......嘶......你的计划好像有点大啊......”
李显没料到罗南会说这个，他再一次楞住，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呆呆地什么都不敢做，什么都不敢说。
他希望罗南能开口说话，打破这个尴尬的局面，可是罗南没有。
怎么不说话了？
这突然的沉默令李显感到十分不自在。还有罗南那不知是在看他还是在看他身后晴朗天空的眼神，更是令李显浑身难受。
他怎么不说话？
这又是什么意思？
焦虑像只蚂蚁，慢慢悠悠的在李显心头爬行。
罗南的猜想全是对的，他确实隐瞒了自己实力很久，久到即使族内都很少有人知道他的真实实力，他也确实打算扩大自己家族的实力。
罗南的直觉准得离谱，连他真实修为在洞虚境都能猜出来，这让李显没办法不怀疑他是一个装成普通人的大修行者——境界更高的大修行者能够看透一个人的真实修为。
他李显是个天才，世间少有的天才。
年纪轻轻便已经跨过了洞虚境的门槛。
天才如他，自然想为家族做点事情。但是目前他家族的地位非常尴尬，他李显有任何一点能够威胁到其他家族的行为或者表现，都会引来其他家族的合力排斥。
所以实施这个方法，需要他李显成为一个十五岁了还只停留在化形初期的“废物”。
为了家族利益他甘愿当这个废物。
哪怕被世人嘲笑。
说实话被嘲笑了这么多年，他李显都忍了过来，现在已经有点不在乎这种嘲笑了。
大概是这些年来随着肚子上肥肉的增长脸皮也逐渐变厚了。
“看来是被我说中了。”
看着李显的反应，罗南不禁觉得好笑，这也太不禁吓了吧。
“......林兄......你......”
“怎么知道的？”
“......呃......对......”
罗南翻了一个白眼，怎么又是这个问题？他没好气的又把那两个字说了一遍。
“猜的。”
“......林兄，你不介意我帮你看看你为什么无法修炼吧？”
“你能？”罗南楞了一下，不知道李显为什么忽然说这个，“可是我知道自己为什么无法修炼啊......如果你非要确认过才安心的话......我是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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