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讨厌~~
罗南此时亦是感到有些懊悔。
自己竟说出了真名？
还是与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
自他小时候决定用一个假名进行死斗时开始，他已许多年未曾用过罗南这个名字了。
甚至就连上一次与人介绍自己这个名字，都不知道是多久之前的事了。是他被抓走的两三年之前？大概。那时他年纪还很小，大概四岁左右。
怎的刚才竟生出如此闲情雅致，道出真名来？
罗南走在九哩街上想着。许是因为昨夜那位满脸疲倦的女子按摩手法真的很好？又或者是因为那脸蛋看起来着实可爱迷人？
不应该啊，我又不是未经世事的雏儿，怎的会这般没有定力？
旧的疑问还未得出答案，新的疑问便又冒出头来，害得罗南一头雾水。不过有一件事他是知道的，他好久没有睡得那么舒服了，昨日的烦躁也缓和了很多。
昨晚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今晨空气又这般清新，偶而还有鸟儿叽喳鸣叫，新的一天看起来十分轻松美好。
于他而言，如此慵懒的早晨，即使在还没有被卖去那个他刚逃出来没多久的地方之前，也没有过几次。帮家里务农的小孩总是起得和爹娘一样早。
在这样一个美好的清晨里，当然是要喝碗茶或者吃碗粥，好好享受一下。罗南这样想到。
仿若戏台上名角门的一唱一和紧紧相连，声音敞亮的“客官里边请”几字在罗南耳畔响起，任谁看来都是在回答罗南脑子里刚刚生起的想法。
此情此景，像极了方才喝茶吃粥的愿望是用嘴说的，而非仅仅只是在脑中想起。
这世上莫非还真有缘分这东西？
这般想着，罗南循声走进牌匾上写着福来茶馆的地方。
“客官里边请，您要点什么？”
店小二刚将上一桌客人引进店内，见罗南往这边走，便急忙热情地迎了上来。
茶馆的环境还算干净，地方不大，客人倒是不少。客人们大多在喝酒聊天，少有往桌上饭菜伸筷子的。那一张张长两尺宽两尺的木桌被醉酒的客人砸得砰砰做响。
但这不是在说这里的饭菜不好吃，事实上，刚走过几桌饭菜时，罗南便已闻到了让人垂涎欲滴的香味。当然少不了的还有酒味，关于大清早喝酒到底有何益处这件事，罗南实在不懂。
没来错啊！罗南心里想着。
“你们这有什么茶？”
“茶？我们这里没有茶啊。”
这句话使得正准备坐下的罗南楞在了半空，他保持着往椅子上坐但没坐上，身子只下到一半的姿势，撅起屁股抬头看着店小二。
“那你们这叫茶馆？......”他说。
“福来茶馆卖酒不卖茶，醉花楼卖身不卖艺，这不大家伙都知道的嘛？......”
店小二也楞了一下，眼神里充满迷茫。但说话却是不受干扰，好像他说的话是理所应当毋庸置疑的。
“......你看我这像是知道嘛？......”
“......客您可真幽默，您就别逗我了，待会掌管的看见我笑，可是要扣我工钱的。”
店小二感觉自己明白了什么，笑嘻嘻的拿搭在肩上的毛巾打了一下罗南。
那甩毛巾的姿势，罗南昨天晚上在醉花楼才见到过，就连表情神态都一模一样的，不过昨夜那位青楼女子甩的是手帕。
“......你看我像是在逗你嘛？......”
店小二甩过来的毛巾搭在罗南肩膀上，毛巾的另一头，是他微微翘起的兰花指；
隔壁桌客人猜拳的手停在半空，一个比划出了老虎，一个比划出了木棒，瘦高个比划出的木棒打死了矮冬瓜比划出的老虎；
再隔壁桌客人敬酒人敬酒的酒碗被被敬酒的人挡酒的手斜挡在半空，碗向旁边倾斜，酒洒落了一地，就快要洒完了；
店小二往上弯的嘴角一直这样翘着，宛若醉花楼女子般痴嗲做作的脸上写着“讨厌~”两个字。
“厌~~~~~~~~~~~~~~~~~~~”的声音自在座诸位客人心头响起，余音可绕梁三尺。
......
世界在这一刻静得可怕。
......
“哎呀呀，这位客官真是抱歉，您一定是外地人吧？”满脸络腮胡的掌柜见势不妙急匆匆从柜台处跑了出来。
“抱歉了抱歉了，小店是不卖茶的。但小店卖酒，好酒。我做主，送您一坛我们这数得上名的好酒。”
掌柜凑到罗南耳边以手捂嘴做悄声细语状。
“哎呀呀，小店的大厨那可是沛水城里数一数二的，不仅懂做的菜式多，味道也好。我给客官个优惠价，算是补偿客人的损失了。日后，日后我一定想个办法，避免其他客人对小店产生误会。”
而后掌柜又放开嗓门大声喊到。
掌柜的就是掌柜的，竟能破解如此尴尬的局面，实乃能人也。
既然掌柜的都这样说了，罗南也不便再多抱怨些什么，只好坐下点菜。他点了一碗河虾粥、二两酱肉，当然，少不了客栈老板送的酒。
其实罗南并不怎么喝酒，虽然他酒量确实不好，但不喝酒的原因却不是这个。他觉得喝酒会使人变得迟钝，思考、反应，相比较平时，都会慢上半拍。
而这，很危险。
更别提喝酒经常会喝醉了，因为喝醉酒而死在罗南手里的人，已经数不过来了。
他不想自己也因为这般愚蠢的原因而人给杀了，这样死去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
所以，他不喜欢喝酒，哪怕是好酒。就像这老板给他的这坛，他不打算自己喝，他打算拿去随便找个人卖了换钱。
上罢菜肴吃了一段时间后，茶馆里恢复了平日里的欢乐，尴尬已随风吹至沛水城的九哩街外。除了店小二，他还保持着刚才那个表情。
罗南觉得这店小二很是适合唱戏，他若上得了戏台，定能是个角儿。
罗南还有另一个发现：这店小二，多半是个练武之人。
即使这手上结的茧子与有力的臂膀，可以用干的多是些粗重操劳的活计来解释，那稳当的下盘与飘逸的步伐，看着也是个基础扎实的武夫。
罗南对此人很感兴趣，吃东西时视线一直落在他身上。
只见他单手端起好几盘饭菜，却仍旧如若手未提物，不由让人暗赞其平衡之力之好。
又见他往来席间穿梭人群，身似游鱼入了江海，免不了再赞其身形步法上乘绝佳。
只是不知店家小二那僵在脸上的尴尬表情，与附着在他身上的视线，是否有几分关联。
世间万事，本无意义福祸之说。福与祸，都是人们自己加上去的。归根到底，一件事情到底是福还是祸，得看你自己怎么看待这件事情。
就好比方才发生在福来茶馆老伙计与新顾客之间的事。
虽是一桩糗事，却也是令其中一方收获了不少好处。
隔壁猜拳的客人觉得罗南有趣，请了罗南这一桌饭钱。虽说罗南点的这点东西掌柜打完折之后并不需多少钱，但胜在心意。
再隔壁桌酗酒的客人来罗南桌前敬酒，听得罗南以不喝酒的理由用茶代酒回敬后，当场买下了掌柜送给罗南的那坛子酒。
扬言到：“既是不喝酒，拿着这坛好酒，岂非糟蹋？我也不欺你，别人买你什么价钱，我便给比他多给一些。”
只是对于店小二来说，这确是完完全全的一件糗事也未曾可知。
比赚了钱财更加重要的，是这么一来二去之间，罗南倒弄到了不少城里的情报。从某些方面来讲，情报可比钱财重要多了。
虽然罗南心头还是有些念着自己的那杯茶......
总的来说，沛水城内势力最大的当然便是燕国皇族，但除非是一些牵扯太深的事情，否则皇族一般都不会插手。倒是经常有一些，官员借着皇室的光到处作妖的事情流传民间。
其中在民间流传得最广的，便是户部尚书张大人的儿子张皓。这小子借着他老爹的名头，四处为非作歹，不知得罪了多少豪强，触犯了多少众怒。
但他现在还活的好好的，还能到处蹦跶。
为什么？因为他爹是户部尚书张恒，更因为他爹张恒是个洞虚境的大修行者。
坊间都说，张家的名声，已经被张皓给败完了。
也有些家族为了更好的发展，不惜遭受众人的白眼去巴结张家，比如刘家。刘家是经商的，经营着沛水城里为数不多的兵器铺与青楼的生意。
巴结张家，绕不开那个张皓，青楼生意便是刘家巴结张皓的本钱。
原本刘家没发展起来的时候，性喜淫秽的张皓便没少祸害青楼女子。他常常强抢民女，玩腻了便扔到路旁不管不顾，有时还会扔回女子家门口，任其招自家亲人嫌弃唾骂。
刘家巴结张皓后便接手了青楼的生意，经常帮张皓处理这些留下的烂摊子。处理的方法也不知到是哪个天杀的畜生想出来的，甚是恶毒：想办法让女子家中欠下无力偿还的巨款，然后强行抓其女儿去青楼，卖身还债。
如此一来，张皓便可以名正言顺的称自己只是去青楼玩耍罢了。
最后无论张皓玩没玩腻，被抓进青楼的女子此生都无法再逃离青楼。除非被张皓玩腻抛弃后那女子能成功傍上大款，并且使大款愿意付一大笔钱为她赎身。
昨夜罗南去的醉花楼，和昨日早些时候罗南去的玄兵阁，便都是刘家的产业。
其他的还有些杂七杂八的信息，都是这沛水城里叫得上名号的家族闹出来的传闻，什么叶家、李家的。
罗南正仰头捧着瓷碗往嘴里扒拉着剩下的粥，突然，透过瓷碗的边缘，他看到了九哩街的那边走来一个人。一个他昨天刚见过的人：刘能。
察觉到刘能的视线落在自己这边，罗南继续举着碗瞎扒拉，任其挡住自己大半个脸庞，只留一半右眼在碗外边继续观察着。
才刚和李显确定要给他办事，这么快就见到刘能，这可真是巧得很呐。
刘能一直看着福来茶馆里面，但却没有进来，而是沿着原先的方向一直走了过去。
刘能恰巧经过福来茶馆前面时，罗南听到有人喊了一声“伙计！钱我放桌上了啊！”，然后便是几声清脆的铜钱碰撞的声音，再然后是推开椅子的声音。
与此同时，刘能不再看着福来茶馆。
罗南稍一思考，放下扒干净了的粥碗，夹起剩下的酱肉吃起来。等刘能和刚才在福来茶馆里离开的人都走出去一段距离了，罗南再站起来，拍了拍隔壁桌请自己吃饭的人的肩膀，说着笑着走出茶馆。
自己竟说出了真名？
还是与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
自他小时候决定用一个假名进行死斗时开始，他已许多年未曾用过罗南这个名字了。
甚至就连上一次与人介绍自己这个名字，都不知道是多久之前的事了。是他被抓走的两三年之前？大概。那时他年纪还很小，大概四岁左右。
怎的刚才竟生出如此闲情雅致，道出真名来？
罗南走在九哩街上想着。许是因为昨夜那位满脸疲倦的女子按摩手法真的很好？又或者是因为那脸蛋看起来着实可爱迷人？
不应该啊，我又不是未经世事的雏儿，怎的会这般没有定力？
旧的疑问还未得出答案，新的疑问便又冒出头来，害得罗南一头雾水。不过有一件事他是知道的，他好久没有睡得那么舒服了，昨日的烦躁也缓和了很多。
昨晚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今晨空气又这般清新，偶而还有鸟儿叽喳鸣叫，新的一天看起来十分轻松美好。
于他而言，如此慵懒的早晨，即使在还没有被卖去那个他刚逃出来没多久的地方之前，也没有过几次。帮家里务农的小孩总是起得和爹娘一样早。
在这样一个美好的清晨里，当然是要喝碗茶或者吃碗粥，好好享受一下。罗南这样想到。
仿若戏台上名角门的一唱一和紧紧相连，声音敞亮的“客官里边请”几字在罗南耳畔响起，任谁看来都是在回答罗南脑子里刚刚生起的想法。
此情此景，像极了方才喝茶吃粥的愿望是用嘴说的，而非仅仅只是在脑中想起。
这世上莫非还真有缘分这东西？
这般想着，罗南循声走进牌匾上写着福来茶馆的地方。
“客官里边请，您要点什么？”
店小二刚将上一桌客人引进店内，见罗南往这边走，便急忙热情地迎了上来。
茶馆的环境还算干净，地方不大，客人倒是不少。客人们大多在喝酒聊天，少有往桌上饭菜伸筷子的。那一张张长两尺宽两尺的木桌被醉酒的客人砸得砰砰做响。
但这不是在说这里的饭菜不好吃，事实上，刚走过几桌饭菜时，罗南便已闻到了让人垂涎欲滴的香味。当然少不了的还有酒味，关于大清早喝酒到底有何益处这件事，罗南实在不懂。
没来错啊！罗南心里想着。
“你们这有什么茶？”
“茶？我们这里没有茶啊。”
这句话使得正准备坐下的罗南楞在了半空，他保持着往椅子上坐但没坐上，身子只下到一半的姿势，撅起屁股抬头看着店小二。
“那你们这叫茶馆？......”他说。
“福来茶馆卖酒不卖茶，醉花楼卖身不卖艺，这不大家伙都知道的嘛？......”
店小二也楞了一下，眼神里充满迷茫。但说话却是不受干扰，好像他说的话是理所应当毋庸置疑的。
“......你看我这像是知道嘛？......”
“......客您可真幽默，您就别逗我了，待会掌管的看见我笑，可是要扣我工钱的。”
店小二感觉自己明白了什么，笑嘻嘻的拿搭在肩上的毛巾打了一下罗南。
那甩毛巾的姿势，罗南昨天晚上在醉花楼才见到过，就连表情神态都一模一样的，不过昨夜那位青楼女子甩的是手帕。
“......你看我像是在逗你嘛？......”
店小二甩过来的毛巾搭在罗南肩膀上，毛巾的另一头，是他微微翘起的兰花指；
隔壁桌客人猜拳的手停在半空，一个比划出了老虎，一个比划出了木棒，瘦高个比划出的木棒打死了矮冬瓜比划出的老虎；
再隔壁桌客人敬酒人敬酒的酒碗被被敬酒的人挡酒的手斜挡在半空，碗向旁边倾斜，酒洒落了一地，就快要洒完了；
店小二往上弯的嘴角一直这样翘着，宛若醉花楼女子般痴嗲做作的脸上写着“讨厌~”两个字。
“厌~~~~~~~~~~~~~~~~~~~”的声音自在座诸位客人心头响起，余音可绕梁三尺。
......
世界在这一刻静得可怕。
......
“哎呀呀，这位客官真是抱歉，您一定是外地人吧？”满脸络腮胡的掌柜见势不妙急匆匆从柜台处跑了出来。
“抱歉了抱歉了，小店是不卖茶的。但小店卖酒，好酒。我做主，送您一坛我们这数得上名的好酒。”
掌柜凑到罗南耳边以手捂嘴做悄声细语状。
“哎呀呀，小店的大厨那可是沛水城里数一数二的，不仅懂做的菜式多，味道也好。我给客官个优惠价，算是补偿客人的损失了。日后，日后我一定想个办法，避免其他客人对小店产生误会。”
而后掌柜又放开嗓门大声喊到。
掌柜的就是掌柜的，竟能破解如此尴尬的局面，实乃能人也。
既然掌柜的都这样说了，罗南也不便再多抱怨些什么，只好坐下点菜。他点了一碗河虾粥、二两酱肉，当然，少不了客栈老板送的酒。
其实罗南并不怎么喝酒，虽然他酒量确实不好，但不喝酒的原因却不是这个。他觉得喝酒会使人变得迟钝，思考、反应，相比较平时，都会慢上半拍。
而这，很危险。
更别提喝酒经常会喝醉了，因为喝醉酒而死在罗南手里的人，已经数不过来了。
他不想自己也因为这般愚蠢的原因而人给杀了，这样死去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
所以，他不喜欢喝酒，哪怕是好酒。就像这老板给他的这坛，他不打算自己喝，他打算拿去随便找个人卖了换钱。
上罢菜肴吃了一段时间后，茶馆里恢复了平日里的欢乐，尴尬已随风吹至沛水城的九哩街外。除了店小二，他还保持着刚才那个表情。
罗南觉得这店小二很是适合唱戏，他若上得了戏台，定能是个角儿。
罗南还有另一个发现：这店小二，多半是个练武之人。
即使这手上结的茧子与有力的臂膀，可以用干的多是些粗重操劳的活计来解释，那稳当的下盘与飘逸的步伐，看着也是个基础扎实的武夫。
罗南对此人很感兴趣，吃东西时视线一直落在他身上。
只见他单手端起好几盘饭菜，却仍旧如若手未提物，不由让人暗赞其平衡之力之好。
又见他往来席间穿梭人群，身似游鱼入了江海，免不了再赞其身形步法上乘绝佳。
只是不知店家小二那僵在脸上的尴尬表情，与附着在他身上的视线，是否有几分关联。
世间万事，本无意义福祸之说。福与祸，都是人们自己加上去的。归根到底，一件事情到底是福还是祸，得看你自己怎么看待这件事情。
就好比方才发生在福来茶馆老伙计与新顾客之间的事。
虽是一桩糗事，却也是令其中一方收获了不少好处。
隔壁猜拳的客人觉得罗南有趣，请了罗南这一桌饭钱。虽说罗南点的这点东西掌柜打完折之后并不需多少钱，但胜在心意。
再隔壁桌酗酒的客人来罗南桌前敬酒，听得罗南以不喝酒的理由用茶代酒回敬后，当场买下了掌柜送给罗南的那坛子酒。
扬言到：“既是不喝酒，拿着这坛好酒，岂非糟蹋？我也不欺你，别人买你什么价钱，我便给比他多给一些。”
只是对于店小二来说，这确是完完全全的一件糗事也未曾可知。
比赚了钱财更加重要的，是这么一来二去之间，罗南倒弄到了不少城里的情报。从某些方面来讲，情报可比钱财重要多了。
虽然罗南心头还是有些念着自己的那杯茶......
总的来说，沛水城内势力最大的当然便是燕国皇族，但除非是一些牵扯太深的事情，否则皇族一般都不会插手。倒是经常有一些，官员借着皇室的光到处作妖的事情流传民间。
其中在民间流传得最广的，便是户部尚书张大人的儿子张皓。这小子借着他老爹的名头，四处为非作歹，不知得罪了多少豪强，触犯了多少众怒。
但他现在还活的好好的，还能到处蹦跶。
为什么？因为他爹是户部尚书张恒，更因为他爹张恒是个洞虚境的大修行者。
坊间都说，张家的名声，已经被张皓给败完了。
也有些家族为了更好的发展，不惜遭受众人的白眼去巴结张家，比如刘家。刘家是经商的，经营着沛水城里为数不多的兵器铺与青楼的生意。
巴结张家，绕不开那个张皓，青楼生意便是刘家巴结张皓的本钱。
原本刘家没发展起来的时候，性喜淫秽的张皓便没少祸害青楼女子。他常常强抢民女，玩腻了便扔到路旁不管不顾，有时还会扔回女子家门口，任其招自家亲人嫌弃唾骂。
刘家巴结张皓后便接手了青楼的生意，经常帮张皓处理这些留下的烂摊子。处理的方法也不知到是哪个天杀的畜生想出来的，甚是恶毒：想办法让女子家中欠下无力偿还的巨款，然后强行抓其女儿去青楼，卖身还债。
如此一来，张皓便可以名正言顺的称自己只是去青楼玩耍罢了。
最后无论张皓玩没玩腻，被抓进青楼的女子此生都无法再逃离青楼。除非被张皓玩腻抛弃后那女子能成功傍上大款，并且使大款愿意付一大笔钱为她赎身。
昨夜罗南去的醉花楼，和昨日早些时候罗南去的玄兵阁，便都是刘家的产业。
其他的还有些杂七杂八的信息，都是这沛水城里叫得上名号的家族闹出来的传闻，什么叶家、李家的。
罗南正仰头捧着瓷碗往嘴里扒拉着剩下的粥，突然，透过瓷碗的边缘，他看到了九哩街的那边走来一个人。一个他昨天刚见过的人：刘能。
察觉到刘能的视线落在自己这边，罗南继续举着碗瞎扒拉，任其挡住自己大半个脸庞，只留一半右眼在碗外边继续观察着。
才刚和李显确定要给他办事，这么快就见到刘能，这可真是巧得很呐。
刘能一直看着福来茶馆里面，但却没有进来，而是沿着原先的方向一直走了过去。
刘能恰巧经过福来茶馆前面时，罗南听到有人喊了一声“伙计！钱我放桌上了啊！”，然后便是几声清脆的铜钱碰撞的声音，再然后是推开椅子的声音。
与此同时，刘能不再看着福来茶馆。
罗南稍一思考，放下扒干净了的粥碗，夹起剩下的酱肉吃起来。等刘能和刚才在福来茶馆里离开的人都走出去一段距离了，罗南再站起来，拍了拍隔壁桌请自己吃饭的人的肩膀，说着笑着走出茶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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