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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真假局

    “你祖籍是哪儿的?”曲蓁问道。

    莺哥儿神色复杂地看了眼侧妃,他们兄妹失散多年,没有深厚的感情是情理之中,但他为她沦落至此,她难道一点都不担心他吗?

    想到这儿,莺哥儿垂下头,手指死死地抠着地砖,“回姑娘的话,祖籍就是临江府的。”

    “你是怎么认出她的?”曲蓁追问道。

    赖管事有些急了,“姑娘,你该不会真信了他的鬼话吧?”“他说的是真的。”曲蓁没多解释。

    侧妃似是不敢置信地用帕子捂着嘴,看向莺哥儿,“你说你是我兄长?”“对。”莺哥儿道,“淮香楼的姑娘有次见了我的玉佩,说是曾在侧妃身上看

    到过,但那时侧妃已经入了侯府,我无从求证,只能辗转托人找到了当年把侧妃卖入青楼的人牙子,核对过了地点和时间,侧妃的确是我的胞妹。知道这个消息后,我就卖身进了侯府,想要寻机与她相认,可惜我身份低微进不去后院,一直未能与她表明身份。”

    侧妃闻言,泣不成声,揪着帕子跪在地上痛哭,“我以为你死了,我以为这世上就剩我一个人了,你为什么不早点说出来,你要是早点说出来,事情就不会演变成今天的局面啊!”

    “对不起。”莺哥儿的声音有些麻木和冷漠。

    “管你们是兄妹还是别的,你到底为何要害我女儿?”汝南王妃对于这些八卦没什么兴趣,她只关心到底是谁害了她女儿!

    “我身为兄长,没能保护好妹妹,使她沦落青楼,受尽了委屈,竟还要给人做妾!她挡了我妹妹的路,就该死!”莺哥儿残忍一笑,唏嘘了声,“我原以为我的计划天衣无缝,怎么也查不到我身上,不曾想……”

    他看向曲蓁,不曾想这一盘好棋遇上了更高明的对手,输得一败涂地,不过,他心服口服。

    “你个畜生,我杀了你!”汝南王妃见他至今没有悔意,赤红着眼咆哮着,像是要吃人。

    曲蓁移步挡住了她的视线,对着汝南王使了个眼色,让他先带着王妃去后堂歇息,汝南王会意地点点头,半搂半抱地带着王妃去了后堂,这下四周才清净。

    “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你一手策划,侧妃毫不知情?”曲蓁慢悠悠地问道,视线在二人身上来回打转,她看得出来,二人之间的情谊,并非那么坚不可摧。

    侧妃的呼吸一滞,下意识地抬头朝莺哥儿看去,眼露哀求之色,他说过她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愿意为她付出一切的。

    “哥哥……”她声音哀婉低柔,似泣似诉。

    莺哥儿浑身一颤,缓缓道:“是,都是我一手策划,我和府医醉酒后,听他说郡主怀了男胎,担心我妹妹地位不保,所以对郡主起了杀心。我趁兰儿不注意,拿了郡主赏给她的簪子,伪装成她站在郡主散步的必经之路上,利用口技伪装成二人窃窃私语,透露给郡主此胎有异的消息。在郡主派人求证之前,我收买了人以家中老母重病为由,将府医调离城中,请人灭口。”

    他声音苍凉而沉,带着一种决绝,继续说道:“郡主得知府医逃离,更加确信孩子有异,焦虑难安,我又故意透露广佛寺平安符一事给侧妃,侧妃与郡主姐妹情深,果真提出了要去广佛寺为她跪经求符,我算准了以郡主的性子不会让侧妃孤身前往,必会相陪。

    “临江府孕妇被害的案子频发,我自然不敢在这时让我妹妹去冒险,所以临出门那日清早,我故意在侧妃经过的路上扔了几块鹅卵石和碎石子,使她崴了脚,留郡主一人上山前往广佛寺。”

    曲蓁点头,事情的经过与她推断的一般无二,“你继续说。”“我知道郡主有睡前喝酸梅汤的习惯,便用南珠买通了赖管事,以山楂榨汁浓

    缩的法子掺入酸梅汤里,促使郡主早产,万万没想到的是,那专杀孕妇的凶手当晚找上了安平郡主,说起来也是她命不好,怪不得别人!”

    老夫人等人看向曲蓁,这下子,该没话说了吧!

    “不,姑娘,你别信她,那南珠是侧妃亲手交给老奴的,不是他,不是啊!”赖管事高声哭喊道,她恨毒了这对祖孙,实在不甘心就这么让他们逃脱了。

    曲蓁抬眸,眸光清冷而睿智,她戏谑地勾了勾唇角:“故事编得不错。”“姑娘觉得奴在撒谎?”莺哥儿眼底划过抹忌惮,费力地抬起头直视着曲蓁,

    “据说姑娘可以看穿人心,原来传闻中也不能尽信,奴所说的句句属实。”

    她对于莺哥儿的质疑不以为意,点头附和,“嗯,我知道你说的句句属实。”莺哥儿说的句句属实,那岂不是说明莺哥儿就是真凶?那为什么她又说莺哥

    儿编故事?

    容瑾笙慵懒地靠着椅背,羊脂玉般的纤长手指有节奏地在桌上轻点着,仔细回想着莺哥儿刚才说的话。

    须臾,他手猛地顿住,看向曲蓁,薄唇溢出一声轻笑,暮霖不经意瞥见那笑意,嘴角抽了抽,压低声音问:“主子,你又懂了?”

    容瑾笙提点了句:“你再好好想想他说的收买赖管事的部分。”

    暮霖想不透,怨念催促:“姑娘,你就别吊人胃口了,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曲蓁能感受到容瑾笙落在她身上的视线,轻淡如风,又炽烈如火,她只能故

    作没有察觉,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他说的话都是真的,是因为他略去了部分真相,比如收买赖管事一事。说谎并不仅限于捏造事实,隐瞒真相也是说谎,且后者比前者的抓谎难度要高,他选择隐瞒真相,略去了部分事实来误导我们,但刚才所言的确都是真话。

    “你们仔细回想下,他当时是怎么叙述收买赖管事一事的,他说‘我知道郡主有睡前喝酸梅汤的习惯,于是买通了赖管事’,买通赖管事是真的,但究竟是谁买通赖管事,怎么买通,前因后果是什么,他可有说清楚?”

    见众人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曲蓁转向莺哥儿,“你说的这些看似合乎情理,但漏掉了一点。若真是你偷了南珠去收买赖管事,那岂不是与你的作案目的相矛盾?你说是为了替侧妃扫清障碍才谋害郡主,却又偷用她的物件收买赖管事,就没想过哪日东窗事发,这南珠可就是侧妃谋害郡主的铁证!”

    莺哥儿眼底难掩惊色,他这番说辞自认为经得起推敲,没想到被她三言两语就找到了其中的漏洞。

    沉默良久,莺哥儿重重地将头磕在了地上,额头与地砖相撞,发出嗵的一声。“奴不说,是因为这些都不重要,郡主被奴害死,奴愿意以死谢罪,只恳请姑

    娘看在我妹妹身怀有孕的分上,不要牵累她。”

    曲蓁抿唇,说了这么多,他还是执意要替侧妃顶罪吗?“值得吗?”

    莺哥儿浑身骤颤,身子像是被拉满弦的弓高度紧绷着,心底哀戚而苍凉,这位曲姑娘早知侧妃才是真凶,与他耗这么久的时间,就是想要他反口指认侧妃,他说白了不过是个帮凶,罪不至死。

    可他,不能!

    他坚定地道:“值得!她是奴在世上唯一的亲人。”

    曲蓁无奈地摇摇头,瞥了眼侧妃,狐疑道:“你真能确定她就是你要找的人?

    如她所言,这玉佩是她从小就带在身上的,应当是万分珍惜,可她为何要藏在妆奁盒的夹层里?

    “她到底什么时候知晓你的身份,你心知肚明,刚才你一力揽下所有罪责,她可有为你担忧,为你求情?还是只顾着自己?”

    曲蓁的话字字句句都犹如利刃狠狠地刺入莺哥儿的心,香儿不在意他的死活,只在意她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谁都怕死,他也怕,可为了她,他可以豁出性命!

    “姑娘是个好人,想必能体谅奴为人长兄的心意,还请成全,劝说王爷赐奴一死。”莺哥儿心如死灰道,时至如今,他一意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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