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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村子往事

    王族是伪装和自私的化身,再好的伪装终有被识破的那一天,到时,自私的灵魂就会暴露无遗。

    ——《书院末路》

    昏黄的太阳渐渐的西沉,它离地平线越来越近,颜色也开始变得越来越红。赤红的黄昏,一些文人总是这样来称呼黄昏。

    言念有些不明白,既然黄昏是红色的,为什么不吃红昏或是赤昏而是叫做黄昏。

    在红石村,每当太阳开始变红时,在它下方的那座石屋就会被映得非常的美丽,就像是红宝石筑成的一样。

    这间石屋位于全村西边最高的地方,它的西边是一道陡坡,坡下面便是大海。它是全村位置最高的建筑,本来那是一座灯塔,它建于一千年前,其目的就是为了给当年帝国舰队指引方向。

    言念曾在许多本书里读过相关的内容,都只是一提,说了那是一次远征,至于目标是哪却没有说明,结果如何也没有说明。从这些书的字里行间言念可以推测那次远征应该是失败了,而且极有可能是全军覆没。

    因为那次远征的失败,那座灯塔就失去的效用,反而还会给附近的海盗们指引方向,听村里的老人们言,发生在三十多年前的那起海盗劫村事件就是因为几个熊孩子没事跑到那座废弃的灯塔顶上燃起了篝火。据说当时篝火里还加了鱼油,那篝火足足燃烧了一整晚。

    鱼油是红石村的一种特产,也是村子的主要经济来源,它取自一种名为安鲸的巨鲸,这种巨鲸头上有巨大的触角,在夜里会发出光亮。它的鱼油易燃也耐燃,木材上涂上一些就能剧烈燃上一整天。

    因为安鲸总是夜间活动,红石村的村民经常在晚上出海捕鲸。每一个红石村的村民不但有靠着星辰和山影就能辨别方向的能力,而且个个彪悍的很。就连村子中央都永远立着的巨大的木桩群,那是给孩子们练习捕鲸用的,言念也常去练习,而且是同齡人们最厉害的,因为他那靠着采药练出来的身手远不是其他孩子可比的,而且他发现这种练习居然和他的攀岩本领相辅相成,经过练习后攀岩也更加的自如了。

    正因为那一天村民大多都出海捕鲸,海盗们来了基本算是扑了个空,只是杀了一个村里留守的老人,夺了一些财物便离去。至少村子里的孩子们海盗们竟一个也没抓到,不是没有发现,而是这村里的孩子们一个比一个的灵活根本就很难抓到。虽然海盗中有武艺高强者,甚至还有一名身为印徒的海盗头子,在村子里的少年们尽力逃命的情况下也只是望而兴叹。

    在经历过那次劫掠后,红石村的村民们便将那座灯塔给拆除,只留下下面的底座。

    十年前,一名身材美妙非凡的妇人抱着一名刚出生的婴儿来到这里,以一大块金子为酬劳,请村民们将这里改造成了住房,因为三十年前的经历,村民们特地只在石屋背向大海的方向留了一扇窗户,这正好也合了那妇人的心意。这美妇人就是袁归的母亲,那婴儿自然就是袁归了。

    言念远远就看到了那座美丽的红宝石石屋,那小小的窗口有昏黄的灯光忽隐忽现,现远上一点几乎都看不到那灯光。

    言念向右下方望去,可隐约看到村子中央那几道大木桩,它们合在一起就像一条巨鲸。

    “再过五年,我就可以出海了。”

    言念心中满是期待。

    袁归口中的“你红姨”就是他的母亲,那名身材婀娜多姿的妇人。她很少在村子露面,每次露面也是为了采购日常用品,而且都是用面纱遮住了脸。只是那露出的眼睛和少许细腻的皮肤就足以说明她的美貌。村里也有不少自以为英俊非凡或是孔武有力的单身汉子想要做袁归的便宜父亲,结果都没讨到好果子。在袁归懂事后,这日常采购的事情就由他来做了,他的母亲基本就再没有在村子里走动过,只有那石屋旁偶尔出现的美妙身姿证明她还在。

    言念是村子里仅有三位见过袁归母亲长相的人之一,其余两人是袁归和言念的父亲。

    那是在言念五岁的时候,一个雨夜有人敲响了他的家门,做为全村医师的言医师自然知道晚上门响必有病情,于是就急忙打开房门,结果看到了一名比言念略高一点的少年,少年苍白的脸上挂着泪痕,满是泥泞的双手颤抖的举着一枚珍珠,充满哀求的眼睛死死盯着他,紫白色的双唇不住的抖动却说不出一个字。

    “阿念带上伞和药箱!”

    听到父亲的吩咐言念也是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背上药箱,带上伞和父亲的衣服。

    那晚,袁归记得很清楚,他一辈子都不会忘那个看起来有些消瘦,目中总是带着忧伤的中年人。那个中年人用自己的外套把他那瑟瑟发抖的小身板裹起来背在了身上。他更忘不了身后那个比他还要小一些的少年背着大大的药箱,举着伞给他遮着雨,而那少年自己的大半个身子却淋着冰冷的雨水,正略显吃力的紧跟着中年人,甚至好几次栽倒在泥泞中,每一次那少年都是以极快的速度站起来并再次跟上。

    言念也是在那一晚第一次见到这名常被村里人拿来当饭后谈资的美妇人。妇人当时躺在床上,床虽然只是石床,却透着一股子芬芳,床上的软垫和被子看起来十分的整洁,言念当时摸了一把,感觉很是柔软和丝滑,比自己家的那些感觉好太多了。等言念后来知道那些东西的价值后也不禁是惊掉了眼球。

    妇人穿的虽然是粗布的衣服,却很整洁,头发微乱,洁白的额头汗珠不断,她的那吹弹可破的脸袋微微发红,小巧的鼻子像一块美玉,不断开合的樱口喷出的气体肉眼可见,显然是病的不轻。那充满诱惑的样子,就连不懂事的言念看了都心有欢喜,可他的父亲双眼还是那样的充满了忧伤,表情没有半分的变化。

    在言医师留下药后就离去了,吩咐言念留下来照顾这对母子服药,因为那时的袁归看起来也并不比他的母亲好到哪里去。

    自那以后,袁归就经常邀言念去石屋玩,不知是他的主意还是他母亲的,或许两者都有。每一次那美妇都很热情,并许言念以后称呼她红姨就行。只是最近几年红姨的脸上忧虑是越来越多,可能正如袁归所说,他们家最近经济状况不太好。

    “妈,我回来了!还有阿念。”

    袁归边说边推开了家门。结果他和言念看到屋内的情形都是一愣。

    因为屋内不仅有红姨,还有一名老人,老人脸上戴着半截的面具,只有一脸的花白胡子和嘴巴露在外面,他一身旅行装束,黑色的斗篷上满是灰尘。

    这让言念很是奇怪,因为红姨这个人很爱干净,无论是袁归还是他,只要是身上有太多灰尘绝对是不让进门,一定要清理干净后才可以进。而这名老人却打破了红姨的规矩。

    对于二人的突然进入,老人没有任何的表情,他静静的看向红姨,似乎是在等一个回答。

    红姨却是略微的一惊,脸上的原本的犹豫之色闪烁了几下,她先是看了一眼言念,眼中似乎有些不忍的色彩,然后她又看向袁归,眼中满是慈爱,几秒后里她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的神色,继而看向老人坚定的点了一下头。

    随即老人微笑的站了起来微微欠身向红姨行了一礼,转身离去。在老人与言念擦身而过的那一刻,言念感觉老人身上有着一种让人心悸的力量,不由得向老人多看了几眼,他发现老人的那花白的胡须中竟有那么一小簇是金色的。

    一直以来,红姨给言念的形象都是温和且知礼数的,无论谁向她打招呼或是行礼,她都是回以相应的礼节,而这一次却没有。

    言念似乎在那一刻看到了红姨站的笔直,脸上傲然且决然的神色一闪即过,竟透露出一种威严之感。

    等老人离去,红姨又变成了原来的样子。

    “你们两个小泥猴子赶紧给我去外面整理干净!”红姨秀眉微皱的说道。

    于是袁归笑嘻嘻的拉着言念走了出去。

    两个人来到屋后,各自把外衣给脱了下来,顺着海风使劲的抖动着。

    “我觉得你每次从山里回来应该先去我家一趟。”言念说道。

    “为什么?”袁归不解。

    “去我家洗巴干净再回家。最近井水都变浅了,你们家地势太高,井中的水肯定更少了,别说洗澡了,估计也就刚够吃。”

    袁归有些无奈。“谁说不是呢,你也知道你红姨可是每天都要洗热水澡的,那就更不够用了。你看看我都几天没洗澡了。”

    说着,袁归倒把自己那瘦干干的身体向言念凑了凑,同时把在自己的肋部使劲的搓了几下,搓的那块皮肤都发红,同时也搓下一大块灰卷子。他的这一番动作令他脖子上挂着的那枚足有成年男子整个大拇指大小的骨制吊坠直在那里晃悠,露出他胸口处指头大小的盾形红色印记。

    袁归忽然坏坏一笑,恶趣味的将那灰卷子捏成一个小灰球弹向言念。

    言念现在跟袁归的身高差不多,但是身体却是比袁归健壮不少,毕竟言念经常攀岩,还常用村中央的木桩练习捕鲸,不像袁归成天就知道瞎混。

    袁归是个很容易就打退堂鼓的人,但脑子很灵活,喜欢另辟蹊径,最重要的是他运气特别的好。他也曾去练习过木桩,可在刚上桩没多久就摔了下来,于是他再也不上了。但是他却热衷于在下面指挥那些练桩的少年,一开始大家都以为他是在瞎咧咧,当言念按他的指挥成为全村历史上第一个在十五岁以下就拿下顶桩的花红的人之后,大家就开始认同他了,纷纷向他请教。

    袁归曾得意的说道:“以后出海,我来指挥,你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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