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洞渎神（4）

    小火儿经常会有一些让沉默杀手和红芦苇惊异的行为，他不止一次地听见沉默杀手和“红芦苇”充满畏惧地描述‘火焰’和‘弓箭’，说来也怪，他虽然从不曾见过这些东西，却自然便知晓这些是什么，他思索了好久，那些粗苯的简易制作的方法便慢慢在他脑海里浮现出来，好像是天生就知道一般，他搜集了一些枯草，然后寻了两块坚硬的石头，将它们猛烈地碰撞，火星被砸地四处溅射，却很难将枯草点燃，接下来的很多天，小火儿一直在尝试，那‘砰砰’地碰撞声吵得沉默杀手和红芦苇不得安生，它们不明白小火儿在做什么，因此当看见一股小火从枯草间燃烧起来时，吓得跳起来老高。

    然后小火儿又用了更长的时间，在失败很多次以后，终于做出了一把让他满意的弓箭出来，其实这把弓箭丑得可怕，那是用竹子弯曲而成，然后绑上了鹿筋做弦，他又找了一些细木棍，削尖了做成箭矢，可射出去老是歪歪扭扭，不尽人意，他苦思了好几天，终于想到了原因，便蹦跳着出去了，他是要找一些合适的羽毛，树林里的鸟儿可遭了殃，在拔秃了很多鸟后，终于做成了七八根箭矢，而且射出去有点小意思了，他不由得意非凡，便一路射着回去了。

    他看见沉默杀手正卧在洞口的岩石上眯着眼睡觉，太阳暖烘烘的把他照得好舒服，小火儿先是离得远远地用竹弓比划，觉得没什么把握，于是蹑手蹑脚地靠过去，等到足够近了，便对着沉默杀手的屁股瞄了半天，然后手一松，这么近的距离，断没有失手的道理，于是那一箭便结结实实扎在了沉默杀手的屁股上面。

    “嗷——呜！”

    “沉默杀手”凄惨地嚎叫，也顾不得找小火儿算账，疼的地连蹦带跳，惊动了红芦苇，出来看发生了什么……

    “红芦苇”这回真的生气了，她将小火儿打翻在地，用脚踩住了他背脊不准起来，“沉默杀手”疼痛难当，他像献宝似的将屁股对着“红芦苇”，并不断向她晃动臀部：“看呐，好好看看吧！这就是小崽子干得好事，嗷呜！好疼啊！……”

    事后还得靠小火儿将箭从沉默杀手的臀部拔出来，其实那把弓制作得很简陋，射入不是很深，虽然受伤不重，但沉默杀手也着实受了一番苦，看他那副可怜样，红芦苇不由心疼了好几天，不停埋怨小火儿，让沉默杀手得意了好几天。

    这一天，小火儿在山脚下捡到了一块黑色的石头，有些地方反射出了微弱的光芒，他在手里掂了几下，沉甸甸的，他也不知怎么想到的，立刻知道了这是一块铁矿石，自己也有些奇怪，可没再深想了，他还是个孩子呢！

    该拿这块铁矿石干什么呢？他抓着乱七八糟的头发，一副思考的模样……

    接下来的很多天，小火儿忙得很，他先是在洞里用黏土做了个火炉，将铁矿石放在里面烧，可没多长时间劣质火炉就裂开了，火星四射，将“沉默杀手”睡觉的草垛给点燃了，洞里霎时黑烟滚滚，小火儿灰头土脸地跑了出来，沉默杀手和红芦苇狩猎回来后，看到熏得漆黑漆黑麻乌的洞穴后不由目瞪口呆。

    沉默杀手意味深长地望着红芦苇，说道：“看见了吧！婆娘，这就是小崽子干的好事，等着瞧吧！等着瞧吧！后面不定还有什么事，嗷呜……”说完后，他叹了口气，感觉自己最近这几年话多了好多。

    小火儿又被“红芦苇”揍了一顿，并且罚他将洞穴弄干净，他也没当回事，反正时间多得很，他用鹿皮做了一个皮囊装水，接下来的几天，好不容易将洞穴打扫干净——其实也就马马虎虎。

    吃一堑长一智，小火儿可不会再在洞穴里做火炉了，他找了一处背风的岩龛，在哪里调和了一些黏土，又加入了一些碎石子，使其强度更高，然后便点起火来，这次果然好了一些，但最终还是裂开了，小火儿并不气馁，因为他看见那块铁矿石从裂开的火炉滚出来时，颜色已经变得暗红了，他又反复做了几个火炉，分别添加过植物的浆液、细沙、碎石等等，最终做了一个不会裂开的火炉了，然后他又用和火炉一样的黏土制作了一个泥范出来，赫然是刀的模样。

    终于封炉炼制了，小火儿准备了好多柴禾来烧火，他不停地用大树叶扇风，虽然累得满头大汗，却满脸兴奋之色，他两眼发光，紧紧盯着火焰，期间好几次将烧的通红的铁矿石拿出来，用石锤反复捶打，以去除杂质，整整两日一夜，那块铁矿石终于被烧成了红彤彤的铁水，他小心地倒入了泥范，然后浇上早已准备好的冷水，随着‘刺啦、刺啦’的声响，升起缕缕白烟，待烟雾散去，一柄奇丑无比的铁刀在历经千辛万苦后终于炼制成了，小火儿又细细打磨了，让铁刀有了锋刃。

    小火儿决定给这柄刀取个名字，就叫它‘丑刀’吧！这时候，月亮已经升上高空，他将‘丑刀’举起，向着青黑的夜空，发出了一声长长的狼嚎——“嗷——呜”

    沉默杀手和红芦苇听见了，走出洞穴，因为小火儿的兴奋，它们也引颈高歌，对月嚎叫：

    “嗷——呜”。

    小火儿后来在想，“我是怎么会知道那是块铁矿石的？我是怎么会调整黏土做成火炉的？我是怎么会知道用石锤反复锻打去除杂质的？我是怎么会制作泥范的……？”

    他想了好久，却想不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