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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母亲是否还活着

    贺秀秀与贺小娟走到韩义民与刘草草面前跪了下来说,我姐妹俩没有打算活着出来,是你两救了我两的生命,替我两报了仇,真不知如何感谢啊,只有一拜,以表铭记深心!韩义民与刘草草马上拦住道,都是兄弟姐妹的,有难同当,理应相救,不需挂齿,下来你两准备怎么办,到那儿去好。姐妹俩说,这年头,别的能到那儿去,上海亲戚朋友自己都顾不上,乡下也都是日本鬼子,只有回家。刘草草道,回家不可,何四宝和马文龙死了,你们两也不见了,日本人不会罢休,一定会找到你们家去,说不定他们已经去你们家了,有可能还正在你们家,就是没有你们消息,很可能留下特务、奸细,你两不能冒险,不能再落到日本人手里。姐妹俩道,啊呀,就是。贺秀秀却又说,可是日本人抓走我两时,父亲急得撵我们被日本人当场砍死,母亲急得昏倒了,以后我们如被关进牢里一样,得不到任何消息,不知母亲怎么样了,现在出来了,怎么能不回去看看。大家都心里不安,不知如何是好,韩义民有了主意说,这样吧,你两不能明着回家看,我们可以暗地看,开车到你们家附近什么地方,看看你们家是否有日本人,或打听打听是否来过日本人,不管来没来日本人,你姐妹俩都不能回去,不能叫人知道你两回家过,知道了会给你们妈带来祸害。大家恍然大悟,觉得对啊。韩义民又说,我们先到你家附近瞧瞧动静再说。大家一致赞成了。刘草草开着车,往贺秀秀和贺小娟家住的市区返。现在不是从日本特遣军上海司令部里开出来的那个车,傻子也不会再用那个车的,换成了一辆仗新黑色的老板车。至于车的由来并非难事,刘草草、韩义民毕竟是不一般的特工,难道只能由敌人谋算,他们不能谋算敌人吗?这没有必要细说,如果不告诉你车里的人就是韩义民、刘草草、贺秀秀、贺小娟,谁还真认不出来车里都是谁,适时适境换车换装对特工来说不是什么奇怪事,也不是什么难事。开车的刘草草是高职女管,韩义民礼帽、领带、道貌岸然的阔老板,贺秀秀、贺小娟是红唇浓艳势力得不可侵犯的高贵小姐。小车前进着,刘草草密切地注意着四周动静。

    车拐了不少弯,贺秀秀说:快到我们家了。

    刘草草道:停远点,至少隔两个平行巷。

    车找了个看得见姐妹俩家的巷口停了下来,朝贺秀秀与贺小娟指的方向望去,看到了,这是个优雅又美丽的宅院,是个比较富有讲究人家的建筑,这是祖业,是他姐妹两从小生存长大的家,生离死别,一走再也没能回,现在到了跟前,还不能回去看一看,不要说姐妹俩,都特别地难受。

    大家都瞪眼盯着,盯了一忽儿韩义民道,怎么出来进去的都是日本人,院子里好像还有日本人在训练。明显的这个家园早已被日本人占据了。在上海,好一点的宅院被日本人占据很平常,大家看着都很气愤,姐妹两恨之入骨,心要爆炸。

    大家又盯了一会儿,不见妇人的影子,都心里琢磨,像这样情况难说妇人的遭遇了,而不敢言语,怕姐妹俩压抑不住情绪。

    四个人一起观察了一会儿,终于见走出来一个白发蓬乱的妇人,衣衫褴褛,满头柴草。韩义民惊异道,看这白发妇人是谁?贺秀秀和贺小娟两眼不眨地盯着辨认,贺小娟道,就是妈妈,妈妈怎么成这个样啦!何秀秀也道,是妈妈,妈妈怎么成白发老婆啦!姐妹俩忍不住难受起来。贺小娟不禁说,妈妈生我两的时候不过二十,现在才四十来岁,妈妈长得又特年轻,我和姐长到跟妈差不多高的时候邻居见了都说像姐妹,怎么那么快就成满头白发啦!

    那妇人嘟嘟囔囔,疯疯癫癫,成了不正常的人,坐到了大门门槛上。

    姐妹俩急起来了,贺秀秀说:我妈怎么啦,满头是草,好像是疯了,我妈不会疯的,我妈有文化,胸怀大!贺秀秀急了说,我要回去看我妈!

    韩义民与刘草草把她拽住,刘草草说,你们家进进出出都是日本人,你俩才出来,日本人正要抓你两,回去又会被抓住,把你妈也害了。

    贺秀秀道:日本人已经占据了我们家,那我妈怎么过日子啊!我妈都已经疯了,谁照顾我妈呀?

    刘草草看着韩义民说:怎么办?

    韩义民道,不管怎样,我们知道了你们的妈妈还活着,你俩要沉住气,现在我们商量怎么让你们妈妈知道你两不仅也好好的,还离开虎狼窝出来了,你妈会惊喜,这是最重要的,你妈会马上心宽起来,身体也会好起来。姐妹俩听了这道理,果然高兴了许多,可贺秀秀还是说,我这样打扮谁都认不出来,我妈正在门口门槛上坐着,我想悄悄回去跟她说句话。

    韩义民与刘草草皱起眉,不放心姐妹俩任何一个人回去,思考着另有什么办法,刘草草说,要去我去,一旦有什么情况,我能摆脱了,你们看情况不好就走,我脱险后可以撵到你们车。姐妹俩想到草草既到日本特遣军上海司令部里杀了何四宝与马文龙,又救了她姐妹出来,现在还代她们冒险去见她们妈,真是过意不去,但知道她有本事,只得如此,姐妹俩同意了。刘草草就换了衣服,把衣服反过来在地上蹭满泥,反穿,解开头发,揉得蓬乱不堪,抹了把草灰,脏兮兮的,装驼背,操起手,像个无依无靠的落难人,道,我就这样去吧?大家看着又好笑又难受。韩义民道,你去说什么想周到了。刘草草问,我怎么说?韩义民道,这是非常时候,日本特遣军上海司令部里的人一定到过,或还在,或在埋伏,一定内外联系着,你去要观察清,不能时间长,要稳住母亲,不要一听女儿过于激动,尽量少说话,妥善地达到目的。刘草草说,这样,我藏个条,条上一切写清楚,如果老人家不是疯,我见了只说一句话,“你女儿写的,拿回去看”,立即就走。韩义民道,好办法,约定地方、时间,她可出来见女儿。刘草草说,你们姐妹俩自己写,让你们妈一看是你们亲笔,一定高兴。姐妹俩就赶紧商量着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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