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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找线索

    江北革命老根据地吕四区王大海(韩义民)的父亲王区长在办公室里蒙着头只是书写,桌上的茶凉了也不顾喝,文书想走过去劝导都有点不敢,犹犹豫豫,但还是走了过去说,王区长,你喝惯茶的,茶凉了。王区长道,哦,我忘了,他喝了一口又继续书写。文书也担心,不能不问说,大海还没有发来电报?王区长道,最多两天泅水到崇明,在崇明养足精神一天或两天,再全力泅水到上海最多两天,总共最多五六天就到达上海了,现在已经十来天了,还没有电报,如果两天上不了岸,水里没吃没喝的,会极度劳累,哪儿还有劲,水里又不像岸上可以休息,缓口气!

    文书吓得不敢说什么,不知怎么劝导,桌上的电话响了,他听了连说了几个是、是后叫,王区长,华东局陈司令叫你接电话。

    王区长马上走过去拿起电话立正说:陈司令,哪能劳驾你啊!

    陈司令的话声:进林啊,你一定要放宽心,休息好,保养好身体,大海由我们局里在打听情况,我们在千方百计地寻摸大海消息。

    王进林道:首长们何等的忙,你们不用操心他了,我也不操心,我相信大海会极尽全力,想尽办法达到目的的。

    陈司令的话声:是的,是的,大海是个十分优秀的孩子,我们也十分相信他,上海的情况很复杂,可能他一时难于找到地下党,我们要耐心地等。

    王区长:哦,我明白了。

    天还没有大亮,刘草草在房间里发现韩义民早早地就站在楼廊上了,心事重重地凝望着远方,时而又低头,轻脚地踱着步。

    草草披上衣服出来了招呼:义民,清早霜露重,不能着凉了!

    韩义民道:我结实着呢,没事儿。

    刘草草很心疼他,挨他站着说:这些时只忙于救我耽误了你的天大事,对不起啊。

    韩义民道:什么话,除了大叛徒何四宝和马文龙,是为国除了大害,上海人民安宁得多了,也为地下党解了大患。

    刘草草想使他散散心道:别老站着,早上空气好,我陪你走走好吗?

    “好,走吧。”

    两人就往后院花园里走去,刘草草挽起了韩义民的胳膊,这尚是首次,不料毛毛也起床了,看见了他两,瞧他们那亲密的样子,不禁生了几分嫉妒,她还是长大了,没有撵去打搅。

    两人在花园里边转着,刘草草说:你现在可以集中精力找地下党了,把传单印出来,抓紧发出去。

    韩义民道:靠传单这是一种间接的办法,不知猴年马月,我多么想直接能找到,很快找到,约定我一到上海就发电报的,最多五六天,可现在已经十来天了,江北很可能都以为我死在江里了。刘草草道,别胡说,你心里也别急,你可以想办法先发个电报呀我帮你解决。韩义民可说,日本人的监控恐怕特别严,一旦被他们检测到,以后真真假假就麻烦了。刘草草说,你讲得很对,日本人在这方面特敏感,国民党发报经常被破灭的,一当破灭,日本人立即就大出动,进行大搜查,托着上了刺刀的枪,冲进这家,冲进你家,见人就是一刺刀,床底下,衣柜里,不管什么地方到处乱戳,不知多少老百姓遭难,我们怎么想办法直接找,你上海地方不熟,我全力帮你?

    韩义民道:难啊,地下党还不知道何四宝和马文龙已死,他们不会轻易出现。

    刘草草:我领你到“红牡”大舞厅等交际场所去探探好吗,那里是上海最风云的地方,什么人物都有可能在那里出现,那里什么国内国际间谍都有,日本人也常出现在这些地方,那里也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你会跳交际舞吗?

    韩义民:我只会扭秧歌,跳陕北大鼓舞。

    刘草草笑了说:那不行,在上海一定要学会跳交际舞,我教你,你必须要学会,还要跳得很好,在上海混,要什么都能应付,必须什么都会。

    韩义民笑了道:不愧是五人特工队队长,一直能在悬崖乔立!

    两人此行动不可能对任何说,不让任何人知道动向,找了个适当的时间,悄悄地出门了,进化妆店,打扮得高贵势力,搭上迪,风驰电挚地往红牡大舞厅而去,直达大门。

    红牡大舞厅大门前一片通明,霓虹闪烁,彩灯高挂,彩画绮迷,秀女亭亭,士男俊俊,表面是文明高贵,一般人进不去,韩义民与刘草草下车后,莫视四周,直入无阻。两人没有进正厅,在楼上双人包间坐了下来。

    一阵乐声响彻,一声歌声飘起,震人心魂,全场掌声雷动,赞声不绝,口哨长鸣,此落彼起,哥女、舞女娇艳迷人,刘草草似乎也很欣赏,问怎么样?

    韩义民说:真是两个世道,两重天地。

    刘草草:两个世道,两重天地什么意思?

    韩义民:你希望我直率地说看法吗?

    “当然。”

    “那好,不过还要你来评。”

    “快说。”

    韩义民:一个是软绵绵,肉麻麻,好像只能在私房里听的音楽声、歌唱声;另一个,是在天地间、田野里,歌乐声随风飘扬,与麦浪、草木、风光,万物融汇成了一体?

    刘草草笑道:哦,新鲜,我已生活惯了上海这个环境,可你讲得确是豪曼壮观,我仿佛看到了唱者正歌唱,歌声在田野上飘扬。

    韩义民:看来你是音楽舞蹈行家。

    刘草草:谈不上行家,不过,贝多芬的“月光”,柴可夫斯基的“天鹅湖”作为长期生活在上海的人看过并不奇怪,搞我这一行的不懂交际不行啊。

    韩义民:那我真算是“高山流水遇知音”了。

    两人都哈哈大笑。

    歌声完了,音楽声停了,人们各找对象坐下来,喝的喝,吃的吃,聊的聊,各有身份,各有来头,都不报实情,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表面热情,怀里藏刀,刘草草清清楚楚,韩义民不言而喻。

    刘草草问:你瞧其中有没有地下党人?

    韩义民道:这我真还瞧不出来。

    刘草草:走,找机会去与他们聊聊。

    韩义民想了想说:下去即使是遇到地下党人你也不好问,他也不会告诉你,还有可能你认为是地下党,而上当的可能性也极大,我们马上要发传单,到处接触人,传单上有我海龙之名,不要到时候叫人对上号就大麻烦了,所以不是非跟他们接触不行的事,还是不接触为上策。

    刘草草突然醒悟道:对呀,你都已经想到下一步了,确是,今天下去认下我们了,与传单对上号是大麻烦。

    锣鼓声又烁响,乐曲声又骤起,舞会开场了,舞会啊舞会,这里的舞会,不是单纯少女的秀足在飞旋,不是那双秀足在吸引那个少年的欲情,而极大部分的舞者身上藏着凶器与手枪。

    刘草草问:你的交际舞已跳得挺不错了,跳一场吗?

    韩义民道:还是不露面为妥。

    刘草草叹了口气道:我们今天来这里没有收获。

    韩义民道:收获很大,给我指见了一条长远的、广阔的路,这里将来一定会有大用。

    刘草草:没有直接收获,我很内疚,我真想帮你很快找到地下党。

    韩义民说:是啊,地下党有很多驻地,这就是我的家呀,可我一个家也找不到,一个家也没去过,我多么想念,我来后,去找了闸北贫民区地下党总部,可那里,在淞沪大战中被炸成了一片废墟,那个总部是绝密的,周围百姓也不知道,我问也无用,没法找到,你有办法吗?

    刘草草道:这我可一定能给你找到,地下党总部是我详细摸了底的,可那里在淞沪大战中已被炸成了废墟,加上日本人大围剿还没有放过那里,所以不会有人。

    韩义民说,也许那里还能找到点什么线索,地下党不会把老总部丢的,他们的嗅觉不是一般的灵,最近大围剿有所松动,很可能有什么新动向。

    刘草草说,是的,日本人再大围剿,地盘他们是搬不走的,好,我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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