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盼望有个妹妹

    大舅母鼓起了肚子。

    不久，我母亲也鼓起了肚子。

    我和明哥都知道我们各自的娘都怀孕了，过一段时间就会生孩子。

    偶尔大人们会问我俩，让我们猜猜看，会生小弟弟还是小妹妹？自然我们都会说生小妹妹。

    明哥有了一个弟弟，我已经两个弟弟了，都缺妹妹。

    入冬后，大舅母又生了一个男孩。在外面工作的大舅每天回家照顾大舅母，他们住的西屋生了炉子，一进门在炕沿上还挂了布帘子，整个屋子暖暖的。

    听说附近有人家新生了一个女婴，大舅母一度想把三表弟和人家的女婴对换。

    冬天过去，天气转暖的时候，大舅母抱着三表弟在院子里晒太阳。

    回到我家的时候，看到我母亲每天挺着个滚圆滚圆的大肚子进进出出，我就盼望着母亲这次一定给我生个妹妹。但是，不久的一天夜里母亲又生了一个男孩。

    姥姥刚刚伺候完儿媳的月子休整了一段时间，紧接着就来到我家，专心伺候闺女的月子了。

    奶奶和父亲也如同我一样，盼望着生个女孩。一看又是男孩，他俩说服了母亲，考虑把我这三弟送人。

    过了十几天，父亲才打听到城里一家想抱养男婴，但这时候母亲突然反悔舍不得送人了。

    母亲说三弟弟圆圆的脸像个小海棠果。我爬在炕上端详三弟的脸，想象海棠果是什么样子的。一定比苹果还要好看吧？

    再过几个月就要到春节了，我和明哥规划着过大年时把我们各自最小的弟弟打扮成什么样子。在我俩的心目中，小弟弟虽然不如妹妹理想，但襁褓中的小弟弟也是很可爱的，他们不会说只会吃奶哭闹，乖乖的时候也能逗笑，其实更像我们的玩偶。

    又过了一段时间，我开始十分不愿意回到我家了。因为母亲和奶奶一旦抓住我，就要让我照看孩子，不是抱抱三弟就是带着二弟。这种捆绑式行为令我烦躁，我不能长时间被束缚。弟弟并不好玩，我想假如是妹妹，或许我能多一点耐心，但我能推测到妹妹可能同样也很烦人，这样一想我便释然了。

    我在姥姥家相对比较自由，姥姥和大舅母都不用我和明哥照看小孩，二表弟很听话，已经能和我俩一起玩了，三表弟一般都是大舅母一人照看，我只是偶尔逗弄他一下。

    我和明哥都不再提起想要妹妹的念头。

    有一天，三舅拿回一张照片，姥姥看过照片后把照片递给已经躺到被窝中的我。在昏暗的煤油灯下，我仔细端详一张黑白小照片，一个四方大脸的女子。姥姥说这是有人给三舅介绍的对象。我看完又把照片给明哥看，我俩虽然不置可否，但相视而笑。

    假如三舅娶了媳妇，我就有三舅母了。她肯定也要生孩子，这样是不是有一种可能，就是生个女孩。或许我会有个小妹妹的念头再次生出。

    就这样，在三舅母还没有过门的时候，我便在心里默默祈祷：以后一定给我生个漂亮的小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