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异等
“虽有些俗气，倒也贴切。”赵建安点头笑道，见王辉还是没看明白，而李奕石和李子纹也都凑过来看，便继续解释道：“你们看，这指南针的上面刻着东南西北等方位，而中间的铁片上则刻着南和北。当我们转动时，铁片总是指着同一个方向。”
说着，他拿着指南针转了一下，果然，指针还是指回原位。
“是的，指针确实只会指向同一个方向，赵馆主果然观察入微。”张峰赞叹道。
“原来这个称为指针啊，贴切的很。老夫刚刚还注意了一下，当指针保持水平时，先将指针与盘上刻度对齐，转身时指针所指便是所朝方位。”赵建安继续说着自己的判断。
他站起身来，快步走到一个固定在地面上的圆盘边，又比对了一下，忽然皱了皱眉头，喊道：“张峰公子是吗，能不能过来一下？”
张峰急忙上前。
“张公子，你这指南针所指虽与实际方向差不多，但老夫以大宋方位图进行验证，却有所偏差啊！指南针所指方向较大宋方位图略有偏西，却不知为何？”
“大宋方位图是否是以紫微星为主定下方位的？”陈峰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
“并非如此，前朝方位图才是以紫微星定方位，紫微星所处方向为北，其余方位依次而定。”赵建安否定了这一点，“本朝改朝换代之时，紫微星偏移，勾陈正位，因此自太祖始，均以勾陈为中心，勾陈为正北，依次定方位。”
张峰才想起，曾经闲暇时有看到过一片文章，北极星并非固定，有记载以来，最早是右枢星，而后为紫微星，目前却正是勾陈一。
不过，北极星的更替与指南针无关，主要是不是确定大宋方位图是否是地理北极，前文就有说过地理北极与地磁北极之间有一个磁偏角。
“那就对了，我所制的指南针，目前与勾陈星所在方位确实存在一个偏移，不过每个地方这个偏角是固定的。因为我没有特别精确的方位图，因此就没有进行调整。”知道了原因，张峰便向他解释，“只需要按照大宋方位图进行校准，调整后就可以正确指示了。”
张峰将指南针与大宋方位图放在一起，解开指南针盖上的卡扣，将刻度盘上的北方轻轻旋转到大宋方位图相同的位置，再扣回卡扣，此时指南针所指的方向就是大宋方位图上的方向。
指南针调整完毕，张峰将其重新交给赵建安。
赵建安又重新测试了一下，果然能够做到与大宋方位图方向一致：“果然如此！不知在别处是否还能准确？”
“每个地方只会有细微的差别，且可以在夜晚根据星象进行校准。”
“此物可使用多久？”
“如无意外，最少可使用一两年。”
“好，好，好！这指南针于国有大用啊！”赵建安大笑道。
他转头看向李奕石，严肃起来：“李馆主，此次考核，老夫准备评定为异等。”
“你确定？”李奕石惊讶万分，“你可是仅此一次评定异等的机会！如果上面不认可你的评定，你可就得脱下这身官服了！”
“但是如若京城总馆评定为甲等，我也无过，只是再无举荐机会罢了。若侥幸总馆主与老夫有相同的判断，认可异等评定，老夫作为举荐人，便可以回京任职，直入四品，安然养老了。”赵建安也有自己的想法。
听着两人的对话，张峰有些迷惑，这又什么跟什么？不是说通过考核就可以加入百工馆，到初级械学院进修了，怎么又扯到京城去了？
见张峰还迷迷茫茫的，王辉用饱含羡慕和怀疑的眼神看着他，解释道：“本朝创办百工大比后，采用了甲等、乙等及丙等的评定等级。在县城百工馆被评定为丙等，则不予通过；乙等可通过考核，就读初级械学院，但费用需自理；甲等除就读械学院外，一应开销均由械学院负责。在此之外还有异等。异等之说源于前朝，原是指武举状元，前朝名将郭子仪便是异等。然此异等却非是指武状元，而是在甲等之上另设一级，只有真正的国之重器才可评为异等，十年都难得出一人。上一位异等便是在七年前发明自动车之人！”
张峰不由心向往之，但忽然回过神来，如此重要，一个县城百工馆馆主怎么可能有这权限？他组织了一下，问道：“异等如此难得，为何敖东县城便可以给出异等的评定？”
虽然张峰没有直说，但众人也已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赵建安哈哈一笑：“因为老夫是皇室宗亲，虽与官家已出三服，但仍在五服之内，按照大宋律令，可有一个异等推荐名额。但这异等并非老夫定下，需考核之人将作品呈至京城百工馆总馆，由总馆主亲自评定并上书官家裁定。”
他有些唏嘘：“宗室子弟皆需先为外官，而后加爵。老夫祖上乃亲王，至先父已成开国郡公，本以为生前是无法继承先父的开国郡公之位，只能盼望官家在老夫离世后追封了。想不到柳暗花明，峰回路转，今日竟然看到了希望！”
“不曾想赵馆主竟是赵氏宗亲，失敬失敬！”张峰忙行礼，“刚听李馆主言下之意，若鄙人作品未曾评上甲等，岂不是害了赵馆主？赵馆主便如此信任我？”
“这指南针值得老夫信任！老夫年轻时在京城见过不少作品，虽创意繁多、花样百出，但从未见过如指南针这般能改变国家大势之物。料想，最近的发明，只有百年前的发条盘才能与之一比。”赵建安斩钉截铁的说。
“定不负赵馆主如此厚待！”张峰也是信心满满，“不过鄙人仍有一事未明，不知可否相问？”
“好，好！有此自信就好。尽管问来。”
“首先申明，鄙人并非怀疑赵馆主品性，只是有些好奇。既然指南针如此重要，为何赵馆主会相信一介未曾相识之人，而不是占为己有，强取技术给予亲近小辈？”张峰沉吟了一会儿，还是直接问了出来，如今还是封建时代，赵氏宗亲竟然没有半点想要据为己有的想法，反倒是将自己唯一的机会赠予他，这确实让他有些不解。
听到张峰的疑问，赵建安一脸正气地道：“老夫乃赵氏宗亲，有为大宋发掘良才之责，岂可因私废公！”
李奕石嗤笑道：“老张，你就别为自己脸上贴金了。强取他人研究成果罪责滔天，如被发现按大宋令将罚没全部家产，朝廷永不录用，严重者甚至需流放千里。评定为异等之人，须到京城总馆进行第二次评定，且百工馆总馆将会派人明察暗访，对涉及之人进行调查，确定身份背景，如有造假，极易发现。”
赵建安被拆穿了也不恼，哈哈笑道：“确实如此，老夫可没那个胆魄去挑战大宋律。而且，老夫作为你的第一个举荐之人，今后你若是有其余作品，老夫都可以多上一份功劳，此乃细水长流之法。真要是让家中不学无术之辈以指南针评定为异等，哪怕并未被发现，他们也难有所成就，无异于杀鸡取卵，老夫又岂是如此目光短浅之辈。”
“多谢赵馆主栽培！”张峰抱拳，“鄙人定当尽力而为，搏一个异等回来，不负馆主期待。”
说着，他拿着指南针转了一下，果然，指针还是指回原位。
“是的，指针确实只会指向同一个方向，赵馆主果然观察入微。”张峰赞叹道。
“原来这个称为指针啊，贴切的很。老夫刚刚还注意了一下，当指针保持水平时，先将指针与盘上刻度对齐，转身时指针所指便是所朝方位。”赵建安继续说着自己的判断。
他站起身来，快步走到一个固定在地面上的圆盘边，又比对了一下，忽然皱了皱眉头，喊道：“张峰公子是吗，能不能过来一下？”
张峰急忙上前。
“张公子，你这指南针所指虽与实际方向差不多，但老夫以大宋方位图进行验证，却有所偏差啊！指南针所指方向较大宋方位图略有偏西，却不知为何？”
“大宋方位图是否是以紫微星为主定下方位的？”陈峰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
“并非如此，前朝方位图才是以紫微星定方位，紫微星所处方向为北，其余方位依次而定。”赵建安否定了这一点，“本朝改朝换代之时，紫微星偏移，勾陈正位，因此自太祖始，均以勾陈为中心，勾陈为正北，依次定方位。”
张峰才想起，曾经闲暇时有看到过一片文章，北极星并非固定，有记载以来，最早是右枢星，而后为紫微星，目前却正是勾陈一。
不过，北极星的更替与指南针无关，主要是不是确定大宋方位图是否是地理北极，前文就有说过地理北极与地磁北极之间有一个磁偏角。
“那就对了，我所制的指南针，目前与勾陈星所在方位确实存在一个偏移，不过每个地方这个偏角是固定的。因为我没有特别精确的方位图，因此就没有进行调整。”知道了原因，张峰便向他解释，“只需要按照大宋方位图进行校准，调整后就可以正确指示了。”
张峰将指南针与大宋方位图放在一起，解开指南针盖上的卡扣，将刻度盘上的北方轻轻旋转到大宋方位图相同的位置，再扣回卡扣，此时指南针所指的方向就是大宋方位图上的方向。
指南针调整完毕，张峰将其重新交给赵建安。
赵建安又重新测试了一下，果然能够做到与大宋方位图方向一致：“果然如此！不知在别处是否还能准确？”
“每个地方只会有细微的差别，且可以在夜晚根据星象进行校准。”
“此物可使用多久？”
“如无意外，最少可使用一两年。”
“好，好，好！这指南针于国有大用啊！”赵建安大笑道。
他转头看向李奕石，严肃起来：“李馆主，此次考核，老夫准备评定为异等。”
“你确定？”李奕石惊讶万分，“你可是仅此一次评定异等的机会！如果上面不认可你的评定，你可就得脱下这身官服了！”
“但是如若京城总馆评定为甲等，我也无过，只是再无举荐机会罢了。若侥幸总馆主与老夫有相同的判断，认可异等评定，老夫作为举荐人，便可以回京任职，直入四品，安然养老了。”赵建安也有自己的想法。
听着两人的对话，张峰有些迷惑，这又什么跟什么？不是说通过考核就可以加入百工馆，到初级械学院进修了，怎么又扯到京城去了？
见张峰还迷迷茫茫的，王辉用饱含羡慕和怀疑的眼神看着他，解释道：“本朝创办百工大比后，采用了甲等、乙等及丙等的评定等级。在县城百工馆被评定为丙等，则不予通过；乙等可通过考核，就读初级械学院，但费用需自理；甲等除就读械学院外，一应开销均由械学院负责。在此之外还有异等。异等之说源于前朝，原是指武举状元，前朝名将郭子仪便是异等。然此异等却非是指武状元，而是在甲等之上另设一级，只有真正的国之重器才可评为异等，十年都难得出一人。上一位异等便是在七年前发明自动车之人！”
张峰不由心向往之，但忽然回过神来，如此重要，一个县城百工馆馆主怎么可能有这权限？他组织了一下，问道：“异等如此难得，为何敖东县城便可以给出异等的评定？”
虽然张峰没有直说，但众人也已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赵建安哈哈一笑：“因为老夫是皇室宗亲，虽与官家已出三服，但仍在五服之内，按照大宋律令，可有一个异等推荐名额。但这异等并非老夫定下，需考核之人将作品呈至京城百工馆总馆，由总馆主亲自评定并上书官家裁定。”
他有些唏嘘：“宗室子弟皆需先为外官，而后加爵。老夫祖上乃亲王，至先父已成开国郡公，本以为生前是无法继承先父的开国郡公之位，只能盼望官家在老夫离世后追封了。想不到柳暗花明，峰回路转，今日竟然看到了希望！”
“不曾想赵馆主竟是赵氏宗亲，失敬失敬！”张峰忙行礼，“刚听李馆主言下之意，若鄙人作品未曾评上甲等，岂不是害了赵馆主？赵馆主便如此信任我？”
“这指南针值得老夫信任！老夫年轻时在京城见过不少作品，虽创意繁多、花样百出，但从未见过如指南针这般能改变国家大势之物。料想，最近的发明，只有百年前的发条盘才能与之一比。”赵建安斩钉截铁的说。
“定不负赵馆主如此厚待！”张峰也是信心满满，“不过鄙人仍有一事未明，不知可否相问？”
“好，好！有此自信就好。尽管问来。”
“首先申明，鄙人并非怀疑赵馆主品性，只是有些好奇。既然指南针如此重要，为何赵馆主会相信一介未曾相识之人，而不是占为己有，强取技术给予亲近小辈？”张峰沉吟了一会儿，还是直接问了出来，如今还是封建时代，赵氏宗亲竟然没有半点想要据为己有的想法，反倒是将自己唯一的机会赠予他，这确实让他有些不解。
听到张峰的疑问，赵建安一脸正气地道：“老夫乃赵氏宗亲，有为大宋发掘良才之责，岂可因私废公！”
李奕石嗤笑道：“老张，你就别为自己脸上贴金了。强取他人研究成果罪责滔天，如被发现按大宋令将罚没全部家产，朝廷永不录用，严重者甚至需流放千里。评定为异等之人，须到京城总馆进行第二次评定，且百工馆总馆将会派人明察暗访，对涉及之人进行调查，确定身份背景，如有造假，极易发现。”
赵建安被拆穿了也不恼，哈哈笑道：“确实如此，老夫可没那个胆魄去挑战大宋律。而且，老夫作为你的第一个举荐之人，今后你若是有其余作品，老夫都可以多上一份功劳，此乃细水长流之法。真要是让家中不学无术之辈以指南针评定为异等，哪怕并未被发现，他们也难有所成就，无异于杀鸡取卵，老夫又岂是如此目光短浅之辈。”
“多谢赵馆主栽培！”张峰抱拳，“鄙人定当尽力而为，搏一个异等回来，不负馆主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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