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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八景之州桥明月

    州桥,又叫天汉桥,位于南城门外的通济渠上,名为汴州桥,简称州桥。

    州桥,是一座镌刻精美、构造坚固的纯石结构的平桥,正对于大内御街,其桥与相国寺桥皆低平,不通舟船,唯西河平船可过,其柱皆青石为之,石梁石笋楯栏,近桥两岸皆石壁,雕镌海牙、水兽、飞云之状。桥下密排石柱,盖车驾御路也。——《东京梦华录》,孟元老,宋

    汴河流经东京的里外城,河上有桥十三座,其中以州桥最为壮观。“两岸夹歌楼,明月光相射”,每当月明之夜,晴空月正,登桥观月的人群,纷至沓来,熙熙攘攘。人们俯瞰河面,银波泛泛,皎月沉底,一时“州桥明月”被誉为一景。

    州桥是汴京的闹市之一,摆摊者众多,各式各样的东西都在此出售,梁山好汉中的青面兽杨志便是在此处售卖他的宝刀。

    除了白天摆摊者众多,夜间也不逊色。州桥夜市流传已久,自外城建立之后,此处便一直开办夜市,每晚均是灯火达旦,凡夜间出游之人,或深夜寻食之人,来此处都能得偿所愿。

    “包子哎,包子!新鲜出炉的热腾腾的包子!鹅鸭鸡兔肚肺鳝鱼包子,各种包子,一个仅售十五文!”

    “麻腐鸡皮,鲜香可口,五文一串!”

    “冰雪冷元子,冰凉爽口,降燥去火,只需二十文一碗!”

    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从两侧传来,穿行于人流之间,闻着各种美食的香味所交汇出的味道,令人不禁食指大动。

    路过一家饮品摊时,张峰驻足观望,打算买些饮品:“你这都有些什么?”

    那摊主是个年纪约莫五十岁上下的老年男子,此时正忙碌的制作着饮品,听到问话,也未抬头便答道:“客官,老汉这儿有冰雪冷元子、麻饮、细粉、甘草冰雪凉水,旁的还有银耳汤、绿豆汤,客官想要什么?”

    张峰没想到竟然还挺丰富的,正打算开口,又想起了其余人,转头问道:“几位是否要来上一份?”

    赵梦瑶道:“也好,那便来一份冰雪冷元子吧。”

    黄旭与诸葛廉都要了细粉,折将军则是拒绝了。

    张峰回身道:“那便来两份冰雪冷元子,两份细粉吧。”

    “几位客官稍等。”摊主回道,将手头制作好的饮品递给了摊前的另一位顾客:“客官,您的甘草冰雪凉水,请拿好。”

    这位文士打扮的顾客点了点头,从怀中数出钱递了过去,然后从摊主手上接过了那罐饮品,便继续前行了。

    摊主这才转身对着张峰几人一笑,说道:“客官,您是要两份冰雪冷元子和两份细粉是吧?是要大份还是小份?”

    张峰一愣,竟然还有大份小份之分:“大份如何,小份如何?”

    摊主取出一大一小两个竹筒,答道:“大份约莫一斤,小份约莫半斤。冰雪冷元子大份三十五文,小份二十文。细粉大份二十文,小份十五文。”

    张峰笑道:“那便大份吧。”

    “好勒!几位客官旁边稍坐,马上便好。”摊主笑着道,四份饮品的制作需要些时间,便将几人引至摊子旁的长凳上坐下,然后转身去制作饮品了。

    张峰坐下,感叹道:“这州桥竟如此繁华,别处难得一见啊!”

    黄旭解释道:“州桥乃是汴京的交通要道,自然繁华。加之州桥为当年太祖解除宵禁的第一个试验之地,首先便在此处解除了宵禁,三年后才解除全城宵禁,又五年后才在大宋境内全面解除宵禁。经过这几年的领先发展,州桥自然而然的成了汴京城中最大的夜市,并延续了近千年!”

    张峰佩服不已:“黄兄果然是博学多才!对州桥的历史竟然也知道这么多。”

    黄旭摆手说道:“这算什么博学,不过是爱吃爱玩,又对这些地方有些兴趣,便多打听了些罢了。”

    左右不过半刻钟,饮品便制作好了,摊主将饮品奉上,众人各自取了,便起身继续逛州桥夜市了。

    张峰小饮一口,这冰雪冷元子喝着冰甜爽口,里面有着一颗颗如黄豆大小的小圆球,软糯弹牙,还有少量的冰渣在其中漂浮,在这夏夜之中,喝一口饮品,冰凉的感觉顺着喉咙滑入胃中,那感觉简直是舒爽到了极点。

    “如今这天气,竟然有如此冰饮可用,惬意!”张峰道,“这些冰块应该不是去年存下的吧?”

    赵梦瑶肯定了他的猜测道:“那是自然,若要存冰,须得有足够深、足够大的地窖才有可能,这些摊主怎会有如此条件。这便是以硝石所制,以足量硝石便可制冰,且制完冰后只需暴晒,又可反复利用。虽说效率较低,无法制作太多,但以摊主的钱财,多买些硝石轮换使用,每日一小盆的冰渣还是能够做到的。”

    几人喝着冷饮,走在州桥夜市之中,天南地北地聊着,不时买些吃食,倒也惬意。

    不多时,便到了州桥所在之处。州桥横跨汴水,平直的桥面上却没有摊贩在此售卖,只有熙熙攘攘的行人,或匆匆忙忙,或驻足观望,或互相谈笑,不一而足。

    汴水两岸则是高低错落的楼阁,灯火通明,其中又传来歌姬美妙的歌声,部分未关的窗户中,隐隐约约还能在灯火的映照下看到舞姬们动人的舞姿。

    跨上了州桥,众人来到了州桥中央,两岸摊贩的叫卖声都已远去,此处行人也自觉降低了声音。从闹市中走到此处,就如从红尘中来到世外一般,周围只有若隐若无的歌声传来,以及文人墨客们轻声吟诗作对的声音,加上头顶那一轮明月及河中的那轮月影,两岸延绵不绝的灯火,确实是一副美景,不负汴京八景之一的名声。

    自古明月多作思乡、思念之情,州桥明月自然也不例外。王安石便曾作诗《州桥》:

    州桥踏月想山椒,

    回首哀湍未觉遥。

    今夜重闻旧呜咽,

    却看山月话州桥。

    其中便以州桥作为汴京的代表,可见“堤上残风雪,桥边盛酒楼”的州桥在汴京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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