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陈立文抓捕辛勇 彭敬宝滥用权力
被宜乡警察大队抓到的危险分子就是上高的辛勇，彭敬宝看到他时，正在警察大队的审讯室接受陈立文的审讯。
“说，你这个外地人跑到我们宜乡做什么？”陈立文问道。
“我都说了好多遍了，是来你们德吉祥买点货回去。”做在陈立文对面的辛勇回答道。
当辛勇说出德吉祥三个字时，陈立文斜视了一下正从门口进来的彭敬宝，故意加重语气问道：“是德吉祥吗？”
“是的。”
“到德吉祥找谁？”
“万厚谋。”
“找他做什么？”
“拿货啊。”
听到这里，彭敬宝不知怎么心里有点慌慌的感觉，他生怕陈立文如果再问下去，会问出不止慌慌，而是心惊肉跳的问题来。
本来彭敬宝一进门，陈立文就该站起来，可现在都走到桌子边了，陈立文还没有把他当长官那样立刻起立让位，而是一本正经坐在那，这让彭敬宝很是郁闷。
郁闷归郁闷，但气是不能生的，尤其在陈立文面前。虽说现在陈立文不是大队长了，但全大队的上上下下、包括彭敬宝自己都认为，当家的还是陈立文。不然的话，彭敬宝完全可以一进门就端起大队长的架子，往凳子上一坐来把控眼前的局面。
可现在，就算马上知道陈立文会问出惊心肉跳的问题来，彭敬宝也只能听天由命了——谁叫跟他有关系的德吉祥里有个吵吵闹闹要当新四军的万厚谋呢。
其实彭敬宝一点也不用担心，因为辛勇这次来宜乡，虽然目的就是找到万厚谋落实他当新四军的事情，但由于人都没有见着就抓到警察大队了，所以即使怎么问，辛勇都说是拿货的，这让陈立文问不下去了，就寻思着让彭敬宝来，看看彭敬宝这个萧家的干女婿能不能整出他想要的东西来。
只是彭敬宝事先不知道什么，他往坏处想，他想到的是这个叫辛勇的和万厚谋一定有什么证据让陈立文抓到了，不然的话，也不会抓到警察大队里来？尤其中午在德吉祥时万厚谋还婉拒他不来当警察，这更令彭敬宝感到忧心忡忡了。
好在接下来的审问让情况逐步明朗，使得彭敬宝越来越觉得这是一个闹剧！
辛勇是说他认识万厚谋，是说他和万厚谋参加了上高会战支援前线，是说和万厚谋一起把王继良烈士的遗体送回宜乡。所有这样，言之凿凿，实实在在。
这让彭敬宝如释重负得提了提裤子说道：“我看他说的不像假话，放了他算了。我上茅坑去。”
陈立文问道：“放了？”
彭敬宝问道：“不放？”
“你看他说的有鼻有眼的，好像真的是那么一回事。哼哼，骗你行，骗我就没这么容易了，反正我怎么看他都像乱党！”说到这，他看到脸胀得通红的彭敬宝笑道：“你去了茅坑再说，我在我——不，在你办公室等你。”
这让彭敬宝心又提了起来，以致蹲在茅坑里都想着这个辛勇可能还有什么事没有说出来？
解完手回到自己办公室，看到陈立文倒背着手在踱来踱去，俨然像以前一样他是这办公室的主人。
彭敬宝指着他的椅子招呼道：“请坐。”
“坐不起，那是你的位子。”
“看你说的，你永远是我的大队长，你不坐谁坐？”
“别叫大队长，我是股长，再叫，那就是骂我！你如果实在看得起我，那就叫我师傅！”
这蛮好！自从他和陈立文换了位置后，别的且不谈，就这个称谓都让彭敬宝费了好几天的神。现在由陈立文自己说叫师傅，一来避免叫官衔的尴尬，二来还拉近了他和陈立文的距离。本来陈立文就是拉彭敬宝进警察大队的领路人，因此对彭敬宝来说一点都不亏。
而对陈立文来说，如果对彭敬宝不采取点温柔手段还继续摆老资格，势必产生不可预料的不利情况。人家毕竟是大队长了，既然是大队长就要给足他大队长的面子，而给面子就是做他的师傅，这样到外面说彭大队长是他的徒弟，这面子走哪都挣回来了。
而这个叫师傅的念头，是陈立文踱方步时想起来的，那会儿，彭敬宝正蹲在茅坑还想着辛勇的事呢。
好了，现在既然以师徒相称了，那就开始好好合作吧，合作的第一把就是辛勇这件事怎么处理？
首先做师傅的陈立文说话，他说道：“我一看他就像共产党！妈的，当时我手下两个小兄弟在浮桥头盘问他时，发现他是外地人，就要他到我们大队继续接受调查，谁知他不依。结果拉拉扯扯发展到打起来，没想到这外地人学了打，几下把我两个兄弟打趴下了，要不是我拔出枪来指着他，我都会让他丢到宜水河去。”
彭敬宝没想到把辛勇抓住还有这样一出，于是上上下下看了看陈立文问道：“师傅，你没事吧？”
“没事，所以单凭这点我都觉得他像共产党。”
就因为会打架就说人家像共产党，那万厚谋也会打架不也是共产党，不不不，这样太荒唐了！彭敬宝笑道：“师傅，会打架就像共产党，不至于吧？”
一句接一句的叫师傅，这让陈立文很受用，就连彭敬宝不尊重他的意见他都不计较了，他只是继续说道：“我说小彭啊，刚才在审讯室你都听到了，他说他在上高打仗的时候，是如何冒着枪林弹雨给国军送弹药救伤员的，这么卖力不像共产党像什么？”
对这个评论彭敬宝更不敢苟同了，他说道：“师傅，不是吧，我们国民党抗日也行的，国军里不大都是国民党党员吗？”
谁知陈立文说道：“你啊，政治敏感度不高，你不知道吧，后来我们才知道，上高打仗那会，上高县城只要没穿国军服装抗日的，他妈的上至县长下至作田佬，通通的都是共产党。”
这下彭敬宝眼睛都睁圆了，说道：“师傅，没这么夸张吧？你看见了？”
这下陈立文不高兴了，说道：“什么我看见了，这都是黄智军主任说的，难道长官会骗我们。”
彭敬宝赶紧陪笑道：“师傅别生气，我是想说，就算他们是共产党，可只要抗日，不也是好事吗？”
“好事，好个屁，黄主任说，共产党太狡猾了，我们国军前线抗战，他们共产党就在后方斗地主、分田地，扰乱我们的军心。”
“斗地主分田地，那是民国25年以前的事吧？现在好像没听说。”
陈立文觉得他说话彭敬宝一点都不紧跟他的节奏，有点懊恼地说道：“你长点心吧，你刚才说的话如果让黄主任听到，嘿嘿，你这个大队长啊又得换给我当了。”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彭敬宝跟着笑了笑。
两人笑过之后，陈立文说道：“话扯远了，当务之急就是这个外地佬怎么处理？”
上高都成外地佬了，那他这个浙江诸暨佬不更是外地佬，虽然彭敬宝听着这话挺别扭，但出自陈立文之口，他又不好说什么？只好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回答道：“师傅，你说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陈立文思索一下说道：“你当了大队长了，这抓共党的任务你是要抓紧的，不然的话，你这位子是坐不稳的。我想就这样，幸好今天抓的是个外地佬，如果是我们本乡本土的还不好下手，干脆把他当作共产党算了，是杀是关……那就上面说了算哦。”
彭敬宝有点晕，心想没抓到人家是共产党任何证据就定人家是共产党，这也太冤枉人了，只是他忽然又想到结婚那天酒宴上，人家万厚谋什么事也没做，不差点就让陈立文当乱党抓了，何况今天这个外地佬还打了两个警察……这样一想，他觉得抓了也无所谓，反正又不是自家什么人。
陈立文见彭敬宝半天耷拉着脑袋不吭声，就拍了一下桌子说道：“喂，你发什么呆？我等你下命令把那个叫辛勇的外地佬抓到大牢里去。”
彭敬宝马上回过神了，顺口说道：“好啊，抓到大牢里去！”
不过在他说完这句话后，脑海里倒是闪了一下，这个要以共产党罪名抓到大牢里的外地佬，可是说认识万伢哩、并且和万伢哩一起送王继良遗体回宜乡的，这要做好不好呢？
把辛勇的事情搞完以后，都到下班时间了，正准备回家的彭敬宝又被陈立文叫住，说既然我当你彭敬宝的师傅了，就要有个师傅的样子。决定今晚我请客，你彭敬宝结账，把全体同仁搞到一起，我来为你说几句话，看以后谁不敢听你的。
想到中午那个不给面子的警察，彭敬宝觉得是应该这样搞一下，于是就和陈立文一起，叫上各部门几个头，找了一个餐馆，推杯换盏到半夜才回家。
临和陈立文分手时，彭敬宝好像记得陈立文拉着他的手，要他回家跟老婆说，说有一个叫陈立文的，要娶黄倩倩做老婆。
回到家里，继惠还没有睡。她到厨房倒好洗脸水，把毛巾搓了搓，拧干后给和衣躺在床上的彭敬宝脸上擦了起来。擦着擦着，继惠问道：“我哥要我问你，你们今天下午抓的叫辛勇的危险分子，是不是上高的？”
彭敬宝迷迷糊糊回答道：“是吧。”
继惠又问道：“他现在在哪里？”
“他是共产党，我……我下令把他抓……抓了……”
当继惠还想问下去时，却听到彭敬宝打起呼噜声了……
“说，你这个外地人跑到我们宜乡做什么？”陈立文问道。
“我都说了好多遍了，是来你们德吉祥买点货回去。”做在陈立文对面的辛勇回答道。
当辛勇说出德吉祥三个字时，陈立文斜视了一下正从门口进来的彭敬宝，故意加重语气问道：“是德吉祥吗？”
“是的。”
“到德吉祥找谁？”
“万厚谋。”
“找他做什么？”
“拿货啊。”
听到这里，彭敬宝不知怎么心里有点慌慌的感觉，他生怕陈立文如果再问下去，会问出不止慌慌，而是心惊肉跳的问题来。
本来彭敬宝一进门，陈立文就该站起来，可现在都走到桌子边了，陈立文还没有把他当长官那样立刻起立让位，而是一本正经坐在那，这让彭敬宝很是郁闷。
郁闷归郁闷，但气是不能生的，尤其在陈立文面前。虽说现在陈立文不是大队长了，但全大队的上上下下、包括彭敬宝自己都认为，当家的还是陈立文。不然的话，彭敬宝完全可以一进门就端起大队长的架子，往凳子上一坐来把控眼前的局面。
可现在，就算马上知道陈立文会问出惊心肉跳的问题来，彭敬宝也只能听天由命了——谁叫跟他有关系的德吉祥里有个吵吵闹闹要当新四军的万厚谋呢。
其实彭敬宝一点也不用担心，因为辛勇这次来宜乡，虽然目的就是找到万厚谋落实他当新四军的事情，但由于人都没有见着就抓到警察大队了，所以即使怎么问，辛勇都说是拿货的，这让陈立文问不下去了，就寻思着让彭敬宝来，看看彭敬宝这个萧家的干女婿能不能整出他想要的东西来。
只是彭敬宝事先不知道什么，他往坏处想，他想到的是这个叫辛勇的和万厚谋一定有什么证据让陈立文抓到了，不然的话，也不会抓到警察大队里来？尤其中午在德吉祥时万厚谋还婉拒他不来当警察，这更令彭敬宝感到忧心忡忡了。
好在接下来的审问让情况逐步明朗，使得彭敬宝越来越觉得这是一个闹剧！
辛勇是说他认识万厚谋，是说他和万厚谋参加了上高会战支援前线，是说和万厚谋一起把王继良烈士的遗体送回宜乡。所有这样，言之凿凿，实实在在。
这让彭敬宝如释重负得提了提裤子说道：“我看他说的不像假话，放了他算了。我上茅坑去。”
陈立文问道：“放了？”
彭敬宝问道：“不放？”
“你看他说的有鼻有眼的，好像真的是那么一回事。哼哼，骗你行，骗我就没这么容易了，反正我怎么看他都像乱党！”说到这，他看到脸胀得通红的彭敬宝笑道：“你去了茅坑再说，我在我——不，在你办公室等你。”
这让彭敬宝心又提了起来，以致蹲在茅坑里都想着这个辛勇可能还有什么事没有说出来？
解完手回到自己办公室，看到陈立文倒背着手在踱来踱去，俨然像以前一样他是这办公室的主人。
彭敬宝指着他的椅子招呼道：“请坐。”
“坐不起，那是你的位子。”
“看你说的，你永远是我的大队长，你不坐谁坐？”
“别叫大队长，我是股长，再叫，那就是骂我！你如果实在看得起我，那就叫我师傅！”
这蛮好！自从他和陈立文换了位置后，别的且不谈，就这个称谓都让彭敬宝费了好几天的神。现在由陈立文自己说叫师傅，一来避免叫官衔的尴尬，二来还拉近了他和陈立文的距离。本来陈立文就是拉彭敬宝进警察大队的领路人，因此对彭敬宝来说一点都不亏。
而对陈立文来说，如果对彭敬宝不采取点温柔手段还继续摆老资格，势必产生不可预料的不利情况。人家毕竟是大队长了，既然是大队长就要给足他大队长的面子，而给面子就是做他的师傅，这样到外面说彭大队长是他的徒弟，这面子走哪都挣回来了。
而这个叫师傅的念头，是陈立文踱方步时想起来的，那会儿，彭敬宝正蹲在茅坑还想着辛勇的事呢。
好了，现在既然以师徒相称了，那就开始好好合作吧，合作的第一把就是辛勇这件事怎么处理？
首先做师傅的陈立文说话，他说道：“我一看他就像共产党！妈的，当时我手下两个小兄弟在浮桥头盘问他时，发现他是外地人，就要他到我们大队继续接受调查，谁知他不依。结果拉拉扯扯发展到打起来，没想到这外地人学了打，几下把我两个兄弟打趴下了，要不是我拔出枪来指着他，我都会让他丢到宜水河去。”
彭敬宝没想到把辛勇抓住还有这样一出，于是上上下下看了看陈立文问道：“师傅，你没事吧？”
“没事，所以单凭这点我都觉得他像共产党。”
就因为会打架就说人家像共产党，那万厚谋也会打架不也是共产党，不不不，这样太荒唐了！彭敬宝笑道：“师傅，会打架就像共产党，不至于吧？”
一句接一句的叫师傅，这让陈立文很受用，就连彭敬宝不尊重他的意见他都不计较了，他只是继续说道：“我说小彭啊，刚才在审讯室你都听到了，他说他在上高打仗的时候，是如何冒着枪林弹雨给国军送弹药救伤员的，这么卖力不像共产党像什么？”
对这个评论彭敬宝更不敢苟同了，他说道：“师傅，不是吧，我们国民党抗日也行的，国军里不大都是国民党党员吗？”
谁知陈立文说道：“你啊，政治敏感度不高，你不知道吧，后来我们才知道，上高打仗那会，上高县城只要没穿国军服装抗日的，他妈的上至县长下至作田佬，通通的都是共产党。”
这下彭敬宝眼睛都睁圆了，说道：“师傅，没这么夸张吧？你看见了？”
这下陈立文不高兴了，说道：“什么我看见了，这都是黄智军主任说的，难道长官会骗我们。”
彭敬宝赶紧陪笑道：“师傅别生气，我是想说，就算他们是共产党，可只要抗日，不也是好事吗？”
“好事，好个屁，黄主任说，共产党太狡猾了，我们国军前线抗战，他们共产党就在后方斗地主、分田地，扰乱我们的军心。”
“斗地主分田地，那是民国25年以前的事吧？现在好像没听说。”
陈立文觉得他说话彭敬宝一点都不紧跟他的节奏，有点懊恼地说道：“你长点心吧，你刚才说的话如果让黄主任听到，嘿嘿，你这个大队长啊又得换给我当了。”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彭敬宝跟着笑了笑。
两人笑过之后，陈立文说道：“话扯远了，当务之急就是这个外地佬怎么处理？”
上高都成外地佬了，那他这个浙江诸暨佬不更是外地佬，虽然彭敬宝听着这话挺别扭，但出自陈立文之口，他又不好说什么？只好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回答道：“师傅，你说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陈立文思索一下说道：“你当了大队长了，这抓共党的任务你是要抓紧的，不然的话，你这位子是坐不稳的。我想就这样，幸好今天抓的是个外地佬，如果是我们本乡本土的还不好下手，干脆把他当作共产党算了，是杀是关……那就上面说了算哦。”
彭敬宝有点晕，心想没抓到人家是共产党任何证据就定人家是共产党，这也太冤枉人了，只是他忽然又想到结婚那天酒宴上，人家万厚谋什么事也没做，不差点就让陈立文当乱党抓了，何况今天这个外地佬还打了两个警察……这样一想，他觉得抓了也无所谓，反正又不是自家什么人。
陈立文见彭敬宝半天耷拉着脑袋不吭声，就拍了一下桌子说道：“喂，你发什么呆？我等你下命令把那个叫辛勇的外地佬抓到大牢里去。”
彭敬宝马上回过神了，顺口说道：“好啊，抓到大牢里去！”
不过在他说完这句话后，脑海里倒是闪了一下，这个要以共产党罪名抓到大牢里的外地佬，可是说认识万伢哩、并且和万伢哩一起送王继良遗体回宜乡的，这要做好不好呢？
把辛勇的事情搞完以后，都到下班时间了，正准备回家的彭敬宝又被陈立文叫住，说既然我当你彭敬宝的师傅了，就要有个师傅的样子。决定今晚我请客，你彭敬宝结账，把全体同仁搞到一起，我来为你说几句话，看以后谁不敢听你的。
想到中午那个不给面子的警察，彭敬宝觉得是应该这样搞一下，于是就和陈立文一起，叫上各部门几个头，找了一个餐馆，推杯换盏到半夜才回家。
临和陈立文分手时，彭敬宝好像记得陈立文拉着他的手，要他回家跟老婆说，说有一个叫陈立文的，要娶黄倩倩做老婆。
回到家里，继惠还没有睡。她到厨房倒好洗脸水，把毛巾搓了搓，拧干后给和衣躺在床上的彭敬宝脸上擦了起来。擦着擦着，继惠问道：“我哥要我问你，你们今天下午抓的叫辛勇的危险分子，是不是上高的？”
彭敬宝迷迷糊糊回答道：“是吧。”
继惠又问道：“他现在在哪里？”
“他是共产党，我……我下令把他抓……抓了……”
当继惠还想问下去时，却听到彭敬宝打起呼噜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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