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人不可貌相
“想必这位大人，就是之前说出‘司战大人就该向司谏大人见礼’的人吧？”战王云纬相貌堂堂，俊秀之中别有凛然威严，只是隐含怒火的询问，瞬间让王安体如筛糠，抖如落叶。
“战王殿下……明……鉴……”
王安哆嗦着直了直腰，脑袋依旧低垂着，连抬头看一眼都不敢。
“明鉴？本王若当真明鉴，此刻就该一刀砍了你的狗头，血祭沙场英灵！司战大人也是你一个小小的……你这补服，本王怎么从来没见过？喂，你这家伙是什么官来着？”云纬怒道。
“下官掌书史，九品之中的末……末品……”
王安欲哭无泪，原本设想中的摆明车马，在司谏大人的庇护下，大力贬低云天，反正云天已经是废人一个，如果能得司谏杨绝青眼，那么平步青云，就指日可待！
如果云天还是以前那个在云中，乃至在其他诸侯国，功力境界都是首屈一指的司战大人。
别说开口，就连远远看上一眼，估计王安都没有这个胆子。
更遑论今日大力抨击，极尽嘲讽之能事？
“纬弟！”
云经轻拍云纬的肩膀，示意他消消气。
云经眼神越过王安，平静地道：“国破家亡之际，弹尽粮绝之时，独身救国，不啻于乾坤再造之功！落在你这等人口中……”
云经绕过杨绝，扫了一眼围拢在杨绝身后的文官，继续说道：“就只是‘战时侥幸立有寸功’？信口雌黄，颠倒黑白，何其可耻！护殿甲士何在？拉下去杖责四十！”
“杖责？嘿嘿，护殿甲士多金贵啊，不用，不用，这种粗活俺来，俺来就行了！”
王柱山一听要动棍子了，整整甲胄，假意撸撸袖子，狞笑着望向一脸窃喜的王安。
老子这一棍子下去，不把这白皮瘦骨头的家伙打出屎来，算他天天拉得干净！
只是杖责，不是其他？
王安瞬间觉得眼前一片明亮，刚才的愁云惨淡全都消散了！
一脸劫后余生表情的王安，只顾着庆幸自己保住了官位，却忽略了一脸残忍盯着他的王柱山。
“柱山，退下，不得胡闹！”
云天轻声呵斥。
“哦……”
平北将军王柱山顺从地往后退了几步，低了低头，“憨厚”地摸了摸圆滚滚的大脑袋。
突然发现，自己今天整盔带甲穿戴齐整，摸来摸去只摸到圆圆的头盔，只好讪讪地放下了蒲扇般的大手。
作为同僚，看到王柱山露出往常的“憨厚”笑容，熟知王柱山性情的将军们，都不约而同地撇撇嘴，离他远远的。
第一次见到从边地因功升迁上来的王柱山，肥头大耳，喜庆的圆脸……
此刻，站在王柱山身边不远处的几位将军，都以为他性情憨厚，是个老实人。
不光他们觉得，首次与王柱山对垒阵前的姜国兵马大将军王亭山，初次见他，也是这般认为。
这样“傻头傻脑”的家伙，留在对面，着实可惜了。
出于离间敌军，也是惜英雄重英雄的心思。
两军阵前，王亭山率先询问王柱山出身根脚，想将这位时任四品破虏将军的“憨厚”壮汉的出身，强行往自己家族的旁支上面靠一靠，以表明自己的爱才之心。
在姜国兵马大将军王亭山看来，不但同属一姓，甚至还有机会和自己同出一族，怎么都算是眼前的壮汉高攀了。
起先不知道敌人意图的王柱山，瞪着一双圆圆的，特“憨厚”的眼睛，想听王亭山的下文。
等到明白了王亭山的意图，一时间，王柱山怒从心头起，骂向嘴边生！
张开大口，怒骂王亭山全家亲眷，并向王亭山历代祖先致以崇高的敬意！
不论男女，雨露均沾！
你王亭山算什么东西，何德何能可以和俺同姓王？
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想让老子和你一个祖宗，脏了老子的“世代纯良”？
这顿骂，骂得姜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兵马大将军，瞠目结舌。
想来两军阵前，宁愿动手，也不愿动嘴的王亭山大将军，是怎么也不会预想到，有生之年，竟会碰见这么一个“人形喷壶”吧。
骂了半天，竟没有一句是重复的，被骂傻眼的王亭山，倒是觉得此人也算是天赋异禀，骂功了得？
王亭山确实是被骂懵了，等到他终于反应过来的时候，王亭山恨不得立刻上前，用力撕碎王柱山的破嘴！
王亭山当即下令，全军直扑王柱山中军，誓要活捉这只“大喷子”！
王柱山且骂且走，脚步不停，骂不绝口。
那张“破嘴”，叽里呱啦，喋喋不休的样子，看得王亭山火冒三丈。
王亭山正在气头上，并且，也没将这么个只会动嘴的喷子放在心上，率军直追二十里路，一脚踏进王柱山提前一天布置的伏兵正中心！
骑马立在悬崖边的王柱山，看着山下陷入绝境的姜国兵马大将军，突然变得心平气和，面貌慈祥，就差脑后悬个光环，下山普度众生了。
王柱山半点没有刚才泼妇骂街的模样，只是不屑地道：“你这老犊子，是不是个大傻子？”
言语落地，老犊子吐血三升，痛骂不敌，自此垂垂老矣，英雄不再。
当然，这是王柱山事后洋洋得意，自己跟手下士兵吹嘘的说法。
事实就是，被坑了一次的王大将军，第二天大怒索战！
得了便宜的王柱山，并没有卖乖，直接紧闭营门，全然不理营门外的骂声。
果然是个没有经历过巷尾街头唇枪舌剑、血雨腥风的骂战的愣头青啊，王柱山摇摇头，都一个多时辰了，翻来覆去还是那几句，没个新意，骂人都不会，真没意思。
王亭山没有骂出那只缩头乌龟，自己在对方营门前骂的那几句，又觉得怎么都没骂回本，失望不已，败兴而归。
结果在大军折回营寨的时候，又一次陷入王柱山预先设好的伏击，损兵折将。
气得王亭山也学王柱山那样，坚营不出。
自此，王柱山一战成名。
之后，凡是和他对垒的敌国将军，只要一打听对面是王柱山那家伙，不管三七二十一，上来就挥军厮杀。
胜负倒在其次，反正是不能让王柱山张开那张大臭嘴！
历代祖先，受点香火供奉可不容易，可不能折在王柱山这张破嘴里。
熟悉王柱山性情的一众同僚，可不敢小看他的“憨厚”。
君不见，姜国统掌全国武事的王亭山大将军，在与司战大人对阵，一招落败之后，不言其他，只是仰天长叹：“恨不能手刃那只憨厚贼！”
“且慢！”
一直在旁观大皇子云经处置决断的司狱神策，制止了护殿甲士拖走掌书史王安。
神策看了大皇子云经一眼，处置果断明了，决断有理有据，小惩大诫，既尊重了为国征战多年的司战大人，又让文官之首的杨绝，生不出阻止之心。
手掌全国律法，有不呈天子，可直接罢免四品以下官员之权的神策，看着云经，暗自点头。
知善恶，懂制衡，不愧是新帝私下向自己和云天称赞的那样，果然有“治世仁君之器量”。
“混淆黑白，逾越本职，出言不逊，诟辱上官！来人，脱去他的官服官帽，撤去掌书史一职，跪于宫门外，等候陛下发落！”
“是！”
“遵命！”
神策话音刚落，两团浓雾般的身影，向着闻言瘫软如泥的王安，席卷而去。
“住手！”
突然有人大喝出声，一股凶猛的掌力径直袭来！
“战王殿下……明……鉴……”
王安哆嗦着直了直腰，脑袋依旧低垂着，连抬头看一眼都不敢。
“明鉴？本王若当真明鉴，此刻就该一刀砍了你的狗头，血祭沙场英灵！司战大人也是你一个小小的……你这补服，本王怎么从来没见过？喂，你这家伙是什么官来着？”云纬怒道。
“下官掌书史，九品之中的末……末品……”
王安欲哭无泪，原本设想中的摆明车马，在司谏大人的庇护下，大力贬低云天，反正云天已经是废人一个，如果能得司谏杨绝青眼，那么平步青云，就指日可待！
如果云天还是以前那个在云中，乃至在其他诸侯国，功力境界都是首屈一指的司战大人。
别说开口，就连远远看上一眼，估计王安都没有这个胆子。
更遑论今日大力抨击，极尽嘲讽之能事？
“纬弟！”
云经轻拍云纬的肩膀，示意他消消气。
云经眼神越过王安，平静地道：“国破家亡之际，弹尽粮绝之时，独身救国，不啻于乾坤再造之功！落在你这等人口中……”
云经绕过杨绝，扫了一眼围拢在杨绝身后的文官，继续说道：“就只是‘战时侥幸立有寸功’？信口雌黄，颠倒黑白，何其可耻！护殿甲士何在？拉下去杖责四十！”
“杖责？嘿嘿，护殿甲士多金贵啊，不用，不用，这种粗活俺来，俺来就行了！”
王柱山一听要动棍子了，整整甲胄，假意撸撸袖子，狞笑着望向一脸窃喜的王安。
老子这一棍子下去，不把这白皮瘦骨头的家伙打出屎来，算他天天拉得干净！
只是杖责，不是其他？
王安瞬间觉得眼前一片明亮，刚才的愁云惨淡全都消散了！
一脸劫后余生表情的王安，只顾着庆幸自己保住了官位，却忽略了一脸残忍盯着他的王柱山。
“柱山，退下，不得胡闹！”
云天轻声呵斥。
“哦……”
平北将军王柱山顺从地往后退了几步，低了低头，“憨厚”地摸了摸圆滚滚的大脑袋。
突然发现，自己今天整盔带甲穿戴齐整，摸来摸去只摸到圆圆的头盔，只好讪讪地放下了蒲扇般的大手。
作为同僚，看到王柱山露出往常的“憨厚”笑容，熟知王柱山性情的将军们，都不约而同地撇撇嘴，离他远远的。
第一次见到从边地因功升迁上来的王柱山，肥头大耳，喜庆的圆脸……
此刻，站在王柱山身边不远处的几位将军，都以为他性情憨厚，是个老实人。
不光他们觉得，首次与王柱山对垒阵前的姜国兵马大将军王亭山，初次见他，也是这般认为。
这样“傻头傻脑”的家伙，留在对面，着实可惜了。
出于离间敌军，也是惜英雄重英雄的心思。
两军阵前，王亭山率先询问王柱山出身根脚，想将这位时任四品破虏将军的“憨厚”壮汉的出身，强行往自己家族的旁支上面靠一靠，以表明自己的爱才之心。
在姜国兵马大将军王亭山看来，不但同属一姓，甚至还有机会和自己同出一族，怎么都算是眼前的壮汉高攀了。
起先不知道敌人意图的王柱山，瞪着一双圆圆的，特“憨厚”的眼睛，想听王亭山的下文。
等到明白了王亭山的意图，一时间，王柱山怒从心头起，骂向嘴边生！
张开大口，怒骂王亭山全家亲眷，并向王亭山历代祖先致以崇高的敬意！
不论男女，雨露均沾！
你王亭山算什么东西，何德何能可以和俺同姓王？
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想让老子和你一个祖宗，脏了老子的“世代纯良”？
这顿骂，骂得姜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兵马大将军，瞠目结舌。
想来两军阵前，宁愿动手，也不愿动嘴的王亭山大将军，是怎么也不会预想到，有生之年，竟会碰见这么一个“人形喷壶”吧。
骂了半天，竟没有一句是重复的，被骂傻眼的王亭山，倒是觉得此人也算是天赋异禀，骂功了得？
王亭山确实是被骂懵了，等到他终于反应过来的时候，王亭山恨不得立刻上前，用力撕碎王柱山的破嘴！
王亭山当即下令，全军直扑王柱山中军，誓要活捉这只“大喷子”！
王柱山且骂且走，脚步不停，骂不绝口。
那张“破嘴”，叽里呱啦，喋喋不休的样子，看得王亭山火冒三丈。
王亭山正在气头上，并且，也没将这么个只会动嘴的喷子放在心上，率军直追二十里路，一脚踏进王柱山提前一天布置的伏兵正中心！
骑马立在悬崖边的王柱山，看着山下陷入绝境的姜国兵马大将军，突然变得心平气和，面貌慈祥，就差脑后悬个光环，下山普度众生了。
王柱山半点没有刚才泼妇骂街的模样，只是不屑地道：“你这老犊子，是不是个大傻子？”
言语落地，老犊子吐血三升，痛骂不敌，自此垂垂老矣，英雄不再。
当然，这是王柱山事后洋洋得意，自己跟手下士兵吹嘘的说法。
事实就是，被坑了一次的王大将军，第二天大怒索战！
得了便宜的王柱山，并没有卖乖，直接紧闭营门，全然不理营门外的骂声。
果然是个没有经历过巷尾街头唇枪舌剑、血雨腥风的骂战的愣头青啊，王柱山摇摇头，都一个多时辰了，翻来覆去还是那几句，没个新意，骂人都不会，真没意思。
王亭山没有骂出那只缩头乌龟，自己在对方营门前骂的那几句，又觉得怎么都没骂回本，失望不已，败兴而归。
结果在大军折回营寨的时候，又一次陷入王柱山预先设好的伏击，损兵折将。
气得王亭山也学王柱山那样，坚营不出。
自此，王柱山一战成名。
之后，凡是和他对垒的敌国将军，只要一打听对面是王柱山那家伙，不管三七二十一，上来就挥军厮杀。
胜负倒在其次，反正是不能让王柱山张开那张大臭嘴！
历代祖先，受点香火供奉可不容易，可不能折在王柱山这张破嘴里。
熟悉王柱山性情的一众同僚，可不敢小看他的“憨厚”。
君不见，姜国统掌全国武事的王亭山大将军，在与司战大人对阵，一招落败之后，不言其他，只是仰天长叹：“恨不能手刃那只憨厚贼！”
“且慢！”
一直在旁观大皇子云经处置决断的司狱神策，制止了护殿甲士拖走掌书史王安。
神策看了大皇子云经一眼，处置果断明了，决断有理有据，小惩大诫，既尊重了为国征战多年的司战大人，又让文官之首的杨绝，生不出阻止之心。
手掌全国律法，有不呈天子，可直接罢免四品以下官员之权的神策，看着云经，暗自点头。
知善恶，懂制衡，不愧是新帝私下向自己和云天称赞的那样，果然有“治世仁君之器量”。
“混淆黑白，逾越本职，出言不逊，诟辱上官！来人，脱去他的官服官帽，撤去掌书史一职，跪于宫门外，等候陛下发落！”
“是！”
“遵命！”
神策话音刚落，两团浓雾般的身影，向着闻言瘫软如泥的王安，席卷而去。
“住手！”
突然有人大喝出声，一股凶猛的掌力径直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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