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惩处
杨绝突然毫无征兆地一掌向前拍去，掌心灵气汇聚，化成一朵雪中寒梅，一分为二，分别掠向两团阴影。
两团阴影分别以掌代刀，并指前挡，一位横切，一位直刺！
两朵腊梅般的雪花，像是严冬的雪沫一样，一触即碎。
并指如剑的阴影拍碎雪花，间不容发地回身一掌，抵住了奔袭而来的杨绝。
随即拧身上踢，右脚飞速踢向杨绝面门。
杨绝收掌回护，抬手挡住踢来的一脚，却感觉似有千斤重锤敲在手心上！
一阵酥麻感从手心蔓延至上臂，不由得踉跄后退一步，气息有些紊乱。
杨绝低头看了眼掌心，一片淤紫，手臂颤抖不已。
好强！
“灵脉九阶！纷传司谏大人翩翩君子，手无缚鸡之力，不曾想隐藏得如此之深。”
嗓音冷冽彻骨，正是之前以掌代刀的那团阴影。
“阻挠我等执法，可视为挑衅云中律法！按先帝喻令，法首与司狱大人可以先斩后奏，纵使贵比王孙，亦不可免俗！司谏大人，是想以身犯法吗？”
掌力刚猛无俦，招式大开大阖，声音却雌雄莫辨的另一位法首，清冷地说道。
“本司不过是对司狱大人的处置，一时之间，有点不太适应而已。之前的出手，充其量，只能算是与二位法首大人切磋切磋，讨教一二，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杨绝强装镇定，出言诡辩道。
“若只是寻常切磋，倒也无妨。怕只怕，司谏大人含忿出手，失了轻重。纵然司谏大人功力高深，本司的这两位法首，亦不会手下留情了。”神策淡然自若道。
“呵呵……那是自然……”杨绝面皮僵了僵，“两位法首的强绝功力，当年就连司战大人都啧啧赞叹，谓之曰，‘若是战场分生死，本司也未必可胜此二人’。我一介书生，又怎会尤不自知呢。”
神策不理会杨绝话中含有他意，淡然地道：“是司战大人谬赞了。”
“哼！”
雌雄莫辨的阴影，冷哼一声，封住王安全身经脉，拎小鸡一样，扔给了小跑上前的护殿甲士。
然后重新淡化身形，隐入神策身后。
与此同时，站在神策身旁的云天，突然觉得肩膀被不着痕迹地撞了一下。
可怜云天失去功力，灵力孱弱，几如稚童。
被这一撞，身体立马向前倾倒。
慌得明王云经、战王云纬赶紧伸手，想要扶住云天。
然而比他们速度更快的，却是之前撞出去的一瞬间，就立马后悔的法首，赶忙从后面轻轻抱住了云天。
云天立刻察觉到后背有一阵温软的触感，连忙站直了腰。
“寒初，又放肆了。”
神策叱责道，不过那语气，可是半点责怪的意思都听不出来。
雌雄莫辨的法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却依旧装作强硬地道：“忘记五皇子在你怀里了。”
“可别，你这小女儿姿态，看的我浑身起鸡皮疙瘩，不信，你瞧！”
说着话，战王云纬就要撸起银线蟒服的袖子。
“你皮又痒了？”
声音雌雄莫辩的法首，低头看着左手，拇指与食指搓了搓，灵力一闪而逝，眼中寒芒瞬息而过。
法首周身阴影暗了几分，像是秋风拂过湖面，波动了几点涟漪。
“寒初师父，错了，小王知错了。”云纬嬉笑求饶道。
云经抬头看了眼天色，天气朗晴，不复阴云，出声询问道：“庆典快要开始了，叔父，司狱大人，我们先去云天殿吧。”
云天看了看四周，文司已经打算偃旗息鼓了，自己也没有必要穷追不舍。
毕竟，打蛇不死，缠身上棍！
文司、武司不和已久，尤其是杨绝担任文司之首以来，彼此攻讦，屡见不鲜。
今天的冲突，充其量，只能算是小打小闹。
云天见神策也点头同意，微侧身，示意司狱大人先行。
神策颔首，当先离开。
“恭送司狱大人，司战大人。”
“恭送明王殿下，战王殿下，五皇子殿下。”
“司谏大人，就这么轻易放过云天？”
面白无须，眼神阴狠的二品文官，看着云天一行人走远，移动脚步，悄悄靠向杨绝身边。
这位曾经距离全国刑法之首——司狱之职，只差一步的”参知狱事”，改换门庭后的参政同知钱含章，看向云天一行人的背影，尤其扫过神策的时候，表情尤为狰狞！
“官场之上，事不可为而不为，方为智者。”
杨绝留意着身边之人的言行举止，当看到那副狰狞的表情时，说话停顿了片刻。
继而暗含警告地道：“当年你离司狱之位只有一步之遥，却……被逐出刑狱司，而后官阶一降再降。为了报复，当年你的那场谋划，已经让神策痛彻心扉。可即便如此，那件事，对他的声名依旧没有多大影响，如今你还想怎样？”
“暂且停手吧……”
或许是感到语气过于严厉，杨绝声音有所缓和。
接着继续说道：“借由云天功力被废一事，推波助澜，只要神策开口，朝堂上三足鼎立的局面被打破，就能让他泥足深陷。可是现在，这一谋划已然行不通了……”
“本以为宫中传出的信号已经足够明显了，却不想几位皇子的态度竟然一如往昔，没有丝毫变化，看来之前的谋划，都要变一变了。”
“可是……”
“本司说停就停，你没听见吗？哼！”
杨绝见钱含章依旧穷追不舍，再加上今天算得上是丢足了脸面，终究还是压不住心中怒火，拂袖而去。
“神策……”
钱含章咬牙切齿地盯着神策逐渐走远的背影，目光怨毒而又仇恨。
“杨绝，这么多年，想来你已经忘了是谁将你扶上这司谏宝座了，既然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了……你不帮我，自有其他人愿意帮我……”
眼见不饰奢华、弃繁就简，却更显威严大气的云天殿近在咫尺，神策率先放缓了脚步。
“大皇子，你之前惩处王安，做得很好。威权有度，制衡得当。若是一般情况下，这样的处理几近完美。老夫改仗责为裁撤官身，从某种角度而言，并不见得更好。可殿下是否愿意听听，老夫为何要多此一举？”
云经一听神策自称“老夫”，连忙躬腰行礼道：“请太傅教我！”
熟知神策的人都知道，司狱大人依照惯例，人前从来都是自称“本司”。但是面对亲近之人和几位皇室弟子，例如先帝云霆，当今云帝云玦，神策出于授课的习惯，向来自称“老夫”。
“自古国安民定以后，一小撮人便要跳出来攫取利益，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历朝历代都有，从无例外！”
“若是云中内遵仁政，外无边衅，天下民心思稳，殿下的处理，堪称完美。”
“然而，眼下看似战火已熄，实则危机四伏。姜无碍受益于前代国主励精图治、革旧鼎新，终成霸主之姿。”
“如果说姜无碍靠祖先荫庇而成为诸侯霸主，那么其他几位帝王靠的，则是雄图伟略！在他们之中，又尤以西楚女帝关心月韬略最甚！她们都是难居人下的雄主，这片古老的土地，终将战火重燃。”
“仁君难伏乱世，治世难容霸主，这都是兵戈将起之兆。殿下仗责王安，有仁君之量，却无霸主之壮。而王安之罪，其祸不在媚言，而在……”
“难道先生是想说王安心术不正，不配为官？”
一直懒在云天怀里，不愿自己下地走路的五皇子云容，听到司狱神策的未竟之言，立刻挺直腰，娇憨地道。
两团阴影分别以掌代刀，并指前挡，一位横切，一位直刺！
两朵腊梅般的雪花，像是严冬的雪沫一样，一触即碎。
并指如剑的阴影拍碎雪花，间不容发地回身一掌，抵住了奔袭而来的杨绝。
随即拧身上踢，右脚飞速踢向杨绝面门。
杨绝收掌回护，抬手挡住踢来的一脚，却感觉似有千斤重锤敲在手心上！
一阵酥麻感从手心蔓延至上臂，不由得踉跄后退一步，气息有些紊乱。
杨绝低头看了眼掌心，一片淤紫，手臂颤抖不已。
好强！
“灵脉九阶！纷传司谏大人翩翩君子，手无缚鸡之力，不曾想隐藏得如此之深。”
嗓音冷冽彻骨，正是之前以掌代刀的那团阴影。
“阻挠我等执法，可视为挑衅云中律法！按先帝喻令，法首与司狱大人可以先斩后奏，纵使贵比王孙，亦不可免俗！司谏大人，是想以身犯法吗？”
掌力刚猛无俦，招式大开大阖，声音却雌雄莫辨的另一位法首，清冷地说道。
“本司不过是对司狱大人的处置，一时之间，有点不太适应而已。之前的出手，充其量，只能算是与二位法首大人切磋切磋，讨教一二，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杨绝强装镇定，出言诡辩道。
“若只是寻常切磋，倒也无妨。怕只怕，司谏大人含忿出手，失了轻重。纵然司谏大人功力高深，本司的这两位法首，亦不会手下留情了。”神策淡然自若道。
“呵呵……那是自然……”杨绝面皮僵了僵，“两位法首的强绝功力，当年就连司战大人都啧啧赞叹，谓之曰，‘若是战场分生死，本司也未必可胜此二人’。我一介书生，又怎会尤不自知呢。”
神策不理会杨绝话中含有他意，淡然地道：“是司战大人谬赞了。”
“哼！”
雌雄莫辨的阴影，冷哼一声，封住王安全身经脉，拎小鸡一样，扔给了小跑上前的护殿甲士。
然后重新淡化身形，隐入神策身后。
与此同时，站在神策身旁的云天，突然觉得肩膀被不着痕迹地撞了一下。
可怜云天失去功力，灵力孱弱，几如稚童。
被这一撞，身体立马向前倾倒。
慌得明王云经、战王云纬赶紧伸手，想要扶住云天。
然而比他们速度更快的，却是之前撞出去的一瞬间，就立马后悔的法首，赶忙从后面轻轻抱住了云天。
云天立刻察觉到后背有一阵温软的触感，连忙站直了腰。
“寒初，又放肆了。”
神策叱责道，不过那语气，可是半点责怪的意思都听不出来。
雌雄莫辨的法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却依旧装作强硬地道：“忘记五皇子在你怀里了。”
“可别，你这小女儿姿态，看的我浑身起鸡皮疙瘩，不信，你瞧！”
说着话，战王云纬就要撸起银线蟒服的袖子。
“你皮又痒了？”
声音雌雄莫辩的法首，低头看着左手，拇指与食指搓了搓，灵力一闪而逝，眼中寒芒瞬息而过。
法首周身阴影暗了几分，像是秋风拂过湖面，波动了几点涟漪。
“寒初师父，错了，小王知错了。”云纬嬉笑求饶道。
云经抬头看了眼天色，天气朗晴，不复阴云，出声询问道：“庆典快要开始了，叔父，司狱大人，我们先去云天殿吧。”
云天看了看四周，文司已经打算偃旗息鼓了，自己也没有必要穷追不舍。
毕竟，打蛇不死，缠身上棍！
文司、武司不和已久，尤其是杨绝担任文司之首以来，彼此攻讦，屡见不鲜。
今天的冲突，充其量，只能算是小打小闹。
云天见神策也点头同意，微侧身，示意司狱大人先行。
神策颔首，当先离开。
“恭送司狱大人，司战大人。”
“恭送明王殿下，战王殿下，五皇子殿下。”
“司谏大人，就这么轻易放过云天？”
面白无须，眼神阴狠的二品文官，看着云天一行人走远，移动脚步，悄悄靠向杨绝身边。
这位曾经距离全国刑法之首——司狱之职，只差一步的”参知狱事”，改换门庭后的参政同知钱含章，看向云天一行人的背影，尤其扫过神策的时候，表情尤为狰狞！
“官场之上，事不可为而不为，方为智者。”
杨绝留意着身边之人的言行举止，当看到那副狰狞的表情时，说话停顿了片刻。
继而暗含警告地道：“当年你离司狱之位只有一步之遥，却……被逐出刑狱司，而后官阶一降再降。为了报复，当年你的那场谋划，已经让神策痛彻心扉。可即便如此，那件事，对他的声名依旧没有多大影响，如今你还想怎样？”
“暂且停手吧……”
或许是感到语气过于严厉，杨绝声音有所缓和。
接着继续说道：“借由云天功力被废一事，推波助澜，只要神策开口，朝堂上三足鼎立的局面被打破，就能让他泥足深陷。可是现在，这一谋划已然行不通了……”
“本以为宫中传出的信号已经足够明显了，却不想几位皇子的态度竟然一如往昔，没有丝毫变化，看来之前的谋划，都要变一变了。”
“可是……”
“本司说停就停，你没听见吗？哼！”
杨绝见钱含章依旧穷追不舍，再加上今天算得上是丢足了脸面，终究还是压不住心中怒火，拂袖而去。
“神策……”
钱含章咬牙切齿地盯着神策逐渐走远的背影，目光怨毒而又仇恨。
“杨绝，这么多年，想来你已经忘了是谁将你扶上这司谏宝座了，既然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了……你不帮我，自有其他人愿意帮我……”
眼见不饰奢华、弃繁就简，却更显威严大气的云天殿近在咫尺，神策率先放缓了脚步。
“大皇子，你之前惩处王安，做得很好。威权有度，制衡得当。若是一般情况下，这样的处理几近完美。老夫改仗责为裁撤官身，从某种角度而言，并不见得更好。可殿下是否愿意听听，老夫为何要多此一举？”
云经一听神策自称“老夫”，连忙躬腰行礼道：“请太傅教我！”
熟知神策的人都知道，司狱大人依照惯例，人前从来都是自称“本司”。但是面对亲近之人和几位皇室弟子，例如先帝云霆，当今云帝云玦，神策出于授课的习惯，向来自称“老夫”。
“自古国安民定以后，一小撮人便要跳出来攫取利益，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历朝历代都有，从无例外！”
“若是云中内遵仁政，外无边衅，天下民心思稳，殿下的处理，堪称完美。”
“然而，眼下看似战火已熄，实则危机四伏。姜无碍受益于前代国主励精图治、革旧鼎新，终成霸主之姿。”
“如果说姜无碍靠祖先荫庇而成为诸侯霸主，那么其他几位帝王靠的，则是雄图伟略！在他们之中，又尤以西楚女帝关心月韬略最甚！她们都是难居人下的雄主，这片古老的土地，终将战火重燃。”
“仁君难伏乱世，治世难容霸主，这都是兵戈将起之兆。殿下仗责王安，有仁君之量，却无霸主之壮。而王安之罪，其祸不在媚言，而在……”
“难道先生是想说王安心术不正，不配为官？”
一直懒在云天怀里，不愿自己下地走路的五皇子云容，听到司狱神策的未竟之言，立刻挺直腰，娇憨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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