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其罪当诛
穷人窟一直都是被遗弃的地方，肮脏，混乱，粗俗。
在这里每天都有被抬去乱葬岗的尸骸，犹如被丢弃的野猫野狗，没有人会在意他是谁，经历过怎样的一生。
但是对于白塔祭司的到来，这里的人却显得格外重视，那些高不可攀的，那些被视做神明的人，终于来解救人们的苦难了吗？
白塔高高在上，就像祭司头上那顶滑稽的高帽。
一个面若枯木，身似猢狲的糟老头子躲在高帽下，藏在白色的宽大袍子里，看着不伦不类。就这样，也掩盖不住那种神圣高贵的气质，
祭司耷拉着眼皮，在轿中沉默着，一路走来没说一句话，眼看要到目的地，这才挥挥手示意停下。
“天图大人，可有什么事？吩咐一声就好。”护送祭司的护卫头子赶紧跑了过来。
祭司苦笑道“老夫这么不堪了吗？许大将军一路劳苦，可不敢再麻烦你们了。再说这是白塔的规矩。”
白塔的规矩？
许将军见此也不勉强，轻轻搀扶着老祭司。天图步履蹒跚，几步路就已经气喘吁吁。
皇都圣塔这次可谓倾巢而动，十八名大祭司都同时离开白塔，去一些莫名其妙的地方。天图作为一名辈分奇高的祭司，再过几年未必不能混个大祭司的虚衔，竟然也参与其中。
白塔到底发生了什么？
“祭司大人来了”。
随着一声惊呼，一群衣衫褴褛的贫民疯狂地呼喊着，朝拜着，向前拥挤着。
看着眼前被侍卫阻挡着的兴奋的人群，他不再多想，慎重道“大人，先回轿中吧。”
天图固执地道，“走吧，去见一个人。”
白塔的行动皇都无权过问，也无法干涉，见到天图大人这么说，许将军只好指挥着手下将人群分开，继续往前。
“天图大人圣安。”
“天图大人！”
……
云轻被母亲拉着站在人群之中，看着远处被护卫着的老祭司，微微蹙眉。
母亲双手交叉合在胸前，嘴里轻轻祈祷着什么，待回过头，看到云轻古怪的模样，疑惑道“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祭司大人的帽子太高了一些，让人看着不舒服。”
母亲没好气地拍了下云轻脑袋，“胡思乱想什么呢，小心别被人听了去。”
从小就听闻祭司的种种传闻，如今见了，与心中形象偏差太大，云轻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大胆！”
一声厉喝，一道剑光，一颗头颅飞向天空，然后再狠狠地坠下。
正胡思乱想的云轻，和身边所有人一样，惊愕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拥挤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前方的几个汉子带着被溅的满身鲜血，惶恐不安地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
怎么了？
“再敢冲撞祭司大人，格杀勿论！”侍卫冷冷地喊道，手中剑锋上还残留着一片猩红。
“许灵敬，谁让你动手的！”老祭司一把推开身边的年轻将领，怒道“你，你想干什么？”
要说来，这事实与许将军无关，这队护卫都是从战阵上退下来的，平时都是拿刀子说话，何况面对的是一群命贱的贫民。
许灵敬想要解释，这才一瞬间，发现老祭司已经到了那位侍卫身前。没有风雷声，没有任何征兆，只是一拂手，那人便如断线风筝，胸甲尽碎，足足飞出数丈之远。
“乱杀平民者，何罪？”
没有人敢接口，天图看向身后的护卫，护卫尽数单膝跪地，不敢言语，哪怕是许灵敬，也只有保持沉默。
天图又望向还处在惊愕中的人群，再次问道“乱杀平民者，何罪！”
人群这才回过神，匍匐在地，仍然没有人敢说出那个字。
面对天图的怒火，士兵将领自然不敢求情，可是要这一群被猫吓大的耗子去反抗，又怎么可能？
云轻是个例外，不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也不是正义心爆棚，只是跪地晚了一些，因为他实在不习惯也不喜欢下跪这个动作。
天图脸色铁青，这时候看到云轻，哪会轻易放过，在他膝盖尚未着地的时候，一挥手之间便将云轻裹挟到身前。
还是那句话，“乱杀平民者，何罪？”
云轻看着天图祭司，那张枯木般的老脸上一双灰蒙蒙的眼睛里，竟然有一丝期盼，一种可以感染人心的真挚，让人无法拒绝的诚意。
“死，死罪！”
大脑空白的云轻，鬼使神差地说出了那个没人愿意说出来的答案。
看着眼前这个十来岁的孩子，天图这才满意地点点头，道“风瑶古来，从来就没有不倒的势力门阀，何来贵贱之分？当今雄主陈氏上追千年亦是平民，尔等有何缘由将刀挥向他们？”
“天图大人所言甚是，只是他们冲撞祭司大人在先，如今也受到了惩罚，还望大人饶他一命，来日也可在战场多杀异族赎罪！”许灵敬见天图真动了杀心，连忙劝阻，死一个士兵不要紧，只是之后会引出怎样的矛盾，是他这位将领拿十个脑袋也顶不了的罪过。
“闭嘴！”天图喝道，完全没给许灵敬留任何颜面，同时一手在虚空中狠地一压，那位重伤昏迷过去的士兵直接被压入地底，如何也活不过来了。
“记住了，白塔是天下人的白塔，不是皇家的，更不是你家的。”天图冷嘲道“白塔只有规矩，不讲利益，杀人者死，这是最简单的道理。”
云轻看着眼前的一幕幕，错愕，惊讶，敬佩，担忧。心中百味杂陈，要说来，他与这件事本来毫无关系，如今却莫名其妙地被卷入其中，还很有可能以后被当做替罪羊的角色。
可是他并不后悔，老祭司的做法可能太过极端，也将他推到了风口浪尖，但他永远也无法拒绝，拒绝老祭司那种纯粹的公平善意。
“你叫什么？”
“云轻。”
“后悔吗？可能会引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没有什么可后悔的。”云轻耸耸肩，算是真正释然了，做就做了，何必再纠结。
“哈哈哈……说得是。”老祭司笑的时候，显得有些滑稽，大高帽下小小的脑袋，一双雪白色的眉毛也跟着上下颤抖着。
在这里每天都有被抬去乱葬岗的尸骸，犹如被丢弃的野猫野狗，没有人会在意他是谁，经历过怎样的一生。
但是对于白塔祭司的到来，这里的人却显得格外重视，那些高不可攀的，那些被视做神明的人，终于来解救人们的苦难了吗？
白塔高高在上，就像祭司头上那顶滑稽的高帽。
一个面若枯木，身似猢狲的糟老头子躲在高帽下，藏在白色的宽大袍子里，看着不伦不类。就这样，也掩盖不住那种神圣高贵的气质，
祭司耷拉着眼皮，在轿中沉默着，一路走来没说一句话，眼看要到目的地，这才挥挥手示意停下。
“天图大人，可有什么事？吩咐一声就好。”护送祭司的护卫头子赶紧跑了过来。
祭司苦笑道“老夫这么不堪了吗？许大将军一路劳苦，可不敢再麻烦你们了。再说这是白塔的规矩。”
白塔的规矩？
许将军见此也不勉强，轻轻搀扶着老祭司。天图步履蹒跚，几步路就已经气喘吁吁。
皇都圣塔这次可谓倾巢而动，十八名大祭司都同时离开白塔，去一些莫名其妙的地方。天图作为一名辈分奇高的祭司，再过几年未必不能混个大祭司的虚衔，竟然也参与其中。
白塔到底发生了什么？
“祭司大人来了”。
随着一声惊呼，一群衣衫褴褛的贫民疯狂地呼喊着，朝拜着，向前拥挤着。
看着眼前被侍卫阻挡着的兴奋的人群，他不再多想，慎重道“大人，先回轿中吧。”
天图固执地道，“走吧，去见一个人。”
白塔的行动皇都无权过问，也无法干涉，见到天图大人这么说，许将军只好指挥着手下将人群分开，继续往前。
“天图大人圣安。”
“天图大人！”
……
云轻被母亲拉着站在人群之中，看着远处被护卫着的老祭司，微微蹙眉。
母亲双手交叉合在胸前，嘴里轻轻祈祷着什么，待回过头，看到云轻古怪的模样，疑惑道“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祭司大人的帽子太高了一些，让人看着不舒服。”
母亲没好气地拍了下云轻脑袋，“胡思乱想什么呢，小心别被人听了去。”
从小就听闻祭司的种种传闻，如今见了，与心中形象偏差太大，云轻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大胆！”
一声厉喝，一道剑光，一颗头颅飞向天空，然后再狠狠地坠下。
正胡思乱想的云轻，和身边所有人一样，惊愕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拥挤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前方的几个汉子带着被溅的满身鲜血，惶恐不安地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
怎么了？
“再敢冲撞祭司大人，格杀勿论！”侍卫冷冷地喊道，手中剑锋上还残留着一片猩红。
“许灵敬，谁让你动手的！”老祭司一把推开身边的年轻将领，怒道“你，你想干什么？”
要说来，这事实与许将军无关，这队护卫都是从战阵上退下来的，平时都是拿刀子说话，何况面对的是一群命贱的贫民。
许灵敬想要解释，这才一瞬间，发现老祭司已经到了那位侍卫身前。没有风雷声，没有任何征兆，只是一拂手，那人便如断线风筝，胸甲尽碎，足足飞出数丈之远。
“乱杀平民者，何罪？”
没有人敢接口，天图看向身后的护卫，护卫尽数单膝跪地，不敢言语，哪怕是许灵敬，也只有保持沉默。
天图又望向还处在惊愕中的人群，再次问道“乱杀平民者，何罪！”
人群这才回过神，匍匐在地，仍然没有人敢说出那个字。
面对天图的怒火，士兵将领自然不敢求情，可是要这一群被猫吓大的耗子去反抗，又怎么可能？
云轻是个例外，不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也不是正义心爆棚，只是跪地晚了一些，因为他实在不习惯也不喜欢下跪这个动作。
天图脸色铁青，这时候看到云轻，哪会轻易放过，在他膝盖尚未着地的时候，一挥手之间便将云轻裹挟到身前。
还是那句话，“乱杀平民者，何罪？”
云轻看着天图祭司，那张枯木般的老脸上一双灰蒙蒙的眼睛里，竟然有一丝期盼，一种可以感染人心的真挚，让人无法拒绝的诚意。
“死，死罪！”
大脑空白的云轻，鬼使神差地说出了那个没人愿意说出来的答案。
看着眼前这个十来岁的孩子，天图这才满意地点点头，道“风瑶古来，从来就没有不倒的势力门阀，何来贵贱之分？当今雄主陈氏上追千年亦是平民，尔等有何缘由将刀挥向他们？”
“天图大人所言甚是，只是他们冲撞祭司大人在先，如今也受到了惩罚，还望大人饶他一命，来日也可在战场多杀异族赎罪！”许灵敬见天图真动了杀心，连忙劝阻，死一个士兵不要紧，只是之后会引出怎样的矛盾，是他这位将领拿十个脑袋也顶不了的罪过。
“闭嘴！”天图喝道，完全没给许灵敬留任何颜面，同时一手在虚空中狠地一压，那位重伤昏迷过去的士兵直接被压入地底，如何也活不过来了。
“记住了，白塔是天下人的白塔，不是皇家的，更不是你家的。”天图冷嘲道“白塔只有规矩，不讲利益，杀人者死，这是最简单的道理。”
云轻看着眼前的一幕幕，错愕，惊讶，敬佩，担忧。心中百味杂陈，要说来，他与这件事本来毫无关系，如今却莫名其妙地被卷入其中，还很有可能以后被当做替罪羊的角色。
可是他并不后悔，老祭司的做法可能太过极端，也将他推到了风口浪尖，但他永远也无法拒绝，拒绝老祭司那种纯粹的公平善意。
“你叫什么？”
“云轻。”
“后悔吗？可能会引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没有什么可后悔的。”云轻耸耸肩，算是真正释然了，做就做了，何必再纠结。
“哈哈哈……说得是。”老祭司笑的时候，显得有些滑稽，大高帽下小小的脑袋，一双雪白色的眉毛也跟着上下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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