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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报道

    与阿曼达对峙数年的凯特绝非弱国,只是遇上乔斯林这般无理可怖的人造未知,换做是安也想不出任何解决办法。

    这几乎是无解的选择,哪怕前期乔斯林的行迹被发现,所有的魔法师都围攻乔斯林,魔法如果不能做到真正意义上清除未知,只是打散未知,那最坏的结果也是他的自我意识消亡,物理存在被打散,而他那种规模的打散,就是真正的未知核弹,直接落在凯特后方,所谓有去无回的人造武器。

    安现在已经意识到人造未知亦有不同,它们直接的区别比巫师之间的职称更明显,从空气中弥漫的无意识未知残留,到对环境带来不同程度影响的成规模未知,接下来就是人造未知或者是有意识未知,人造未知绝不仅是人类对力量的贪婪,也是未知聚合体除开求生和吞噬欲以外,浮现出独立意识的体现,这是以人类为手段和载体实现了未知的渴求。

    和普通未知最大的区别不是规模与质量,在于能直接控制自己的影响,集中于某一点的能力,比如说他带给安格的治愈效果和丹放大以宝石为基础的影响力。

    人造未知的规模和能力都能增强,而且很简单,只需要“吃”就好,他现在的规模和能力已经超过了瓦莱娜娅,这是她亲口说的,可对比海蓝和乔斯林,或许就像是阳光穿过大气层,因为散射作用,人眼看见的天空是蓝的,某种类似但安现在未知的规律在他眼前呈现出一种现象。

    当人造未知的强度、浓度或者其它什么,达到一个值以后,凝聚出的、肉眼可见的、能够拥有一定物理实体的黑色未知存在,会在人眼中呈现半透明的蓝紫色。

    也许还有其它颜色,但安目前只观测到三个案例:乔斯林、海蓝和黑暗奇观中不计其数的未知聚合体,黑暗奇观的数据太少,但从对乔斯林还有海蓝的观察中可以排除规模这个指标,海蓝的规模正如他自己所说,十分弱小,可以被任何人造未知欺压。

    安一点都做不到,自己本身的存在无论如何压缩,那也只是密度极高的黑色液体,甚至不能凝聚成固体球。

    直接问也没用,海蓝对这方面没有任何思考,他觉得这和人类的外貌差异一样,只能证明自己比较好看,跟着安思考了一通,他感觉自己渐渐被水淹没,就要吐出气泡来,当即放弃,用帽檐把安拿着就没动过的报纸压到腿上,一字一句地读出了内容。

    他只看了个标题,一直在忙,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跑来和安分享,自己也还没把报纸读全。

    报纸上详细描述了战斗发生的时间地点,参加的兵团和将军,后勤的准备与凯特的整个阴谋,还给了金狮将军一个侧脸,充分描绘出投降条约签订时海琳娜的骄傲,可他声音越念越小,直到把整张报纸上的内容看完,他才直愣愣地问出声:“我们呢?”

    那报纸上写了曼底斯,写了巫师,写了巫骑和卡恩的盟友,可就是没提到根植园。

    没有他,没有安,没有死去的其他人,甚至没有乔斯林的名字。

    海蓝无形的手从安手里拿走全部报纸,在根植园那份“报告”上找的尤为认真,等他再次检验完时,安格已经坐在桌前在虚假的纸张上写下两页想法了。

    海蓝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安放到了圆桌上,他把报纸搁下,满是怀疑。

    “凯特投降了,我们不是英雄吗?”

    他在圆桌上瘫成一片:“乔斯林先生还被关着……”

    安显得比他要平静的多:“这很正常,海蓝,这场战争里我们不是战士,我们只是武器。”

    “武器?”

    “凯特的蓄能炮你知道吗?”

    “知道……”

    “我们就相当于蓄能炮里的炮弹,你想想,你打了一发蓄能炮出去,目的是达到了,但这蓄能炮带着五倍十倍甚至更多的能量跑了回来,你难道不担心这玩意儿在自家爆炸吗?”

    海蓝听懂了这个比喻,也因此从桌上上跳了起来,难得呈现出人形:“凭什么!凭什么!”

    他大吼大叫着把那张通告撕掉,在房间里气的跳脚,嘟嘟囔囔的转圈,叫嚷着要把事情告诉瓦莱娜娅,又说要告诉园长,但他看到安只是一脸平静时,冲过来对着安一顿拳打脚踢,只是把安那稍有凝聚的存在打散,很快安又恢复了原状,他的表情甚至都没变。

    “我们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他朝安嚷嚷。

    放下手中的事,安看向气吁吁的海蓝:“你回去的时候,根植园里其它巫师是怎样的反应?或者其它的同类,比如瓦莱娜娅,她有什么反应吗?”

    动作停滞一下的海蓝更加生气:“你们为什么无动于衷!”

    安终于看向了海蓝:“是乔斯林做出的这个决定,他没有告诉根植园的其它人,也没有反抗这个安排。”

    虽然他的计划里,他是回不去的,这一点发生了些许意外……

    “他都不打算反抗的情况下,我们能说什么?难道你打算教他做事吗?”

    “可……”这个孩子心性的同类再次哭了出来,从回到海琳娜以后,安就很少再见到海蓝露出这样孩子的一面,在每个根植园巫师面前,他都是一幅嘴碎开朗还带点神秘的前辈模样,此时他一屁股坐在地板上,隐约的星辉在脸的地方挪动,似乎在扒拉眼泪,帽檐抬起,他抬头望着安,声音颤抖地问:“那瑞比特呢?”

    安能看见悲伤情绪中翻涌着蓝色星芒的存在,海蓝的核心在此刻像一朵闪着雷霆的雨云,小小一朵,不比成人的手掌大多少,由星屑牵连而成的电弧在周围跳跃,无害而脆弱。

    他啜泣着:“瑞比特、乔治和丹,他们呢?”

    根植园的事不被提起,意味着他们同胞的死将无声无息。

    斑斓的光影被投射在房间内,灰蓝色的墙面上跳跃着波光。

    安不知道怎么安慰海蓝,海蓝抱着他的膝盖痛哭,同类间的影响把他的情绪扯成一张五线谱,每一声啜泣都在拨动琴弦,在谱线上刻上一个音符,旋律哀伤,怨而压抑。

    他可以理解人造未知的身份需要被隐瞒,但确实不能理解根植园的参与是否有什么政治意味,哪怕只是提到有根植园的巫师参与,而乔斯林派系这种完全服从于个人的情况,他们又是否该去争取点什么?怎么做?

    他只能承应着同伴的情绪,如小溪流水,一点点将海蓝的情绪稀释,直到他进入一种沉淀的情绪。

    房间中一点点亮堂起来,每一处向光的地方都铺上了一层浅蓝。

    床上躺着的“安格”睁开眼,干净利落地穿上外套,将桌面的信件分拣后装入行李箱,并从行李箱中找出一套干净衣物放在床上,将根植园的徽章别在这套衣物胸前。

    书桌前的安散作黑雾,重新汇聚在那套衣物之中,就像海蓝第一次出现时那样,空荡荡的裤腿和衣袖在房间里怪异的浮动起来,向前走了两步,很快,桌面上的根植园戒指随之飘起,套在从衣袖中出现的手指上。

    安格又递来一件外套,安上前拿起海蓝的“本体”戴在头上,安格跟在身后提上了行李。

    “走吧。”兄弟俩已经站到了门口,看向还在房间中浮动的海蓝。

    “……去哪儿?”

    “我们去一趟政教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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