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生命中重要的时刻
2020年2月7日。
我和往常一样第一个来到中心，打开办公室，打开窗，一股冷空气吹进来，室内温度陡降。
专家一直在强调要开窗通风，我不折不扣地执行着。等大姐头、心儿来上班时差不多可以关窗开空调了。
打开电脑，跳出来的新闻全部是“新冠”的消息，确诊人数继续上升，各地持续发现新的感染者，武汉医疗系统紧张，病毒源头还未找到……专家预测随着人员流动感染将有几何级倍增，请全国人民务必减少流动，避免社交接触，只要大家一起努力，就能把病毒“闷”死。
我叹口气，除了火神山、雷神山医院建成的消息再没有其它好事。这个最长的春节过得不是滋味，或者说，人心惶惶。原本以为放假延长是最开心的事，没想到是最糟心的事，什么时候能成功“闷”死病毒还是未知数，我希望永远不再有这样的假期。
有开门的声音，我连忙跑出去，是前台的小雪到了。
“你来迎接我吗？亭哥就是好”，小雪若无其事地走进门，把包扔在前台上。
“我来看看是谁，万一有外来人员办事呢。”
“你想多了吧，这个时候谁敢来咱们服务中心，我们怕，他们也怕。”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小雪往椅子上一瘫，拿出包子和豆浆，“不会的不会的啦。”
“哎？你干嘛？”我走过去。
“吃早饭啊，什么干嘛？”小雪把口罩摘了。
“同志，你松懈了，公共场所不要摘口罩，包子豆浆哪里的？”
“家门口买的啊，怎么了？”
“现在最好家里吃饭。人家场所里消毒没有，跟人讲话摘口罩了吗？”
“哎呀，烦不烦，想太多了，最近这里又没病例”，小雪打开包装，把吸管插进豆浆里。
“你以为的真是你以为的？昨天隔壁镇发现一个疑似病例了。”
“什么？”小雪的手停了，“什么时候？”
“昨晚八点多，医院来车直接拉走的，警戒线把楼围上了。”
“你别吓我！”
中心大门又推开了，心儿急吼吼地冲进来，“听说了哇！我们镇上有个疑似病例！”
我点点头，“刚刚还在跟小雪说呢，她不信，是不是你们镇上拆迁小区那里。”
“是真的！”心儿跑到小雪身边，“我同学的妹妹的舅舅就住那个楼，昨天晚上发现的疑似，已经被拉走了，现在那个楼不让进出，好像要封楼呢！”
“啊——”小雪看着包子豆浆，“封楼？”
“她妹妹昨晚上晚饭后还去看她舅呢，没想到，差一小时，差点就出不来了。”
小雪：“那也是疑似咯？是不是紧张过度了？”
主任推开门进来，“聊啥呢一大早这么热闹。”
我：“跟小雪说不要放松警惕，现在这疫情形势不明，要做好个人防护，别马大哈。”
“同志们，这个事瞿亭说的很对，你们千万不能松懈，口罩不能摘，保持社交距离，外来人员先测温再进门，不配合防疫工作的通通报警处置，非常时期，不是开玩笑的，昨天领导群里了已经发信息了。瞿亭你关照一下大家要坚决执行规定，还有，下班后不要去不必要的地方，人员少流动，有感冒发烧的一律拉去医院。”
“收到！”我接着问主任：“昨晚你们镇上发现一个疑似病例了，是不是真的……”
“啊——”主任的眼睛皱了一下，“是，我听说了，拆迁小区里。”
“那你要当心了，听说那个人在超市做收银员的”，我听的是这样。
“不会吧！？我昨天在超市买酱油！”主任语气一惊。
“不会吧！”心儿也叫起来，“我婆婆昨天在超市买水果！”
“还买水果？有这闲工夫？”我看着心儿，“政府一再号召大家减少人员流动，非必要不要去人员密集场所。”
“大减价，车厘子便宜啦，没忍住，平时都吃不起的。”
小雪忽然一哆嗦，“那……你们两可能都接触过疑似病例？”
四个人不说话了。要是消息没错，主任是可能和病例面对面接触的，至少也是暴露在有新冠病毒的场所，他没换昨天的羽绒服，心儿和婆婆住一起，基本也没跑了……
小雪干呕一声，连忙把口罩带好。
我捏紧夹鼻条，“别慌，病毒也不是一碰就传的，需要暴露在环境里一段时间，不会那么容易传染啦，给你们消消毒”，前台上有一瓶酒精喷雾，我拿着给主任和心儿从头到脚喷了一遍。
话题没法继续了，大家默默回工作岗位，我和心儿一前一后到办公室。
“我喉咙痒，好像要咳嗽了”，心儿坐在3号桌，摸着喉咙。
“心理作祟。多喝热水，早上给你烧好了，现在应该正好喝。”
心儿倒了满满一杯子，“咕咕咕”喝了。
大姐头大步走进办公室，“这日子真没法过了，养个女儿一点用没有。”
我探出头，看她在对面坐下，“你女儿怎么了？不是考了个好大学，还想怎么样。”
“现在学校里不让他们返校，就在家里在线学，长这么大了，饭也不会烧，被子不会叠，像祖宗一样伺候她，烦死我了。”
我笑了笑，“现在的孩子哪个会？你以为我会？我也不会烧饭，也不叠被子。”
“一天两天还好，这要是在家一个月两个月，我不是要天天迟到？还怎么上班。”
“反正现在中心里没人来，你跟主任说明一下情况呗，有啥呢。”
“唉——”大姐头满脸无奈，“咦？心儿今天怎么不说话，平时就你话多。”
心儿低着头看桌面，“原来和我们这么近呐。”
“啥？”大姐头转头看她。
“她说病毒呢。”我给大姐头解释。
“早上我买菜时听说你们镇上有个疑似病例，真的假的啊？”大姐头问。
心儿抬头看着，想说又没说。
“不管有木有，你们都要做好个人防护，口罩不要摘下来，多洗手，少接触”，我可不敢说主任和心儿的“疑似”，大姐头心直口快，没准要作出比小雪更夸张的事，况且她宝贝女儿现在在家……
“是是”，大姐头拿着酒精喷雾在办公室里喷了一通，“这喷的都是钱，外面买不到了，昨天下班我逛了三家药店，都买不到这东西，口罩也买不到了，要预约。”
心儿揉着口罩，“我好像喘不上气儿了。”
我看着她，“那……有没有乏力？”
“有，有。”
“说啥呢”，大姐头照着镜子，“你什么时候有力过。”
心儿坐立不安，“我觉得不舒服。”
“是不是冷了？”我发觉窗还没关，连忙起身关窗。
“别关，别关！”大姐头叫起来，“就开着。”
“怎么了？今天不开空调了？”
“这时候谁敢开空调，我们这栋楼里上上下下工作人员四十多个，中央空调一开，不就等于坐一起了嘛，等下叫物业把出风口封了，不对，别叫他们来，我们自己封。”
“哦……”这般严谨是我没想到的，“你要怎么封？”
“胶带啊。”
“大姐，我们的中央空调主机在我们这层，其他部门的空调系统不是这层的，不影响”，我给她解释。
副主任站在门口敲了敲，“同志们，集合开会。”
大姐头看着副主任背影，“啥事那么急，都没通知。”
“这不是来通知了嘛”，我拿着笔记本快步出门，路过垃圾桶时看到两个包子和一袋豆浆躺在里面。
副主任指着大会议室，“去那里开。”
“大阵仗，是不是上面领导来团拜了，刚过年的，还想着我们呢”，前台的糖糖笑着跟过来。
我看着她的花口罩，“现在什么时候了，搞清楚状况好吧，禁止人员非必要集合，如果是领导来团拜，下午他等撤职吧”，糖糖是个超级乐观的娃，明明与我同辈，偏偏要挤在心儿、小雪那一堆里混，想事情也比较简单。
“那能干嘛呀，这么急？”糖糖还是不开窍。
大姐头悄悄说，“肯定是疫情咯。”
“又是疫情啊，你说好好地怎么会整出个‘新冠’病毒来，疫苗都没有，吓死人了。”
众人走进大会议室，主任远远坐在一头，“大家分开坐，一个隔两个座位，不要靠近。”等都坐下，主任扯着嗓子说道：“长话短说，接紧急通知，我们镇的居民区、村组防疫压力巨大，外来人口众多难以管理，需要紧急增派人员协助，现全镇招募青年志愿者下沉到居村，加强防疫管理，主要是外来人口登记、口罩预约和重点人群隔离事务。”
会议室内一片沉默。
“大家有没有想问的？”主任抬头一个个看过去。
我问道：“要什么条件？直接接触外来人员吗？”
“35岁以下，身体健康，共产党员优先，直接接触外来人员，有可能遇到重点管控人员。”
“时间呢？”我继续问。
“现在还没具体安排，先征集人手，可能需要加班。”
“哦，那中心的工作怎么办？”
主任顿了顿，“一切工作以防疫为最优先级别，如果参加志愿队，手上工作交接给其他同事做。”
同事们低着头看自己面前的笔记本。
“还有问题吗？”主任确认了一下，“没问题散会，自愿参加的来找我报名。”
散会。我跟着主任走到办公室。
主任坐下后才看到我，“还有什么疑问吗？”
“我报名参加志愿队。”
“你报名？”主任显得有些意外，“你再考虑下吧。”
“想过了，我符合条件，正好中心这两天也不忙，不如去吧，看看能做什么，只是要同事帮忙解决一下工作问题了，我的工作资料都按时间排序存在D盘，各类计划和总结直接搜索就能找到，名单有专门的名单文件夹，需要的话我可以写个清单方便接手的同事查找。”
“小瞿，这次工作是有一定危险的，你……要不你先和家里商量一下。”
“嗨，没啥问题，等下班回家说一下就行了，在哪上班不是上班。”
主任和副主任互相看看，“上面是要求下班前截止报名，你再考虑下，不急的。”
窗外灰白的树杈在寒风中瑟瑟。
“不考虑了，我报名。”
人的一生中必然会有几个重要时刻，在这个时刻所做的决定会改变你接下来的人生，比如高考，比如一次见义勇为，我不知道现在算不算是，如果病毒就在我们身边，那将是。我坚信值得去。
我和往常一样第一个来到中心，打开办公室，打开窗，一股冷空气吹进来，室内温度陡降。
专家一直在强调要开窗通风，我不折不扣地执行着。等大姐头、心儿来上班时差不多可以关窗开空调了。
打开电脑，跳出来的新闻全部是“新冠”的消息，确诊人数继续上升，各地持续发现新的感染者，武汉医疗系统紧张，病毒源头还未找到……专家预测随着人员流动感染将有几何级倍增，请全国人民务必减少流动，避免社交接触，只要大家一起努力，就能把病毒“闷”死。
我叹口气，除了火神山、雷神山医院建成的消息再没有其它好事。这个最长的春节过得不是滋味，或者说，人心惶惶。原本以为放假延长是最开心的事，没想到是最糟心的事，什么时候能成功“闷”死病毒还是未知数，我希望永远不再有这样的假期。
有开门的声音，我连忙跑出去，是前台的小雪到了。
“你来迎接我吗？亭哥就是好”，小雪若无其事地走进门，把包扔在前台上。
“我来看看是谁，万一有外来人员办事呢。”
“你想多了吧，这个时候谁敢来咱们服务中心，我们怕，他们也怕。”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小雪往椅子上一瘫，拿出包子和豆浆，“不会的不会的啦。”
“哎？你干嘛？”我走过去。
“吃早饭啊，什么干嘛？”小雪把口罩摘了。
“同志，你松懈了，公共场所不要摘口罩，包子豆浆哪里的？”
“家门口买的啊，怎么了？”
“现在最好家里吃饭。人家场所里消毒没有，跟人讲话摘口罩了吗？”
“哎呀，烦不烦，想太多了，最近这里又没病例”，小雪打开包装，把吸管插进豆浆里。
“你以为的真是你以为的？昨天隔壁镇发现一个疑似病例了。”
“什么？”小雪的手停了，“什么时候？”
“昨晚八点多，医院来车直接拉走的，警戒线把楼围上了。”
“你别吓我！”
中心大门又推开了，心儿急吼吼地冲进来，“听说了哇！我们镇上有个疑似病例！”
我点点头，“刚刚还在跟小雪说呢，她不信，是不是你们镇上拆迁小区那里。”
“是真的！”心儿跑到小雪身边，“我同学的妹妹的舅舅就住那个楼，昨天晚上发现的疑似，已经被拉走了，现在那个楼不让进出，好像要封楼呢！”
“啊——”小雪看着包子豆浆，“封楼？”
“她妹妹昨晚上晚饭后还去看她舅呢，没想到，差一小时，差点就出不来了。”
小雪：“那也是疑似咯？是不是紧张过度了？”
主任推开门进来，“聊啥呢一大早这么热闹。”
我：“跟小雪说不要放松警惕，现在这疫情形势不明，要做好个人防护，别马大哈。”
“同志们，这个事瞿亭说的很对，你们千万不能松懈，口罩不能摘，保持社交距离，外来人员先测温再进门，不配合防疫工作的通通报警处置，非常时期，不是开玩笑的，昨天领导群里了已经发信息了。瞿亭你关照一下大家要坚决执行规定，还有，下班后不要去不必要的地方，人员少流动，有感冒发烧的一律拉去医院。”
“收到！”我接着问主任：“昨晚你们镇上发现一个疑似病例了，是不是真的……”
“啊——”主任的眼睛皱了一下，“是，我听说了，拆迁小区里。”
“那你要当心了，听说那个人在超市做收银员的”，我听的是这样。
“不会吧！？我昨天在超市买酱油！”主任语气一惊。
“不会吧！”心儿也叫起来，“我婆婆昨天在超市买水果！”
“还买水果？有这闲工夫？”我看着心儿，“政府一再号召大家减少人员流动，非必要不要去人员密集场所。”
“大减价，车厘子便宜啦，没忍住，平时都吃不起的。”
小雪忽然一哆嗦，“那……你们两可能都接触过疑似病例？”
四个人不说话了。要是消息没错，主任是可能和病例面对面接触的，至少也是暴露在有新冠病毒的场所，他没换昨天的羽绒服，心儿和婆婆住一起，基本也没跑了……
小雪干呕一声，连忙把口罩带好。
我捏紧夹鼻条，“别慌，病毒也不是一碰就传的，需要暴露在环境里一段时间，不会那么容易传染啦，给你们消消毒”，前台上有一瓶酒精喷雾，我拿着给主任和心儿从头到脚喷了一遍。
话题没法继续了，大家默默回工作岗位，我和心儿一前一后到办公室。
“我喉咙痒，好像要咳嗽了”，心儿坐在3号桌，摸着喉咙。
“心理作祟。多喝热水，早上给你烧好了，现在应该正好喝。”
心儿倒了满满一杯子，“咕咕咕”喝了。
大姐头大步走进办公室，“这日子真没法过了，养个女儿一点用没有。”
我探出头，看她在对面坐下，“你女儿怎么了？不是考了个好大学，还想怎么样。”
“现在学校里不让他们返校，就在家里在线学，长这么大了，饭也不会烧，被子不会叠，像祖宗一样伺候她，烦死我了。”
我笑了笑，“现在的孩子哪个会？你以为我会？我也不会烧饭，也不叠被子。”
“一天两天还好，这要是在家一个月两个月，我不是要天天迟到？还怎么上班。”
“反正现在中心里没人来，你跟主任说明一下情况呗，有啥呢。”
“唉——”大姐头满脸无奈，“咦？心儿今天怎么不说话，平时就你话多。”
心儿低着头看桌面，“原来和我们这么近呐。”
“啥？”大姐头转头看她。
“她说病毒呢。”我给大姐头解释。
“早上我买菜时听说你们镇上有个疑似病例，真的假的啊？”大姐头问。
心儿抬头看着，想说又没说。
“不管有木有，你们都要做好个人防护，口罩不要摘下来，多洗手，少接触”，我可不敢说主任和心儿的“疑似”，大姐头心直口快，没准要作出比小雪更夸张的事，况且她宝贝女儿现在在家……
“是是”，大姐头拿着酒精喷雾在办公室里喷了一通，“这喷的都是钱，外面买不到了，昨天下班我逛了三家药店，都买不到这东西，口罩也买不到了，要预约。”
心儿揉着口罩，“我好像喘不上气儿了。”
我看着她，“那……有没有乏力？”
“有，有。”
“说啥呢”，大姐头照着镜子，“你什么时候有力过。”
心儿坐立不安，“我觉得不舒服。”
“是不是冷了？”我发觉窗还没关，连忙起身关窗。
“别关，别关！”大姐头叫起来，“就开着。”
“怎么了？今天不开空调了？”
“这时候谁敢开空调，我们这栋楼里上上下下工作人员四十多个，中央空调一开，不就等于坐一起了嘛，等下叫物业把出风口封了，不对，别叫他们来，我们自己封。”
“哦……”这般严谨是我没想到的，“你要怎么封？”
“胶带啊。”
“大姐，我们的中央空调主机在我们这层，其他部门的空调系统不是这层的，不影响”，我给她解释。
副主任站在门口敲了敲，“同志们，集合开会。”
大姐头看着副主任背影，“啥事那么急，都没通知。”
“这不是来通知了嘛”，我拿着笔记本快步出门，路过垃圾桶时看到两个包子和一袋豆浆躺在里面。
副主任指着大会议室，“去那里开。”
“大阵仗，是不是上面领导来团拜了，刚过年的，还想着我们呢”，前台的糖糖笑着跟过来。
我看着她的花口罩，“现在什么时候了，搞清楚状况好吧，禁止人员非必要集合，如果是领导来团拜，下午他等撤职吧”，糖糖是个超级乐观的娃，明明与我同辈，偏偏要挤在心儿、小雪那一堆里混，想事情也比较简单。
“那能干嘛呀，这么急？”糖糖还是不开窍。
大姐头悄悄说，“肯定是疫情咯。”
“又是疫情啊，你说好好地怎么会整出个‘新冠’病毒来，疫苗都没有，吓死人了。”
众人走进大会议室，主任远远坐在一头，“大家分开坐，一个隔两个座位，不要靠近。”等都坐下，主任扯着嗓子说道：“长话短说，接紧急通知，我们镇的居民区、村组防疫压力巨大，外来人口众多难以管理，需要紧急增派人员协助，现全镇招募青年志愿者下沉到居村，加强防疫管理，主要是外来人口登记、口罩预约和重点人群隔离事务。”
会议室内一片沉默。
“大家有没有想问的？”主任抬头一个个看过去。
我问道：“要什么条件？直接接触外来人员吗？”
“35岁以下，身体健康，共产党员优先，直接接触外来人员，有可能遇到重点管控人员。”
“时间呢？”我继续问。
“现在还没具体安排，先征集人手，可能需要加班。”
“哦，那中心的工作怎么办？”
主任顿了顿，“一切工作以防疫为最优先级别，如果参加志愿队，手上工作交接给其他同事做。”
同事们低着头看自己面前的笔记本。
“还有问题吗？”主任确认了一下，“没问题散会，自愿参加的来找我报名。”
散会。我跟着主任走到办公室。
主任坐下后才看到我，“还有什么疑问吗？”
“我报名参加志愿队。”
“你报名？”主任显得有些意外，“你再考虑下吧。”
“想过了，我符合条件，正好中心这两天也不忙，不如去吧，看看能做什么，只是要同事帮忙解决一下工作问题了，我的工作资料都按时间排序存在D盘，各类计划和总结直接搜索就能找到，名单有专门的名单文件夹，需要的话我可以写个清单方便接手的同事查找。”
“小瞿，这次工作是有一定危险的，你……要不你先和家里商量一下。”
“嗨，没啥问题，等下班回家说一下就行了，在哪上班不是上班。”
主任和副主任互相看看，“上面是要求下班前截止报名，你再考虑下，不急的。”
窗外灰白的树杈在寒风中瑟瑟。
“不考虑了，我报名。”
人的一生中必然会有几个重要时刻，在这个时刻所做的决定会改变你接下来的人生，比如高考，比如一次见义勇为，我不知道现在算不算是，如果病毒就在我们身边，那将是。我坚信值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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